江南小说网

“但是你有想过自己继续留下，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吗？”温南锦反问。

褚牧点头，“我知道。”

“知道也不愿离开？”

“锦儿，他们是我的责任，我答应了父亲，要守好褚家，他们虽是旁系，但也是褚家的人，现在的褚家……就只剩下他们了。”

“只剩下他们了……”温南锦呢喃道。

随即很快苦笑一声，“是啊，现在褚家只剩下他们了。”

温南锦抬眼看着他道：“好，那我就陪着你一起，我们一起去救他们，带他们离开。”

褚牧对她笑笑，没有摇头也没有答应。

上前一步将她再次环住，温南锦侧着脸贴在他的胸前，从胸腔中发出的声音振着耳膜，“锦儿，你怎么这样傻。”

贴着他的头轻摇着，温南锦回他，“这不是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仰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因为你值得！”

她眼中的爱意太满，也太炙热，让褚牧忍不住想要亲她，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这样做了。

外面的打斗声不断，甚至越来越近。

他们都不在乎，在后院中亲吻彼此。

温南锦垫着脚双手牢牢环住他的脖子，生怕他会离开一样。

换气间隙，她眼角微红，眼中含着滟滟泪光。

“褚牧，他们来了。”

“嗯，我也听到了。”褚牧在他们停在门外时就听到了脚步声，这样排场的脚步声的，不用细想也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自己离开是不是？或者说，你是在等他们？”温南锦回想着从他回来后的一切，笃定地问道。

褚牧点头，“他们在等我回城，而我何尝不是在等他们。”

这句话他说的很轻很轻。

但是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在温南锦听来都像是一种解脱。

没错，就是解脱。

意识到这个后，她紧紧握住褚牧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让他感受着自己的体温，“还有我，你还有我。”她用同样轻的语气说道。

她的温度，此刻像是一束光一样照在褚牧贫瘠且满是黑暗的世界。

“褚牧，你看看我好不好？你看我现在就在你身边，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些你都感受到了吗？”她连续问出好些问题，都在试图唤回那个曾经的褚牧。

褚牧没有回她，只是垂着眼眸静静看着她，但是那目光中没有了光。

这样的褚牧让温南锦感到害怕，害怕安排好了所有人的生死，但唯独没有他自己。

这一刻，温南锦终于明白之前游和问自己这句话时候的感受了。

游和待她是朋友，那自己和褚牧呢？

除了那个口头婚约，她和褚牧还是什么关系呢？

之前她以为只要两人相爱，那些关系什么的都不重要，但是今天她不这样认为了，她想要成为褚牧和这个世界的连接点，她想要自己成为褚牧在这个世界上的依赖，她也想要成为褚牧在这个世界中的责任。

她更想要褚牧活着！

“褚牧，你愿意娶我吗？”

褚牧痴痴看着她，温柔地说道：“娶你，是我在见到你之后唯一的念想。”

“那我们成亲吧，就现在。”温南锦认真地说。

褚牧眼中黑色的漩涡慢慢散去，逐渐变成汇聚在一起的光。

“现在不行，锦儿，我不能……”

温南锦指尖按在他的唇上，打断他后面要说的话，“你能！今日什么都很好，我们成亲吧！”

只要我们站在彼此身边，那就是良辰吉日！

两人呼吸都重了些，不知道前院的他们还能撑多久，此时的他们顾不得这么多。

那就肆意妄为一回吧！褚牧心想。

“我们成亲吧！锦儿。”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后一秒，温南锦红着眼点头，“好，我们成亲。”

没有婚服，没有喜烛，也没有亲人在场。

他们在夜空下跪拜天地，周围的一切都是见证“者”！

最后他们起身向对方行礼，没有喜婆的那声“夫妻对拜”，但有他们一同弯身时落下的泪。

“礼成！”

褚牧说。

在他们抱在一起时，后院的门被大力推开，融白还有邑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挡在门边。

身上的血痕染红了衣衫，血滴顺着握着长剑的手落在地上，一滴接着一滴。

“融白，邑良。”褚牧放开怀中的人，喊他们名字。

“公子。”他们听到后，收了长剑向一旁站远些，露出门外的人。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温南锦握住了褚牧的手，两人并肩站在院中夜色下，看着那人。

“锦儿，过来！咳咳咳……”宗政霁之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手帕捂着嘴咳嗽几声后，说道。

“我说了，不要这样喊我！”

坐在马车中的人的，又咳了几声，听那动静怕是肺都要咳出来了。

“你一定要和他站在一起？”

温南锦举起自己和褚牧交握的手，让他看得更清楚些，声音不大但也让周围所有的人全能听到，“是。”

接着说：“你们应该再早进来一会的，正好可以做我们拜堂的见证者。”语气中带着遗憾。

“你说什么？拜堂？”宗政霁之听到这个后直接站起了身。

温南锦看一眼身边的褚牧，“是，我们现在是夫妻了。”

说出这个称呼时，温南锦的目光中只有褚牧一个人。

“没有媒妁之言，没有亲人见证，全都不算！”

“你没有资格说这些，这桩婚事在父亲母亲离开时，我问过他们，他们点头了，我和褚牧的婚事已经有他们的祝福就够了，至于其他人。”说着她环视一圈周围,“我都不在乎！”

坐在马背上的宗政予承闻言，抿着唇，眼睛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看了很久。

“你！”宗政霁之被她的话气到说不出话。

抬起的胳膊抖个不停，甚至连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你……你们,你们……”话到嘴边，他迟迟说不出口，最后只剩下很急的咳嗽声，没了完整的一句话。

再一次剧烈咳嗽后，他终于缓回来一点，对着站在马车下的无需摆摆手，很快一群手脚全都被用铁链绑住的人走了上前。

周围将士手中的火把照着他们身上的伤，干涸的血迹粘连着衣衫，每走一步都撕扯着伤口，其中甚至还有孩童，他们没有哭，麻木地看着周围。

“你！”看到他们温南锦忍不下去，走上前几步来到府门外，怒视着坐在马车中的那人。

“他们还是孩子，你怎么忍心？”

“他们不应该恨朕，要怨就怨褚牧来的迟了。”宗政霁之说的很慢，声音中带着咳嗽后的沙哑。

不知为何今日的他总让温南锦觉得，此人命不久矣。

褚牧撑着重伤的身子，来到温南锦身侧，和她一起看着那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