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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归 变

  • 作者:辰木离火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3-07 19:16:51
  • 完书字数:5304

阳光透过马车刺金纱帘,细细碎碎,在叶予潜身侧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鎏金莲花熏炉里袅袅一缕烟裹着草木的香气。

叶予潜淡淡看一眼华飘絮放下的青瓷瓶。

他奉皇命出京,为表皇家威仪,赵翊专门赐服。

俊美的面庞在纹金凤羽绛紫锦袍衬托下泛着玉色的光,看向华飘絮的眼神隐隐带着寒芒。

车队修整停驻,车外不时传来马嘶,远处伙头军忙忙乱乱正在架起锅灶。

华飘絮穿着军医的青罩衫,额头起了一层薄汗,解释道:

“昔年皇后娘娘染疾不治,龙颜大怒欲娶华家上下性命,只因叶相冒死直谏,华家才得以保全。”

“祖父说,此药慎用。”

言及此,原本跪坐的华飘絮垂睫顿首,双手交叠,俯身一拜。

“小人亦是……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一阵风吹过,带着不远处湖水的潮湿腥味,帘子飘荡起来,原先马车里斑驳的光,明明暗暗。

马车四角坠着的铜铃叮叮当当。

叶予潜慢悠悠歪在蟒纹迎枕上,面沉如水,看不明喜怒,坦然受华飘絮一礼。

若不是叶相当年救过华家上下,华老御医如何又会答应母亲给他服用洗髓丹呢?

叶予潜脸上浮起一丝淡笑,睡得过久,声音微哑,依旧冷淡。

“有劳华御医费心,你去吧。”

华飘絮微微倾身,双唇一张一翕,似还有话说,见状只能隐忍不发,颔首告退。

……

夜色渐起,清冷的月辉洒落,水面波光粼粼。

几位军头围着一堆火,旁边烤着野兔、野鸡。

中道修整,便是有人闲不住,下面有眼色的士兵贡上来的好东西。

他们顶着古铜的脸,皆是膀大腰圆,熊腰虎背。

那位叶小将军脸蛋白净,模样俊秀,不知道史书上兰陵王是不是这个模样。

当下开拔不到三日,就没见过人影儿,一天天只窝在马车里,还要看什么大夫,娇气得很。

为首的老将听他们言语轻慢,顺手从火堆里抽了一根柴,在地上敲敲打打。

“叶大人,才是圣上一等一的心腹,你们可仔细,一会儿断了粮草,别到我跟前哭!”

有人不服气当这样一个柔弱小白脸的手下,小声咕哝。

“别像他老子似的,不是个长命像!”

老将往瞪一眼,那人悻悻收声。

翌日晨光熹微之时,队伍启程。

叶予潜不必与这等下层军头交道,一路平平顺顺,把粮草送到边城,与白家老国公照面,再把赵翊安置的布防图默画而出。

边防大事,叶予潜就算再怎么厌恶白家,总不至于在此处撂挑子。

众人见白老国公对叶予潜以礼相待,也知叶小将军是圣上心腹,愈发战战兢兢将叶予潜奉若上宾。

赵翊果然待他不薄,真是一桩好差使。

塞外的风,塞外的月,牛羊不问来客为谁,绿草野花,冬日里萧瑟的土地有了生机,远处山峦点缀,极目眺望,隐隐约约能看见昆仑。

粮草充足,兵强马壮。

王家那位国舅爷,也该瞑目了。

华飘絮头一次出这么远的门,难得没有水土不服,叶予潜再见她,不过点头之交。

她各处采买当地的药材想带回京城,叶予潜顺口提过一句,就有人忙不迭派出人手帮忙。

交割换防,依赵翊安排,叶予潜并不逗留,当即启程回京,免得自己待久了,白老国公惴惴不安,赵翊和白老国公君臣徒增嫌隙。

轻车简行,时年八月初,热辣辣的蝉鸣叽叽喳喳,叶予潜行至大晋城郊。

文渊行宫已然在望。

金黄琉璃瓦下朱红的墙,宫殿顶上的正脊两端高高翘起,上面是两条琉璃彩龙,似要腾云而去。

“报!陛下亲率众臣,在文渊宫外劳军!”

此言一出,众人皆下车下马,整饬队伍,整理衣衫。

往前再行几里,就见赵翊跨着一匹纯黑汗血宝马立在劳军队伍最前方。

银白锁子甲束起腰身,腰佩先帝生前最为钟爱的宝剑,头发用坠着珍珠金丝织就的巾帼挽起,十分干练,眉不画而催,眸子朗若星辰。

她微微勾唇,自带一股上位者的威压。

他们不过是送去一回粮草,又非凯旋而归,赵翊自然也没有真正兴师动众劳军,瞧着像是恰好出来游猎的模样。

叶予潜上前,躬身行礼。

“陛下,微臣……”

赵翊不曾下马,居高临下,微微颔首。

“诸位爱卿免礼。”

君王虽免,身为臣子礼不可废,众臣三呼万岁。

一个宫内侍卫模样的人牵来一匹枣红马。

赵翊已是调转马头,不等叶予潜上马,便向文渊宫方向奔去。

叶予潜上马,当下已有侍卫将劳军用的赏赐送往队伍中去。

他顾不得许多,翻身上马,追随圣上而去去,一路畅通无阻,直到明心池畔,赵翊慢悠悠换下薄甲,遣散宫人。

叶予潜如同先前那般服侍赵翊更衣。

如今她是一国之君,不是早前那个还愿意嬉皮笑脸的皇太女,倘若从前,太女殿下免不得口中调侃几句。

赵翊忽而欺身上前。

刺啦一声,叶予潜腰间一松。

可惜,又废了一条织金腰带。

“你那折子上都不曾说过想朕,朕只好亲自来看你了?”

依着宫中旧例,寻常折子要到皇帝陛下手上,不知要经过多少的人手。

叶予潜若敢在折子中有半分不敬之言,御史大人的檄文肯定会淹了叶府。

叶予潜依旧垂着头,没有多余动作,那人卸下他的头冠,拔掉他发间的短簪,温柔的理了理他散乱的青丝。

女皇的语调陛下像是最寻常的嘘寒问暖。

“朕只是担心,若叶卿犯病,该如何是好?”

“陛下,还请……”

不等她剥去衣衫,叶予潜自己退掉官袍、官靴,只余一件玉色贴里,踩着温泉池畔的玉石台阶,一步步踏入水中……

虽然在水中,叶予潜依旧是被抵得生疼,池沿的汉白玉硌得光洁的脊背上片片红痕。

他逃不掉的。

故而昨夜特意洗净熏香,只愿主君赵翊能够满意。

女皇陛下并未察觉,叶予潜穿的中衣,是用上回她赏赐的布料,近乎透明,被水沾湿,就见春色。

今日劳军的那一队侍卫服制眼生,必然是新编制,他一来一去将近半年,京城之中又有多少风谲云诡。

可惜……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赵翊敏锐的察觉到他在分心,加重力道。

叶予潜吃痛惊呼一声,收敛心神,投入的开始表演。

云收雨散,赵翊满足的靠在汤池边,面颊泛着桃花色,湿漉漉的乌发不规矩黏在她肩头。

她斟满一杯甜汤送到叶予潜嘴边。

道:“那边求和了。”

叶予潜疲惫的攀在池沿比起隐秘处的不适,腰上的酸痛不值一提,他勉力打起精神,饮了两口。

女皇的声音冷淡下来。

“只是反复无常,谁知哪一日又故技重施。”

赵翊不想议和,再战穷兵黩武,不得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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