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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台中央，穆辛窈没有掩饰眼中的欣喜，而是大大方方地直面镜头。

装成宠辱不惊的样子不难，但是她想让粉丝知道自己很开心。

虽然第二轮投票从9pick变成了4pick，但是节目的基本盘飞速扩大，从第七名开始，票数就是以千万计了，这对节目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幸事。

尽管穆辛窈通过系统里的粉丝值就能判断自己的吸粉情况，但还是长长的票数数字看起来更让人身心舒爽。

“这一次我的排名进步了，”穆辛窈眼中噙着泪水，却没有落下，“非常感谢支持我的每一位全民制作人，你们辛苦了。”

深深鞠躬过后，她笑盈盈地继续说：“每次站到舞台上，我都深感荣幸，能够有机会给全民制作人们带来不一样的表演，希望以后会有更多时间，能够展示不一样的自己。一路走来，无论是身边的人，还是屏幕另一边的全民制作人，都是我最好的伙伴以及动力来源。”

顿了顿，穆辛窈的眼神坚定些许：“有现在这个成绩，我深知其中有我自身努力，没必要过度谦虚，但是更有粉丝们对我的喜爱与期许，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对得起大家，我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把所有舞台都做到最好的责任感。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第三次公演见！”

她对着导师、练习生以及镜头依次鞠躬，带着自己的排名信封，走上了第六位。

庞勋说她最近的排名跌宕起伏，很显然，尽管节目的观众逐渐从非秀芬为主过渡到秀芬为主，但是比起颜值更看重实力的人占比并不算低——二公节目播出以前，她实时排名一直在第八第九之间打转，二公播出之后，她一跃成为第五，可惜豆瓣锤她抄袭的事件有影响到她的全能ACE人设以及信誉度，澄清之后时间不够，即使粉丝够努力了，最终还是停在了第六名。

另一个最好的证据，就是出道组上位圈的变动。

第五名是唐洛，尽管她在《稻香》这一组表现很好，绿色头发小精灵造型也很出圈，这一组的舞台直拍也飞速涨到百万播放，但是真论实力，她在上位圈当真是格格不入，排名倒退，也证明了她在业务能力上的短板会随着时间暴露得越来越严重。

漂亮固然好吸粉，但是只舔颜不打投的白嫖粉也是真的多。

第四名姜慧雨和第三名丁蕊，都是保持了一贯的水平，性格也圈粉，她们排在前几都没有意外。

第二名吴伊可，是凭借《稻香》暴风吸粉然后冲上去的，而这个舞台又是先播出的那一期，自然也有时间让新粉投入打投任务中。

第一名还是向文妍，没什么意外的，不过穆辛窈总觉得她的票数低了……或者说，吸粉效率不如别人高。

这很奇怪，一般一个练习生如果在选秀里，粉丝量断层碾压其他人，自然有过人之处，那么之后无论节目基本盘怎么扩张，这个练习生也会被最先看到，吸粉效率也会是最高的。

不过穆辛窈让v587查了一下，大概也就懂了。

现在的观众都叛逆，越是最火的，观众越是觉得营销过度，嫌弃频繁看到那个人的名字很烦，并且粉丝越多，在外面按头安利和ky的粉也越多，这是很难避免的。

即使穆辛窈知道节目组官方有在帮练习生控制舆情风向和粉丝群，但是ky精到哪儿都存在，永远ky而不自知，向文妍的粉丝高调，太惹眼了，路人缘会下降的。

得找个机会提醒向文妍，让她暗示粉丝低调行事。穆辛窈想。

这个念头一萌发，穆辛窈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明明是竞争对手，她提醒向文妍这些做什么？又不是小孩子了，向文妍用得着她来指指点点？

真是被漂亮宝的实心眼儿小姑娘们同化了！提醒什么提醒？穆辛窈捏紧了手中的信封，心乱如麻。

舒缓的纯音乐响起，被淘汰的练习生身边都有其他人围着安慰。

这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的安慰，丁蕊还像上次一样带了许多纸巾，之前给人留下印象，也有细心的练习生效仿，尽可能地给被淘汰的练习生一个安心抒发情绪的肩膀。

宋惊棠在第二轮根本就没开放投票通道，官博早就给粉丝解释过，但是练习生还不知道。

这次看她淘汰了，许多人都很疑惑。

隐瞒了许久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

众人得知她身患绝症，不由得更加伤感，也有跟她关系好的，或者敏感的，哭成了泪人。

宋惊棠把说给穆辛窈听的话说了一半瞒了一半：“嗐，唯一可惜的就是我已经好久不敢看连载的小说了，我怕下次再一睁眼就是下辈子了，根本看不着结局，我还没有子孙烧给我呢。”

有人赶紧“呸呸呸”，然后说：“哪儿都有医学奇迹，没准就是你呢！”

大家哭哭闹闹，一个多小时以后才被选管强行叫出去。

节目组在录制基地的院子里准备了烧烤，晚饭需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有人帮工作人员一起穿串，有人负责烤，忙得不亦乐乎，尽管悲伤的氛围还没有消散殆尽，但大多数人都选择享受当下，珍惜最后的相聚时光。

这种聚会场合，即使少了酒，也少不了歌。

有人唱相遇，有人唱分别，深夜的天空，挂着点点繁星，仿佛在注视着每个人的笑和泪。

穆辛窈吃得差不多了，也拿起麦，唱了自己非常喜欢的一首歌。

“感谢你给我的光荣，我要对你深深的鞠躬，因为付出的努力有人能懂……”

感谢粉丝的方式有许多，穆辛窈知道这段必然会被节目组播出去，于是借此机会唱给粉丝听。

经典的感谢粉丝的歌，许多人都听过，唱到最后，还有其他练习生打拍子和跟唱，一时间，烧烤架上火光明灭，炊烟徐徐飘到更高更远的地方，仿佛把每个人对粉丝的感谢带到了粉丝身边。

穆辛窈把麦递给离得最近的姜慧雨，姜慧雨却把麦传到导演手上。

佟知隽一手拿麦，一手拿着羊肉串，歪头看向练习生那边。

穆辛窈坐下来，笑着问：“导演唱一个吗？”

佟知隽有些犹豫，但环视众人，处处都是期盼的眼神，他没说话，只快速吃完手上的串，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于是练习生便知道，佟知隽这是答应了，急忙叫音响老师赶紧放下吃的，给佟知隽调伴奏。

音响老师叼着烤饼傻笑，抱着笔记本，对走过来的佟知隽说：“佟导唱个什么？”

佟知隽想了想，说：“《成名在望》吧。”

音响老师敲了敲键盘，地上摆着的HomePod里响起老式录音机倒带与广播的声音。

佟知隽站到音响老师旁边，看着滚动的歌词开唱：“找一个和弦开始唱，那故事遗忘的时光……”

这首被无数人传唱的歌，被陌生的嗓音唱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人忍不住掉了眼泪。

她们都渴望成名，渴望站上更大的舞台，否则也不会来到这里。

歌词中的一字一句，似乎就是她们现在和将来需要面对的烦恼。

“……混迹过酒场的驻唱，才读懂人性的寻常，背负过音乐节的重量，才体会每场仗，都仰赖枪与粮……”

佟知隽不算很会唱歌，只是他声音好听，唱得也真挚，一时间叫人百感交集。

面包和理想不一定都能拥有，即使有一天实现理想，也可能和想象中不一样，甚至有人会为了更好的面包去违背自己的初心，也有人会遗忘自己挣扎在面包和理想之间时的辛苦，还有人会犹豫要不要在这样一条路上走下去。

“……一双又一双的目光，像监狱和高墙，墙里的风光是不是，如当初想像。那黑的终点可有光，那夜的尽头可会亮，那成名在望是否风光，或只是疯狂的火光……”

从反复质问自己，到撕心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