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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沉光振灵

  • 作者:摇露为霜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03-07 02:22:01
  • 完书字数:4602

孔松曦,又是孔松曦。刘煜昭气极反笑,咳出一口血。

他咳的厉害,身体前倾着佝偻了下去。

好他个孔松曦,手都伸到刘家宅邸里来了。也不知道这人脑子怎么长的,千奇百怪的主意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狡猾。

他长长吸进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贾青策道:“你说吧,我到要听听孔松曦他能怎么算计我刘府的一亩三分地。”

“这可是你非要我说的!”贾青策伸出手指掰扯道:“我贾某人受不得刘大公子的严刑拷打,遂屈打成招,把孔兄的计划一五一十的交代给了刘大公子……所以,孔兄可别来找弟弟算账啊。”

闻言,孔松月轻笑道:“你怕他做甚,他死都死了,也没办法爬出来找你算账。”

除她以外,没人笑。她虽然笑着,嘴角却也开始发苦。

要是孔松曦真的能轻易出来就好了。

贾青策安慰道:“哎,月娘,你别愁,那混蛋总能找回来的。”

他蛮自来熟,见面才一会儿,就换了称呼。

孔松月点点头,长长的袖子甩在身后。

转过身,她嘴角勾起。

这是一个好时机,趁刘煜昭忙于一字影壁之事,她正好可以冲去皇宫见太后。

“哎,你去哪儿?你不听听孔兄那混蛋干的混账事?”

“不听了。”她摇摇头,同心髻上的山茶玉簪和银饰撞出清亮的脆响,“他在刘家多半也没干好事,我好歹是他妹妹,不想听见兄长劣迹斑斑的曾经。”

“那你去哪儿?”瞎了眼的刘煜昭看不见此刻的天色,只能籍由忽冷的晚风猜测天边赤红的晚霞,“天色应该不早了。”

“城外。”她信口胡诌

贾青策两手一凑,眉毛拧成了一团,问道:“啊?大姑奶奶,您去城外作甚。”

刘煜昭快走几步,追上前,“不可去见太后,太后并非恶人。”他生怕孔松月一个想不开,冲去刺杀太后。

孔松月只想说这人想太多。

她连直接仇人刘煜昭都没杀,为何会去杀太后?

“当然。”孔松月甩开他的手,“我没那么蠢,只是去城外散散心。”

刘煜昭一门心思认为她仇视太后,弄得她真心无奈。

明明自己只是相见太后一面,向她老人家问问好,再打听一番兄长尸体的下落。

当然,还要和她老人家合计一下伏杀邪祟的事。

她整好纱笠,目光偷瞄了一眼刘煜昭,他显然相信了自己的谎话。

头上这顶纱笠好几年前就有了,她嫌太素,梁川就寻来了几条珍珠串挂在上面,搭扣处的玉饰金扣还是他自己雕的。

贾青策瞅见珍珠成色不错,也把脑袋凑了过来,一眼看完就是啧啧称奇,“这一看就是好东西,月娘从哪儿弄来的?给兄弟条门路,我多搞点,咱们挣钱五五分。”

她毫不留情地收回珍珠,只留给二人一道湿青色的背影,“你还是先顾着跟刘煜昭解释盗窃和影壁的事吧。”

贾青策转身,尴尬地对上刘煜昭的冷笑。

“哎呀,兄弟,你别急哈哈哈,我一定交代。”

离了刘府,孔松月心脏突突直跳,好似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

她攥紧那一大串珍珠,按在心口,呼吸急促的不像样。

这顶纱笠之前背在背上,还没什么感觉。直到这会儿戴在头上,她才福至心灵地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梁川,似乎在周围。

直到把路人检查了三四遍,反复确定没有梁川的踪影后,她才放下心来。

柿红色的夕阳打在湿暗的青石板上,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血上。

当然,是梁川的血。

珍珠也是他的。

珠润的指甲在胳膊上留下了深深的红痕,她狠狠掐着自己,以为这样就能发泄心里压抑的情绪。

“不够。”

她咬着牙,“这不够。”

师父说,悔恨二字,常是相伴相生。

以前她半懂不懂,时至今日才初尝其中苦涩。她有一瞬间希望梁川没有死,但仅仅止步于想想。

她一直很害怕梁川,总感觉这个师弟会置自己于死地。

可惜她没有证据。

“梁川......”珍珠硌在手里发出轻微的钝痛,不尖锐,但去的也慢。

她默默念着那个名字,想起那人怀里柔和却疏离的馨香,以前她问过梁川身上熏的是什么香,她也想要,可梁川总是说不知道。

她不信,就自己翻香谱,结果闻遍了名香,也没找到梁川身上哪一种。只有沉光振灵的味道勉强相似,可那也只是勉强。

她突然好想见他,和对兄长的思念不一样,这像是一碗浓烈炽甜的血红毒药,她曾在书里见到过,是千琥谷的毒,亦是母亲故乡的毒。

不过这样的思念有个前提,那就是梁川已死。

人死之后没有危险,她才可以放心怀念。

若梁川活的好好的,她这会儿便只能提心吊胆。

其实她没打算今天来皇宫,只是最近陌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让她顿感疲惫,疲惫之余,还有些害怕。

不知何时开始,兄长变得如此陌生,他仿佛被人夺舍一般,所作所为完全是另一个人。

不多时,朱红的宫墙已在眼前。

琉璃瓦精美,但她只看见了冰冷。

兄长曾在这里生活过,他冷吗?他为什么会来?这儿有什么好的,不过几片琉璃瓦,几块黄金砖。

富贵确实是富贵,满宫多的是金枝玉叶,攫取权势有时易如反掌,可爬到那么高的位置,摔下来的时候得多疼啊。

富贵万千,当真诱人到足以用性命去赌吗?

进了这宫,命就不值钱了。

手中的珍珠已经在手心硌出了深深的红痕,她在想,兄长到底图什么?他对权势与富贵,并没有渴求到了这般地步。

她想,或许这宫门才是真正的巫蛊之术,不然怎么能让人性情大变。

朱墙下半天没有人影,只在远处看见几个灯火晃然。

天色愈发昏暗了,柿红褪去,露出稀薄的深蓝。

她从西纯门那个方向翻过来的,一进来就是琦琅花苑,不远处是琦琅宫。这会儿春风未苏,花儿也都没醒,一个个都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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