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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

  • 作者:日落阳关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03-06 15:34:26
  • 完书字数:6460

萧凌寒连忙起身回礼说道:“晚辈不敢受林夫人大礼,林夫人也不要叫晚辈为世子。今日晚辈携妻拜访更多的是为了带她来给夫人过眼。”

林夫人听罢望向花厅方向,依稀能听见骨牌碰撞的声响和女子嬉笑声。她再看向萧凌寒说道:“萧公子有心了。”

萧凌寒:“只是晚辈不明白,为何林夫人和她相认。”

林夫人略微摇头,一半无奈一半遗憾:“她是我二哥哥的女儿不错,可也是真仙人的孩子。来红尘走一遭,也只是过场。她若要回去,就不该让红尘牵绊她,平添烦恼。林家的事是俗事,既是俗事就该由我这个俗人处理。毕竟当我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两位哥哥对我也是呵护备至。她这个小姑娘又何必承担太多了?!”其实林夫人的话只说了一半,她想听林争春叫她一声姑母,却不想林争春叫赵淮安一声姑父。

林夫人话锋一转,对萧凌寒说道:“萧公子,我们现在谈正事吧。”

萧凌寒听罢,像聆听师父讲经一样端正坐姿。眼前这位林夫人是离京之前,萧皇给他的唯一外援。林夫人就是萧皇安插在赵淮安这种地方要员身边的外擢。林夫人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拿着茶盖拂去茶汤上的浮沫,像邻家闲谈一般地将蜀地铜铁易币的计划讲了出来:“明后三年的禁権竞价我们拖到了明天才公布细则,十几个蜀州总商早就坐立难安。往年盐铁茶的民间经营资格,也就是禁権都是以预期缴纳量摊派给各个总商,走个过场。今年陛下的意思是跳过十二个总商,卖権予民。往年禁権只分摊份额,拿茶叶一项来说,蜀州年产量约为三千万斤。市舶司收购成本浮动在九千万贯铁钱,对应税款折合铜钱约为六万七千五百贯。今年的禁権配额为每张茶権缴纳一万斤,茶権三千张,固定标价一万贯铁钱,不记名发售。”

萧凌寒微微蹙眉,他觉得不妥但有说不上何处不妥。他问道:“茶権如此,白盐、生丝的禁権呢?”

“同样如此。”

萧凌寒眉头皱的更深:“禁権是管控商品买卖许可凭证,持有者可以参与种植、生产、加工到成品出售的任何环节。完成上缴配额之外的生产盈余如何处置?”

林夫人浅笑,答道:“自行定价交易,官府不予干涉。”

萧凌寒倒吸一口凉气,惊愕不已。

林夫人则有所思地注视着他,等待他的后话。

萧凌寒:“这样一来禁権就是无记名有价证券,谁来阻止禁権流通。”

林夫人摇头:“无人阻止。”

萧凌寒:“有交易就有溢价,要是有人炒卖禁権了?”

林夫人抬头看着他:“这才是禁権的价值所在,价值就在于预期值。”

萧凌寒摇头:“总商的价值在于统筹。以茶为例,茶农耕种,茶场制茶,茶商销售。大家各司其职。如果绕开总商放开禁権,大家溢价炒卖,何人耕种何人制造?以货溢价,百业可兴,以票溢价,人心浮躁。”他越想越着急,他见林夫人沉默不语又解释道:“夫人,我的意思或许没有表达清楚。我想说的是,从山地里的树叶到可供交易的茶叶,中间有种植、制作的环节,交易茶叶带来的收益可以支撑一整条产业链条上从业者的生活。如果让禁権的最大价值变成预期交易的话是很危险的,预期不可控,若遇荒年不能缴纳定额,总商手里有分商,尚且还能协调、调度以补亏空。小商无人分担只能破产。如遇丰年,票值溢价,小商白挣收益。一定会有投机取巧之辈专职炒卖禁権,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去做局圈钱,无法可治,如何保证小商小民的权益。经曰: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

林夫人听他这番话,郑重解释道:“你所言极是。萧公子要知道,拆卖禁権的目的是为了推进铜铁易币。十二总商为了把持铁劵暗中破坏,前几任知州都无法推进官营铁劵。禁権是他们专营的资格,是他们行商的根本。为了买下禁権他们一定会抛出手里的铁币。蜀州的铁劵之所以能代替铁币在沙海交易,就是因为哪怕是沙民也能在券商手里兑换铁币。如果他们手里没了足额铁币去兑付铁劵的话,他们就只能求助州府交出铁劵的发行权。当然,要向民间卖禁権,也保不齐会遇到如公子所说的那种投机取巧之辈。所以我们会与每位购买者签订契约,不记名禁権的有效期是州府说了算。”

萧凌寒听罢越发不安。

林夫人继续说道:“沙民与川西以及吐蕃地区的羌人同属一脉。除了阳关一路而外,沙民也可翻越川西高原进入帝国,他们与蜀民非法交易也滋扰蜀地。”

萧凌寒清楚要扼制沙海,就要禁止盐铁交易,阳关易守,蜀山难防。他道:“那我该如何配合陛下的计划?”

林夫人:“盯紧十二总商,防止他们中间有人挟币投敌。”

萧凌寒闻言,拱手称诺。

提到沙海,林夫人眸色晦暗了几分,昔时林书翰困陷沙海数年不归而被人构陷叛国,林家也因此被抄家罚没,她这个林三小姐也从京畿贵女沦为流放之徒。不堪回首的过往,让她咬牙一句:“沙民反复无信,为图蝇头小利就可背叛盟友。我二哥哥当年一入沙海差点回不来!我们跟沙海迟早有一仗。铜铁易币不容耽误,开放禁権是怀柔之策、是陛下的仁慈,如果这些总商不识抬举,就只能换一种聊天方式了。”

萧凌寒和林夫人聊了很久到外院婢子过来问中午的膳食安排,林夫人才起身笑道:“真不好意思,让尊夫人输了一上午。这样,你们小两口先吃午饭,等下午我再约人过来,好歹让你家夫人别输得那样惨。”

青阳听罢对那外院婢子交代用餐人数以及地点。

萧凌寒说道:“内子本不会打牌,还是不要败坏了林夫人朋友们的兴致。待她在家练习几天再过来陪夫人打发时间。”

林争春结束牌局,净了手,对林夫人说道:“夫人家的婢子打牌都好厉害,让我连着输了好几手。”

林夫人道:“那几个婢子成天无事挤在一起琢磨牌技。我说让青阳叫几位平手的妇人过来再陪你玩几局。”

林争春笑道:“还是算了,我怕输钱是小,丢人是大。我再回去练练手,改日拜访林夫人。”

林夫人看着站在一起颇为登对的小夫妻打趣道:“真是有默契,夫妻两说的话简直是一模一样。也对,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我怎能缠着不放人,趁着日头好你们去爬爬山,逛逛街。”

三人说笑着走进花厅,婢子们已经摆了饭菜。正巧赵淮安也放衙回家吃午饭,惊异家里来了客再问是行商小夫妻原本不打算过内院吃饭,可架不住好奇走到回廊往花厅方向瞅了眼。看到林争春后,扬起丝讽笑。问门房要来两人拜帖看罢姓名后直径走入花厅。

“夫人今日有客?”

一听他的声音,林夫人转身笑着引见了萧凌寒夫妇,又道:“是京畿老家故友欧夫人的外甥,来蜀州准备做茶叶生意。”

赵淮安凝视林争春,确认心中猜想后说道:“既是受故人嘱托,理当重视。怎么在花厅摆饭?真不懂规矩,都撤了,重新在正厅摆一桌。再把上任知州曹大人送来的锦江春拿出来,今日我和萧小友小饮一番。”

林夫人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没抽对,开口劝道:“夫君,你下午还得上衙,还是不要饮酒了。”

赵淮安却很是坚持:“小酌几杯无碍公事。”遂领着萧林二人去了前院。

四人在正厅落座,后厨再端上来的菜色便又上了些档次。萧凌寒和林争春是林夫人的客,进府走的是小巷后门直接入了后院。比之小巧的花厅,正厅就要气派得多,正厅外是小广场,一道影壁之后便是州府衙司。一路都有衙差把守。

吃饭时,林争春被正厅东墙上的一字一画吸引了注意,那幅画上的少女正在荡秋千,其姿容与林夫人别无二致,身穿窄袖衫,下配流苏褂面裙。双臂戴钏,一条长而窄的披帛穿过臂钏飞扬翻转,与之呼应的是围在裙裾上那细如柳丝的布帛流苏也纷飞如落英。少女的秋千荡得极高,妙龄健康,笑容灵动仿若能听见清如琳琅的笑声。她将目光调向一旁的题诗,只见上写着:《秋千》素姬凌碧空,披襟御长风。不羡云中仙,天姿笑芙蓉。

落款是泰亨二年三月五日,牡丹会,贡生赵淮安。

林争春惊叹:“那幅画可是赵大人为夫人所做?”

林夫人抽动了下嘴角,刚要说话就听见赵淮安笑道:“的确是我为还在阁的夫人所画。”

林争春:“赵大人和夫人是先认识后成婚的吗?”

赵淮安笑意越甚:“在成婚之前有这么一次机缘远远地看着她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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