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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服、做饭、喂鸡等等，这些事情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从记事以来就是如此。

那日他和往日一样去河边洗衣服，一来到河边就听见啼哭声。

不像是成人的，也不像是野猫发出的。

他胆子不小，抱着好奇心寻着那声音走过去，走到一棵树附近，声音越来越清晰。

他扒开快有他高的杂草，入目的是一个小孩的背影。

小孩蹲在地上，背对着阿树，所以还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正哭得认真。

“喂。”

小孩身子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小脑袋试探性地转过来，大大的眼睛里还蓄着泪水，一亮的恐慌。

阿树有意放轻了声音，可还是吓到了这个小不点。

“你是谁呀？”阿树问道，“怎么在这里哭呢？”

小孩有些聪明，见阿树不像是坏人于是有些放松警惕。

她只是哭着，也不回阿树的话，弄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别哭，你是不是饿啦？”

阿树从怀里拿出来半块饼，饼是昨天吃饭的时候剩下的，也是他今天的午饭，早就硬了。

小孩战战兢兢地接过，双手抱着膝盖上啃食起来，像是一个虚弱的小猫咪一样。

“你不要蹲在那里了，出来吧。”

女孩听见他的话，估计是念着半块粗饼的情面，慢慢地走了出来。

阿树又打量了她几眼，这个小女孩看起来很瘦小，和隔壁家的小虎子差不多大，应该也是三四岁吧。

“你家在哪里啊？”阿树问道。

女孩盯着他看，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

“你记得怎么回家吗？”阿树弯下腰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我送你回家吧。”

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同样盯着他看，然后摇了摇头。

阿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不记得怎么回家了吗？”

女孩这次不再搭理他了，自顾自地低头吃饼。

阿树尝试着和她沟通了好几次，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看着旁边的一大摞衣服，决定边洗衣服，边陪着小女孩等她的家人找过来。

小女孩也不说话，吃完饼后就坐在阿树旁边，盯着他的动作。

阿树不知道第多少次望着来小河边那条路，脸上的表情在一次次抬头间变得有些着急。

二人在河边呆了一个白天，眼见着太阳快要落山了，阿树还没有看见女孩的家人找来。

怎么办，时间已经晚了，他要是再不回去死定了。

阿树站起来有一次望着远方，他感觉裤脚被人扯了扯，阿树低头。

小女孩仰着脑袋看着他，一手扯着他的裤子，一手捂着肚子，小小的肚子正发出“咕噜”声。

“你饿了？”

小女孩点点头，阿树有些不忍，可是他也没有吃的了，唯一的一块饼还进了小女孩的肚子里面。

夕阳西下，余晖照印在小河面，波光粼粼的河面像是金鱼的鳞片，非常耀眼。

阿树一手拿着木桶，一手牵着小女孩，离开了小河边，往家的方向而去。

回到家中，因为阿树的作为，不可避免地引发了大动乱。

唐园命令阿树进小女孩带出去，不可以留在家里。

她是一个成年人，一眼看出小女孩已经流浪了一段时间，猜测是她是被家中的人丢掉的，不可能有人找来。

她知道要是留下小女孩，那一定会多一张吃饭的嘴巴，养一个阿树已经让她觉得烦躁，她怎么可能再养一个无用的东西。

“我告诉你，哪里捡的就哪里扔回去，什么东西也敢往家里面带，你是不是缺心眼！”

唐园说着，食指戳着阿树的额头，她的指甲尖锐，把阿树的额头戳破了。

小女孩早就被吓得蜷缩在角落了，不敢声张。

“娘，这么冷的天，她要是在外面不是饿死就会冻死的。”

阿树跪在她面前，仰着脑袋祈求女人能够垂怜这个陌生的小女孩。

“关你什么事，又关我什么事！”唐园骂道，“赶紧给我送走，不然你也给我滚出去！”

“娘，她这么小，吃不了什么的，就把我吃的东西分她一半就行！”

两人闹到大半夜，唐园对着阿树拳打脚踢，他也没有松口。

最终，阿树没有被赶出去，小女孩也没有被阿树送回阴冷潮湿的河边。

阿树把她安顿在了家中堆放柴火的茅屋内，睡的是茅草，盖着的也是茅草。

茅屋很破旧，晚上一吹风那窗子像是冤魂一样才是嚎叫，小女孩每日都很害怕。

阿树还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雪儿”。

他不识字，只觉得既然是在冬天里捡到的为了图方便就叫做雪儿。

雪儿很懂事，每天就跟在阿树的屁股后面，不用他说什么就懂事的帮忙做事。

唐园对雪儿的脸色一直都不好，冷不丁的时候还会动起手来，但这个时候阿树都会挡在雪儿的面前，帮他承受唐园的鞭挞。

阿树对雪儿很好，也把她看得很紧。

有一次阿树将雪儿留在家中，自己出门做事，可他心中记挂着所以就提前回去了，没想到刚好看见唐园抱着雪儿离开了家，不知道要把她扔到哪里又或者是买给谁家。

他冲上前阻止唐园的动作，和对方纠缠了一条街才将雪儿夺回来。

从那以后，阿树就不敢将雪儿一个人留在家里面了，他简直恨不得在她裤子上面栓一个腰带，干什么都带着。

家中条件不好，雪儿的生活条件更是苛刻，尽管阿树已经将自己能给的最好东西都给了雪儿，雪儿还是生病了，

小小的人缩在稻草铺成的床垫子上，脸色苍白如纸，她浑身烫得吓人却又觉得冷得慌。

阿树知道要是被唐园知道了，一定会将雪儿给扔出去。

他没有钱买药，期盼着雪儿可以快点好起来，可最终还是背唐园发现了。

他苦苦央求，抱着雪儿不让唐园动手。

小小的男孩子固执地与唐园缠斗，竟然让她拿不出办法来。

阿树每日做两个人的活，随时随地都带着雪儿，就连晚上睡觉都跑去了茅屋中。

见阿树一丝缝隙都不留给自己，唐园渐渐地也无可奈何地收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