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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骨

  • 作者:盏一一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03-02 20:09:30
  • 完书字数:13312

第153章

湖面泛起圈圈涟漪, 湖中游鱼受到惊吓四散逃窜,裴钰落入湖水中,他在冰冷彻骨的湖水中一次次找寻秦明殊的身影, 明明他能看见她的身影,明明仿佛只要他伸出手就能触碰到她的身影,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水波粼粼荡漾开来,湖水刺入眼眸中带来些许刺痛, 可便是如此,裴钰却还是不肯闭上眼眸, 他固执地睁着眼眸寻找她的踪迹,费了许多力气后, 总算是抓住了她的一片衣袂。

察觉到衣衫上传来的扯动感, 秦明殊回眸看了他一眼,碧波荡漾中, 偶见伊人一回眸, 她轻轻扯动身体, 顿时那片如游丝一般的衣袂便从他的掌心划走了。

裴钰沿着她离去的方向游了过去,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朝着湖心游去, 圈圈涟漪荡漾开来, 只见他们二人离岸边的距离越来越远, 游鱼交|缠着浮出水面透气, 分明是代表祥瑞的锦鲤却无人问津。

一直游到了湖心的时候,秦明殊才停下了动作, 白衣湿水后紧紧贴在身上, 鸦青色的发丝也如同水蛇一般紧紧贴在背上,她浮于水中,仰头探出水面透气, 静静等着裴钰的到来,静静等着图穷匕见的那一刻。

不多时,裴钰果然追随着她的踪迹来到了湖心,滴答滴答濡|湿的水珠沿着她的下颌落下,在水面上激起阵阵涟漪,她抬眸眼神含笑看向了他,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仿佛是湖中魅惑人心的女妖。

就在他伸手想要拉着她朝岸边游过去的时候,秦明殊忽然凑上来在他的侧脸上落下一吻,若非是温润的触感自脸颊上传来,他还以为一切都是一场错觉。

果不其然,美梦易碎,琉璃易散,下一瞬,她的唇就移到了他的耳畔,道:“裴钰,今日我们两个人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你觉得会是谁活着离开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眼眸灿若星辰,亮晶晶的,闪动着充满恶意的光芒。

话音刚落,不等裴钰开口,她便紧紧贴了上来,用胳膊揽上了她的脖子将他的身子重重往水下压,很奇怪的是,从头到尾裴钰都没有反抗。

她将他往水面压去,恨不得能直接将他掐死。

反正她活着也是如行尸走肉一般,若是临死前能够拉上他当垫背的,也算是值得了。

唇齿相依,涟漪荡漾开来,就在秦明殊觉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忽而觉得眼前一黑便彻底晕了过去,昏迷前,她只记得他冷漠如冬雪的眼神。

裴钰以手为刃直接将秦明殊打晕了,他视线从她昏迷的面容上扫过,压着心底的怒火抱着她游出了冰冷的湖泊,长桥落残影,残影映斜阳,时值深秋,湖中的水早已是冰冷彻骨。

可是这一刻,他竟是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湖水冷一些,还是他的心要更冷一些。

一次次,她都是故意的,她故意用这样惨烈绝望的方式离开他。

他抱着她上了岸,走上了长桥,滴滴答答的水珠自他们身后不断坠落,在朱红色的长桥上留下一道湿淋淋的痕迹,不似水痕,倒像是血痕。

走到主院的时候,奴仆们正想出声恭迎世子回府,哪料一抬首却见世子面若寒霜抱着秦姑娘,两人浑身都是湿漉漉的,顿时奴仆们便不敢开口说话了,只能四散而去烧热水熬姜汤。

世子的阴冷眼神仿佛刀子一般,寸寸割肉。

等到秦明殊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睫羽颤动两下睁开了眼眸,便发觉那股阴冷潮湿的感觉已经褪去了,她如今正躺在床榻上,到底还是没能死成,到底还是没能拉着裴钰一起去死。

下一瞬,她就察觉到了一股冷若寒霜的视线。

床头点燃着一根红烛,红烛影影绰绰洒落下些许斑驳,她抬眸便直直地撞入了一双沉寂冷漠的眼神中,裴钰正坐在床榻边,不知道守了有多久。

她用双手撑着床榻起身靠在床头,唇角微勾,看着他就想要出声冷嘲热讽。

可惜不等她开口,他就直接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按在了床头,漆黑的眼眸中尽是阴冷偏执,“秦明殊,你越界了。”

闻言,秦明殊勾了勾唇,便是被他掐着脖子,她还是启唇无声笑着,眉眼俱笑、面上的笑意越发肆无忌惮,她无所畏惧、直直地对上了裴钰的眼眸,启唇无声道:“裴钰,你真是犯|贱。”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快要窒息的时候,裴钰才松开了她的脖子,顿时,秦明殊不受控制地弯了腰,发出一道道刺耳的咳嗽声,她伏在床榻上,咳了许久才总算是平复下来。

她也不直起身子了,阴森一笑,就这样抬眸看向了他,字字句句都是嘲讽,“裴钰,你真是犯贱,明知我不爱你、明知我想要杀了你,却还是非要把我强行留在身边,你当真是半分廉耻心都没有。”

“你恨我,你有什么怨恨我的理由,你不爱你,自从你强行要将我留在你身边的那一刻起,我不爱你就成了既定的事实,你难道现在才意识到吗,当真是可笑至极。”

话音刚落,裴钰便用右手掐住了她的下颌,强迫她抬首看向了他,他骨节分明的指节泛着凉意,竟是比冬雪还要冰冷,烛火晃动中,他看向了她的眼眸,漆黑的眼神中浓烟翻滚,仿佛下一瞬就会将她拆食入腹,“秦明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闻言,霎时间秦明殊就笑出了眼泪,她就这样抬眸望向了他,没有半分犹豫,字字句句斩钉截铁道:“裴钰,你做梦,便是你问了千百次,我的答案还是一模一样。”

“我不愿意,我不爱你。”

瞬间,屋内的氛围瞬间一窒息,冰封万里、千里飘雪,裴钰松开了她的下颌,嗓音冷冷道:“秦明殊,但愿你不要为自己今日的选择而后悔。”

秦明殊伏在床榻上低低地咳嗽了两声,听到了他这样的话语更是想要发笑,便是阴阳颠倒、乾坤逆转,她都不会后悔,余光瞥见他起身离开的颀长背影,阴恻恻抬眸,压抑着咳嗽声,一字一句都藏着滔天恨意,“裴钰,这句话我同样也送给你,但愿你不要为了今日的选择而后悔,你今日不杀了我,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听见她藏着恨意的话语,裴钰的步伐有那么一瞬间的滞涩,随即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仿佛那一瞬的停顿都是她的错觉。

夜色疾疾,床头烛火簌簌摇曳,发出几声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鞭炮燃烧发出的声响,秦明殊伏在床榻上无声笑了很久,笑得眼眸中泪光闪闪,世间的爱意或许有假的,但恨意一定是真的,终有一日,她要杀了他。

烛火晃动映照出她的面容,她侧首冷冷看了一眼跳动的烛火,伸手直接盖在了烛火上面,心乱如麻,她根本感受不到半分烫意。

顿时屋内就变暗了,黑漆漆一片中,秦明殊睁着眼眸许久都没有困意,一片墨色晕染在她的眼眸中,仿佛是要将过往连同她一起都拽进深渊泥潭之中。

稍微动了一下左腿,她似乎是在黑夜中听见了锁链叮咚作响的声音,那道声响仿佛是清晨的一道晨雾,轻而易举就遮蔽住了微弱的日光。

屋内黑漆漆一片,像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沼泽,轻而易举就将她彻底困在了这里。

秦明殊伸手沿着自己的左腿一路找寻,很轻松就在自己的左脚脚踝处找到了一个脚环,脚环上连着长长的、冰冷彻骨的链条。

随着她晃动左腿的动作,链条发出一道道清脆如山间泉水叮咚作响的声音。

明明是自由的声音,却是困住她的枷锁。

她静静沉默了半响,忽然用力去撕扯那根链条,可惜哪怕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也根本扯不动那根链条,到底还是扯不动,一如这天地间的牢笼,哪怕豁出性命撞个头破血流,却仍是撞不开层层枷锁。

她用力撕扯着链条,掌心发疼,却一直都没有停下。

可任凭如何撕扯,都扯不断这根链条。

这还只是一根看得见的链条,还有许多看不见的链条如同镣铐一般层层束缚在她的身上。

困乏其身,无力改变。

这个念头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过了许久,秦明殊只觉得筋疲力尽,躺在床榻上沉沉睡去,唯恐花枝犹相逢,眼尾仍然挂着散不尽的泪珠。

终有一日,她要将这根链条拴在裴钰的脖子上。

接下来几日裴钰似乎一直都在忙活旁的事情,秦明殊倒是乐得悠闲自在,除了左脚脚踝的那根链条着实让人心烦以外,倒是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那根链条的长度足够长,也不会束缚她的行走,可偏偏她就是厌恶极了那根链条。

她是人,不是牲畜,为什么要这样拴着她?

每每视线落在那根链条上,她都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囚禁起来的金丝雀,明明抬眼就能看见蓝天,可偏偏却永远都触碰不到那片广阔无垠的天空。

秋日湖水寒冷刺骨,秦明殊本来就重伤初愈体弱,不出意外就感染风寒了,脑子整日昏昏沉沉,裴钰虽再没有来看她,可却派了许多奴仆来伺候,一日三餐那些奴仆都会将汤药准时端过来,秦明殊每次都是不愿意喝药。

反正她如今已经是掌中莺莺了,反正都是注定要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了,她觉得整日浑浑噩噩度过也很好。

不要清醒,不要命。

她什么都不要了。

身边伺候的奴仆又换了一波,有时候每每想到那些人名,秦明殊心中都会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正在她躺在美人榻上仰头望着屋外秋光的时候,一只端着青枝缠花茶盏的手忽然出现了在了眼前。

她微微一愣,或许是因着感染风寒的缘故,脑海并不算清明,反应了许久才慢慢反应过来,她顺着那只手抬眸朝上看去,只觉得那婢女的面容说不出的熟悉。

又反应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地想起来,原来是绿珠啊,时间久了过去的人和事,她都有些记不清了。

她接过茶盏饮了一口茶,见绿珠清秀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笑意,用手比划着什么,这些日子手语看多了,秦明殊也多少能够看得懂一些,她看懂了绿珠的话,“姑娘,你回来了啊?”

见她的面容上浮现一丝落寞,绿珠有些疑惑不解,接着比划询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闻言,秦明殊并未立刻回答,她先探着身子将茶盏放在了美人榻旁边的小桌子上,抬头看了看外面湛蓝的天空,眉眼低垂、面无表情道:“绿珠,金笼中的鸟雀费尽千辛万苦终于逃了出去,却又被人轻而易举抓了回来,如果你是那只鸟雀,你会开心吗?”

说完这话,她还轻轻晃了一下左脚脚踝,顿时银链就叮咚作响。

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潜在含义,绿珠顿时就明白了,也不再多言,只是在旁边守着她。

一连在府中休息了几日,陛下都没有下旨召裴钰进宫述职,他倒也乐得自在,这几日整日在府中看书练字,倒真有了几分世家公子的文雅清贵之感,像是全然忘记了与秦明殊的种种争端,也像是从此以后根本不在意她这个人了。

等到五天之后,皇宫里面总算是传来了传来了传他入宫进谏的圣旨,翌日裴钰换上了一袭绯红色官服入宫面圣,在朝堂上将江南的事情一一回禀而来,太子之死,陛下也深感痛心,可无奈谋反之事已然民怨四起,为了平息民愤,只能如此。

帝王悲痛之下原本治裴钰的罪,可是转而念及他在江南治水有功,便也算作功过相抵了,还是让他担任大理寺卿的官职。

等都退朝的时候,陛下又宣裴钰到御书房中述职,等裴钰到御书房的时候,陛下顾长瀛其实根本没有问什么话,只是简单寒暄了两句,随后才开口道:“一会儿坤宁宫会有人传你过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必爱卿定然是心中有数。”

虽说将军府如今已然是强弩之末,皇后与杜老将军都翻不出什么风浪,他生平最讨厌麻烦,任何事情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闻言,裴钰弯腰神情恭敬道:“陛下,事事如何,臣便如何回禀,绝无半分虚言,渡津府外太子率叛军负隅顽抗,乱斗之中深受重伤,叛军见胜利无望便做困兽之斗索性放了一把大火,臣率领官兵匆匆撤退才勉强保住性命,只是等大火熄灭的时候,太子已经尸骨无存了。”

他这话说完,御书房内静寂了许久,顾长瀛垂首提笔在奏折上落下了批注,而后摆了摆手便让裴钰退下了。

倒是个能用的人,可惜进了坤宁宫,不知道还不能不能活着出来。

时值正午,金灿灿的日光穿过光秃秃的树梢落在地上,刚出御书房不久,裴钰便看见一位三十余岁的宫女站在御书房门口的等他,他便知晓这位宫女便是皇后派来的人了。

他神情中没有半分惊讶,那宫女简单说了两句话后,他便问也不问跟着那宫女离开了。

宫女正是莺歌,虽说坤宁宫现在与冷宫无异,可到底将军府还没有完全垮台,陛下也并未下旨禁坤宁宫的足,是娘娘嫌弃宫中人心惶惶影响她念经,反正那些宫人的心都已经不在这里了,索性全都打发了出去。

后来又出了芸妃娘娘毁容的那件事情,莺歌为了不给娘娘添麻烦,便也闭门不出。

俗话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将军府在朝中还是有一些门生的,倒不至于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娘娘早就知道了这位名声显赫的江南巡抚要回京的消息,特意吩咐她在这里守着。

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劝动这位江南巡抚,没想到倒是如此顺利,莺歌垂眸敛下眉眼间一闪而逝的错愕,转身带路朝着坤宁宫走去。

半刻钟以后便到了坤宁宫,坤宁宫朱红色的宫门紧闭着,落叶在地面上层层堆积,莺歌上前推开了宫门,裴钰迈进宫门,等到了坤宁宫正殿门口的时候,莺歌便停下了脚步,垂首道:“娘娘吩咐了只让大人一人进去,奴婢就在门外听候吩咐。”

裴钰轻声应答过后便推开了正殿宫门进去了,进门的那一刻,一股浓厚的檀香味道便扑面而来,他年少时曾经在白玉寺住过一段世间,也曾跟在明空大师身边修习佛法,那时候大师道他年纪轻轻身上的煞气便如此重,只怕将来会有损福祉,便让母亲劝他跟在他身边修习佛法。

当时段夫人已经病榻缠身、神志不清了,裴钰自然不会违背她的请求,倒也曾真的跟在明空大师身边修行了一段时间,可他此生注定是与佛法无缘,修的住身,修不住心。

他根本不相信佛法,也不相信这世间的因果循环和报应不爽。

因着在白玉寺待了许久的缘故,几乎是闻到这股白檀味道的时候,裴钰就下意识蹙起了眉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神情便恢复了一贯的淡然,转身阖上了朱红色的宫门。

皇后杜若仍旧是穿着一袭素衣跪在蒲团上拜神求佛,佛龛上供奉着一尊崭新的菩萨佛像,她眼眸紧闭、双手合十,全心全意求着眼前的菩萨,既然从前的菩萨不灵,那就换一尊新的菩萨,世间种种神佛无数,总会有灵验的那一个。

走投无路之人若是连最后的信仰都没有了,只怕会成为歇斯底里的疯子。

她是将军府最后的指望,她不能倒下,她还要以一人之力撑起满门荣华。

像是根本没有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她仍然在全心全意恳求着眼前菩萨。

一直等到一卷佛经全都诵完之后,皇后杜若才睁开了眼眸,她动作徐徐从蒲团上起身,转身看向了裴钰,不过是短短几月的功夫,原本保养得宜的美妇面容就憔悴了许多,她转身看向了裴钰,问道:“太子是你的杀死的?”

到底是统摄六宫多年的皇后,便是如今落魄了,周身的威压也分毫不少。

闻言,裴钰又将在御书房中说过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神情间没有任何不自然或者慌张,言行举止都是无愧于心、无愧于行。

眼眸微眯,皇后的视线从他的面容上扫视而过,很短的时间,却足够她用来打量他是否在撒谎了,她知道始作俑者另有他人,她也知道若是没有顾长瀛的吩咐,一个小小的江南巡抚是定然不敢逼死太子的。

她能猜到所有的事情,可是这并不妨碍她怨恨他。

沉默许久,杜若才缓缓开口问道:“裴大人所讲当真字字句句属实吗?”

“皇后娘娘,臣所言字字句句属实,”说完这句话,裴钰垂首从袖中掏出了一方染血的布料,神色恭谨地将这方布料递给了她,“娘娘,臣曾经在太子临死前,见过他一面,太子托臣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闻言,杜若微微一愣,视线落在那块血迹斑驳的布料上,觉得眼前莫名一黑,染血的遗物,竟然是染血的衣物,很多年前,那时候她年岁尚小,正满心期待着阿爹从战场上凯旋归来,最后却只看见了阿爹染血的遗物。

时光寸寸交叠,一幕幕从眼前划过,她竟是有些分不清过去与从前了,只能指尖发颤接过了那方染血的衣物。

并未立刻打开,杜若将染血的衣物紧紧捏着掌心,她虽然眼前阵阵发黑,却时时刻刻都未曾忘记维持中宫皇后的气度和尊严,用尽最后一丝气力道:“罢了,本宫如今身体有些不适,裴大人还是先退下吧,若是陛下问起了今日的事情,你大可以如实禀告,本宫的儿子死了,本宫总不会连过问几句的资格都没有吧。”

裴钰行礼辞行后就离开了,推开朱红色宫门的那一刻,骄阳如炙,日光夺目,金灿灿的日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或许是许久没有见到如此好的日光了,他竟是觉得有些刺眼,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视线落在了满庭散落的梧桐花瓣上。

寂寂桐花满宫廷,哀哀故思锁清秋,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件华丽冰凉的宫殿。

紫禁城内红墙黛瓦,高墙全都是用鲜血堆砌而成,宫殿下堆积着累累白骨,天下之争素来祸起萧墙,百舸争流,焉能忍让?

宫为牢笼,人为困兽,那就争个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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