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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和前女友久别重逢的感觉如何？”

雨过天晴，上好的阳光撒在透明玻璃上，晕出点点线线金光，许望舒就坐在窗户旁安静坐着，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良久，她开口，有些迷茫。

“医生，你说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给我当狗呢？”

“噗，咳咳咳……”刚拿起水杯喝水的颜叙猝不及防呛着，手一抖把水泼到了桌面上：“啊我刚写好的病例。”

她一脸心疼地拿纸巾擦了擦，字迹晕成一片，只剩垫在下面的几分幸免于难。

“许望舒，来，你再给我重复一遍你刚刚的问题。”

颜叙提着一把椅子过去坐下，面对面和许望舒对视，表情很严肃：“你刚刚说了什么？”

许望舒眨了眨眼，重复：“我说，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给我当狗呢？”

颜叙立马把脸皱成一团，觉得自己刚刚补过的牙似乎又开始疼了。

“一个正常人是不会给人当狗的，人和狗，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不能相提并论，你如果想养狗可以去宠物店挑一只雪纳瑞或者博美。”

许望舒不赞同：“但是段瑕以前说她可以当我的狗。”

颜叙：“……那是她当时脑子糊涂，不然你问问她现在愿不愿意。”

许望舒诚实道：“我不敢。”

“出息，”颜叙狠狠唾弃，随即起身将窗帘拉的更开，好让灿烂的阳光驱散一下好友脑子里的污龊想法。

“说真的，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了，难道想和你再续前缘？”

许望舒接过她的咖啡，沉思片刻：“当狗这事儿你没办法就算了，那你知道怎么能一夜暴富吗？”

颜叙很有耐心地翻了一个白眼：“你去翻翻刑法，上面都有写。”

“你现在很缺钱吗？债务不是都解决了。”

按照许望舒的描述，她现在应该无债一身轻才对，怎么满脑子惦记的都是钱，死性不改。

“但是我失去了很多钱，很多很多，”许望舒张开手臂比划了一个形状，不满：“我原本可以当一个拥有巨额遗产的快乐富婆，段砚那个狗东西居然敢耍我。”

暴怒的大小姐怒骂了自己昨天才入土为安的短命早死的前夫整整半个小时，在这期间颜叙负责时不时“嗯嗯”两声，效率奇高地又写好了好几份病例。

“所以你真的不考虑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吗？”颜叙看了看腕表，明示：“还有半个小时我就下班了，如果你不想说的话那一会儿就陪我去吃川菜。”

许望舒马上收敛神情，非常矜持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也没什么好说的。”

颜叙看她一眼，把钢笔的笔帽盖了回去，没骂人。

她是很有涵养的人美心善的心理医生，情绪超级稳定。

反正这些年许望舒就是这个狗样子，什么事都可以跟她说甚至愿意接受针对性的心理治疗，但是唯独涉及到学生时期谈的小女朋友这部分就总是闭口不谈。

“我只要一个知情权，剩下的我都可以昧着良心站在你这边。”

许望舒有点纠结。

她一直不愿意将这些事分享给人知道，除了不想说以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只要不说就能假装自己没做过。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一直活在虚假的梦中，但是段瑕的重新出现打破了这一切，她得承认，自己真的很想念对方。

想念到，被掐住脖子的时候也好高兴，疼痛能让自己清醒的感知到真实。

纠结了好一会儿，许望舒终于开口：“她现在，长得可辣了。”

颜叙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这句，眉毛轻挑：“有多辣？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她高中那会儿是个哭包。”

为此颜叙还曾经嘲笑过好友的性癖，怀疑对方就是喜欢年纪小的。

许望舒没有马上回答。

她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并且很诚实地事先声明：“首先你要知道，我不是一个变态，我的xp很正常。”

颜叙不置可否：“我当然知道你是啥人。”

“也不是很辣吧。”突然自爆的羞耻让许望舒感觉嘴里发干，脸颊发烫，她摸着咖啡杯的杯柄，嘴上硬邦邦的，脑海里却忍不住想起段瑕现如今的模样。

细腰长腿，表情还是那么臭，又野又美，她恨不得把人扒了按床上，只能看但是却吃不到的感觉很痛苦，她这两天睡眠质量超级差。

颜叙：“不辣的话你会是这个表情？”

“好吧我承认，我想和她上/床。”许望舒自暴自弃地说了出来，随即飞快地瞪着一旁的好友，加重语气：“你不会要说我是个变态吧！”

颜叙遗憾地把话憋了回去，道：“好吧，那我也承认，我现在对你的前女友非常好奇了。”

许望舒小气地皱了皱鼻子，不高兴：“她是我的。”

“知道了大小姐，”颜叙双手交握，循循善诱往下问：“那如果现在重新回到十八岁，你还会选择抛弃她吗？”

许望舒垂着眼眸，沉默了一会儿。

“会。”

“哪怕知道她现在长得超辣超对你胃口，而且可能还挺有钱还对你余情未了？”

“是的。”

这两个字她回答干脆多了，没有半点犹豫：“我们都知道的这世上没有如果，就算有，我也不会去赌。”

许望舒歪着头看向自己的闺蜜，笑得甜蜜，眼神却是十足的淡漠：“蠢货才相信未来，我只相信钱，只有能抓住的东西才是真实的。”

这是何等的贪婪和傲慢，这就是许望舒，一个爱慕虚荣又自私自利的女人。

颜叙飞快在纸上记录着什么，真诚地感叹：“你知道吗？我有时候觉得你可真是个混蛋。”

许望舒便笑得更开心了，花枝招展的，整个人仿若无骨似的靠在椅子上，长发蜿蜒，衬得白皮肤的美人似春日里最招摇的艳桃。

“小嘴儿真甜。”

话题打开之后，许望舒放开多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一不小心暴露内心想法索性不装了，甚至会回答一些从前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所以她为什么突然回来？你之前不知道吗？”

干净整洁的治疗室摆上了颜叙心心念念的川菜套餐，她一边吃着火辣辣的水煮牛肉一边不住地小口吸气，白皙的脸上染了一层粉红。

许望舒嫌弃地看她，将手边的冰镇鲜橙汁推了过去：“为什么你每次都要作死？”

颜叙是标准的广东人，吃不了一点辣，偏偏人菜瘾又大，回回吃饭必吃辣，不是川菜就是湘菜，再不然就是火锅，每次吃完嗓子能哑上三天。

许望舒实在理解不了这种反复作死的行为。

“没关系，热气喝点凉茶就好了。”颜叙鼻头眼圈都红了，捧着橙汁咕噜咕噜喝掉一半，嘴唇辣的微微肿起来。

“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不知道啊，”许望舒不怕吃辣但是她最近在节食，只夹了几筷子青菜，随意猜测：“可能是段砚联系过她吧。”

说完她又觉得不可能，这两个人一言不合就能打起来，段瑕又怎么可能听段砚的话回来收拾烂摊子。

“也可能是在朋友圈里看见谁发了吧。”

她是个混蛋，段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被人落井下石很正常。

分手后段瑕就断了和她的联系，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这些年一直没有消息，但是总归会有那么一两个还来往的同学或者朋友吧。

当初她们分的难看，也不排除有人想看她笑话特地告诉了段瑕。

“不是一个妈生的果然不亲，我觉得段瑕最后能帮一把已经够仁至义尽了，要是我的话就把钱全卷走。”颜叙家世背景不俗，也很清楚金城上流圈子里那些破事，她和许望舒还是好姐妹，自然不待见段砚这种死了还给人找事儿的行为。

许望舒：“我也是。”

两人臭味相投，确认过眼神，都是同样的混蛋。

川菜的香味儿辣味儿将整个房间熏得不行，又开窗又开空调散了好一会儿才把味道散掉，颜叙把下午的时间也留给了许望舒，想要借此机会把许望舒的治疗推进一下。

“你是说让我重新勾搭她吗？”许望舒有些吃惊。

颜叙摆摆手：“我可没这样说。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和前女友乱搞，我都是月抛。”

她是正经医生，才不会教唆病人去干不正经的事。

颜叙：“是认识，你所熟悉的段瑕可不是现在的段瑕。既然你不愿意放手，对方又似乎耿耿于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而且，你可是因为她失去了巨额遗产，这不得找补回来？”

许望舒若有所思。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给人出馊主意的颜叙看她一脸跃跃欲试，心里对段瑕这个分手十年但是还能在许望舒心里占据极大分量的人巨好奇：“你十八岁认识的段瑕吧，那会儿她什么样儿？”

许望舒嘴里咬着一根细烟，微眯着眼睛，红唇烈焰，在烟雾缭绕中回想起许多年以前的记忆。

“那时候的段瑕啊，怪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