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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 作者:果子酸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03-02 02:04:12
  • 完书字数:146202

第31章

“钱?”晏斯年眼睛亮了。

“嗯, 年年去跟爸爸要零花钱来玩套圈圈。我们去游乐园玩套圈圈的时候,也是要给老板钱的对不对?”阮以沫忽悠晏斯年。

“嗯,对。”晏斯年附和点头。

“妈妈现在是套圈圈的老板, 年年要套圈圈, 就得给妈妈钱。”阮以沫说完笑出一口大白牙。

忽悠晏斯年, 真的很简单。

“对, 年年没钱,那年年和爸爸要。”晏斯年成功上套,都不需要阮以沫多说。

“真聪明。”阮以沫伸手摸摸小孩夸奖他。

阮以沫忽悠完晏斯年, 还默默的问了问晏斯年还想要什么礼物, 通通都往纸条上写。

既然要玩, 自然也不能完全坑小孩,乐趣肯定要有。

当然阮以沫也有些坏,恶趣味的写了几个谢谢惠顾的纸条混在其中。

她很想知道,晏斯年套中杯子, 却得到一张谢谢惠顾的纸条时, 小孩会不会很绝望。

阮以沫坏笑的想着,晏斯年则兴奋的看阮以沫准备营业套圈圈地摊。

晚上将近八点, 玄关处传来开门声, 晏扶风走了进来。

“爸爸。”晏斯年看到晏扶风就异常激动。

晏扶风抬头看看晏斯年,总感觉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上一次晏斯年这么热情对待他的时候, 是为了坑爹, 让他吃脏车厘子。

晏斯年每次对他热情, 总是带着目的,这一点简直和阮以沫如出一辙, 晏扶风下意识防备。

“这么热情干什么?”晏扶风询问, 神情十分不习惯。

“给年年零花钱。”晏斯年单腿蹦跶到晏扶风面前。

要零花钱, 快四岁的小孩,要点零花钱倒是不过分,他记得自己三岁的时候就有零花钱了。

“要多少?”晏扶风问。

不是为了坑爹就好,晏扶风松口气。

“爸爸多给点。”晏斯年思考着,其实也不知道具体要多少零花钱。

“好。”晏扶风点头:“罗管家,你上楼去我书房抽屉里随便拿张卡给他。”

“好的。”罗管家点头。

银行卡!阮以沫坐在这边沙发上,竖着耳朵偷听的她,眼睛都亮了。

“这是要干什么?”晏扶风看见客厅里的小摊,一堆杯子摆在那边挡着他的路。

“晏总玩过套圈圈没有?”阮以沫笑问。

套圈圈,看过还真没玩过。

“没有。”晏扶风摇头。

阮以沫精神一振:“要不要试试?小本买卖,诚信经营。”

“……”晏扶风挑眉。

很快,罗管家上楼一趟,下来时,拿给了晏斯年一张银行卡。

晏斯年拿着银行卡笑:“谢谢爸爸。”

道谢后,晏斯年单脚跳着回到阮以沫面前:“妈妈,看,年年的零花钱。”

“年年,银行卡都有密码的。”阮以沫看看晏斯年,又看看晏扶风,让小孩先别着急高兴。

吃过黑卡的亏,怎么能忘记密码。

“对,爸爸密码呢?”晏斯年回头,眼神控诉且防备。

“密码六个九。”晏扶风所有银行卡设置的密码都很简单,这次回答得倒是很干脆。

“妈妈六个九。”晏斯年勾唇笑了。

阮以沫这才淡定的伸手接过银行卡,她想着,晏扶风给的银行卡,里面的余额应该不会太少。

她对晏扶风还是有一种蜜汁自信的,霸总爹,其他好不好咱先不多,钱是真的多。

“嗯哼,阮以沫套圈圈小店铺现在正式开业,晏斯年小朋友,你将成为我们小店铺的第一位顾客,你愿意吗?”阮以沫站起来清清嗓子说话。

如果不是左手手臂骨折,阮以沫甚至想鼓鼓掌的搞点气氛。

啪啪啪——

罗管家和李期配合着鼓了下掌。

阮以沫给予他们信任的眼神。

“好。”晏斯年兴奋点头。

“小店小本经营,一百块一个圈圈,年年你有一张银行卡,妈妈给你换十个圈好吗?”阮以沫笑眯眯的问,同时开始数圈圈。

“好。”晏斯年自然没意见。

一张卡换十个圈圈呢!唔,开心。

晏斯年点着头,很快就拿着十个小圈圈开始准备套。

晏扶风脱掉西装外套,就看到客厅里热热闹闹的摆着一排小杯子,杯子里都放了纸条。

再然后就看到阮以沫两句话把晏斯年的零花钱卡,用十个圈圈给换走了。

“年年可以开始套圈圈了。”阮以沫拿着银行卡把玩,同时一脸鼓励的冲晏斯年说话。

晏斯年垫着脚,开开心心的跳到远处阮以沫规定的起始线上,跃跃欲试的套圈圈。

晏斯年是真的很高兴,也很期待。

小孩单腿站立着,一手扶着旁边的椅子,一手抓着圈圈朝杯子的方向抛。

第一个圈圈成功套中。

“耶。”如果不是右脚受伤打石膏,晏斯年能当场一蹦三尺高。

“恭喜晏斯年小朋友获得熊大熊二玩偶。”阮以沫拿出纸条打开宣读。

晏斯年笑得开心,继续抓着圈圈套第二个。

第二个圈圈抛空,第三个圈圈差点套中,第四个被小黑卡捣乱咬住,第五个圈圈才勉强又套中一个杯子。

“噗!”阮以沫打开纸条,看到纸条上的谢谢惠顾时,忍不住轻笑出声。

可怜的儿子,被坑得挺惨。

“妈妈,是什么,年年套到什么了?”晏斯年伸着下脖子好奇的问阮以沫。

尽管小孩看不懂字,可他套中了就很高兴。

“恭喜晏斯年小朋友获得谢谢惠顾纸条一张。”阮以沫特别坏的念出来。

“?”晏扶风好笑挑眉。

还能这么坑孩子的?

他刚才自己去倒了杯水,坐在吧台旁看母子两个玩闹。

听到阮以沫读出谢谢惠顾时,对儿子晏斯年抹了一把同情的辛酸泪。

“谢谢惠顾是什么?”晏斯年眨眼,脸上都是期待。

“谢谢惠顾就是没有奖励。”

“啊?没有?”晏斯年张张小嘴不敢置信,有些被欺骗到的震惊。

“晏斯年小朋友,你还要五个圈圈,可以继续套的哦,我们小店奖品多多,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阮以沫忽悠着,鼓励着晏斯年继续。

“好。”晏斯年深呼吸着,继续认真套圈圈。

呼,晏斯年开始有点小紧张,小圈圈一抛,又失败了。

第七个圈圈终于套中,阮以沫再次宣读奖品。

“奖励晏斯年小朋友,小赛车一辆。”

“赛车,耶,谢谢妈妈。”晏斯年高兴。

“继续继续。”阮以沫笑笑鼓励小孩。

晏斯年套中后挺高兴,结果后面三个圈圈都没中,而用银行卡换的十个小圈圈也都套完了。

也就是说,晏斯年用一张银行卡,从阮以沫这小摊上换走了,一对玩偶和一辆小赛车,放电池的那种。

“妈妈,年年还想玩。”晏斯年嘟嘟嘴。

小孩没觉得用银行卡换十个圈圈吃亏,但小孩看看地上那么多的杯子,还有好多好多奖品没有套中呢!

“可是年年只有一张银行卡,一张只能换十个圈圈。”阮以沫抿唇笑笑,眼神提醒的朝晏扶风飘去。

儿子呀!你爹有钱,去薅羊毛吧!

晏扶风坐在旁边喝水,看到晏斯年还想玩,也看到阮以沫眼眸里顽皮的笑意。

“爸爸……”晏斯年眼神渴望的看向他。

晏扶风看着意动的儿子,很想提醒小孩,你该下载个防诈骗APP的。

“年年还想要银行卡。”晏斯年单脚朝晏扶风跳过去,目光诚恳。

阮以沫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看晏扶风。

霸总爹可要多给几张银行卡呀,她肯定会不留余力的将银行卡都给忽悠过来。

唔,阮以沫想着,总感觉她要靠套圈圈发家致富了。

说实话,对于阮以沫而言,这天底下哪个男人会有晏斯年好骗,会有晏斯年爱她。

叫晏扶风给她一张银行卡,晏扶风还得考虑考虑。

可叫晏斯年给她银行卡,不需要问,小孩就先给她了,她说换十个圈,小孩眼睛还放光,一副妈妈真好的表情。

“你知道我给你的银行卡里有多少钱吗?”晏扶风伸手揉了一把晏斯年的脑袋问。

“多少?”

“正常来说,我的银行卡最少也不低于一千万。”晏扶风语气轻飘飘的,说完眼神瞟了一下阮以沫。

阮以沫右手轻轻搓了搓自己的裤子,然后伸手掐了掐大腿,好让自己别把嘴角的笑咧得太高,太得意忘形。

唔,十个圈圈换一千多万。

她今天可以让晏斯年套一百个圈圈吗?

“哦。”晏斯年也不知道懂还是没懂,小手依旧伸着:“那爸爸还给年年吗?”

“……”晏扶风叹气。

这儿子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故意哄阮以沫高兴。

“爸爸帮你套怎么样?”晏扶风扬扬下巴。

“爸爸行吗?”晏斯年还是那句质疑的口吻和小眼神。

噗嗤!阮以沫直接笑。

晏扶风被质疑行不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晏斯年的质疑,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晏扶风脸色黑了黑:“必须行!”

身为男人,他能不行吗?套个圈圈而已。

“那年年要可以打电话的手表,还要旋转车车的赛道……”晏斯年掰着小手数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晏扶风则信心满满的走到阮以沫旁边。

“老板,你这圈圈套一次多少钱?”

阮以沫看着晏扶风思考。

晏扶风可不是晏斯年,忽悠晏斯年就算了,晏扶风,她怕是只能赔本赚吆喝。

“童叟无欺,一百块一个圈,玩不玩?”阮以沫手里拿着十个圈圈问晏扶风。

“有点贵,这外面摆地摊的,二十块钱十个圈。”晏扶风表示,他懂市价,准备还价。

阮以沫翻翻白眼,果然越有钱的男人越抠门。

“拜托,你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段,这里是帝景苑别墅区,普通人能在这里摆摊吗?还有,我这杯子装的奖励都价值不菲,小本买卖,一百一个圈,谢绝还价,玩不玩,不玩有的是人玩。”阮以沫一副摆摊老板市侩的资本嘴脸。

晏扶风轻笑:“行,那我玩十个圈。”

阮以沫拿出手机点开收款码:“承蒙惠顾,一千块,请问您是现金支付,还是扫码付款?”

“不能刷卡?”晏扶风却挑了下眉。

阮以沫勉强笑着咬咬牙,这男人挺狗。

“暂时还没开通刷卡这项业务。”尬笑也只能尬演。

“你这不行,得与时俱进。”晏扶风挑眉指点。

“玩不玩?”阮以沫拿着手机问。

“扫码支付。”晏扶风好笑的拿出手机扫了下阮以沫二维码。

“好的,希望晏总您玩得开心。”阮以沫笑笑,听到了哗啦啦的转账声音,就很快乐!

晏扶风拿着十个圈圈,在小孩痴痴的目光中,随手分了五个圈圈给晏斯年。

“谢谢爸爸。”晏斯年道谢道得很诚恳。

晏斯年高兴,单脚站着,小手扶着凳子的他,默默抓着圈圈后退几步,给爸爸单独发挥的机会。

“爸爸加油。”晏斯年鼓励。

“嗯。”晏斯年认真的点下头。

晏扶风别看西装革履,一本正经的,可晏扶风还真的挺会套圈圈的,手里五个圈圈,竟然百发百中。

“……”阮以沫感觉一百一个圈终究还是亏了。

“儿童电话手表。”

“旋转赛车道。”

“儿童滑轮鞋一双。”

“谢谢惠顾一张。”

“小黄人玩偶一个。”

阮以沫走过去拿起杯子里的纸条,郁闷的宣读了纸条上的奖励。

晏扶风百丢百中的五个圈,成功套中晏斯年想要的奖品。

阮以沫冲晏扶风笑得很勉强,被砸场子了,呜呜。

“年年来。”晏扶风把位置让给儿子。

“好。”晏斯年高兴点头。

晏扶风有些坏,看晏斯年很认真,就站在后面指导晏斯年丢圈圈。

“对,就这个方向,丢过去。”晏扶风提醒。

晏斯年乖乖出手一抛。

第一圈成功套中一个小杯子。

“年年真棒。”阮以沫笑眯眯的夸赞儿子。

“年年棒,继续。”晏斯年继续丢圈圈。

晏斯年很给力,五个圈圈也都成功命中,成功把阮以沫的小摊套得破产。

她总共就十几个杯子,十个礼物而已,这都给套光了。

“好了,今日阮以沫小店铺营业到此为止。”阮以沫立刻识相的结束营业。

奖品都被赢走了,这小店铺没法开了呀。

晏扶风有些好笑:“明天还继续摆摊吗?”

阮以沫回头看着蔫坏询问,笑成花似的晏扶风,白眼狠狠甩出。

“摆,明天小店营业换新项目,还请晏总多多支持。”阮以沫咬牙切齿的说话。

这男人,成功用一千块让她赔得血本无归,她准备的奖品可都不便宜的。

不过还好,还好她成功坑到一张银行卡,阮以沫想着,也就没那么不爽了。

“唔,我会的。”晏扶风点头。

阮以沫则拿着手机,给晏斯年下单套圈圈的所有礼物。

因为在家里憋闷,套圈圈玩起来后,阮以沫第二天干脆搞起了气球摊,中午就热热闹闹的让人打气球。

晏斯年小脚受伤了,两只手却没事,也参与打气球的工作,拿着打气筒吭哧吭哧打气球。

“年年,你打太大了,气球会爆炸的。”阮以沫心惊肉跳的提醒小孩。

气球爆炸,那种声响对于阮以沫而言,还挺吓人的。

啪——

提醒的话才结束,晏斯年手里的气球就打爆了。

“……”晏斯年被气球声响炸懵了好一会儿。

“吓到了?”阮以沫担心的走过去,右手摸摸晏斯年的脑袋:“摸摸毛,吓不着,没事。”

“妈妈,年年不怕。”晏斯年点点头表示自己很勇敢的。

“真棒。”

晏斯年打气球很认真,阮以沫让罗叔他们做了很多准备,奖品也十分的丰富,就等晏扶风下班回来开业了。

“罗叔,李期,你们要不要也一起玩?”阮以沫看看气球摊,准备充足的丰富奖品问。

她纯属娱乐性质的玩,奖品和奖励却都下血本,不如多几个人凑热闹。

“不过,玩一次两百。”阮以沫笑眯眯的伸出右手比划了个耶。

“我玩。”罗管家竟然点头表示参与。

李期和罗管家工资都不低,两百一次也都玩得起,再说了,阮以沫的奖品是真不错。

阮以沫还挺认真的打发时间,对待小气球摊的态度也很严谨。

“我也玩。”李期看看那辆九万多的山地自行车奖品,深呼吸开口。

博,必须博一博,这辆自行车他承认自己很心动。

而罗管家则看中了阮以沫准备的那台多功能收音机,能听广播,能语音视频电话,能搜新闻等等,价值也是好几万。

晏斯年小脚虽然受伤了,可他对那个迷彩的篮球很心动,还有超酷超大的奥特曼。

晏扶风回来时,就发现家里气氛很凝重,阮以沫的气球摊摆得很高级,客厅里摆放着的奖品也很多。

“这些都是奖品?不错。”晏扶风夸奖了一句。

阮以沫勾唇,伸手开始收费。

“谁先玩,不限次数哦。”阮以沫笑眯眯开口。

“年年。”晏斯年趴在阮以沫腿边,伸手拉着阮以沫,很是着急的模样。

“好,那就年年,承蒙惠顾,两百块。”阮以沫笑笑。

“……”晏斯年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钱,转头看向晏扶风求助。

晏扶风好笑点头:“你让他玩,我报销。”

“好的,年年玩吧。”阮以沫将玩具枪拿给晏斯年。

“年年要赢什么奖品?”

“迷彩篮球。”晏斯年兴奋的看着。

“那要打中二十九个气球哦。”阮以沫鼓励的笑笑。

“嗯,年年可以。”晏斯年点着头,神情严肃而勇敢。

晏斯年单脚蹦跳着推着凳子,紧接着坐在凳子上,举着玩具枪瞄准气球。

啪啪啪——

晏斯年十发子弹,只打中了三个小气球。

“……”晏斯年有些泄气。

阮以沫笑,招手:“下一位。”

“我来。”罗管家跃跃欲试,有些孩子气的盯着那台多功能收音机,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罗叔您要打多功能收音机吗?”

“对。”罗叔点头。

阮以沫定的规矩,交两百打一次,只能努力自己想要的奖品,即使你打中的气球超过了其他奖品也没用。

“六十发子弹,打中五十九发即可获得奖品,加油。”阮以沫继续笑眯眯的鼓励。

啪啪啪,罗管家举起游戏枪,很认真的打了一局,也很快的就结束一局。

“李期我很看好你哦!”阮以沫将游戏枪交给了李期。

说实话,她准备了那么多游戏奖品,李期是最有希望打中的。

但山地车奖品是最大的奖品,九万多的价格,有点难度也是应该的。

九万多的山地车,要求一百发子弹,中99个气球。

李期枪法还是很准的,但第一局,他打到五十几个气球时,就破了第二个,失败了。

“唉。”晏斯年愁苦叹气。

“到我了?”晏扶风笑笑,这么隆重的游戏,他自然会参与。

晏扶风也是玩过枪的,真枪也摸过,但很多年没碰过游戏枪了,拿着手感还挺不错的。

“晏总有看中什么奖品吗?”阮以沫笑问。

“笔记本电脑?”晏扶风扫了一圈后,觉得也就笔记本电脑对他而言有点用。

虽然他什么东西都不缺,但能亲手赢回来,晏扶风也乐意。

男人内心深处,多多少少都有些胜负欲。

“笔记本,那要五十枪中四十九哦。”阮以沫嘀咕一句:“晏总你行不行呀?”

“行!!!”晏扶风咬住腮帮,语气肯定。

男人必须行,玩个游戏枪而已,怎么不行。

“加油。”阮以沫笑眯眯的还鼓励的握个拳。

晏扶风玩游戏枪还真的不错,但没专业到枪枪命中,游戏枪,游戏的子弹也比较轻,有时候不容易掌控。

阮以沫轻笑的喝着旺仔牛奶,连李期都输,晏扶风多半也得失利。

很快,晏扶风打中了三十几个气球,快四十的时候,意外打空。

“剩下的九个气球都打中就行了,晏总,你很有可能成为今晚第一个获得奖品的参与者,加油。”阮以沫右手撑着下巴,看得挺起劲。

晏扶风平时都属于禁欲系,这会儿人软下来,举着游戏枪时,那样子带点冷,带点酷,还挺有意思的。

阮以沫这游戏摊搞得专业,透明护目镜也配备着,男人举着枪,戴着护目镜,轻轻侧头瞄准气球的模样。

别说,真的有点帅。

啪——

晏扶风眼看着就要赢了,距离四十九就剩三个气球的距离了。

第32章

晏扶风认真, 阮以沫看得也有些小紧张。

啪,晏扶风又开一枪,只剩下两个气球, 他就可以花两百块抱走笔记本电脑了。

“嗷……”小黑卡捣乱时候总是无处不在。

晏扶风打气球进行到激动人心的时刻, 小黑卡哒哒哒的抬着伤腿出现, 在晏扶风瞄准气球的时候从他脚边溜达而过。

晏扶风举着游戏枪的手微微一晃, 子弹成功打偏。

“……”晏扶风放下游戏枪,看着哒哒哒走到沙发旁,趴在阮以沫边上的黑卡。

“哎呀, 好可惜, 打空了呢!”阮以沫嘴里在惋惜, 语气却幸灾乐祸。

说完话还伸手摸摸黑卡,刚才要不是小黑卡及时的出现,晏扶风就已经赢了。

“再打。”晏扶风倒也不生气,很淡定的发话。

阮以沫还真有点佩服晏扶风此刻的淡定。

眼看着就要得到奖品, 却失之交臂, 换做是她,她恐怕得跳脚到开始洗大锅炖狗肉了。

如此一想, 不得不说, 晏扶风在某些时候淡定得很沉稳。

晏家人在别人跳脚的时候,总能平静得不似寻常人。

“爸爸到年年了。”晏斯年却扯了扯晏扶风的裤子提醒他。

他们可都还在排队呢!

“嗯。”罗管家和李期也点点头。

他们都在等待第二轮尝试的机会。

晏扶风看看几人沉默:“行。”把游戏枪递给晏斯年。

阮以沫看看几人严肃的表情, 像是对她的奖品势在必得, 啧, 看样子,她提供的这些奖品要不保了。

事实证明她想的没错, 就连晏斯年都在一次一次的进步。

晏扶风第二局就成功花两百块赢走了笔记本电脑。

“掌声, 大家把掌声送给第一位获得奖品的晏总。”阮以沫负责气氛。

晏斯年, 罗管家,李期负责鼓掌。

晏扶风在几人羡慕的目光中,成功得到笔记本。

罗管家则打第三局拿到了他想要的录音机,而李期也打了三次,拿到了最高的奖品,山地自行车。

“年年还要打。”晏斯年打了五次,从三枪命中,到现在进步很大,却依旧没能赢走迷彩篮球。

晏斯年到后面都开始较劲了,不服输,非得执着的打赢。

“不打了,妈妈送你。”晏斯年想要的迷彩篮球,是这些奖品当中最便宜的,偏偏晏斯年打得最辛苦。

小孩子在这种游戏里,一点都不占优势,阮以沫心疼了。

“不要,年年想自己赢。”晏斯年却很倔强。

“让他自己打。”晏扶风语气平静。

“那好,年年自己加油。”阮以沫看看小孩,目光被晏斯年的执着撼动,回头就瞪晏扶风:“你,去打气球。”

“好。”晏扶风笑笑,迈步到沙发旁,拿着打气筒和气球。

气球消耗得差不多,晏斯年又执着,阮以沫就抓晏扶风这个壮丁使唤。

“小少爷,你眼睛看这里,再瞄准。”李期也指点晏斯年。

晏斯年嗯的一声,自己努力举着游戏枪,气球打了多少个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也数不清楚,但最后晏斯年成功了。

小孩一脚石膏,双手捧着迷彩篮球,冲阮以沫高兴的捧着。

“年年赢的。”这是小孩凭借自己努力坚持赢的篮球,晏斯年格外高兴和喜欢。

小孩亲自给迷彩篮球擦了擦,舍不得沾一点灰。

“年年好喜欢。”晏斯年擦篮球时,那种快乐不由自主的散发出来。

阮以沫笑着揉他脑袋。

“妈妈年年今晚可以抱着小彩睡觉吗?”晏斯年问。

小彩?这就已经取好名字了。

“可以。”阮以沫点头。

篮球干净,他自己也擦过了,想搂着睡就搂着睡吧!

“小彩是它的名字?”阮以沫拍拍迷彩篮球。

“对。”晏斯年笑,小白牙露得格外可爱,同时又拿着儿童电话手表:“妈妈,年年要打电话告诉外婆。”

“现在很晚了,明天再打,而且,不许告妈妈的状知道吗?”阮以沫刮他鼻子提醒。

她还是很怕的,怕小孩坑妈。

毕竟晏斯年坑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小孩坑起人来有意无意的太猛了。

“知道。”晏斯年点头。

“那睡觉吧。”阮以沫伸手给小孩拉拉被子。

哄晏斯年睡着,阮以沫就出了房间。

她生活作息乱七八糟,也习惯熬夜,手伤之后,生活更是乏味透顶。

洗澡,都能洗得阮以沫上火,她好想泡个澡。

叹息着,阮以沫愤愤折腾到快十二点,生活中没有了左手的配合,她感觉自己快废了。

楼下客厅里,阮以沫身残志坚的打开了游戏页面,拖着骨折的手,很勉强的打游戏。

平时阮以沫打游戏还行,可今天左手的手指头只能勉强动一动,操作技术就缺少许多。

也因此阮以沫从开局就送人头,还被队友抓着问候祖安。

阮以沫郁闷不已。

这些人打游戏就打游戏,一颗星星而已,有必要上纲上线吗?

阮以沫气得躲在草丛点开语音转文字骂人。

“你厉害,你厉害你怎么匹配到我……我屮艸芔茻……”

阮以沫按着语音转文字怼,结果看到兰陵王的标识出现,瞬间一慌。

下一刻手机屏幕又黑了。

奇耻大辱,她蹲在草丛里怼人时被收割了。

“过分。”阮以沫难受,抓心抓肝的捶沙发。

晏扶风在书房忙完,回房间时,就发现楼下客厅亮着灯,也听到阮以沫气哼哼的骂人。

“打个游戏,就不能心平气和点吗?”

“我菜,我菜怎么了?你厉害你有本事带飞呀,有时间祖安问候我,自己一打九不好吗?”

晏扶风下楼时,就看到阮以沫把手机放在腿上,手点着语音小标识说话。

“手都受伤了,还不安生,坑队友?”晏扶风说话。

“我无聊睡不着,不打游戏能怎么办?”阮以沫也愁。

晏扶风无法理解,他平时工作忙,体会不了阮以沫这种闲得睡不着坑人的心理。

很快阮以沫手里的英雄就复活了。

“给我。”晏扶风看了眼阮以沫的战绩,伸手拿过她的手机操作起来。

“?”阮以沫眨眨眼充满着怀疑。

“你会玩?”

“玩过类似的游戏。”晏扶风说话,手里的操作很快,出泉水的功夫,他还看完了英雄的技能操作。

阮以沫一脸的质疑,但晏扶风不愧是大佬,他拿着手机,操作着英雄发育了下。

然后在阮以沫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用小妲己反杀了追杀她一晚上的兰陵王。

“酷。”阮以沫竖起右手大拇指。

而这时,对面兰陵王发了文字:“失误,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他在给我装13!士可杀不可辱,晏扶风,你帮我扁他。”阮以沫咬牙握拳。

“嗯。”晏扶风用鼻腔回应,操控着小妲己轻松的躲在草丛旁守株待兔。

抢夺主宰成功,兰陵王也被虐杀。

阮以沫激动的右手捂唇,眼神充满了崇拜,这就是霸总的能力吗?

她那已经无可救药的小妲己,经济拖得死死的小妲己,在晏扶风手中起飞了。

一杀,二杀,三杀,被一路追杀,再反杀。

晏扶风手里的小妲己很轻松的从零杠八的战绩,变成了六杠九。

不错,经济提升后,后期晏扶风直接大开杀戒。

“赢了。”阮以沫眼睛都亮了。

晏扶风嘴角微微带着点笑,神情轻松的看着阮以沫开心。

“晏总,你这么厉害,介意带我上上分吗?”阮以沫右手抓着晏扶风的手臂,语气软软的恳求。

“太晚了,该休息了。”晏扶风却把手机还给了阮以沫,克制的准备回房。

“?”阮以沫满脸苦涩:“晏总,还早,玩两局好吗?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阮以沫说着话,语气可怜巴巴的跪在沙发上,左手打着石膏挂在脖子上,右手抓着他的睡衣不放。

晏扶风不知为何心软了:“两局。”

“好人一生平安。”阮以沫猛点头。

晏扶风确实没怎么玩,微信登入游戏账号,段位低得和阮以沫都打不了排位。

“?”阮以沫抽抽嘴角:“那就去峡谷,我选个能挂你身上的辅助。”

阮以沫是法王,但她偶尔其实也想尝试一下当个废物挂件。

不过她打游戏都是单排,没有保护你的野王,哪敢玩挂件英雄。

这个游戏有时候队友都很难搞,矫情的情侣跟双面胶似的,你作为辅助挂人情侣身上,人女朋友还不高兴。

渐渐的,也就造成这个游戏,打辅助的都得自带野王。

“行。”晏扶风挑选了下英雄,选择了渣男李白。

晏扶风确实是现学现卖,一开始操作英雄打野时,还得看英雄技能介绍的那种。

前期晏扶风苟在野区采蘑菇采灵芝,后期带着阮以沫这个辅助挂件,嘎嘎乱杀。

阮以沫只需要挂在晏扶风的英雄身上,点几下,偶尔还能抢个人头。

快乐,阮以沫突然就体会到了当废物挂件的快乐。

两局游戏结束得很快,可能是晏扶风段位低的原因,匹配的对手也弱。

“唔,这就是有野王的滋味吗?”阮以沫承认,当两局挂件后,她就想堕落了。

“可以休息了?”晏扶风侧头冲阮以沫挑眉。

阮以沫点点头,跟着晏扶风上楼:“晏扶风,以后都一起打游戏啊!”

“应该没时间。”晏扶风摇头。

今晚心血来潮拿过她手机帮她打游戏,又在她的恳求下打两局,这已经出乎他自己的预料了。

“你下班回家,抽空玩半小时就好了。”阮以沫觉得晏扶风也没那么忙。

“看情况。”晏扶风思考后回了一句。

“别看情况,你这人兴趣爱好也没有,玩乐也不会,活得多无聊。”

晏扶风就像个机器似的,明明活得很正常,很贴地气,却又丝毫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和生活。

每天就是忙工作,赚那么多钱,都没时间花,想想都没劲。

“爱好?我有。”

“你还有爱好,不会是爱好就是工作赚钱吧!”阮以沫不信的挥挥手。

最近这些日子,他也没出差,回家次数多,阮以沫就没看出来,晏扶风有什么爱好。

她反正觉得这男人活得特别没意思。

“不是。”

“说说,你的爱好是什么?”阮以沫挑挑眉头。

晏扶风看看阮以沫,半响:“不告诉你,晚安。”

话落,男人结束话题,转身走进房间关上门。

“……”阮以沫再次被关在门外,手指气得颤颤后回了卧室。

晏扶风的工作忙,阮以沫还想着,等晏扶风下班回来,让他带她打游戏。

结果晏扶风第二天就去出差了,一去就是好几天,消息都没有。

家里就剩下阮以沫和晏斯年无聊,唉声叹气得气压很低。

“天气这么好,我们却只能待在家里……”阮以沫和晏斯年一起坐在秋千上发懒。

晏斯年点头。

小家伙很想出门打篮球运动运动,也想开着小拖拉机去给妈妈拿快递。

可小孩右脚石膏拖累着,乏味而又无聊。

“你爸自己去出差,快乐的参加美食节,听说有一鱼十吃呢!”阮以沫很羡慕。

鱼的十种吃法,啧。

阮以沫自从那天夜宵吃了天价烤鱼过后,对鱼心心念念起来,知道晏扶风去参加美食节吃鱼后,羡慕得哈喇子流一地。

“太太和小少爷想出门吗?”阮以沫和晏斯年荡完秋千,默默回客厅时,罗管家便笑眯眯的询问。

“当然想啊!”阮以沫和晏斯年都猛点头。

罗管家笑笑:“先生出差回来,说要带你们去吃鱼。”

“真的?”阮以沫眼睛都瞪大了。

她不太敢相信,晏扶风会说带她和晏斯年去吃鱼,难道是知道他们母子两个憋坏了,良心发现?

“车子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走。”阮以沫右手牵着单脚蹦的晏斯年,转头就往外走,像是两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急得不行。

“嗷……”小黑卡默默的抬着伤脚跟上。

小主人和女主人去哪,怎么能少得了它黑卡。

“吃鱼,一鱼十吃,也不知道怎么个十吃法。”阮以沫坐上车,搂着晏斯年满脸的激动。

第33章

晏斯年坐在车上, 好奇的问阮以沫:“妈妈,爸爸带我们去吃什么鱼?”

“妈妈也不知道。”阮以沫摇摇头、舔舔唇。

以晏扶风的经济实力,又是从美食节出差回来, 想必今天这个鱼应该会吃得很有档次才是。

脑海里, 阮以沫已经有了大概的想象。

北城奢华至极的地段, 餐厅服务员端着不同类型的鱼做成的美食, 一盘盘的上菜,堪比古时候的御膳。

而吃一顿饭的费用,可能抵得上普通打工族不吃不喝好几年。

可能是吃过天价烤鱼的缘故, 阮以沫对吃鱼的期待值特别高, 想着同时, 还吞了吞口水。

“唔,年年喜欢吃酸酸的鱼,会有吗?”晏斯年也高兴。

“应该会有。”提到酸,阮以沫顿时口水蔓延。

酸汤鱼, 想想也好吃。

母子两人说着话, 聊着鱼,很是期待。

而黑色的劳斯莱斯也离开帝景苑, 往北边开了很久, 差不多将近一个小时都花费在路上。

阮以沫和晏斯年也从起初的期待,到后面的昏昏欲睡, 坐车都坐困了!

下午三点左右, 黑色车子驶入一家休闲的私人山庄区域。

阮以沫和晏斯年下了车, 看了看周围的舒适的山林。

晏斯年嘟嘟嘴,惊喜不已:“妈妈, 看, 有大鸟。”

大鸟?

阮以沫惊诧的顺着晏斯年指的方向看去, 发现是三只大白鹅。

“笨,那是大白鹅!”阮以沫吞吞口水。

万物皆可炖,阮以沫看到那几只肉嘟嘟的大鹅时,眼神里绽放的是吃货的向往。

铁锅炖大鹅,绝对的人间美味。

“大白鹅?红掌拨清波里的那种鹅吗?”晏斯年歪着小脑袋。

小孩还没认字,但偶尔也会跟着阮以沫背诵古诗。

“对,年年真聪明。”阮以沫夸他。

晏斯年高兴的笑:“原来鹅长这样啊!”

“醉鹅特别的好吃。”阮以沫摸着小孩脑袋,给晏斯年灌输美食。

“和外婆做的醉鸭一样好吃?”

“对,可能还更好吃。”

“那我们叫爸爸去抓鹅吃。”晏斯年配合得很。

“好,叫你爸爸去抓。”阮以沫也狠狠点头。

三只大白鹅,吃一只应该不过分。

阮以沫和晏斯年说得欢快,想象着吃醉鹅的滋味,司机也从车上搬下小轮椅让晏斯年坐下。

悦懿山庄。

“晏太太,晏先生在湖边等您们。”悦懿山庄的工作人员热情的走出来,给阮以沫指了个方向。

阮以沫往右手边看去,赫然看到一个巨大的天然湖泊,湖水清澈,而远处小木桥上,有个人正站在那边。

“哇,好好看。”晏斯年哇了一声。

确实好看,阮以沫点头。

不过,这私人悦懿山庄看着档次很高,风景,空气都很好,但和阮以沫想象中的大餐还是有些出入。

“走,我们去看看你爸爸在干什么?”阮以沫推着晏斯年的轮椅,好奇的往湖边走去。

湖泊旁边是一条鹅卵石的石子路,轮椅碾过石子路,颠簸晃荡。

小黑卡坐在晏斯年腿上,也被石子颠得七荤八素。

“妈妈,唔……”晏斯年想说话,却被石子颠出可爱的声音。

晏斯年咧嘴傻乐,被颠得不行:“妈妈。”

阮以沫停了下来,单手推着轮椅有些吃力,抬头看着远处老神在在的晏扶风。

“晏扶风。”阮以沫开口喊人。

单手推轮椅,如果是平坦的地面倒是还好,可这石子路总颠簸,她单手平衡不住,真怕一会儿把晏斯年给颠湖里去。

毕竟湖泊旁边并没有防护栏,是比较古朴风格的小桥。

因为与晏扶风的距离隔得有点远,阮以沫只好中气十足的喊,想把晏扶风给喊了过来。

“爸爸。”晏斯年也坐在轮椅上,双手搭在嘴边充当扩音喇叭,扯着嗓子大叫。

远处的晏扶风好像听到了叫唤,正在朝他们走来。

阮以沫就带晏斯年停在原地,侧头看着风景。

“年年你看,水里有好多小鱼。”

“鱼,晚上吃的鱼!”晏斯年开心。

晏扶风穿着一身休闲风衣,风格与平时截然不同,听到喊声后迈着步伐缓缓走来。

“晏扶风,你今天有点帅哦。”阮以沫眨眨眼夸他。

习惯了晏扶风西装革履或者居家睡衣,他穿着简单的风衣,还真的挺不一样的。

“我来推。”晏扶风淡定的接过轮椅。

阮以沫侧头:“罗叔说,你带我们吃鱼?吃鱼怎么来这里?”

“悦懿山庄的厨师做鱼不错,无骨鱼拆骨一绝。”晏扶风解释。

无骨鱼,阮以沫听说过,但从来都没吃过。

“好吃吗?”阮以沫期待得不行。

“好吃。”

阮以沫满意点头,有好吃的就行,末了也没忘记大白鹅:“我们下车时,看到几只肥美的大鹅,能杀一只吃吗?”

“鹅?”

“妈妈想吃醉鹅。”晏斯年帮阮以沫说了话。

“那可是厉朔的宝贝,别惦记。”晏扶风语气无奈且带着笑。

厉朔很宝贝那三只鹅,要是知道阮以沫惦记着吃他的鹅,估计都得急眼。

厉朔,人称厉三少,北城厉家人,在家里排行老三,是晏扶风好友之一。

“大鹅竟然是他的宠物?”阮以沫眨眼,就没想到那个吊儿郎当的少爷会喜欢养鹅,一养还给养了三只。

“怪不得,那三只大白鹅的住处还有小泳池和玩具屋。”

那三只大白鹅,真的是又大又白又肥,啧,可惜了不能吃。

“厉朔很宝贝那三只鹅的。”

“哦。”阮以沫不以为然:“所以这悦懿山庄是他的?”

“对,他搞这山庄,最开始就是为了那三只鹅。”晏扶风点头。

“……”阮以沫嘴角抽了抽,作为穷人,她实在无法理解。

为了三只大白鹅煞费周章,建造了私人山庄,还是自带天然湖泊的那种?

啧,这绝对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

“会钓鱼吗?”晏扶风看阮以沫一脸的震惊,淡淡的转移话题。

“不会。”

晏扶风点头:“我教你。”

“你别告诉我,来吃鱼还得自己先钓鱼?”阮以沫指了指鱼竿询问。

从私人山庄门口走到湖泊旁边,阮以沫就看到刚才晏扶风站的地方摆着、两大一小的鱼竿和三把舒适的躺椅。

“自己钓鱼不觉得很有意思?”晏扶风神情淡定反问。

阮以沫不解风情的摇头,咸鱼的她并不是很想钓鱼。

叫她吃鱼可以,鱼刺多的,她还嫌吐刺麻烦,钓鱼,还是算了。

“并不觉得。”阮以沫缓缓摇头。

“钓鱼很简单的。”晏扶风把晏斯年的轮椅固定住,率先拉着阮以沫走到左手边的位置上。

阮以沫侧头看着晏扶风递过来的鱼竿:“我真不会钓鱼。”

“试试,钓鱼真的很有趣。”晏扶风想说服阮以沫。

阮以沫有些泄气:“钓不到鱼,该不会要饿肚子吧?”语气充满着担忧。

“我会钓鱼,饿不到你。”晏扶风语气很自信。

阮以沫稍微放松一些:“真的,那你钓鱼,我负责吃。”

“行。”晏扶风点头:“这根鱼竿给你,随便钓着玩。”

“好。”阮以沫不甚在意的接过鱼竿。

钓鱼其实是一件很需要耐心的事情,可她这人,最缺少的就是耐心了。

“给,鱼竿。”晏扶风转头拿起一根小钓鱼竿给晏斯年。

“爸爸,把鱼竿放在水里,鱼就会被钓上来吗?”晏斯年询问着,声音洪亮,看样子兴趣也很足。

“对。”晏扶风点头。

“那年年一定钓很多很多的鱼给妈妈吃。”晏斯年语气很认真。

阮以沫侧头,仿佛看到了一位三岁半的钓鱼佬诞生。

“年年加油,妈妈可是很能吃的,你要钓好多才行。”阮以沫随口施加压力。

“嗯,年年会加油。”晏斯年坚定的点点头。

阮以沫回头,拿着鱼竿坐在椅子上,抓着鱼竿瞎玩儿。

钓鱼就钓鱼吧!能从家里出来放放风,总比老是呆在家里发霉要强。

晏扶风开始教晏斯年拿鱼竿,还指点晏斯年钓鱼的方法,需要注意什么。

阮以沫竖着耳朵听了几句,听不懂的躺下。

晏斯年则很认真,小孩有模有样的抛出鱼线,抓着鱼竿,坐在轮椅上静静等待鱼儿上钩。

晏扶风自己也拿起鱼竿,还打个窝,姿势挺帅。

“没想到,晏总竟然喜欢钓鱼。”阮以沫语气颇为唏嘘的靠在躺椅上。

“钓鱼能修身养性。”

修身养性?钓鱼还有这功能,多动症患者阮以沫表示,不可能,绝不可能!!!

“不过我们能钓到鱼吗?”看了看清澈的湖泊,阮以沫不想泄气,但总感觉鱼儿不容易上钩。

水至清则无鱼,这天然湖泊的水太干净了,完全不像有大鱼的样子,小鱼苗倒是很多。

“能。”晏扶风作为垂钓爱好者,他觉得钓不到鱼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那我期待一下晏总收获满满。”阮以沫将鱼竿搭在躺椅上,整个人惬意的往椅子上一靠。

别说,安逸舒服得让她想睡上一觉。

甚至比躺在家里的沙发上还要舒服得多,空气很好,环境很好,太适合睡觉了。

“唔。”阮以沫将墨镜压了压,干脆的闭上眼睛享受阳光沐浴。

时间慢慢的过去,三个人的鱼竿都没有一点动静。

阮以沫靠着躺椅开始昏昏欲睡,真的,她都开始半梦半醒了。

“爸爸,没有鱼。”晏斯年双手举着鱼竿,语气失落得不行。

小孩盯着鱼漂都盯半天了,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可就是没有一点的动静。

“钓鱼需要耐心。”晏斯年安抚晏斯年。

晏斯年正是好动的年纪,如果不是因为这次脚骨折,晏斯年到这种地方,绝对会像是一只脱缰的野马。

“好哦。”晏斯年只好举着鱼竿,继续聚精会神的盯着湖泊的水面看。

晏扶风也坐在小椅子上钓鱼,他是专业资深垂钓者,对钓鱼很有耐心,一点都不着急。

钓鱼人其实就是这样的,漫长时间的等待,毫无收获也是正常。

“你们要加油,晚饭就看你们父子了。”鱼竿一直没动静,阮以沫拍了几张照片后,靠着躺椅继续假寐。

就在这时,晏斯年的小鱼竿的鱼漂动了动。

“爸爸,动了动了。”晏斯年激动的抓着鱼竿,眼睛也亮了。

“看来是有鱼上钩了?”晏扶风放下自己的鱼竿,走过去帮晏斯年。

晏扶风接住晏斯年的鱼竿快速收线,只见一条成年人两个手指粗的小鱼被晏斯年的小鱼竿钓了上来。

“哇,年年钓到的鱼。”晏斯年高兴雀跃的盯着小鱼看。

阮以沫本来在昏昏欲睡,被晏斯年的喜悦嗓音给惊醒。

“嗯?钓到鱼啦!年年可真厉害,妈妈看看。”阮以沫从躺椅上爬起来,拿着手机走过去拍照。

晏斯年钓的小鱼被晏扶风放到了小鱼桶里。

“好……迷你的鱼,真可爱哈哈哈。”阮以沫准备夸,可看到小鱼才两手指大,夸赞就临时变味。

“它好可爱啊!”晏斯年看着小鱼,成就感满满,开心得也不行。

“特别可爱。”阮以沫点头:“年年你拿着桶,妈妈帮你和小鱼拍照。”

“好。”晏斯年乖乖的捧着桶配合,还比了个耶。

阮以沫咔嚓咔嚓的拍了几张照,打着哈欠又回到了躺椅上。

“晏总,你钓几条鱼了?我们一家三口晚饭有着落没有?”阮以沫很随口的问一句。

晏扶风毕竟是钓鱼老手,她还是很相信晏扶风的,下意识觉得,在她闭眼假寐这段时间,晏扶风应该默默的钓了不少鱼。

晏扶风抬手摸摸鼻子。

作为钓鱼老手,他今天的收获很打脸。

“?”阮以沫都躺下了,面对沉默的男人歪歪头:“你不会一条鱼都没钓到吧?”

“哈哈哈,妈妈,爸爸一条鱼都没钓到呢!”晏斯年高兴的插刀子。

“暂时还没钓到鱼。”晏扶风也干脆的承认事实。

“完了,芭比Q了,晚上怕是得饿肚子了。”阮以沫有些不敢相信。

“别急,钓鱼需要的是耐心。”晏扶风依旧很淡定从容。

阮以沫怀疑的眼神在男人身上徘徊,半响后,摇摇头闭眼假寐。

今天晚上无骨鱼她是不敢想了,要求不高,别饿肚子就行。

“那你加油。”阮以沫压了压墨镜。

快十二月的天气,躺在湖泊旁,寂静的钓鱼氛围,就像在学校里上数学课一样,特别的好瞌睡。

时间又过去不知道多久,阮以沫真的小睡了一觉,快五点钟,太阳差不多要落山的时候,湖泊旁也开始有些冷。

“唔。”阮以沫单手伸着懒腰起来,躺椅上好睡,就是很硬,睡那么十分钟浑身骨头都僵了。

“战果如何了?”阮以沫声音里都是困倦,却很关心晚餐问题。

晏扶风今天绝对是人生中头一次体会到了强烈的挫败感。

他不敢相信,这么大的湖泊,他钓了几个小时,竟然毫无收获。

就连三岁半的晏斯年都还有一条安慰奖的小鱼,他的鱼竿却没一点点的动静。

“没有收获。”晏扶风坦诚的闭了闭眼。

阮以沫忍不住勾唇,就,实在有些忍不住。

毕竟信心满满的晏总,钓了一下午的鱼,却毫无收获,这种事情确实好笑。

“晚餐怎么办?”阮以沫问。

这私人豪华山庄,不至于钓不到鱼还真的让人饿肚子吧!

但阮以沫转头一想,厉朔开这私人山庄的目的是为了那三只大白鹅,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那边有蔬菜大棚,可以自己去摘点蔬菜。”晏扶风指了指远处的大棚。

“蔬菜大棚,走,年年,跟妈妈去摘菜。”阮以沫不喜欢钓鱼,但对摘蔬菜还蛮有兴趣的。

她还没真真切切的去过蔬菜大棚,也挺好奇很多的蔬菜具体是怎么种植的。

“妈妈,年年想继续钓鱼。”晏斯年钓了一条鱼,小孩舍不得走。

“还想钓?”阮以沫很不理解。

两个小时,就钓了那么一条小鱼,晏斯年还成功被忽悠入鱼坑了?

垂钓者这么容易上瘾的吗?

“让你们再钓十分钟行吗?”阮以沫看着日落后决定。

“好。”晏扶风和晏斯年都没意见,提起鱼竿很认真的继续放鱼饵。

钓鱼的最后十分钟,晏扶风也好,晏斯年也罢,都很认真对待。

别说,一大一小的父子俩,模样相似,这坚持的性格也一模一样。

阮以沫撇了一眼,迈步蹲在晏斯年的小桶旁,伸手拍拍小水桶,逗逗水桶里的那条小鱼。

这是晏斯年人生中钓的第一条小鱼,煲汤还是油炸才好吃呢?就是太小了点。

晏扶风看阮以沫在看鱼,回头盯着自己手里的鱼竿,面色不变,内心却沉沉的叹息。

他挺喜欢钓鱼的,可今天毫无收获,让他很下不来台。

厉朔不是说这湖泊里鱼很多吗?晏扶风觉得自己上当了。

“还有五分钟。”阮以沫站起来催促。

晏斯年和晏扶风明显更焦急了。

阮以沫等得无聊,就走到自己的鱼竿旁,抓着鱼竿随手捏了点鱼饵挂在鱼钩上甩出去。

就让她认真的钓五分钟鱼吧!

阮以沫想着一边钓鱼,一边计时。

“哎,晏扶风,我的鱼竿好像动了。”阮以沫看了一眼浮在水面上的鱼漂说话。

晏扶风转头看过来,眼神惊诧。

“还真有鱼上钩了。”男人放下自己手里的鱼竿,拿着渔网过来指点阮以沫。

“我不会收线,你来。”阮以沫有些紧张,将鱼竿塞给晏扶风,自己抢过渔网准备捞鱼。

她一个左手挂脖子上的人,哪里能按照晏扶风的指点操作。

晏扶风迅速接过,收线将鱼提了起来,只见一条巴掌大的鲤鱼咬着鱼钩在摆尾挣扎。

阮以沫激动的单手拿着渔网去接,成功把鱼捞住提上来。

“哇,鱼好大,妈妈好厉害。”晏斯年坐在轮椅上,侧头痴痴的看,语气捧场。

“有一斤多。”晏扶风也挺羡慕的判断重量。

他一下午都没钓到鱼呢!

“唔,这就是钓鱼吗?”阮以沫看着被放到晏斯年水桶里的鱼,两条鱼一起游了游,默默的勾勾嘴角。

“好玩吗?”晏扶风挑眉看她。

男人眼神中有一种我安利成功的期待。

“还行,是有那么一点成就感。”钓到鱼的那一刻,确实开心。

可如果要她像是晏扶风这样,白白浪费一中午的时间,却颗粒无收,那还是算了。

“这就是钓鱼的乐趣所在。”

“那我和年年至少都钓到一条鱼,晏总没钓到,晏总也觉得有乐趣吗?”阮以沫可没忘记晏扶风的零战绩,笑着调侃他。

“……”并没有。

晏扶风就很无话可说,他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这鱼可以怎么吃?”阮以沫问。

吃鱼?晏斯年在旁边皱眉、垮下小脸。

“妈妈,年年的鱼小,不要吃掉它。”晏斯年很有爱心的说话。

“不要吃,行,那就不吃,都带回家养。”阮以沫想想也是。

两条鱼都不大,吃也吃不饱,还不如带回家养养,毕竟这可是她和晏斯年彼此人生当中的第一条鱼。

“妈妈的鱼大,可以吃妈妈的鱼,煮汤汤喝。”晏斯年舔舔唇。

看得出来,小家伙是真的饿了。

阮以沫震惊的抬头看着晏斯年,这小子竟然要对她的鱼,如此的残忍?

“年年自己的鱼不吃,要吃掉妈妈的鱼?”阮以沫难受呀。

“妈妈,年年饿了。”晏斯年面对阮以沫控诉的眼神,无辜的揉揉肚子。

阮以沫看晏斯年揉着小肚子的小胖手,委屈的看向晏扶风。

你儿子要吃我辛辛苦苦钓的鱼!!!

“为什么你没钓到鱼?”阮以沫质问的语气十分郁闷。

阮以沫想着,如果晏扶风钓到鱼,就可以吃他的鱼了。

她的鱼也不大,最多就是晏斯年那条鱼的哥哥而已,为什么要吃掉它。

“这鱼太小不能吃,想养就带回家养,不想养就丢回湖里。”晏扶风说话。

“养,年年要养小鱼鱼。”晏斯年急切出声。

“我的也带回家养。”阮以沫也跟着笑。

“行。”晏扶风没什么意见,成功决定了两条小鱼的命运。

“那我们现在去摘菜吧!我饿了。”阮以沫欣喜的站起来。

钓鱼终于结束了。

晏扶风转身走到晏斯年旁边,推着晏斯年的轮椅准备前往蔬菜大棚。

晏斯年倒是还想继续钓鱼,却只是嘟嘟小嘴,露出依依不舍的小表情。

“渔具不需要收吗?”阮以沫指指鱼竿和两条小鱼。

“山庄里有人会来收。”

阮以沫点头,迈着步伐前往蔬菜大棚。

这是阮以沫第一次踏入蔬菜大棚,还挺好玩的,里面的蔬菜种类也很多。

“摘几颗番茄,摘点豆角……”阮以沫左手受伤,她就负责指挥。

晏斯年抱着小黑卡坐在大棚门口,伸着小脖子看。

大棚里种了蔬菜,晏斯年的轮椅进不去。

晏扶风和阮以沫就把儿子和狗丢在旁边。

晏扶风拿着篮子和剪刀负责听阮以沫的指挥摘菜。

“对了,晚上我们要在山庄住吗?”这里距离市区还是有点远的。

不过山庄地段很幽静,空气也好,住一晚上也挺不错。

“你想住吗?”晏扶风剪掉一颗茄子后站了起来。

“来都来了。”阮以沫点头。

她这人最拒绝不了的就是四字格言,来都来了,买都买了,花都花了……

“那就住一晚。”晏扶风决定。

他刚出差回来,难得悠闲,知道阮以沫和晏斯年都好动,母子两伤了手和腿在家里憋闷,这才想带他们来山庄钓钓鱼。

“无骨鱼能吃到吗?”阮以沫手机搜索看了,无骨鱼一般厨师可不会做。

拆鱼骨可是一项很复杂的技术活。

“能。”晏扶风忍不住轻笑。

这么大个私人山庄,怎么可能钓不上鱼就吃不到鱼呢!

“要吃西兰花吗?”

“吃,摘。”阮以沫左手挂在脖子上,老太君式的点头。

“哇,西兰花原来长这样。”阮以沫眼神惊诧。

她都不知道西兰花原来是长在叶子中间的。

这边晏扶风负责剪剪剪,阮以沫负责动嘴指挥。

晏斯年则坐在蔬菜大棚门口,看到老父亲、老母亲仿佛完全忘记了他这个儿子的存在似的。

“哎,这边也有个门,我们可以从这里出去。”摘菜摘到大棚末尾处,阮以沫就懒得再往回走,看到有出口,就笑着招呼了晏扶风。

“好。”晏扶风答应着,手里剪下两根小水果黄瓜:“这里的蔬菜都是有机绿色蔬菜,没打过农药的,很新鲜。”

“那这黄瓜一定很好吃。”阮以沫看着绿色的小黄瓜馋了。

“给。”晏扶风剪一根黄瓜递给阮以沫。

阮以沫接了黄瓜就转身走出蔬菜大棚,晏扶风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大棚里蔬菜种类真多,小番茄也长得好。”阮以沫看着晏扶风手里的篮子:“等我手好了,找个时间再来,我想自己亲手摘菜。”

“可以。”晏扶风没意见。

这悦懿山庄确实不错,他自己也会偶尔来歇上一晚。

晏扶风和阮以沫放松的聊天摘菜,摘完就走。

而蔬菜大棚门口,坐在轮椅上,抱着小黑卡的晏斯年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父母聊着天,摘完蔬菜后,把他给忘了。

“?”晏斯年的震惊简直难以言说。

“妈妈。”晏斯年等了好一会儿,发现不对劲后才扯开嗓子大喊。

“爸爸。”紧接着大喊爸爸。

小孩坐在轮椅上,右脚还打着石膏,都快要急哭了。

“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阮以沫和晏扶风从蔬菜大棚走出来时,阮以沫还疑惑了一句。

晏扶风看看手里的菜篮子,摇头:“你想吃的蔬菜都摘了。”

“那就好。”阮以沫心大的往前走。

阮以沫和晏扶风都走了大概小十米后、才听到晏斯年的两声惊恐呼唤。

“……”阮以沫木头似的停下步伐,转头看向晏扶风。

糟糕,她就说哪里不太对劲嘛!

晏扶风也望着阮以沫,两个人反应过来,把晏斯年给遗忘在大棚了。

怪不得好像缺了点什么,晏扶风也很震惊,他竟然能把儿子给忘记了。

他从来不是会这么糊涂的人。

“你怎么把你儿子都给忘了?”阮以沫看情况不对,立刻就先发制人。

晏扶风汗颜:“你不也忘了。”

半斤对八两,谁也别指责谁。

晏扶风发现自己对阮以沫是没有什么男女的感情,但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和阮以沫相处起来,很自在,很随意,很舒服。

可能太过随意,没那么拘束的缘故,所以刚才摘完菜的时候,两人的对话也很简单生活,这才导致把儿子给忘记了。

“快回去。”阮以沫拔腿就往蔬菜大棚那边跑。

“爸爸,妈妈……”蔬菜大棚那边,晏斯年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踩着蔬菜大棚的泥地,左脚坚强的一蹦一蹦的跳出大棚。

小黑卡也举着小前爪子,蒙圈的站在晏斯年身旁。

阮以沫心虚的跑来,面对眼眶都红了的晏斯年。

“年年。”

“妈妈,你和爸爸是把年年忘记了吗?”晏斯年声音里的委屈已经溢出来了。

“没有,怎么可能会把年年给忘记了。”阮以沫挥挥右手,语气坚定。

把儿子给忘了,这事情很严重,绝对不能承认,否则多伤小孩的心呀!

“?”晏斯年嘟嘟嘴,眼神充满了委屈和不信任。

“……”阮以沫内心尴尬得不行。

晏扶风也提着菜篮子走了过来,看着快哭了的儿子,内心有那么片刻的罪恶感涌上。

“喜欢吃番茄炒蛋吗?”晏扶风问他。

“……喜欢。”小孩回了一句。

酸酸甜甜的番茄炒蛋,香香的,年年喜欢吃。

“咕噜噜。”晏斯年是真的饿了,小嘴舔了舔之后,紧接着肚子就咕噜噜作响。

“年年肚子都咕噜噜抗议了,走,我们去吃晚饭。”阮以沫笑着接话,也成功转移话题。

晏斯年不太好意思的脸红了下:“年年要吃三碗。”

“能不能吃那么多哦。”阮以沫很配合小家伙。

每次晏斯年说话时,阮以沫都会有那种惊奇又满足小孩的口吻。

“能的。”

“那年年肯定会很快长大。”阮以沫轻笑。

“对。”

晏扶风推着小轮椅,看着阮以沫挂着手臂和儿子边走边聊天。

悦懿山庄的厨师手艺确实很好,晚餐,阮以沫吃到了无骨鱼,还吃了酸汤鱼和松鼠鳜鱼等。

晏扶风摘的新鲜蔬菜也上了桌,晚饭吃得可谓是心满意足。

“妈妈,这里有好多鱼哇!”晏斯年吃饱了,小孩单脚在山庄里蹦蹦跳跳的走。

小黑卡也跟在一旁,一起愉快的溜达。

悦懿山庄的建筑风格有些仿古,餐厅后面是小假山原生态鱼池,鱼池很大,得有上百平方,鱼池里也养了许多的锦鲤鱼。

“确实好大好多!”阮以沫走了过去惊叹出声。

鱼池很大,里面还有一大堆的锦鲤鱼在欢快的游动,红的,白的,黄的,黑的,花的,每一条锦鲤都巨肥,少说都得有十多斤的那种。

“鱼竿,爸爸,鱼竿呢!年年要在这里钓鱼。”晏斯年激动的回头。

这么多的大鱼,他肯定能钓好多好多的。

“年年,这是观赏鱼,不能钓的。”阮以沫蹲下安抚小孩。

晏扶风穿着风衣靠在柱子旁,看着晏斯年一脸的惊奇模样。

厉朔就喜欢玩这些东西,吊儿郎当的也很懂得享受,建造这个私人山庄时,据说砸了好几亿。

而这个小假山原生态鱼池,价格也是不菲,池子里的锦鲤,每一条少说都是几十万起步。

“妈妈,那,那条鱼比年年都大,年年要抓回家。”晏斯年看着水池,也看到了池子里有一条巨大锦鲤。

阮以沫看过去,有些看呆。

就,真的是很大很大的一条锦鲤鱼,巨大的锦鲤,真的比晏斯年都大,你敢相信。

“这是锦鲤鱼?这是鱼精吧!”阮以沫惊叹回头看晏扶风。

“厉朔花八百万从拍卖会上拍来的。”晏扶风倒是知道这条巨型锦鲤鱼的出处。

“多少?”阮以沫眯眼,怀疑自己幻听。

“八百万。”晏扶风重复一句。

阮以沫顿时忍不住想咬手帕狂哭,八百万,是什么概念,八百万买条鱼。

终究是我眼界和格局小了。

“晏总,我很好奇,您是如何在一帮豪气的朋友当中维持接地气风格的?”半响后,阮以沫感慨发问。

晏扶风和厉朔的豪气一比,真的太让阮以沫失望了,一点都不霸总。

晏扶风挑眉,神色平静:“大概是,他们都没我忙。”

“有道理。”阮以沫转念一想,竖拇指称赞。

晏扶风很有钱,但他却也专注于赚钱,忙得没有时间花钱。

啧,想着,阮以沫就觉得晏扶风活得没意思,赚那么多钱不享受不花。

“鱼竿,年年要鱼竿钓鱼。”晏斯年急了,小孩可没管价格问题,眼睛就盯着那条天价锦鲤鱼发亮:“妈妈,年年一定把那条大鱼钓回家。”

“年年,听妈妈说,这里的鱼真的不可以钓呢!”阮以沫蹲着伸手安抚晏斯年。

那可是八百万的鱼精!

“?”晏斯年皱眉。

晏斯年神情很坚持:“年年想钓鱼……”目光痴痴的望着鱼池,模样特别的向往。

阮以沫侧头想让晏扶风说服小孩。

“想钓就钓。”晏扶风却已经吩咐山庄的服务人员去拿来了晏斯年的小鱼竿。

“钓吧。”晏扶风语气平静的递出鱼竿。

“这可都是价格高昂的锦鲤,真让他钓着玩?厉总那边不用先问问吗?”阮以沫站起来走到晏扶风旁边说话。

她认真看了,除了天价鱼精之外,其他的锦鲤也都养得很好。

反正阮以沫就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大,这么肥的锦鲤鱼。

“没事。”晏扶风很淡定。

“行吧。”阮以沫看晏扶风无所谓的态度,也就没阻止晏斯年钓鱼。

反正晏扶风在,纵容晏斯年的人是他,厉朔那边,他应该会去解决。

“鱼儿快点上钩。”晏斯年还自己捏了鱼食,慢慢的丢出小鱼竿,脸上的笑洋溢出来。

鱼池子里的锦鲤巨大,鱼竿的鱼饵才丢下去,鱼儿就秒上钩,噼里啪啦的拍打出水花。

“啊!”晏斯年惊呼,小孩差点从轮椅上被胖锦鲤鱼给甩出去。

啪,晏斯年手中的鱼竿没抓住,被一只胖锦鲤鱼给咬住扯走了。

“……妈妈。”晏斯年靠水池近,刚才一堆锦鲤跳跃惊慌的拍打出水花,瞬间,晏斯年就被水花淋成落汤鸡。

事情发生的极快,阮以沫也没想到。

“噗嗤。”晏扶风勾唇轻笑。

阮以沫默默走过去,伸手擦了一下晏斯年的小脸。

可怜的孩子,想钓鱼却被鱼给欺负了。

“妈妈,鱼竿被鱼抢走了。”晏斯年看着鱼竿瘪下了嘴。

“嗷……”小黑卡抬着伤腿冲到鱼池旁边,冲着锦鲤鱼吠叫。

“鱼太大了,我们不钓。”阮以沫安抚晏斯年。

“唉。”晏斯年叹气:“年年脚什么时候好,年年脚好了,年年就下去抓鱼。”

晏斯年低头盯着自己受伤的脚,语气很是颓废。

阮以沫却听得心惊。

这幸亏小家伙腿受伤了,否则这天气,小孩跳进鱼池里抓鱼,那些锦鲤遭殃,晏斯年怕是也得惨。

光是脑补画面,阮以沫就脑补笑了。

“你人都没鱼大,你还想抓鱼,被鱼吃掉怎么办?”阮以沫伸手捏他鼻子。

“鱼会吃人吗?”晏斯年害怕的眨眨眼。

“那条大鱼是鱼精,它张嘴啊呜能一口把年年给吃掉。”阮以沫故意吓唬他。

“……”晏斯年双手立刻揉住阮以沫的脖子:“不要吃年年,年年不抓鱼了。”

“嗯,只要年年不下水抓鱼,就不会被吃掉。”阮以沫拍拍小孩的后背。

她可不希望晏斯年仗着会游泳,哪天不懂事跳进这鱼池里。

“嗯嗯。”晏斯年乖乖点头。

“晏扶风,你快抱他回房间洗洗,不然该感冒了。”安抚好晏斯年,侧头阮以沫使唤晏扶风。

太阳落山后,温度就下降,夜里的气温在十度左右,凉得很。

“好。”晏扶风走过来抱起小孩。

第34章

悦懿山庄很大, 没有对人开放,来山庄的都是熟悉的人,也因此, 晚上的山庄特别幽静。

晏斯年自己去冲澡, 阮以沫就站在房间的阳台上、眺望远处寂静的山林。

阮以沫想, 夏天来这里一定很不错。

山庄外边有山有水, 还有一处大草坪,约上几个三五好友,在草坪上面搭帐篷, 喝上头水, 玩游戏, 看星星。

啧,想想就很不错。

“妈妈,年年洗好了……”晏斯年洗完澡,小孩单脚跳跃着出来, 洗得很勉强。

阮以沫走过去摸摸小孩的脸蛋:“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害羞的小孩, 脚受伤了,还非得自己洗澡?”

每天小孩单脚蹦着洗澡, 她就担心。

“年年是男孩子, 得自己洗的。”晏斯年语气认真。

“那你爸爸帮你洗怎么也不愿意?”阮以沫刮他鼻子。

她左手伤了,但右手却也能轻松将小孩抱起来, 转身搂着小孩放到床上。

“年年自己洗。”晏斯年乖乖的坐在床上。

小孩洗过澡, 换上睡衣, 热气的缘故,小脸粉扑扑的。

“年年真是个独立的小可爱, 真棒, 么么。”阮以沫凑过去亲亲亲小孩。

晏斯年被亲得呵呵的傻笑。

晏扶风走进房间时, 母子俩正热切的嬉闹。

“山庄安静,晚上我和你们一起睡。”晏扶风也洗漱过,身上穿着简单的居家睡衣。

“好。”阮以沫点头。

她刚才站在阳台上看外面,虽然感慨山庄的幽静,却也觉得,这山庄周围都是山林,幽静得有些渗人。

房间里的床是两米,她和晏斯年一个手骨折,一个脚骨折,也不是在熟悉的地方,阮以沫是有一些陌生地方焦虑的。

有晏扶风陪着,相对来说会好很多,至少会很安心。

反正她也不是没和晏扶风同床共枕过,在南城一米五的床都能挤,现在又有什么好扭捏的。

“你睡左边,我睡右边。”阮以沫划分区域。

“好。”晏扶风没意见的走向左边。

“你帮年年吹一下头发,我去洗澡。”阮以沫坐起来去卫生间洗漱。

决定在山庄过夜,晏扶风就吩咐人去买了换洗衣物,洗好烘干。

有钱就是这点好,任何时候都很方便。

“吹头发。”晏扶风从房间梳妆镜的抽屉里找到吹风机。

“哦。”晏斯年在床上单脚跳,晏扶风看不过眼,上前直接将人夹在咯吱窝下面。

“年年痒。”晏斯年小小的挣扎了下。

小孩的头发很容易吹干,电风吹打开对着吹几下就干了。

“好了。”晏扶风夹着小孩放到床上。

晏斯年憋憋屈屈的坐在床上哼哼,拉着小脸瞪老父亲。

“一点都不温柔。”晏斯年想到妈妈给他吹头发时,都是亲亲抱抱的。

晏扶风很淡定的将吹风机放到梳妆台上。

晏斯年还不困,除了去南城之外,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在外面过夜。

小孩虽然被鱼给欺负了,但小孩依旧很开心,也心心念念着山庄鱼池里的八百万大锦鲤。

“明天要把鱼抓回家。”

“喜欢鱼?”晏扶风走回来时,冲小孩挑眉。

“喜欢,鱼大,一定很好吃。”晏斯年舔舔唇。

“?”所以喜欢大锦鲤是为了吃鱼肉?

“鱼并不是大就好吃的。”晏扶风想打消他的念头。

晏斯年不信摇头:“鱼大好吃,鱼小不好吃。”

小孩认真说完,开始低头玩自己的右脚石膏,石膏硬邦邦的,小孩就把手指头在石膏外面抓。

晏扶风没打算和小孩争,看到他小手抓着石膏,愁眉苦脸的。

“爸爸痒。”

“我不痒,是你痒。”晏扶风好笑的纠正他。

晏斯年说话经常没有停顿和断句,也很容易混淆话里的真正意思。

“年年脚痒,抓抓。”晏斯年伸手拉过晏扶风的手搭在石膏上,示意晏扶风帮忙。

“痒说明伤口骨折的地方在愈合,忍忍。”晏扶风象征性的抓抓石膏。

“哦。”晏斯年哦一声,还继续抓石膏。

阮以沫洗澡也洗很久,洗完出来时,睡衣也有些湿,她单手擦头发,擦得很勉强。

“晏扶风你帮我擦一下头发。”阮以沫实在心累。

“好。”晏扶风下床走向阮以沫。

阮以沫刚洗好澡,脸上干干净净,穿着宽松睡衣,头发长,没擦干的披散下来,头发上的水珠也打湿了身上的蚕丝睡衣。

阮以沫自己并没有发觉,背过身把毛巾递给晏扶风。

晏扶风接过毛巾给阮以沫擦头发。

“妈妈,年年帮你擦头发。”晏斯年嘟嘴控诉,想帮忙。

“下次,让年年擦好吗?”阮以沫回头冲小孩笑笑。

“好吧。”晏斯年语气略带无奈失落。

晏扶风抓着毛巾,手动擦着头发。

阮以沫则姿态放松的抬起右手拍拍脸,洗完澡,皮肤有点干。

晏扶风给她擦着头发,心思略微奇怪。

这是他活了快三十年的时间里,第一次给女生擦头发。

刚才阮以沫叫他帮忙时,自然且随意,他也没觉得有何不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变得没那么尴尬了。

彼此之间很适应对方的存在,想着晏扶风视线一转,不经意间看向旁边的梳妆台镜子。

“……”晏扶风擦头发的手有片刻的停顿和僵硬。

阮以沫侧站着,面朝卫生间的方向,姿态放松,可黑色的睡衣被打湿了点,略微有些透明,挺翘的部位也有些诱人。

晏扶风耳朵好像是被点着一般,他敏感的移开视线。

“擦干了吗?”阮以沫准备头发稍微擦干一些就用吹风机。

“嗯。”晏扶风用鼻腔回应。

阮以沫右手绕到后面摸头发,感受头发湿的程度,右边的镜子里,纤细有度的身材更加凸显出来。

咕嘟,晏扶风无声的喉咙滚动一下。

“谢谢。”阮以沫也觉得头发擦得差不多,转身道谢,伸手去拿桌上的吹风机。

晏扶风手里还拎着毛巾,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了下,再看着浑然未觉的阮以沫,心虚的拿着毛巾走进去挂在毛巾架上。

“呼呼……”卫生间里,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

晏扶风走出来,静静的坐上床。

晏斯年侧头盯着晏扶风,小孩目光灼灼的。

“看我做什么?”晏扶风问。

“爸爸的耳朵好红。”

晏扶风立刻伸手就捂住小孩的嘴,莫名心虚的看向洗手间的方向。

他真怕,怕阮以沫听到了儿子的调侃询问。

“唔……”晏斯年茫然的眨着大眼睛。

“老实点,躺下睡觉。”晏扶风捂了小孩嘴巴两秒后才松开,语带警告。

“哼。”晏斯年不高兴的哼哼,并不配合:“爸爸耳朵红。”

“闭嘴!”晏扶风无奈低喝。

晏斯年却一点都不怕,依旧傲娇的挑衅晏扶风。

可能是心虚的缘故,晏扶风在小孩挑衅的目光中挺慌的。

晏斯年的小嘴里总能蹦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话,晏扶风担心阮以沫吹好头发出来,小家伙还瞎说。

“赶紧睡,再不睡揍你。”晏扶风直接手动控制小孩睡觉。

晏斯年被晏扶风用被子压制住,小手试图挣扎,小脸也皱成苦瓜。

“年年不困。”

“你困了。”有一种困叫你的老父亲觉得你困。

“不困。”晏斯年挣扎。

晏扶风强制压住小孩,感受到这小屁孩根本无法掌控,发愁不已。

就在晏扶风和晏斯年争执困不困的时候,阮以沫头发也吹干了。

卫生间里呼呼吹头发的声音一停,闹腾的晏斯年和晏扶风也跟着停下。

“妈妈……”晏斯年立刻扯着小嗓子喊。

晏扶风就很无奈,这个告状精。

“怎么了?”阮以沫走出来,顺手关上卫生间的门。

“爸爸耳朵红。”晏斯年急忙脱口而出。

阮以沫眨眼看向晏扶风,晏扶风的耳朵温度才刚下降,随着阮以沫望过来的视线,不知不觉又热了起来。

“是有点红,怎么了?”阮以沫点头。

“?”晏斯年眨眨眼。

“爸爸耳朵红!”晏斯年重复,就阮以沫的反应让小孩不太理解。

“应该是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了。”阮以沫调侃出声。

“坏话?”晏扶风挑眉。

“对,是有这种说法,耳朵烫,是因为有人在背说你坏话。打喷嚏,则是有人想你。”阮以沫走到床边伸手掀开被子躺上去。

“哇,这样。”晏斯年坐在床上,一副学习到的表情。

阮以沫抿唇笑,人也往床的左边爬。

“我还是睡左边好了,避免胳膊碰到年年。”阮以沫平时喜欢睡右边。

出来时,考虑到床铺的方向问题,又选择睡左边。

晏斯年睡在中间,她躺左边,左边的手臂才不会被碰到。

“好。”晏扶风没意见的与她交换位置。

“爸爸你过去一点。”晏斯年也推了推晏扶风,语气略嫌弃。

“?”晏扶风皱眉。

小屁孩事情真多!

“你会压到年年脚的。”晏斯年嘟囔,还把受伤的右脚往里缩了缩。

晏扶风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阮以沫则轻笑,右手将晏斯年往自己这边搂了搂。

“快睡,睡醒去看日出。”阮以沫亲了下小孩的额头。

“日出好看吗?”

“好看。”阮以沫其实对看日出没多大兴趣。

当代年轻宅女,你可以让她熬夜晚睡,但你决不能让她早起。

但晏扶风说这里的日出很美,她自己倒是无所谓美不美,可总得带小孩去看看不是。

“好,睡觉。”晏斯年乖乖躺下闭眼。

阮以沫搂着小孩,晏扶风负责关灯。

这会是晚上九点,晏斯年倒是乖,躺着没一会儿就睡着,阮以沫却翻来覆去半天。

到底不是她的正常作息,九点入睡属实艰难。

晏扶风不经常熬夜,却也没有九点就入睡的习惯。

“睡不着?”黑暗中,晏扶风主动开口。

“嗯,我觉得我明天早上肯定起不来。”阮以沫郁闷的抓抓头发。

“我也觉得。”晏扶风语气很赞同。

“那我起不来,你一个人带年年看日出可以吗?”阮以沫想躲。

“可以。”晏扶风没意见。

“那就好。”阮以沫松口气,拿起手机在黑暗中打开。

可以不用早起看日出,她就无所谓几点睡了。

晏扶风感受到手机的光亮,侧头看阮以沫:“黑暗中玩手机对视力不好,我给你开夜灯。”

男人翻个身准备去开灯。

阮以沫连忙轻声阻止:“别,我听说开灯,影响小孩发育的。”

睡前玩手机,年轻人的习惯,她也听专家说过,这样对视力不好,她当场就把专家给拉黑了。

“……”晏扶风陷入两难境地。

“我就看一会儿,困了就睡。”阮以沫淡定的拿着手机刷。

“好。”

“晏扶风有没有人说过,你声音好听,都可以去当声优了。”阮以沫略微被男人的嗓音酥麻到。

尤其是在黑暗中,房间里,他低沉的嗓音真带感。

“……我记得,你上次说我声音难听。”晏扶风语气轻飘飘的。

“……?”阮以沫顿时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忘性大的阮以沫一脸心虚。

“我那是开玩笑的,别当真哈。”阮以沫灿灿回了句,从侧躺着变成平躺的姿势。

左手骨折后,她几乎都是平躺入睡,夜里玩手机也都是右手拿在脸上面刷。

“啊……”阮以沫拿着手机,慢慢的培养了点睡意,结果手机直接从手中掉下,砸在了脸上。

瞬间,阮以沫培养的那点睡意彻底消失,她抽着气捂着鼻子。

啪——

晏扶风打开灯坐了起来,阮以沫泪眼朦胧的眯着眼睛望过去。

“我看看。”晏扶风长臂揽住阮以沫的脖子。

阮以沫的鼻头被砸红了。

“我鼻子是不是砸歪了?”手机是砸在鼻子上的,那瞬间的酸爽简直了。

“没歪,红了。”

“唔,真疼……”生理性的疼痛,让阮以沫忍不住涌出了眼泪。

晏扶风无奈轻笑,伸手过去揉了揉她的鼻子。

“你轻点,我没流鼻血吧?”阮以沫眯着眼睛问男人。

“没有。”

“那就好。”阮以沫松口气,推开了晏扶风的手:“你睡,我去外面客厅沙发上坐会儿。”

被手机砸了一下,她已经睡意全无了。

“别玩太晚。”晏扶风看着阮以沫叮嘱。

“好。”阮以沫随口答应着,轻轻掩上门。

阮以沫躺在房间外面的客厅沙发上,开着灯,翘着脚看小说,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才又靠着沙发睡着。

晏扶风轻手轻脚出来时,看阮以沫睡着了,便迈步走了过去,弯腰伸手公主抱。

啪——

阮以沫在晏扶风弯腰伸手抱起她时,就惊醒猛的甩手挥出一巴掌。

“……”晏扶风感觉脸,有些疼。

晏扶风公主抱她的姿势僵住,阮以沫也尴尬的愣住。

她刚才真的睡着了,却突然感觉自己身体腾空而起,吓一跳后下意识动的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阮以沫右手抖了抖道歉。

她刚才挥手的力道挺重,巴掌都有些打麻了。

晏扶风那张帅脸也略微带着点巴掌抽过的痕迹。

“电视剧里的男人抱女人,女人不是都没醒?是我动作粗鲁吵醒你了?”晏扶风放下阮以沫,语气有些茫然的询问,还自我检讨。

晏扶风是真的很不理解的神色,也并没有因为挨打而生气。

额呵呵!阮以沫抿抿唇。

她该怎么解释,正常成年人睡觉没有睡得那么死猪一样的吗?

电视里女主睡着,男主的公主抱,女主像死猪一样醒不了,那根本就不现实。

她这种被抱起来腾空惊醒甩巴掌的,才是人间大真实。

“正常来说,成年人睡得没那么沉,睡着后有人触碰都会醒的。”

“……确实。”晏扶风点头赞同。

他睡着,晏斯年就是霸道的翻个身,他都是知道的。

“我吵醒你了?抱歉。”晏扶风率先道歉。

“你不用抱歉,应该是我该谢谢你的公主抱才是。”阮以沫想了想刚才晏扶风抱她的姿态,他并没有露出很吃力的表情。

虽然结局不太理想,但过程阮以沫还是感激的,毕竟他是出于好意。

“我也谢谢你给的晚安巴掌。”晏扶风右手摸摸脸,活动了下腮帮。

挺疼的,阮以沫下手挺狠。

“是不是很疼?”阮以沫心虚。

她挥手的力道是真的不轻,想着,阮以沫有些抱歉。

“给你拿瓶水敷敷?”阮以沫走向客厅的小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水。

“不用。”

阮以沫却还是拿着水走过去:“那你帮我打开,我喝。”

“……”晏扶风愣了愣,随即才摇头轻笑着接过打开。

阮以沫喝了两口冰凉的水,有些累的叹息,一晚上迷迷糊糊睡了醒,睡了醒,这种情绪很崩溃。

“日出这下是真的看不了……”阮以沫感慨着回房间睡觉。

晏扶风也跟在后面回房。

早上,天色雾蒙蒙的,阮以沫还在睡梦之中。

晏扶风醒来,他悄悄的抱起身边的晏斯年出房间,在没吵醒阮以沫的情况下。

“醒醒。”晏扶风轻手轻脚出房间后,伸手捏住晏斯年的鼻子,将睡梦中的小孩叫醒。

“?”晏斯年睁眼看他。

“去看日出了。”

“妈妈呢?”晏斯年点头歪歪脑袋。

“她还在睡觉。”

晏斯年眯眼,小表情呆萌:“那年年也要睡。”

“不行,得去看日出。”晏扶风把小孩从床上挖起来了,怎么可能轻易放他回去睡觉。

晏斯年闭着眼睛挣扎:“妈妈不去,年年也不要去。”

可惜小孩的抗议无效,被晏扶风强行抱去山上看日出。

天冷外面雾很大,洗漱完毕出门时天刚破晓。

父子俩均睡意朦胧,晏斯年更是没什么精神,蔫蔫的像是霜打的茄子。

等晏扶风把小孩半拉半拽的带上山,看完日出回来时,头发上都被晨雾打湿。

“哼,年年说过不去的。”晏斯年对日出很失望。

“……”我的错。

晏扶风跟在气哼哼的晏斯年后面,默默不吭声。

“年年都湿了。”晏斯年单脚跳着,一蹦一蹦跑向房间,怨气极大。

我也浑身湿透了。

晏扶风继续跟在小孩后面,承受着儿子碎碎念。

他其实也没想到看日出会看成这样,莫名其妙的日出没看到,还淋了一场冬天的晨雨。

“妈妈……”晏斯年趴在床边,小孩双手摸摸睡觉的阮以沫。

阮以沫只觉得脸上一冰,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

“年年……”

“妈妈,呜呜……”晏斯年看到阮以沫醒来,小孩直接委屈得抽噎,鼻子通红,眼睛也通红。

“怎么了?”阮以沫彻底醒来,哄着小孩,语气温柔。

“爸爸让年年淋雨。”晏斯年抽噎,小嗓音奶呼呼的,委屈巴巴的,还有点小感冒的趋势。

阮以沫坐起来,才发现小孩浑身都湿透了。

“晏扶风,怎么回事?”询问着,阮以沫赶紧接过晏扶风递过来的毛巾,单手给小孩擦脑袋。

“下雨了。”晏扶风就解释了一句。

他早起感觉天色雾蒙蒙的,却并不知道会下雨。

阮以沫有些哑口无言,她倒是想埋怨两句,可看到晏扶风自己貌似也挺狼狈的。

“乖,快去洗澡,不然会感冒的。”阮以沫亲亲小孩安抚。

“嗯。”晏斯年点点头。

小孩单脚跳着去卫生间洗漱,跳过晏扶风时,还不高兴的哼哼摆脸色。

“你也快回房间洗洗!”天这么冷,很容易感冒的。

想着阮以沫就有些庆幸,感谢她乱七八糟的作息,不然这场淋雨她也有份。

晏斯年洗好澡出来,小孩还气鼓鼓的,阮以沫搂着小孩哄着他喝了预防感冒的冲剂。

晏扶风工作忙,能在山庄悠闲半个下午,就已经算很难得。

早饭后,一家三口便乘车离开悦懿山庄。

晏斯年依依不舍的趴在车窗上,朝外边挥挥手:“再见大白鹅。”

阮以沫笑着摸摸小孩的脑袋,搂着小孩在车上假寐。

晏扶风准备将阮以沫和晏斯年送回家,自己再去公司。

谁知半路上却接到了老宅管家打来电话。

“回老宅。”结束通话后,晏扶风低声吩咐司机。

第35章

黑色轿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后, 阮以沫和晏斯年靠在一起迷糊转醒,却发现竟然到了晏家老宅。

阮以沫侧头看晏扶风:“怎么回老宅了?”

“祖母昨晚起夜摔了。”晏扶风解释了回老宅的原因。

“摔了,严重吗?”阮以沫意外询问。

晏老太太都七十岁了, 保养得很好, 状态也不错。

可到底人到七十岁这年纪, 身体的骨头就很脆, 就连摔跤,都可能会摔出大问题。

“有点轻微骨折。”晏扶风语气感慨,目光在阮以沫的手和晏斯年的脚上停顿片刻。

也摔骨折了?阮以沫无语的眨眼。

“还挺巧的。”阮以沫尴尬笑笑。

晏家的骨折病患又成功添加一员。

“曾祖母骨折了?”晏斯年也听懂了。

“嗯。”

“和妈妈和年年一样吗?”晏斯年眼神呆萌又惊奇。

“对, 等会年年要多关心曾祖母知道吗?”阮以沫叮嘱小家伙。

“好, 年年会的。”

小孩天真懵懂的答应着, 小孩单脚跳着坐到小轮椅上,侧头看阮以沫:“妈妈,爸爸和祖母什么时候才会骨折呀?!”

“咳咳……”阮以沫猛的呛咳一下,被晏斯年的问话吓到。

“什么意思, 爸爸和祖母为什么要骨折?”阮以沫连忙询问。

晏扶风也看向小孩。

“一家人要整整齐齐呀!”晏斯年回答时, 小嗓音很坚定。

阮以沫有点心肌梗塞,她可以发毒誓, 晏斯年只是语出惊人而已。

期待着一家子整整齐齐受伤, 这种想法可要不得。

“不能胡说,受伤难受不是好事, 不能整整齐齐的。”阮以沫右手捏了捏小孩的脸叮嘱。

“哦, 这样啊!”晏斯年点头, 小孩也不知道懂没懂。

晏扶风抽抽嘴角,也算是领悟了大孝子的孝心。

晏家老宅的客厅里, 晏老太太脸色不太好, 左手和左小腿都包扎着, 没打石膏。

阮以沫吊着胳膊,晏斯年坐着小轮椅,带着包扎着的小黑卡出现。

“祖母。”

“祖母。”阮以沫也尴尬的叫人,目光盯着晏老太太的伤。

晏老太太摔一跤,手和脚都摔伤了,有点惨。

晏老太太目光冷冷的抬头,她看着阮以沫的手臂,再看看同样坐轮椅上的小曾孙,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空气里飘荡着尴尬的气息,晏老太太似乎在愤怒的边缘徘徊。

“曾祖母。”晏斯年坐在轮椅上也乖乖的叫人。

“……”晏老夫人看看几人,右手转佛珠的手明显加快。

她摔了一跤,手和脚都轻微骨折,不算严重。

晏扶风得知后,带妻儿回来看她,她心情也好了点。

可当阮以沫挂着胳膊出现,晏斯年也坐着轮椅打着石膏腿,巧合得跟复制她一样,晏老夫人怒意值在攀升。

“您伤得重不重,需要住院做个详细全身检查吗?”晏扶风执行公务般的关心老太太。

晏老夫人眼神冷漠极了,她眼神从晏扶风身上移开,看着阮以沫和晏斯年。

“伤,怎么回事?”晏老夫人的质问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

阮以沫都能感觉到老太太似乎很不高兴。

“我和年年前段时间摔了一跤,摔骨折了。”阮以沫弱弱的低声解释。

晏老太太神色变得复杂,蠕动了下唇,久久不语。

气氛僵持得古怪,阮以沫屏住了呼吸,

不得不说,事情巧合得很有趣,一个两个的都摔一跤,吊着胳膊,翘着脚。

“曾祖母,你别难过,很快就会好的。”晏斯年在气氛焦着的时刻说话。

晏老夫人目光看向小曾孙。

快四岁的小男孩,一点都没有被受伤的右脚所影响,似乎还比之前活泼开朗许多。

晏斯年乐呵呵的笑,还从轮椅上站起来,用左脚蹦到晏老夫人面前。

一向端庄稳重的晏老夫人,看到小家伙蹦蹦跳跳时,脸上的神色有些融化的趋势。

“嗯。”晏老夫人点头。

“曾祖母,以后你每天要多喝汤,这样才好得快。”晏斯年继续叮嘱,一副怕晏老夫人不懂的模样。

晏老夫人冷漠点头:“好,我知道了。”

阮以沫松了口气,看着小天使儿子晏斯年,如果不是在晏家老宅,她绝对能搂住小孩,强行亲他。

小宝贝虽然经常语出惊人,但更多时候,都是暖人心的存在。

“曾祖母和年年一样乖。”晏斯年感慨的说完,满意的转身、跳跳跳的跳到阮以沫身旁。

阮以沫继续挂着维持场面的笑。

“你不用工作?”晏老夫人看看母子两个,视线一转停在晏扶风身上。

“正准备去公司,听刘姨说您摔了。”晏扶风回话:“既然您没事,那我去公司了。”

晏扶风语气平静的解释,解释完就转身走。

阮以沫搂着晏斯年,也急忙说话:“祖母您好好休息,我和年年也先回家,改天再来看望您。”

晏家规矩严,晏扶风要去上班,她自然也想溜回帝景苑。

与晏老太太相处压力可太大了,先逃为敬,方为上上之选。

“你们母子既不上班也不上学,急着走什么?”晏老夫人丢出一句话。

“……”无业游民宅女阮以沫,无学孩童晏斯年都沉默了。

“留下和我吃午饭。”晏老夫人再次发话,像是发布命令。

“……好的。”阮以沫苦哈哈的答应,眼睁睁的看着晏扶风潇洒离开。

第一次有些羡慕要上班的晏总是怎么回事?

可恶,把他们母子丢在晏家老宅,自己倒是拍拍屁股去上班了。

晏扶风这男人可真狗啊!

“你能不能做个人!!!”阮以沫坐在客厅沙发上,拿着手机愤怒的给晏扶风发微信控诉恶行。

晏扶风出了老宅,才坐上车就收到阮以沫控诉的消息,嘴角一勾,修长手指轻点。

“?”

晏扶风一个问号,成功把阮以沫气疯,她咬牙深呼吸。

“喝茶。”

“好的。”阮以沫端端正正坐着,右手去拿小茶杯。

晏斯年也坐着,小孩也噘嘴喝茶。

“好喝哎。”晏斯年嘟嘴:“但年年想喝旺仔。”

我也想喝旺仔!

“旺仔是什么?”晏老夫人问。

“旺仔是一种牛奶,喝了会让人很开心。”晏斯年主动解释。

阮以沫尴尬汗颜,旺仔牛奶倒也没有那么好的功效。

晏老夫人疑惑追问:“喝了能开心?”

她询问时,目光停留在母子两个身上,她原本摔伤,挺气恼的,可看到如出一辙的母子两人时,她心情竟好了不少。

可能是有了同病相怜的人,莫名心情舒坦一些的缘故。

“嗯。”晏斯年小脑袋点得不要太坚定。

“刘萱,你安排人买。”

“好的。”晏老夫人身后的刘萱,晏扶风口中的刘姨恭敬应下。

阮以沫和晏斯年排排坐着,乖巧得不行,旁边是雍容华贵的晏老夫人。

喝茶后,话题就终止了,彼此之间没有再交谈,气氛变得凝重。

阮以沫半夜才睡,天亮就醒,这会儿犯困得厉害,晏斯年也靠着阮以沫,小孩也是一大早被爸爸从床上抓起来爬山的。

早上从悦懿山庄起得早,路上迷糊折腾,靠着车都在半梦半醒。

这会儿晏老夫人不说话,客厅里就变得格外安静,晏斯年眼神也开始迷蒙,小孩尽管活泼了许多,可回了晏家老宅,小孩还是懂得看情况的,自然也不吵不闹。

渐渐的,阮以沫和晏斯年眼皮沉重起来,不知不觉的脑袋挨在一起。

晏老夫人安静的闭着眼睛,右手缓缓转动着紫檀木佛珠。

阮以沫盯着那佛珠一下一下的转动,越看越困,眼皮也越来越沉,困得人神共愤。

晏家老宅开着暖气,点着名贵沉香,使得阮以沫和晏斯年没撑半小时、就靠在一起酣睡过去了。

晏老夫人停止转动佛珠,觉得客厅里过于安静,睁开眼睛时,就发现阮以沫和晏斯年母子俩已经睡着了。

“……”晏老夫人拧了拧眉,呼吸沉了些许,片刻后,却又淡淡摇头。

她知道阮以沫怕她,也很想讨好她。

以往阮以沫回到老宅,在怕她的前提下,都会努力找话题,努力的讨好她。

这是第一次,阮以沫安安静静的带着儿子坐着,因为她留下他们吃午饭的缘故,谁曾想却睡着了。

“给拿条毯子。”晏老夫人低声吩咐。

“好的。”

没多久,一条柔软的毯子就盖在睡着的两人身上,毯子的柔软,让在睡梦中的阮以沫和晏斯年满足的蹭蹭。

小动作都一模一样,晏老夫人再次摇摇头,右手继续转动佛珠,同时用眼神示意家里下人不要打扰到他们酣睡。

晏老夫人很坐的住,也不觉得无聊,她的生活本来就是安静独处的时间居多,亦不觉得乏味。

即使沙发上的母子两个在甜甜酣睡,晏老夫人也不会觉得难熬。

“老夫人,午饭准备好了。”

“去叫醒。”晏老夫人目光撇向睡得十分熟的母子两个。

阮以沫被叫醒时,还有些懵,等反应过来自己在晏老夫人面前睡着后,脸色有些惨白。

她当着晏老夫人的面竟然睡着了?天!

“祖母,对不起,我们早上起太早,实在有点困。”阮以沫站起来羞涩的道歉。

晏老夫人看看她,没说话。

晏斯年也醒了过来,小孩揉着眼睛,睡得奶呼呼的。

“妈妈饿了。”晏斯年撒娇喊饿时,双手还抱住阮以沫的腰,小小脸蛋靠着阮以沫的腰蹭蹭。

软软糯糯的小孩,瞬间让人心都跟着柔软许多。

“少夫人,小小少爷,午饭已经备好了。”老宅的女管家刘萱客气说话。

“好,我先带年年去洗漱。”阮以沫尴尬点头,牵着晏斯年去洗漱。

阮以沫带着晏斯年去洗漱,洗完后,人也清醒许多。

晏斯年乖乖的刷牙,小孩单脚站着,刷牙的同时依赖的靠着阮以沫这个人形拐杖。

“妈妈,年年刚刚梦到外婆给年年煮鱼吃。”晏斯年咕噜咕噜刷牙漱口,笑眯眯的和阮以沫分享美梦。

“那年年是想外婆还是想吃鱼了?”阮以沫笑着用食指挑了下小孩的肉脸。

小家伙刚才靠着她睡,睡的一边脸都压出点痕迹,这会儿还红红的。

“都想了。”

“我也想了。”阮以沫感慨。

晏家的规矩森严,一回到老宅,她就浑身不自在。

晏老夫人明明什么都没说,也没教育她,更没有要求她什么,她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她还是难受。

可要是在南城老家,她就一点不自在都不会有,面对阮父阮母时,她想翘脚就翘脚,想废物躺就废物躺。

那种放松,是晏家老宅绝对不存在的。

“唉。”晏斯年重重叹气摇头,烦恼得像个小老头。

阮以沫好笑的牵着小孩的手,走去老宅的餐厅。

餐厅里,晏老夫人已经坐在餐桌主位上,阮以沫和晏斯年乖乖的过去坐下。

午饭准备得很丰盛,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山上种的都有,一看就很美味。

“咕嘟。”晏斯年目光痴痴望着。

阮以沫也静静等待晏老太太发话才动筷子。

“……”晏老夫人很沉默的看看两人。

“昨晚没睡觉?”晏老夫人率先问。

“睡了。”

“那就是对着我犯困。”晏老夫人给出结论。

阮以沫表情凝固,说实话,老太太这么理解也没毛病,但说出来就尴尬了不是。

“不是的祖母,我和年年因为骨折的缘故,最近都没怎么睡好。”阮以沫自然要找借口。

“行了,吃饭。”晏老夫人发话,并不想听借口。

“好的。”阮以沫松了口气。

晏老夫人骨折的也是左手,倒也不影响吃饭,老太太平静的抓着筷子,想吃哪道菜了,身后就有人帮忙布菜。

“妈妈吃虾。”晏斯年剥了只大虾,看了看晏老夫人,悄悄的往阮以沫碗里放。

小孩一副害怕被晏老夫人发现的态度。

“谢谢。”阮以沫也轻声的给小孩道谢。

晏斯年抿嘴笑,自从阮以沫左手受伤后,在餐桌上吃饭,一些要用得上两只手的事情,晏斯年都会主动去照顾妈妈。

阮以沫喜欢吃海鲜,晏斯年是知道的。

“妈妈吃。”晏斯年继续剥了只虾,低声提醒阮以沫。

“好。”阮以沫一副儿子真好,妈妈一定会乖乖吃掉的幸福眼神。

餐桌上,母子俩在低声交流,黏黏腻腻的,晏老夫人看得眼疼,却又觉得有趣。

晏家的餐桌上,从来都是安静的,规矩的,不苟言笑的。

食不言,寝不语这个道理,在晏家的餐桌上被执行得很彻底。

这不是晏老夫人第一次与小曾孙吃饭,也不是第一次与阮以沫一起同桌用餐。

但却是第一次,让晏老夫人觉得餐桌吃饭氛围很不同。

晏老夫人目光灼灼的看了看晏斯年,她这小曾孙,对妈妈似乎很好,还不到四岁,就很会照顾人,好像深怕阮以沫没吃饱。

这种细心的照顾是晏家的孩子,不会做的。

“曾祖母,您也要吃虾吗?”晏斯年发现了晏老夫人看他的眼神,小手剥着虾,纳闷且试探的询问。

“……”晏老夫人沉默。

她若是想吃虾,自然有下人会帮着剥好。

但面对小曾孙的目光,再看看他小手里的水煮大虾,她却没说话。

“给。”晏斯年剥了只虾,站起来单脚跳到了老夫人旁边,笑眯眯的将虾肉放到晏老夫人的碗里。

晏老夫人低头看看晏斯年,又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碗里的虾肉。

就连身后伺候老夫人吃饭的刘萱都意外不已。

晏家人的感情都淡薄,真的是从老到小都如此,这是晏老夫人的碗里,第一次出现了小曾孙剥的虾。

碗里的虾剥得没有下人戴手套剥的干净,甚至连虾线都没有处理好。

晏老夫人评判着,却抓着筷子,夹着那只虾放到嘴里品尝。

“年年剥的虾好吃嘛?!”晏斯年一直注意着晏老夫人的表情,小孩也有些紧张,大眼睛乌溜溜的直到老太太吃下。

“嗯,谢谢。”晏老太太面前点了下头。

虾还是虾,并没有特别好吃。

“不客气的。”晏斯年露出高兴的笑:“曾祖母也爱吃虾,年年再给你剥。”

“不用,你回去坐好吃饭。”晏老夫人开口拒绝。

“那好吧!”晏斯年单脚跳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阮以沫看着晏斯年和晏老夫人的互动,说实话,有些心惊胆战,但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晏老夫人虽冷漠,可面对软萌的小曾孙,倒也比以往要柔软许多。

午饭结束,晏老夫人就放了人,阮以沫带着晏斯年屁颠屁颠的回家。

坐在回家的车上,阮以沫也想起了拍拍屁股走人的晏扶风,怨气十足的给晏扶风发消息。

阮以沫:“晏总吃午饭了吗?”

晏扶风倒是回复得很快。

“没有。”

活该你饿肚子,就应该饿死你。

阮以沫看着晏扶风的回复,心情痛快了一些,然后虚情假意的发消息关心。

“怎么十二点半还没吃?”

“开会。”

晏扶风坐在会议室里,面对着一群晏氏集团的老总,会议开了三个小时,全部都饥肠辘辘,战战兢兢。

晏扶风静音的手机亮起,会议室里刚处在剑拔弩张的状态。

晏扶风冷漠的看看众人,神情不变的打开手机。

“晏总,人是铁饭是钢,不吃午饭对身体很不好的。”

阮以沫连续发了好几条消息。

“这样,为了你的身体着想,罚款五千。”

“晏总花钱买个教训,以后就不会不吃午饭了。”阮以沫打着关心的名义,理直气壮的讹钱。

她只是开玩笑而已,也顺便看看晏扶风会不会搭理她。

晏扶风这个点没吃午饭,还在开会,她就是想给晏扶风添点堵,气气他,谁让他把她和晏斯年丢在老宅的。

“好。”晏扶风回复。

下一刻,收到晏扶风直接转账五万。

阮以沫看到转账时还愣了愣,她以为晏扶风连五千都不会转的,没想到他竟然转了五万。

果然她格局还是小了。

“晏总大气,祝晏总午饭吃得饱饱,身体好好。”阮以沫挺意外的,却也立刻变得狗腿。

所有不开心的事情,看在钱的面子上,都不算什么。

阮以沫瞬间就决定不与晏扶风计较了,原谅他的恶行。

很快,车子回到了阔别一晚上的帝景苑,阮以沫还挺高兴。

而她和晏斯年钓的两条小鱼,也从悦懿山庄被带了过来,养在了客厅的鱼缸里。

“年年的鱼。”晏斯年趴在鱼缸外面看游动的小鱼。

阮以沫也看看自己钓的那条鱼,养的环境还行,待遇也很好。

就是两条灰扑扑的小鱼与奢华的鱼缸有点不搭。

“年年,妈妈把喂鱼的任务交给你好吗?”阮以沫可不会养鱼。

她其实不太会养动物,也不会养植物,仙人掌,乌龟她都能给活活养死的。

“好,年年喂。”晏斯年笑眯眯的点头。

“加油。”鼓励完毕,阮以沫就咸鱼的往沙发上一躺。

晏斯年看完小鱼,也学阮以沫躺下,小孩最近儿童手表玩得开心,躺下后,问阮以沫怎么操作,要给远在南城的阮母弹视频。

阮以沫就教他操作电话手表。

“外婆,喂,是外婆吗?”

阮母的声音传来:“哎,是是是,乖年年,你吃饭了吗?”

“吃了,和曾祖母一起吃的。”晏斯年高兴,小脸怼在手表上。

阮以沫意外的看着晏斯年,小孩电话手表玩转几天,功能基本都会了。

“年年想吃外婆做的鸭鸭,昨天去玩,看到三只大白鹅……妈妈说想吃大白鹅……”

“大白鹅好吃的……”

晏斯年和阮母小话痨的报告,还详细的跳到鱼缸那边,给阮母看他钓的鱼。

“这是我们年年钓的鱼,年年真厉害……”阮母也很捧场的配合小外孙。

阮以沫躺在沙发上,看着小孩各种热情倾诉。

“外婆年年想你,等年年脚好了,年年开车去看你……”

“脚好了,年年脚怎么了?”阮母惊奇发问。

阮以沫躺在沙发上翘脚,听到阮母疑惑的声音,立刻坐了起来。

这两人聊天的话题,越听越不对,眼看着小孩要告黑状,阮以沫想阻止,可惜晏斯年这小孩根本不给阻止的机会。

“妈妈摔年年脚上了,年年脚就走不了路了……”

第36章

阮以沫听得眼睛一黑, 儿子,咱说话不带坑妈的,而且还往死里坑。

“她摔到年年脚上了?”阮母语气依旧温柔, 询问中却带着风雨欲来之势。

“嗯, 妈妈有点重, 年年脚就骨折了……”晏斯年特意压低的声音说话, 说有点重的时候,更小声了点。

臭小子坑她就算了,还说她重!!!

“我可都听到了……”阮以沫站起来穿起拖鞋。

“年年骨折了?”阮母嗓音提高, 听到骨折心疼得不行。

“嗯, 年年脚骨折了。”小孩点着头看向阮以沫, 冲阮以沫无辜的咧嘴一笑。

“这个丫头,到底会不会带孩子……”阮母语气带着恼。

“妈妈她玩手机不看路,一脚踩黑卡尿尿上摔了。”晏斯年好意的解释清楚。

“她还走路玩手机!”阮母越听就越是火大。

阮以沫也是心急如焚,她就没想到, 好端端的小孩会从聊天变成告状, 还说一句挖一个大坑。

这是不坑死她,不将她彻底活埋, 誓不罢休吗?

“嗯哼, 某些小朋友,请你注意言辞。”阮以沫轻声提醒。

“外婆知道黑卡吗?它是年年养的狗狗, 黑卡, 你快过来给外婆看看。”晏斯年却忽略了阮以沫, 小声询问着往门口走,一蹦一蹦的跳。

“晏斯年。”阮以沫连名带姓的喊他, 充满了威胁之意。

“嗯?妈妈, 怎么了?”晏斯年蹦一半停下, 回头小脸上都是茫然。

还怎么了?

阮以沫肺都要被气炸了,小孩还冲她无辜的笑。

“阮以沫。”阮母那凶狠的声音也从小孩手腕上传来。

“妈,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你别听年年胡说……”阮以沫走过去,右手揪住晏斯年的衣领子。

“我看年年可一点都没胡说,年年聪明着呢!你说你,都多大的人,怎么还走路玩手机呢?”

“妈,你听我解释,那是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你是不是走路看手机了?自己摔了就算了,还把年年给摔骨折了,他才多大,骨折影响发育的……”

“是,我是玩手机,但我有用余光看路的……”阮以沫试图垂死挣扎。

阮母眼下在气头上,她知道事情不好解释,可也比被晏斯年这小子继续坑死的好。

她深刻怀疑,小孩继续说下去,阮母能从南城飞来北城抽她。

“余光,你光顾着看手机,把年年摔骨折,你还强词夺理……”

阮以沫简直冤枉:“妈,我那天也摔得七荤八素,我的手也骨折了,不仅仅是你的宝贝外孙骨折……”

“你走路玩手机,你不骨折谁骨折……”

“……”阮以沫觉得头秃,在电话里就掰扯不清楚。

阮母不听解释,而晏斯年的几句话,有事没事的把她坑得钉死在墙上。

她就不应该给小孩买电话手表的,告状这件事情,虽迟但到。

“臭年年,你坑死你妈我了。”阮以沫无奈的拍额头。

“年年不臭。外婆,妈妈说年年臭。”晏斯年嘟嘴抗议完就对着阮母撒娇。

“……”

“阮以沫,我看你是皮痒了。”

“妈,我也很无辜……”阮以沫真的是好笑又无奈。

“阮以沫,你有些年头没写过书法了是吧!”阮母径自冷酷询问。

书法,阮以沫右手一抖,她猜到阮母要做什么了。

“妈,我手骨折了,我写不了书法的。”

阮母沉默,阮以沫顿感庆幸,庆幸晏斯年的手表戴在手中,视频通话,只能怼着小家伙的脸拍。

“年年,妈妈骨折的手是哪一边啊?”阮母温柔的问小孩。

“嗯……”晏斯年看着阮以沫。

“右边,年年,妈妈这手是右边。”阮以沫只能祈祷忽悠过去。

“妈妈说是右边。”

阮以沫缓缓松口气,还好晏斯年好糊弄。

“哦,是抓筷子吃饭的手吗?”阮母追问。

晏斯年摇摇脑袋:“不是的,妈妈的手是不吃饭的那边手骨折。”

“……”额呵呵!阮以沫感觉自己完犊子了。

这小黑状告得死死的,她想翻身都翻不动。

“我这几天看电视剧,觉得《上林赋》还不错,阮以沫,你写写吧!”阮母是用询问商量的口吻。

可阮以沫能拒绝吗?

“……好。”阮以沫委屈的应下:“不过,妈,您可是人民教师,闲着没事备备课,少看没营养的电视剧。”

阮以沫不敢不从,写书法,是阮父、阮母对她的惩罚。

记忆中,在南城时,阮父罚她写书法比较多,阮母轻易不搞惩罚这一套,一旦开口,基本上就在怒火中烧的边缘。

阮以沫识相的不敢招惹,阮母差不多更年期了,她得注意些,这个岁数的女人不能轻易招惹。

所以能怎么办?写呗!上林赋就上林赋。

“真是乖崽崽,乖儿子,妈妈爱死你了。”阮以沫夸赞着,伸手捏捏小孩的脸。

“嘻嘻,年年也爱妈妈。”晏斯年傻笑。

阮以沫却很想哭,默默的吩咐罗管家去买笔墨纸砚。

“太太,笔墨纸砚半小时就能送到。”罗管家回话。

“不着急,真的不着急。”阮以沫想咬着手帕大哭。

晏斯年举着小手,与阮母说了半小时,说得特别高兴。

把家里的那点事情,都给吐露个干干净净。

阮以沫在沙发上绝望,等罗管家准备好笔墨纸砚,才叹着气去书房写上林赋。

原主书法其实不错,作为老师的女儿,她上学时,还经常参加书法比赛,上大学后,渐渐的疏忽了。

而写毛笔字,其实很考验心性的一种。

阮以沫开始单手磨墨,反正闲着也闲着,写写就写写呗。

“妈妈你在干什么?”晏斯年结束通话,一蹦一蹦的走进书房。

“和外婆打完电话了?”阮以沫斜眼问他。

“嗯呐。”小孩点头。

“告完小黑状开心吗?”阮以沫轻哼,这小孩,有意无意的把她坑得够呛。

上林赋多难写,呜呜。

“什么是小黑状?”晏斯年继续茫然反问,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坑了妈。

阮以沫没好气,停下磨墨,伸手捏他小脸咬牙切齿:“小告状精,哼。”

“妈妈你手黑黑的……”晏斯年嘟嘴抗议。

“我故意的。”阮以沫冲小孩哼哼,故意沾了点墨水捏他脸颊。

谁让他坑妈来着,小皮猴。

“妈妈坏,外婆说年年是小小监督员,年年监督妈妈写字,写不好,年年要和外婆说。”晏斯年小手擦着自己的脸。

“哦,原来是有外婆撑腰了。”阮以沫拿着墨条继续在砚台上磨墨。

“嗯呐,妈妈不能再欺负年年了哦。”晏斯年抬着小脸,特别的高兴。

“到底谁欺负谁,找人评评理吧!”阮以沫也委屈。

她手都骨折了,还得被惩罚写上林赋。

晏斯年骨折,她是有些责任,可主要责任是狗子黑卡,是黑卡的尿先憋不住的。

“评理,找外婆评理!”晏斯年低头点手表。

“不行,你外婆偏心你,不公平。”阮以沫绝不可能让晏斯年再打电话。

她都后悔死了,怎么就满足小孩,给他买了电话手表,唉,失策!

“那找爸爸……”晏斯年小眼眸滴溜溜打转。

“行,等他下班找他评理。”阮以沫接话,继续磨墨。

墨磨得差不多了,阮以沫才拿起狼毫笔沾墨水写字。

晏斯年单脚站着,双手趴在书桌旁,聚精会神的看着阮以沫。

小孩脸上还有墨水,墨水沾在左脸颊上,小花猫般的可爱。

阮以沫从一旁拿着手机给他拍了几张照片,随即才深呼吸着书写《上林赋》。

《上林赋》是真长,也真的很难写,阮以沫才写一小段就累了。

“都怪你小子。”阮以沫抓着笔一转,在晏斯年鼻子上点了一下墨水。

“妈妈,怪年年什么嘛!”晏斯年无辜又可怜的看她。

“怪你和外婆告状,害妈妈被惩罚,你说怎么了?”阮以沫语气无奈。

小家伙是一点都不懂他说话有多坑人。

“嗯,写字是惩罚吗?外婆说是为了让妈妈陶冶情操……”晏斯年回想着,语气笃定。

“呵,你还知道陶冶情操呢!”阮以沫笑了,放下毛笔歇息。

阮母罚她写《上林赋》,可没说要她多久写完,她可以慢慢写,不着急。

“外婆说的。”现学现卖的小孩,高兴得不行。

“哦,你厉害。”阮以沫冲小孩皱皱鼻子。

“妈妈你写完了吗?”

“没有。”太久没碰过毛笔,写几个字手就酸了。

“外婆说要妈妈写完的,不能偷懒,偷懒要被打屁屁。”晏斯年很有监工的担当。

阮以沫绝望的往椅子上一倒。

她不过就是个咸鱼亲妈,为什么要被不到四岁儿子逼着写书法,天理何在。

“哼!妈妈不高兴了。”阮以沫哼一声,靠在椅子上背对着晏斯年。

晏斯年眨眨眼:“……”

“妈妈……”小孩试探的叫妈妈。

阮以沫背对着小孩不吭声。

晏斯年气馁的单脚跳跳跳,沿着书桌跳了一圈,想正视阮以沫。

“哼。”阮以沫傲娇的回头。

晏斯年顿时发愁:“妈妈,年年哄你,别不高兴,生气会不漂亮的。”

“那年年还惹妈妈生气?”阮以沫假装委屈的控诉他的恶行。

小家伙坑她的时候,真的和晏扶风那厮一模一样。

“年年没有哇!”晏斯年很不明白,语气也很愁。

“你有哇!”阮以沫学他说话。

“?”晏斯年愁眉苦脸的抓抓脑袋:“那,那年年错了,妈妈不要不开心。”

“妈妈手好累的,可以不写字吗?”阮以沫伸出右手撒娇。

“……可以。”晏斯年回答可以时,犹豫了下,有些不太坚定。

阮以沫偷偷的抿唇笑:“外婆问你,你会和外婆说吗?”

“……说了妈妈会不高兴对吗?”晏斯年小心翼翼的看她。

阮以沫没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小孩。

晏斯年纠结:“哎,怎么办?说了妈妈不高兴,不说年年就不是好孩子……”小孩嘀咕着,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快四岁的晏斯年,纠结又懵懂。

理智,情感,道德,规矩,在不断的碰撞,小孩倍感矛盾。

“算了,年年来陪妈妈写字好了。”阮以沫实在不忍心看三四岁的孩子这么愁。

晏斯年眼睛一亮:“年年不会。”

“妈妈教你写,过来。”阮以沫鼓励着小孩。

晏斯年就单脚跳过来,乖乖的站到阮以沫的怀中。

阮以沫将书写《上林赋》的纸张拿到旁边,再拿着狼毫毛笔教晏斯年握笔,写字。

晏斯年是个纯白纸的小孩,也是第一次接触毛笔字,欣喜又快乐。

“妈妈,手要这样对吗?”晏斯年捏着笔问。

“对。”阮以沫点头。

阮以沫不务正业得很,她倒是想教小孩学写字,可教完小孩如何拿笔,正经两分钟,晏斯年就起了玩心。

书法的画风突变,晏斯年抓着狼毫毛笔开始在宣纸上画画。

“?”阮以沫也就随小孩自己高兴。

别说,小家伙虽然是鬼画符,却也画得蛮有天赋意境的。

小孩子的世界,阮以沫不懂,没有阻止小家伙天马行空。

一下午,阮以沫都和晏斯年就在书房玩耍度过,《上林赋》也只写了开头一小段。

晚饭时,晏斯年还很是意犹未尽。

晏扶风下班回来,得知他们在书房玩了一下午,还挺意外。

“你竟然会书法?”晏扶风语气就很耐人寻味。

阮以沫哼哼:“瞧不起人了不是?”

晏扶风口吻里的质疑,很挑战阮以沫的骄傲,咸鱼的她拿得出手的技能并不多,书法算是她,为数不多中还算能见人的技能了。

“没想到。”晏扶风轻笑。

“你没想到的多了,我可是传说中,深藏不露的扫地僧。”阮以沫自信的将头发往身后甩。

晏扶风挑眉:“饭后没事,比试比试?”

“行,比就比。”阮以沫大方应战。

“年年也要比。”晏斯年举手要凑热闹。

阮以沫和晏扶风看看小孩,由着小孩自己乐。

晚饭后,一家三口就齐聚到书房,晏扶风先是看了阮以沫让罗管家准备的笔墨纸砚,然后才去看阮以沫写的那一小段《上林赋》。

“字写得确实不错。”晏扶风颇为欣赏的点头。

“只是不错?”阮以沫对晏扶风贫瘠的夸赞感到不满:“不打算来个一万字小作文?”

“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阮以沫无奈的撇撇嘴:“晏总写几个字让我欣赏欣赏呗?”

“行。”晏扶风走到书桌旁,拿着狼毫笔去沾墨。

晏扶风的气质很复杂,时而霸总,时而接地气。

可他抓着狼毫笔写字时,那气度却像是一缕清风般,雅人深致得很。

“晏扶风,说实话,你写字的时候,还挺人模狗样的。”阮以沫感慨同时也出声夸赞。

“?”晏扶风拿着狼毫笔抬头,复杂的看着阮以沫。

“你这人模狗样的夸赞也让我挺难受的。”晏扶风开口吐槽。

“哈哈,哈哈……”阮以沫干笑。

晏扶风抓着笔,认真的沉下心思写字。

“上善若水。”阮以沫看着晏扶风写完,惊叹的点头。

她对自己的书法挺自信的,可和晏扶风写的字一比,还差了不少。

晏扶风这男人还真是深藏不露。

“我承认,你写得比我好。”阮以沫很坦然承认不足。

她写的字,属于比较规矩刻板的字,而晏扶风的却很随意,上善若水,四个字轻松又飘逸。

“我也要看。”晏斯年趴在书桌旁凑热闹。

小孩就认识一个上字,其他只觉得是鬼画符,但妈妈说爸爸写得好,晏斯年就笑眯眯夸赞。

“爸爸真厉害。”

“晏总确实很厉害。”

晏扶风谦逊一笑:“过奖了。”

阮以沫却弯腰把他写好的字拿开,再转身将《上林赋》宣纸拿过来铺好。

“晏总会写《上林赋》吗?要不要练练笔。”阮以沫冲晏扶风眨眼邀请。

“《上林赋》?可以试试。”晏扶风倒也蛮有兴趣的,在阮以沫写了一段的情况下,抓着笔沾墨接下去书写。

阮以沫在旁边看得精神抖擞。

“晏总你也太厉害了。”

晏扶风看阮以沫那么捧场,兴致更足,继续认真的书写了一大段。

“晏总还会背《上林赋》,厉害厉害,此处应该有掌声,年年,快给爸爸鼓掌呱唧呱唧。”阮以沫一边偷乐,一边搞气氛。

晏斯年懵懵懂懂的配合鼓掌:“爸爸棒棒。”

晏扶风在阮以沫的鼓励下,写得很开心很尽兴,几乎快把《上林赋》给写完了。

阮以沫笑眯眯的,准备等晏扶风写完,拿着晏扶风的杰作去应付阮母阮老师。

“晏总辛苦了,您要喝水吗?我去给您倒水。”阮以沫客客气气的问。

“妈妈,年年去。”晏斯年举手自告奋勇。

阮以沫看看小孩:“好,那年年去给爸爸倒杯水。”

“好哦。”晏斯年单脚跳出了书房。

“你儿子可真孝顺,对吧。”阮以沫看着小孩的背影感慨。

晏扶风撇了一眼没说话。

“晏总先歇会,等喝完儿子倒的水,精神焕发后再继续写。”阮以沫热情的像个秉笔小太监,不断的阿谀奉承。

晏扶风顺势停下笔,目光疑惑的看着阮以沫。

他感觉阮以沫在努力的讨好他,还讨好得很刻意。

阮以沫和晏斯年一样,给晏扶风的感觉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母子两个在这方面,可以说是一脉相承。

晏扶风思考着,也好奇阮以沫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晏斯年下楼倒水,小孩殷勤的单脚蹦蹦跳跳,很快就端了杯水回来。

“唔,年年对你的孝心真的太令我感动了。”阮以沫感慨出声。

小家伙右腿都骨折了,还给老父亲倒水,这孝心多么的感天动地。

晏扶风挑挑眉,在考虑要不要使用银针试试毒。

晏斯年倒的水,他有些不太敢喝。

“年年你跳慢点。”阮以沫看着晏斯年单脚蹦着,上前接过水端给晏扶风。

“爸爸你快喝呀。”晏斯年高高兴兴的跳到书桌旁,目光期待的看着老父亲。

晏扶风看了看水杯,在晏斯年期待的目光下。

“有毒吗?”晏扶风开口问得很认真。

惨痛的经验教训告诉他,所有一切被晏斯年经手的东西,都得小心谨慎对待。

晏斯年眨眼茫然:“什么毒?”

阮以沫倒是秒懂:“你爸怀疑你在水里下毒,他不敢喝。”

“那爸爸不喝年年喝,哼。”晏斯年懂了,也生气伤心了,小孩垫着一只脚伸手就去抢水杯。

有武林高手曾经说过,这世界上最快的功法,是孩子的手。

晏扶风端着水杯,看晏斯年来抢,就随手挡了一下。

嘭——

杯子被争夺后砸到了书桌上,杯子里的水洒出来,也将晏扶风快帮忙写完的《上林赋》给打湿了。

“……嘶!呃!”阮以沫深呼吸,有了些许心肌梗塞的状态。

她就没想到,晏斯年去倒杯水回来,最后受伤的人会是她。

“快,快抢救《上林赋》。”阮以沫开口提醒。

晏扶风拿起水杯放到一旁,再拿起宣纸,就看到宣纸已经晕染开了。

“我辛辛苦苦写的《上林赋》!”阮以沫双手不住的颤抖。

人世间最残忍的事情,也就莫过于此了。

“?”晏扶风看着伤心不已的阮以沫。

阮以沫急忙的抢救《上林赋》,却抢救失败,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

“这,好像是我写的……”晏扶风语气微弱的提醒阮以沫认清事实。

“我写的,我写了开头的。”阮以沫红着眼睛凶晏扶风。

晏扶风无辜的摸摸鼻子。

晏斯年则舔舔唇,小孩看到水洒了,再看到爸爸也被妈妈凶了,就心虚的转身试图逃跑。

阮以沫眼疾手快,十分残暴的抓住小孩的衣服领子:“说归说,闹归闹,拿我的《上林赋》开玩笑,嗯!”

“妈妈,年年不是故意的……”晏斯年声音委屈。

“我看你是有意的。”阮以沫抓着小孩:“想让外婆揍妈妈屁股是吗?”

“没有,年年没有,爸爸救年年……”晏斯年转头朝晏扶风伸出胳膊求救。

第37章

晏扶风神色淡定, 面对晏斯年的求救无动于衷。

这小子怕是忘记了,他毫不犹豫坑爹的时候,晏扶风抿唇, 目光环视书房。

“……”晏斯年求救的双手绝望垂下, 抬头冲阮以沫憨笑。

“妈妈, 我漂亮的好妈妈。”晏斯年双手改抱住阮以沫的腿撒娇。

“现在拍马屁, 晚了。”阮以沫咬牙切齿。

“阮以沫。”晏扶风也在找到目标后,走了过来。

“嗯?”阮以沫看着抱住她腿的晏斯年,抬起头。

“我们当父母的不能用手打孩子。”晏扶风善解人意的递出鸡毛掸子:“用这个。”

“书房竟然有鸡毛掸子?”阮以沫惊奇。

晏扶风轻笑点头, 鸡毛掸子弹灰效果极好。

晏斯年挂在阮以沫的腿上, 望着鸡毛掸子, 一脸的茫然。

爸爸拿毛茸茸的东西给妈妈干什么?

晏斯年并不知道鸡毛掸子是怎样的存在,小孩眨眨眼,默默的单脚站立,转身双手扶墙崛起屁股。

“你干什么?”阮以沫接过鸡毛掸子看向晏斯年。

她小时候是挨过戒尺, 也挨过鸡毛掸子揍的, 想想就很疼。

这会儿看看双手扶墙的小孩,阮以沫抓着鸡毛掸子的手在颤抖。

“妈妈你打年年屁屁吧!”晏斯年侧头, 脸上还有着一点小期待。

“?”阮以沫眨眨眼, 怀疑自己看错了。

“你想妈妈打你?”

“……嗯,打。”晏斯年思考下, 沉重点头。

“那我真的打了, 会很疼的哦。”阮以沫语气带着吓唬的成分, 右手掂量掂量鸡毛掸子。

晏斯年今天明显皮得有些不同寻常,一切就好像故意的似的, 难不成是故意想找打?

晏斯年扶墙的小手有些紧张, 微微用力, 随即坚定点头:“不怕疼,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妈妈你狠狠打我吧!”

阮以沫直接扶额,这说的是什么鬼。

“小颉告诉你的?”阮以沫猜测。

晏斯年的朋友就只有左颉,偏偏左颉属于熊孩子,狗头军师,还经常给晏斯年灌输一些奇奇怪怪的天真思想。

“嗯,小颉他妈妈已经不爱他了,他砸了花瓶,他妈妈都没有打他,他好难过的。”晏斯年咬咬唇,纠结得不行。

“妈妈也好久没打年年了,妈妈肯定也是不爱年年了。”晏斯年语气愁苦。

他才知道,原来妈妈爱他才会打他,小颉哥哥说得对,打是亲,骂是爱。

阮以沫就实在没懂这孩子的脑回路,现在的小朋友这么皮痒,存心要挨揍才舒坦?

“你是觉得妈妈不爱你才不打你的?所以你是故意捣乱想让妈妈打你?”

“嗯,妈妈你打年年,年年不怕疼的。”晏斯年语气带着点撒娇。

阮以沫抓着鸡毛掸子的有些无力,回头看看晏扶风。

本来她是想揍一顿的,可小家伙撅起小屁股让她打,她反而难受得打不下去。

“晏斯年,以后少跟小颉玩,会变笨的,知道吗?”阮以沫摸摸小孩的脑袋叮嘱。

“哦,好。”晏斯年点点头答应:“那妈妈不打年年吗?”

“你希望我打还是不打?”阮以沫怕,怕自己会错意。

她是不想打小孩的,可这小孩似乎很难过,一副她不打就是不爱他的样子。

阮以沫咬咬牙,要不,打两下意思意思?总不能浪费孩子找打的一片苦心。

“希望妈妈打。”晏斯年考虑了下。

“行吧。”阮以沫沉重叹息一声,鸡毛掸子最终轻轻的打到晏斯年屁股上,就打了一下。

晏斯年刚才抢杯子,其实还真不是故意的,晏扶风质疑他,他伸手去抢很正常,又不是故意把《上林赋》给糟蹋的。

但臭小子也不知道怎么被左颉给洗脑了,捣乱的想挨揍,实在是让阮以沫发愁。

“好了,打完了。”阮以沫收起鸡毛掸子,右手拍了下小翘臀。

晏斯年回头,小孩揉了下不是很疼的屁股,还破涕为笑:“谢谢妈妈。”

挨完打的小孩,还笑着道谢了。

阮以沫走到晏扶风旁边,轻轻嘀咕:“你这儿子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是遗传你吧。”

“我听说,男孩肖母,女孩像父,应该是随了你。”晏扶风沉思着推卸责任。

不太聪明的锅,他不能背。

“……”阮以沫回头很是不敢置信,这是男人该说出的话吗?

“晏总,你要不要再练练毛笔字,难得兴致高昂。”阮以沫转移话题问晏扶风。

“不了,改天再练。”晏扶风摇头。

阮以沫耸耸肩,气消后的她决定,还是自己完成惩罚:“那我自己写。”

晏扶风点头,还给阮以沫重新拿了宣纸。

阮以沫左手受伤,右手写书法的姿势依旧很标准,抓着狼毫笔的气质也很不错。

而平时跳脱的人,安静下来,认真的做一件事情,其实还挺有魅力的。

晏扶风坐在书房的沙发上,默默看着阮以沫沾墨挥笔,白色的宣纸上,渐渐被书写上,秀气的《上林赋》。

“唔。”阮以沫写了一半,手感觉有点酸。

但这次阮以沫没偷懒,晏扶风也抓着晏斯年,不让小孩顽皮捣蛋。

晏斯年挨了打似乎心情不错,乖乖的看着,直到阮以沫心无旁骛的写完《上林赋》。

“妈妈,给,喝旺仔。”晏斯年拿了瓶旺仔牛奶跳着捧给阮以沫。

“谢谢年年。”阮以沫接过旺仔喝:“晏总看看我写得如何?”

“笔墨横姿。”晏扶风目光欣赏的点头。

阮以沫写的字与他的不同,他的书法带着飘逸潇洒,阮以沫则秀气许多,但却也很赏心悦目。

花了半个小时,阮以沫终于将《上林赋》写完。

“妈妈好厉害,手疼吗?年年给你捏捏手。”晏斯年站在旁边,努力的讨好阮以沫。

小孩平时跟着阮以沫看电视,刷视频,小套路也学会不少,知道惹妈妈生气了,也会想办法哄老母亲。

“行,年年给妈妈揉揉手。”阮以沫下楼,翘起脚伸出右手。

晏斯年两只小手捧着阮以沫的手揉揉捏捏,并不专业,可却也软软的,捏的人很舒服。

“妈妈要吃葡萄吗?年年给你洗葡萄?”晏斯年努力讨好,像个小蜜蜂。

阮以沫看着小孩哼哼:“去洗葡萄。”

“好哦。”晏斯年站起来,一蹦一跳的准备去厨房洗葡萄。

啪啪啪。

“哇,年年,救命……”左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啪啪啪。

“快开门,救救我,我要被我妈打死了,呜呜。”左颉慌不择路,声音里伴随着哭腔。

与晏斯年挨完打后的高兴不同,左颉拍响晏家的大门,哭得不行。

“妈妈是小颉哥哥……”晏斯年竖耳朵听清后,准备跳去厨房的他跳向了大门。

“年年快救救我,我妈太吓人了,她是喷火的大恐龙……”晏斯年垫着脚开了门,左颉就泥鳅一样溜了进来,一边说还一边跑。

“?”晏斯年一脸茫然。

左颉速度很快,跑进来后像是无头苍蝇似的,思考着蹲趴着躲到沙发后面。

阮以沫坐在沙发上,看看左颉,视线看向晏扶风。

晏扶风也跟着挑眉。

“小颉哥哥,你妈打你了吗?”晏斯年单脚跳过来询问。

“嗯,打得我好惨呀!”左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点头,同时手上还夹着渗人的血红。

小孩趴在地上,躲着的姿势,好不可怜的。

“小颉,你手上衣服上的是什么?”阮以沫也开口问。

“嘘,阿姨不要和我说话,我妈要打我。”左颉哽咽着抬头,小手还放在嘴边嘘。

阮以沫嘴角抽抽的看着左颉,有些猜到左颉挨打的原因,这一点,从左颉身上的杰作可以看得出来。

“小颉哥哥,你妈妈好爱你啊!”晏斯年却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阮以沫听得好笑,你还羡慕狗头军师,你怕是没有挨过毒打。

“……”左颉看看晏斯年,哽咽的擦了擦鼻涕,有些说不出话来。

阮以沫想,左颉应该是想说,这种爱给你,你要不要啊!

“打是亲,骂是爱,左颉,你妈妈打你,那是对你深沉的爱呀!你跑什么,怕什么?”阮以沫偷笑着询问小孩。

左颉这皮小子胆子熊得很,异想天开,给晏斯年忽悠傻了就算了,自己应该也是在家作大死,执行打是亲,骂是爱的歪理。

事实证明,阮以沫的推测没错,不到片刻功夫,项琪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左颉,你给我出来,别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看我今天不揍死你,我才几天没有打你,你就要上天呐!啊!”

门外,项琪琪手里抓着一根从帝景苑路上折下来的树枝,咬牙切齿的出现。

“找左颉是嘛!他没来我家哎。”阮以沫嘴上说着假话,同时冲项琪琪点了点下巴,暴露了左颉躲避的位置。

“呵呵。”项琪琪冷笑:“没来你家,那他会跑哪里去呢?”

充满危险的疑惑声音,项琪琪慢慢的往沙发走。

阮以沫抿唇偷笑。

下一刻,项琪琪毫不犹豫的举起树枝,抽在蹲在沙发角落,自以为藏起来的左颉屁股上。

“啊!”左颉嚎叫着跳跃起来。

项琪琪可一点都没手软,小树枝对着某个撅着的小屁股一挥。

“哇,救命……”左颉双手揉着屁股,朝晏斯年跑去。

晏斯年蒙圈的看着左颉被打,小屁股也感觉很疼。

左颉妈妈的爱,好像特别浓烈,也有点吓人。

“他干什么坏事了?”阮以沫看着项琪琪下狠手抽打,随即询问。

“他把我口红和护肤品全给糟蹋了,马桶都堵住了,我的卧室,就像是凶杀现场一样,你敢相信吗?”项琪琪说着,抬手捂着胸口深呼吸。

她回房间时,她都傻了,顿时火冒三丈。

这臭小子是真的够狠,全给搞完了。

“是挺欠揍的。”阮以沫点头赞同……!

“你都不知道,这几天他不知道抽什么风,前天砸坏电视,昨天推倒古董花瓶,我心情好,就没和他计较。”

“谁知道他看我不发火,今天竟然还变本加厉,对我化妆品动手了。”项琪琪说着,抓着树枝的手都在颤抖。

“我两个限量款的包包,被他残忍分尸了……”项琪琪迈着步伐,忍无可忍的要去抓左颉。

这孩子她今天是打算往死里揍的。

阮以沫听得也抓狂,看了看旁边傻眼的晏斯年。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之前她还为小家伙犯蠢而无奈,还有那么点生气。

小孩被忽悠钻牛角尖,以为打是疼,骂是爱,那现在看到左颉犯蠢,还糟蹋这么多东西时,她觉得晏斯年简直就是小天使。

他能在男孩子讨狗嫌的年纪,犯蠢也只是调皮了一点,还在可控范围内。

这要是熊成左颉这样,阮以沫觉得,她分分钟得心脏病发不可。

“躲,你躲有用吗?糟蹋我包包的时候,你就没想到我会打你吗?”项琪琪说着,气得很厉害。

“啊!”左颉继续躲着,被抽一下的他,眼泪鼻涕都掺和到一起了。

“年年救命……”左颉朝晏斯年跑去,躲在晏斯年身后。

项琪琪举着树枝,打也不是,抓也不是,左颉跟小泥鳅似的滑溜。

晏斯年却脸色煞白,他站在沙发旁,左颉躲在他后面,也看到左颉妈妈打左颉有多痛,这要是打在他的屁屁上。

“?”不,不行不行。

晏斯年的智商本来被左颉忽悠瘸了,觉得打是亲,骂是爱。

可看到左颉凄惨挨揍时,瞬间,晏斯年就清醒了。

“妈妈。”晏斯年单脚朝阮以沫跳去。

“年年,你别走……”左颉抓着晏斯年的衣服。

年年弟弟走了,他妈可不就抓到他了。

晏斯年也害怕,小孩摇着头:“小颉哥哥,你放开我,你不是想让你妈妈打你吗?”

“不不不,她打人太痛了……”左颉也拼命的摇头。

晏斯年和左颉在做拉锯战,晏斯年抓着沙发,惨兮兮的望着阮以沫求助,左颉泪眼吧擦的抓着晏斯年的衣服。

“左颉你想让我打你,你和我说就行,用得着费这么大力气吗?”项琪琪听笑了。

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一个想逃,一个强搂,画面凄惨又搞笑。

“我错了,妈妈……”左颉抓着晏斯年衣服,冲项琪琪哭着讨饶。

“妈妈……”晏斯年也很绝望,他右脚受伤了,他跑不掉。

阮以沫好笑不已。

“你给我松开年年。”项琪琪抓着树枝反手抽左颉屁股。

左颉想说不要,结果被抽打一下后,连忙松开手,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

晏斯年也不绕着沙发单脚跳了,直接往沙发上爬,试图爬上沙发。

阮以沫看不过眼,眼神看向晏扶风,晏扶风这才收起看戏的姿态,伸手将晏斯年掐着胳膊抱起来。

“左颉,说,你以后还敢动我化妆品、动我包包吗?”项琪琪质问左颉。

“不动了!”左颉抽噎疯狂摇头。

“咕嘟——”晏斯年在晏扶风的怀里,看着左颉,心虚的看向阮以沫。

扣扣扣,大门又被扣响。

众人看向门口,便发现一位身穿西装,器宇轩昂的男人浅笑着走进来。

项琪琪看到对方,脸上的怒意依旧。

“你好,晏总,我是左益。”左益走进晏家后,率先和晏扶风打招呼。

“晏扶风。”左手抱着晏斯年,右手伸出与对方相握。

“大晚上的多有打扰,实在抱歉。”握手后,左益看了看剑拔弩张的妻儿,面色淡定的说客套话。

“无妨。”晏扶风摇头。

左颉让他见识到其他小家庭的相处情况,也让他对晏斯年的乖巧评价都提高好几个度。

人,最怕的就是比较。

晏斯年和左颉一比,小巫见大巫。

“琪琪,你别生气,东西坏了,我明天让人给你送新的。”左益走到项琪琪旁边,搂着项琪琪的肩膀哄,声音明显放温和。

“那些都是限量版,很难买的。”项琪琪跺脚不高兴。

“放心,相信我,不难买。”左益继续哄,目光看向浑身化妆品,狼狈不已的左颉。

“还不回家?”左益冲左颉说话时,话语明显威严许多。

“回家,呜呜。”左颉哼哼着,小手揉着屁股走,还不忘回头和晏斯年挥手:“年年弟弟,我要回家挨打了,再见……”

“……”晏斯年手动麻木的挥手,转头小孩就朝阮以沫看来。

阮以沫目送左家离开,然后对上晏斯年的小眼神。

“妈妈年年错了,年年以后不相信小颉哥哥说的话……”

“年年绝对不碰妈妈的化妆品……”

“也不碰妈妈的包包……”

晏斯年表忠心,小嘴叭叭的说着,情绪敏感:“年年是天下第一乖的小孩……”

“你,第一乖?妈妈才不信。”阮以沫走上前,伸手点了点小孩的翘鼻。

左颉是真的熊,身上,手上都沾染了口红与化妆品,甚至还蹭到了晏斯年身上不少。

“乖,第一乖。”晏斯年双手抓住阮以沫的手。

“好,既然你会乖,那妈妈以后每天都奖励你,在你睡觉前打你三下屁股。”阮以沫郑重点头。

“……”晏斯年抓着阮以沫的手颤抖了下,小嘴也微微张成O字型。

“……不要打的,亲亲好了。”晏斯年小嗓音带着恐惧。

妈妈不会像小颉妈妈那样揍年年屁股吧!晏斯年有些胆怯的打个激灵。

“那怎么行,必须打。”阮以沫温柔笑笑:“谁让妈妈爱死你了呢!”

晏斯年下意识的搂紧了晏扶风,此刻的他觉得,笑眯眯的妈妈特别吓人。

晏斯年快四岁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狗头军师,什么叫猪队友。

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这晚晏斯年是跑着回房间休息的,单脚跳得飞快的小孩,画面特别滑稽。

“年年,快开门,妈妈来给你打是亲,骂是爱了。”阮以沫恶劣的在门口敲门。

“妈妈,年年困了,要睡了。”晏斯年躲在房门口回话,不打算开门。

“妈妈还没打你屁屁呢?”阮以沫轻笑。

“……”晏斯年干脆不回话,小孩跳着去睡觉。

阮以沫坏坏的逗完小孩,这才回房间熬夜去了。

晏扶风则在身后无奈摇头。

……

北城的冬天越来越冷,将近十二月份的到来,阮以沫和晏斯年的石膏也拆卸掉了。

拆掉石膏的第一天,阮以沫什么事情都没干,就狠狠泡了个牛奶澡。

晏斯年也总算是告别了单脚跳的生活,小孩骨折得不算严重,拆完石膏后,整个人就快乐起来了。

“唔,舒服。”客厅里,阮以沫享受的伸了个懒腰。

舒舒服服洗了澡的阮以沫,满足的坐在客厅落地窗阳台旁,眯着眼睛隔着玻璃,感受阳光的沐浴。

“妈妈,黑卡会开车车唉。”晏斯年惊奇的给阮以沫安利。

阮以沫撇了一眼,发现胖嘟嘟的小黑卡坐在小小的电动迷你小车上。

“是挺聪明哈。”阮以沫拿着手机拍摄分享朋友圈。

小黑卡品种好,长得也可爱,胖乎乎的像颗圆球。

晏斯年拿着玩具车的遥控器,操控,顺便嘻嘻哈哈的看小黑卡笑,小手也偶尔扒拉扒拉眼前的头发。

“年年头发又长了哎。”阮以沫眼前一亮,感觉自己下午有事情可做了。

“对,挡年年眼睛了。”

“那妈妈下午就给年年剪头发吧。”阮以沫眯眼笑。

“妈妈剪吗?”玩小遥控赛车的晏斯年抬头问。

“对,年年愿不愿意呀?”阮以沫点头询问小孩。

晏斯年考虑了那么一秒:“愿意呀,让妈妈剪,省钱。”

阮以沫在上次带晏斯年去找托尼老师剪过头发时,回家就吩咐罗管家帮忙准备了理发设备。

她其实也跃跃欲试,恰好今天石膏拆了,她觉得阮以沫理发店也可以尝试着开业了。

“真乖,来来来,年年别玩小汽车了,妈妈给你剪头发。”阮以沫招招手,想到就准备行动。

“好。”晏斯年放下遥控器,屁颠屁颠的跑到阮以沫面前。

“晏斯年小朋友,我是您今天的理发师托尼阮,请问您今天想剪个什么发型呢?”阮以沫拿着剪刀,笑眯眯的询问晏斯年。

“嗯,年年要酷酷的。”晏斯年一本正经的思考。

第38章

要发型酷的?

阮以沫单手在下巴上轻抚琢磨, 感觉酷这个字很难定义。

“剪这个?”阮以沫拿着手机查找,翻了个超酷的小孩发型。

“?”晏斯年看了看,摇摇头, 没说话, 但小脸上苦涩的拒绝明显。

“妈妈, 年年只要一点点酷就好了。”晏斯年纠结斟酌开口, 说话时隐约有点纠结。

毕竟阮以沫查找出来的酷发型,和奥特曼脑袋上的尖角类似,后脑勺全剃光。

晏斯年抬手摸摸小脑袋瓜, 觉得有些疲惫。

“那这个呢?”阮以沫找出一个小蘑菇型的锅盖头, 比较软萌, 却也不会特别死板。

就很呆萌,很可爱,小孩子剪的话,倒是也可以。

“这个酷吗?”晏斯年纠结问。

好像不酷的样子。

“酷, 超酷的。”阮以沫却坚定点头, 还竖起大拇指。

晏斯年小纠结,半响勉强点头:“那妈妈要给年年剪酷点。”

“没问题。”阮以沫比划了个OK的手势, 信心满满。

阮以沫站起来, 给晏斯年披上理发的围布,拿着剪刀, 认真的研究比划, 该修剪多少。

晏斯年原本的小发型比较简单, 小孩头发挺多,摸着质感也很好。

阮以沫拿着小喷壶打湿一些头发, 才开始修修剪剪。

先剪后脑勺, 慢慢的才剪到前面, 还运用了各种器械,拿了个大碗扣小家伙的脑袋上,再沿着碗边剪齐刘海。

“年年,我来找你玩啦!”左颉穿着一套小礼服,脖子上扎着小领结,可可爱爱的跑来。

“小颉哥哥。”晏斯年乖巧坐着没动,小手还在围布里冲小伙伴挥了挥。

左颉看着晏斯年,疑惑且好奇的抬头:“阿姨,你在给年年剪头发吗?”

“对,剪得好怎么样?”阮以沫笑笑。

“好看,阿姨你好厉害。”左颉一脸佩服和羡慕。

晏斯年坐在位置上,乖乖的抿嘴偷笑,他的妈妈确实好厉害的,会给年年剪头发,还会摆摊套圈圈,还会摆气球摊。

这些小颉他妈妈都不会呢!

妈妈可真棒,第一棒。

“还好啦。”阮以沫被左颉夸奖,笑了笑谦虚。

她剪头发就属于中规中矩,比较谨慎的那种,也没有特别厉害。

很快,晏斯年的头发被修剪得差不多,阮以沫自信的将大碗拿下来,再拿着小刷子,刷掉小孩脖子上,脸上的碎发。

“唔。”晏斯年眯着眼睛由着阮以沫清理碎发。

“酷不酷?”阮以沫解开围布,让晏斯年站起来自己照镜子。

晏斯年看了看移动全身镜,小孩的头发并没有完全锅盖头,而是被阮以沫修剪得很柔软,乖乖的,软萌得不行。

“酷,好看。”左颉点头:“阿姨,你能帮我也剪一下头发吗?”左颉羡慕的开口请求阮以沫。

“那可不行。”阮以沫连忙挥手拒绝。

她又不是专业的理发师,头发可是人形象的根本,很重要的,晏斯年是她儿子,她可以抓着随便糟蹋,剪丑了也没关系。

左颉可不行,她要是给他剪丑了,她没法交代。

晏斯年愿意配合妈妈,她也高兴折腾,毕竟是自家孩子嘛!

“漂亮温柔的年年妈妈,你帮我剪头发嘛!”左颉开口恳求。

“小颉哥哥,你可以回家让你妈妈剪,我妈妈只给年年剪的。”晏斯年也帮着阮以沫说话。

小孩可不想让专属帮他剪头发的妈妈,还给小伙伴剪。

虽然他和小颉哥哥关系很好,但是他还是不想让妈妈给小颉哥哥剪头发。

“可是我妈妈她不会剪。”左颉很忧伤的摇头。

怎么都是妈妈,年年的妈妈这么厉害。

“阿姨,你就帮我剪吧!剪个比年年还好看的。”左颉跳跃着,伸手拉扯了下阮以沫身上的外套。

小家伙还挺执着。

晏斯年本来对自己的呆萌发型很满意,发现左颉和妈妈撒娇时,晏斯年嘟嘴了。

“不行。”晏斯年鼓鼓脸拒绝。

“年年你好小气。唉,不然这样,阿姨你当我妈妈吧!我和年年弟弟换,我把我的妈妈换给年年好不好?”左颉愁苦着,突然提议。

他对年年妈妈可满意了,漂亮,温柔,还不打人。

嗯,换个漂亮妈妈。

“才不要。”晏斯年摇头:“你自己妈妈不好,你就要和年年换,年年不要换,年年就要自己的妈妈。”

晏斯年可不笨,他连妈妈给左颉剪头发都不高兴,更何况换妈妈。

“为什么不换,我好想换啊!”左颉有些急了。

“你,你妈妈凶,打人疼,不要换……”晏斯年可记得的,那天项琪琪打左颉时,他看得是清清楚楚。

他如果换了妈妈,他就要屁股疼了。

晏斯年冲左颉说完,语气还挺不满,末了转身抱住阮以沫的腿,占有欲十足。

阮以沫好笑的看两个小孩的对话,你来我往的对话,条理很清晰,就是对话很搞笑。

两个三四岁小孩的对话,可真是要笑死人。

“哦,左颉妈妈不凶、不打孩子的话,年年就愿意换妈妈了?”阮以沫蹲下来醋意十足的询问着晏斯年。

“不,年年不换,年年最爱妈妈。”晏斯年摇头。

“小颉,你想换妈妈,你妈妈她知道吗?”阮以沫转头笑问左颉,同时搂住晏斯年的肩膀,安抚的拍一拍。

晏斯年依赖性十足,双手并用的揉住了阮以沫的脖颈,还冲左颉扬扬下巴。

“我们悄悄换呗。”左颉胆大得不行。

阮以沫实在忍不住笑意:“小颉,你妈妈是不是又好几天没打你了?”

“阿姨你怎么知道的?”左颉语气惊奇。

小孩子的眼睛都很圆,很黑,很干净,他惊奇的小表情很能取悦人。

“噗嗤。”阮以沫没忍住轻笑。

左颉这小孩其实很聪明,聪明却也顽皮,晏斯年的聪明,却克制且乖巧。

两个小家伙的性格南辕北辙,却又莫名和谐合适。

但这会儿,阮以沫却有些小庆幸,庆幸她穿成晏斯年的亲妈,这要是成了左颉的亲妈,她估计每天得七窍生烟。

阮以沫伸手摸摸左颉的头发。

左颉眯眯眼:“我爸爸快过生日了,我妈妈她根本没时间管我,每天就想着给她老公买礼物、制造惊喜呢!唉,女人呐。”左颉吐槽着摇头,一副狗粮吃够的表情。

来自亲儿子的吐槽最为致命,阮以沫觉得左颉这活宝也实在是可爱。

“你怎么这么可爱哟。”阮以沫觉得左颉可爱,夸奖了一句又顺手捏了捏他的小胖脸。

左颉比晏斯年稍微要肉感一点,脸上的肉肉也更多,看着就让人超级想捏捏。

“那阿姨当我妈妈,帮我剪头发吧!我可爱。”左颉笑眯眯的继续提议。

他显然对剪头发,对换妈妈很是期待。

晏斯年立刻噘嘴:“不行,妈妈是年年的妈妈,年年更可爱。”

晏斯年一听到阮以沫夸左颉,小家伙酸得不行,也难受,还拉着阮以沫的手,醋意十足的放到自己脸上。

“妈妈年年最可爱。”晏斯年小眼眸执着又坚持的望着阮以沫。

“好好好,我们年年最可爱。”阮以沫连连点头,侧头亲亲小孩的脸蛋。

左颉看着阮以沫,更加羡慕了,小眼神也很痴迷。

“阿姨,我不要我妈妈了,你当我妈妈,我和年年一起当你儿子,也亲亲我吧。”左颉痴痴的看完,还凑过了他的小胖脸。

“?”阮以沫简直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很想笑,偏偏晏斯年却又不高兴,他感觉到左颉想抢他妈妈,小孩都快难受哭了。

“小颉哥哥,你,你这样是不对的。”晏斯年声音有些哽咽的提醒左颉。

他有自己的妈妈,为什么要和年年抢妈妈。

“你再抢年年的妈妈,年年不要和你玩了,不要和你当好朋友了。”晏斯年说话时,声音里带着哽咽。

“可是我妈实在太凶了,打人好疼的……”左颉也难受,小孩看晏斯年不愿意换妈妈,还不愿意让他叫阿姨妈妈。

他难受,不由得悲从中来。

他也好难啊!

“……”晏斯年有些同情小伙伴。

左颉妈妈打人是好疼,唉,可是他舍不得分妈妈,妈妈是年年一个人的妈妈呀!

“那,那你抢年年妈妈还是不对的呀!”晏斯年语气软了下来,他想到了左颉的不容易。

他这小伙伴,挨打是真的挨打呢!

“小颉哥哥,要不你去找你爸爸,让你爸爸换个老婆。”晏斯年纠结着,同时福至心灵的提议。

“哎。”阮以沫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对劲,轻声哎的捂住晏斯年的小嘴语出惊人。

左颉本来还很悲伤,听到晏斯年说的话,却像是被晏斯年点破迷雾似的。

“对,我怎么没想到让我爸爸换老婆呢!”左颉狠狠的点头,还拍了拍自己的小肉腿跺脚。

那懊恼的小表情简直不要太惋惜了。

“……”阮以沫就有些汗颜,她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小孩子互相从抢夺妈妈,到准备换个妈妈。

晏斯年这小孩也坑,左颉看样子,似乎还被晏斯年给说通了。

可真是快四岁的晏斯年敢教,一个四岁零几个月的左颉敢学。

阮以沫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上次左颉能轻松把晏斯年给忽悠瘸了。

就这两个小孩相处画风如此奇特,会有小歪理太正常了。

“左颉,你听阿姨说,你可不能胡来知道吗?这世界上,每个人只有一个妈妈,不可以换的,换了就没有了。”阮以沫拉着左颉提醒。

可不能让这熊孩子带着换妈妈的想法回家,否则,阮以沫觉得,这孩子怕是作大死后又得挨顿揍。

“不能换个温柔的妈妈吗?我想要个和阿姨你这样温柔的。”左颉认真问。

阮以沫叹气:“换了,以后再也看不到妈妈了,小颉也愿意吗?”

“以后都见不到?回家也见不到?”左颉愁眉苦脸的追问。

“对,换了就没有妈妈了。”

“……那,那还是算了,妈妈她凶,但我还是很喜欢妈妈的。”左颉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高兴的噘嘴:“唉,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我可太难了!”

左颉真的好像很发愁,很无奈的样子。

他还小,面对阮以沫的询问,他也有些慌,然后自己更加烦恼。

“小颉不难受,阿姨家有蛋糕,我们一起吃蛋糕好不好?”阮以沫伸手捏捏他的脸。

左颉的脸是真的好捏,小肉颊和蜡笔小新那种差不多,特别的软。

晏斯年也可爱,但小孩长着霸总脸,属于长得特别精致的那种,也很可爱,却更多的让阮以沫觉得帅。

这也是为什么,阮以沫给晏斯年剪齐刘海发型,软化小孩的缘故。

小家伙有时候性格冷,就需要发型柔软一些。

“蛋糕,我要吃……”左颉眼睛亮了。

小吃货的难受就一分钟不到,听到有蛋糕,瞬间就从地上站起来。

“阿姨,小颉可以吃很多吗?”左颉乐了,还露出了一颗小虎牙。

阮以沫真的被这小孩给萌到了。

晏斯年赖在阮以沫怀里,阮以沫安抚完就让人拿来小蛋糕,切开,再一人端着一份吃。

电视打开,带着两个小孩舒服的享受甜品。

“唔,阿姨,你好好哦,我真的好想给你当儿子。”左颉吃着蛋糕,吃得满嘴奶油时还在感慨。

给年年妈妈当儿子,就可以天天吃蛋糕了吧!

“呵呵!”刚走进晏家来找儿子的项琪琪,听到她儿子说的话,当场拉脸冷哼。

她就没想到,她来找儿子,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她家臭小子想给阮以沫当儿子。

“?”左颉吃着蛋糕回头,就看到他威武且威严的老母亲项琪琪。

“妈妈,你怎么来了。”左颉倒吸凉气。

“我不来,我怎么知道能听到你想给别人当儿子,嗯。”项琪琪恶狠狠说着,伸手抢夺走左颉手里的甜品。

“妈妈……”左颉无辜又心虚。

项琪琪却抢走蛋糕,自己三口两口吃掉。

“我的蛋糕。”左颉傻眼又委屈,偏偏对上项琪琪霸道又凶狠的目光:“妈妈,你还要吃吗?阿姨家还有。”

“吃。”项琪琪发话。

左颉立刻啪嗒的跑去拿甜品。

“生气了?”阮以沫轻声询问项琪琪。

项琪琪冲阮以沫眨眨眼,眼眸里带着笑意,阮以沫见她其实没有生气,才放松一些。

左颉是小孩子,小脑袋瓜又异想天开,项琪琪应该早就习惯了。

否则也不会三天不打,左颉就上房揭瓦。

他们母子的相处方式,别看吵吵闹闹的,其实也很和谐幸福。

“妈妈给。”左颉捧着蛋糕给项琪琪。

项琪琪高兴的拿着吃,看左颉乖巧的站在旁边,垂涎欲滴。

“想吃吗?”项琪琪挖了一小勺的蛋糕问。

左颉自然是连连点头。

“呐,喂你吃一口。”项琪琪笑眯眯的拿着小勺子过去。

左颉张嘴想吃,却一口咬空。

阮以沫看项琪琪逗左颉,左颉委屈却又不敢造反的模样,不得不说一物降一物。

左颉的皮,也就项琪琪这个性子能压得住了。

阮以沫想着回头随手沾了点小蛋糕,涂在晏斯年的小鼻子上。

“妈妈?”晏斯年呆萌望着阮以沫。

阮以沫放下蛋糕,捧着小孩的脸蛋亲,左颉很可爱,可是她的晏斯年也好看又可爱呢!

“妈妈,年年妈妈会剪头发,你也给我剪吧!”左颉被项琪琪逗了逗,提起剪头发的事情来。

他也想和年年一样好看。

“剪头发?”项琪琪挑眉看向阮以沫。

阮以沫顿时高兴,让晏斯年站起来:“这发型我剪的,怎么样?”

阮以沫此刻的成就感满满。

“你这可以啊!”项琪琪点头。

阮以沫自己也挺高兴,她剪得确实不丑的。

“你也想剪头发?”项琪琪转头问左颉。

“嗯,想和年年弟弟一样。”左颉兴致满满的点头。

项琪琪干脆的把小孩往前拍了拍:“托尼老师,麻烦你给我儿子也剪剪呗?”

“不行,我就是半吊子,拿我儿子做实验可以,给小颉剪丑了我可担不起责任。”阮以沫挥手拒绝。

项琪琪却很随意:“没事的,剪丑了还会再长,我也不会怨怪你的。”

阮以沫还是摇头,不敢尝试:“要不,你自己给他剪?”

“你这也有工具,行,小颉来,妈妈亲自给你剪。”项琪琪眼神那么一打转,就有了决定。

“好呀!”左颉乖乖的听话。

项琪琪干脆的借着阮以沫的工具,在晏家给左颉剪头发,左颉乖乖的坐着配合。

阮以沫搂着晏斯年在旁边看,总感觉结果不太理想。

而项琪琪也是真的虎,她拿着剪刀、下手极其凶残,左颉的发型越剪越像是狗啃。

晏斯年都隐隐看出不对劲了。

“琪琪,你下手有点狠啊!”阮以沫在旁边说话。

“不好看吗?”项琪琪却似乎挺满意的自己的杰作。

乖乖坐着照镜子的左颉,小脸中布满着后悔与绝望。

“妈妈,你给我剪得好丑呀!”左颉可怜巴巴的吐槽。

晏斯年也附和着点头,小孩拿着瓶旺仔牛奶在喝。

“妈妈你厉害。”晏斯年跑去正面看完,哒哒哒的凑到阮以沫耳边说,小家伙还挺庆幸。

“……”左颉想哭的痕迹逐渐明显。

“哪里丑了,好看的,你不懂欣赏。”项琪琪却很笃定,语气也放松。

“这个是推子吧!”项琪琪还朝推子下手了。

“……嗯,这个很快,一推就头发可就都没了。”阮以沫开始同情左颉,还提醒了项琪琪。

“我明白。”项琪琪点头:“儿子,妈妈给你脑袋上写个字哈。”

呜呜,推子被插上电,项琪琪好奇心十足的,还准备给左颉后脑勺上写六字。

结果剪得四不像,左颉的后脑勺,变得长的长,短的短。

“妈妈这里短了……”左颉焦急的指着额头。

“是有点短,别急,妈妈仔细给你修修。”项琪琪认真端详,拿着各种器具疯狂大修。

越修情况就越不对,越修就越丑。

果然不是哪一个妈妈都是靠谱的托尼老师。

“你觉得还有救吗?”项琪琪问阮以沫。

阮以沫嘴角抽抽的摇摇头。

“要不我干脆都给推光了?”项琪琪回头询问阮以沫意见:“小和尚也蛮好的。”

阮以沫点头,这发型除了理光,显然已经没有其他退路了。

左颉的发型被糟蹋得无药可救了,干脆推成个小光头也挺好。

毫无疑问,光头的左颉也挺可爱的,至少比之前狗啃斑秃发型要好看。

“那我推了。”项琪琪拿着推子,一点都没手软。

呜呜,推子转动,左颉就变成了个小卤蛋。

“哇……”左颉越看越绝望,眼眶里的泪水越积越多。

“哎,你哭什么。”项琪琪放下推子,在左颉的脑袋上盘了一下。

唔,手感不错。

“我成小和尚了?”左颉哭,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绝望得不行。

“小和尚挺好的,很可爱。”项琪琪不懂自家臭小子突然哭什么。

“哼,我不要当小和尚。”左颉哭,还把围布给气恼摘了。

“没要你当小和尚。”项琪琪无语扶额。

至于吗?剃个光头而已。

“呜呜,年年,我可怎么办,我成小和尚了,我听说小和尚没肉吃的……”左颉哭,哭着和晏斯年说话。

可以看得出来,左颉是真伤心了。

“不能吃肉?”晏斯年倒吸凉气:“那小颉哥哥你好惨,别哭,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这样,嗯,年年以后帮你多吃肉……”

晏斯年安抚着左颉,还想办法。

“……呜呜哇!”左颉抿着唇颤抖许久:“我想自己吃肉……”

“别哭了,丢死人。谁说你是小和尚,谁说你不能吃肉了?你是不是傻。”项琪琪没好气的问左颉。

“电视里说的小和尚不能吃肉。”左颉一副我知道,你别骗我的委屈模样。

“那小和尚是不能吃肉,但你又不是小和尚。”项琪琪无语。

“我是,我怎么不是了,脑袋都这样了……”左颉气哼哼的,右手抬起来指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

他的脑袋就是小和尚的脑袋。

“……”项琪琪被小孩的怼得哑口无言。

第39章

阮以沫则趴在沙发上笑, 妈呀,太好玩了,左颉简直是个活宝。

这就是三四岁的小孩子吗?异想天开又懵懂可爱。

“你儿子实在是太搞笑了。”阮以沫笑得肚子痛。

项琪琪本来还想板着脸, 可看着左颉的造型和姿势, 小光头眼泪狂掉, 委屈一点没掺假。

半响后, 项琪琪也撑不住的破涕为笑。

谁让光头卤蛋左颉,小脑袋是真的很亮呢!

“哇,我哭了, 你们还笑。”左颉真的哭了, 眼泪啪嚓啪嚓的落。

“小颉, 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把你剪成光头的……”项琪琪看儿子委屈,忍住笑蹲下来安抚左颉。

这边安抚完,回头项琪琪就侧头轻轻笑。

“哼……”左颉哼了一声, 顶着小脑袋就跑。

项琪琪哎了声, 想拦都没拦住。

“我得先去哄哄了。”项琪琪站起来摇头叹气。

“快去哄他。”阮以沫挥挥手笑。

怎么能把小和尚给惹哭呢!

项琪琪挥挥手离开,晏斯年就像小袋鼠似的往阮以沫怀里钻:“妈妈, 小颉哥哥好惨呐……”

这个呐字说得颇有灵性。

“怎么惨了?”阮以沫轻笑, 搂着小孩,刮刮他的翘鼻。

他之前怂恿左颉换妈妈的话她可听见了, 她觉得, 以后得尽量避免两个小家伙凑到一块才行, 否则还不知道两个人能做出什么惊天大事。

“就是好惨呐!”晏斯年很感慨。

快四岁的小孩,用感慨的口吻, 愁苦得让阮以沫萌坏了。

“么么么……”捧着小孩的脸, 从额头就开始猛亲几口。

“哈哈哈……”晏斯年有些小害羞, 可每次被阮以沫犹如色鬼似的亲几下,他还是很高兴。

晏斯年那种放松和开心,也特别的治愈阮以沫。

阮以沫亲几口后就放开小孩,让晏斯年自己去玩,顺便叮嘱晏斯年别忘记给小黑卡铲屎。

小黑卡短短时间,被晏斯年喂胖很多,平时也不会在家里随地圈地盘,乖得很。

随着时间游走,北城的天也越来越冷,阮以沫和晏斯年拆下石膏的时候,晏扶风就去出差了,一去就好些天。

习惯晏扶风每天回家,突然出差几天,阮以沫都有些不习惯。

但想想,晏扶风作为有钱人,他的财富值和忙碌程度也确实应该成正比。

“嘶,也太冷了。”阮以沫天冷了后,游泳都少了。

闲着无聊时,她就坐在泳池旁的大秋千上荡两下,结果荡秋千都冷,主要是阴沉沉的,寒风凛冽又没太阳。

阮以沫受不了的跑回客厅,躺沙发上当咸鱼。

“估计快要下雪了。”罗管家站在落地窗前,看看天后猜测一句。

“快下雪?”阮以沫瞬间兴致很高。

她是怕冷的,可怕冷,一点也不妨碍她喜欢雪。

很多人对于雪,都毫无抵抗力,再想想堆雪人,打雪仗,生活顿时有了盼头。

“罗叔,你让人买一些小玩具,能夹雪球玩的,还可以夹小鸡,夹小鸭的模型。对了,再买一辆儿童挖掘机……”

阮以沫想着,等下雪了就让晏斯年开小挖掘机铲雪。

“好的。”罗管家爽快应下。

阮以沫这边让罗叔准备玩雪的玩具,同时也准备在家里吃火锅。

晏扶风出差前,北城就很冷,回来时也更冷。

阮以沫带着晏斯年吃火锅时,晏扶风刚好回来吃火锅。

火锅结束,阮以沫熬夜游戏到很晚,第二天,北城就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阮以沫还在被窝里酣睡,晏斯年高高兴兴的跑来敲门。

“妈妈下雪啦!”晏斯年高兴,还用啦。

“下雪啦?”阮以沫迷糊醒来,转身去按下房间的自动窗帘。

窗帘缓缓打开,阮以沫就看到了外面雪白的世界。

“唔,真的下雪了。”阮以沫趴在床上眨眼。

“这时候屋里烧着壁炉,听着音乐,喝着小酒,赏赏雪景,简直美哉……”阮以沫眯眼快乐的幻想。

“妈妈,你起床陪年年玩啦!”晏斯年兴奋不已。

阮以沫点点头,难得不想赖床:“年年先自己下楼玩,开上新买的挖掘机,把门口的雪铲一铲好吗?妈妈先去刷牙洗脸。”

大早上睡醒,牙没刷脸没洗,也就晏斯年不嫌弃她,还亲亲热热的来叫醒她。

“好哦。”晏斯年点头答应。

“多穿点衣服,让人给你找件防水的外套。”阮以沫看小孩滑下床,开口叮嘱。

“嗯嗯。”晏斯年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臭小子。”阮以沫摇头轻叹的走进卫生间。

楼下,晏斯年换上全副武装。

厚厚的外套,毛绒绒的裤子,防风的帽子,可爱的小耳罩,酷酷的小墨镜全都佩戴齐全,小孩雄赳赳的去地下室开着他武威的挖掘机出来。

“黑卡,走,我们一起铲雪。”晏斯年开着小挖掘机,操作着开始铲雪。

别说,小挖掘机小归小,操作起来也挺有趣的,也很能铲雪。

晏斯年铲雪铲得很开心,黑卡也发挥了二哈的天性,蠢萌蠢萌的往雪里扎猛子。

楼下全是晏斯年哈哈笑的声音。

“小少爷真厉害。”罗叔带着家里的佣人在处理院子里的雪,看到晏斯年操作着小挖掘机时,还附和夸奖。

“啪啪啪。”楼下掌声雷动,晏斯年铲雪更认真了。

阮以沫洗漱好下楼时,穿得也像是一只北极熊似的,她站在门口感受着凉意,嘴里呼出的白气,在阳光下,格外的好看。

“罗叔,草坪上的雪别铲,让它自己融化吧!”阮以沫吃着燕窝粥,走到门口说话。

她家附近的雪,阮以沫也没让清理,毕竟帝景苑别墅区的物业,一大早就起来铲雪了。

“好的。”罗叔应下。

阮以沫就端着燕窝粥继续喝,看着晏斯年快乐的铲雪。

“妈妈你快来玩儿。”晏斯年笑着邀请。

“好。”阮以沫迅速解决早餐,乐呵呵的揣上工具。

“妈妈,年年把这边的雪都铲掉了。”晏斯年停下铲雪的小挖掘机,乐呵呵的与阮以沫分享。

“年年真棒,妈妈夹个小鸭子奖励你好不好?”阮以沫手里拿着夹雪神器。

阮以沫迅速的夹个小鸭子造型出来,再给放在旁边清理过的矮的小花圃上面。

“哇……”晏斯年瞬间就觉得他开的挖掘机不香了。

“妈妈,年年也要夹鸭子。”晏斯年丢下挖掘机,下车后,痴痴的蹲在阮以沫夹的小鸭子旁边。

“妈妈夹小鸭雪人,你夹小黄鸡好不好?”阮以沫拿着另外一个设备给晏斯年。

“嗯嗯。”晏斯年乐呵呵的接过夹雪神器。

“嘿。”晏斯年用力操作,努力的夹个小雪鸡出来,可惜力道小,夹得不太好看。

“慢慢夹,这样。”阮以沫就指导小孩。

晏斯年点点头,慢慢的夹雪,很快,阮以沫就夹一小排小鸭子,晏斯年也夹一小排的小鸡,让冰冷的雪世界变得温暖许多。

“罗叔,篮子,拿篮子装雪球。”阮以沫玩够了,转头招呼罗管家拿个巨大篮筐出来。

“好的!”罗管家笑眯眯的让人将一个大篮子从家里搬出来。

篮子很大,大到晏斯年整个人都能躲进去,甚至阮以沫能盘进去的那种。

“年年你去地下室把拖拉机开上来。”阮以沫提醒玩得高兴的晏斯年。

“好哦。”晏斯年小胖墩似的抱着小夹子去地下室。

不一会儿,晏斯年就开着他的小拖拉机车上来,还将大篮子放到拖拉机上面。

“夹雪球,夹多多的,打雪仗用。”一切准备就绪,阮以沫便让晏斯年开始夹圆鼓鼓的雪球。

她和晏斯年两个人夹还不够,还让罗管家带着李期他们一起帮忙。

阮以沫看着篮子里的雪球越来越多,才终于拿起手机给项琪琪弹了语音。

“美女,请问你起床了吗?”

“起了。”

“看到雪了吗?”阮以沫笑问。

“看到了。”

“那十点钟决胜负?有问题吗?”阮以沫笑眯眯的继续说话。

“没问题,十点钟,帝景苑小喷泉大决斗,不见不散。”项琪琪雄赳赳气昂昂的嗓音传来。

“OK。”阮以沫挂断电话,将手机往口袋一塞。

“快快快,多夹点雪球,事关晏家在帝景苑别墅区打雪仗的荣誉,必须得做好万全准备。”阮以沫笑着拍手鼓掌。

“好的。”李期和几个保镖迅速操作。

“你们在干什么呢?”晏扶风站在二楼书房的阳台上询问。

昨天夜里下了雪,晏扶风出差刚回来,也就没急着去公司上班,而是在书房里进行远程工作。

他在书房忙,就听到楼下热热闹闹的声音。

“我们夹雪球呢?等会要去和左家打雪仗。”阮以沫回头笑着解释。

“打雪仗?”晏扶风挑眉。

他没想到,阮以沫打个雪仗还搞得这么隆重,但似乎,挺好玩也挺有趣的。

项琪琪性格不错,与阮以沫相处得也好。

打雪仗也是两人之前一起喝下午茶的时候约好的。

两家说好,北城今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晏家和左家一起打雪仗。

“你放心,我们家一定会赢的。”阮以沫握拳做努力状。

晏扶风拿着热水杯鼓励:“那你们加油。”

“嗯。”阮以沫自信点头:“夹多少雪球了,多准备点,我们绝对不能输。”

“妈妈夹好多了。”晏斯年也很有志气:“我们一定会赢的。”

“没错。”阮以沫气势高昂。

很快雪球就装满一篮子,时间也快到十点了。

阮以沫坐上拖拉机的副驾驶座,晏斯年负责开车,小车子,载着沉重雪球弹药出发。

可能是雪球太重,小拖拉机承载着不属于它应该承受的沉重,根本开不起来。

“妈妈推。”阮以沫深呼吸的下车,开始当人力。

“妈妈你用力点。”晏斯年急,还让阮以沫用力。

阮以沫推拖拉机,推得一身的汗,好不容易才勉强推动小拖拉机。

“年年加油,妈妈也要加油。”晏斯年声音激动,小贝齿咬住唇。

左家一早起来也很兴奋,更是做好了打雪仗的准备。

阮以沫他们开着小车子出来时,他们也准备动身出发。

“阮以沫,我是不会对你们客气的。”左颉的拖拉机也沉重,项琪琪与阮以沫一般沦为苦力,却不忘记放狠话。

“呵呵,你尽管放雪球过来。”阮以沫自信的大拇指擦鼻子。

“琪琪,我来推。”一米八几的左益出来弯腰推车。

项琪琪成功脱离苦力,阮以沫推着拖拉机的手瞬间没了力道。

擦,嘿忒,等会雪球一定多砸项琪琪两下。

项琪琪高兴的直起腰乐,有老公帮忙的她,悠哉两步伸出脖子,撇了一眼阮以沫他们家的小拖拉机。

“哟,做了不少雪球呢?”语气里夹着笑。

“你们家也不少啊!”阮以沫也撇眼看向左家的小拖拉机。

其实两家情况相似,晏斯年和左颉年纪也相仿,又都是男孩子,也都有小拖拉机,准备的打雪仗工具也类似。

“哎,你男人呢?”项琪琪问阮以沫。

“没你命好,还有男人能使唤。”阮以沫感慨。

她和晏扶风的情况,虽是夫妻,却有名无实。

项琪琪与左益是青梅竹马,人小夫妻感情好着呢!不能比。

但阮以沫必须得承认,这一刻,她多多少少有些羡慕项琪琪,她也想晏扶风屈尊降贵的来当人力推小拖拉机。

“把你男人叫来啊!留在家里做什么。”项琪琪爽朗开口,说完就冲左益说话:“快点,我们先去占个地理位置。”

项琪琪招呼着左颉和左益,加快了速度。

阮以沫直起腰,看着左家一下子加快速度,无语的黑了脸,有点心塞,却还是紧随其后。

阮以沫气喘吁吁的到达帝景苑的小喷泉旁,小喷泉停了,四周围都被白雪笼罩,很是漂亮。

“哎,说好两家决斗,也得公平点不是。我们家就我和年年两个人,你家也只能出两个人,不带男人上场玩的啊!”阮以沫喘匀气后发表意见。

左家比较狠,左益一个大男人竟然也跟来凑热闹了。

这要是左家三打二,赢了也胜之不武,明显就不公平。

“怎么就不带男人玩了,他是我老公,是我们家不可缺少的一份子。你不服,你把你家男人也叫来不就行了!”项琪琪叉腰嘚瑟。

“哼,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手段残忍的召唤神龙了。”阮以沫无奈的拿出手机,给晏扶风打去电话。

左家全部参与打雪仗,晏家说什么也不能输不是,晏总反正在家,让他出来锻炼锻炼身体也好。

“晏总,您现在忙吗?”电话接通,阮以沫就语气柔和的询问。

“忙,怎么了?”

阮以沫无奈,晏总忙,深呼吸着语气恳求继续开口:“你要不要抽空来参与一下大决斗,左家一家三口都来了,我和年年势单力薄呀。”

阮以沫语气里都夹着委屈了。

刚才她辛辛苦苦的推车子,项琪琪却悠哉悠哉的,可把她羡慕坏了。

晏扶风在电话这头轻笑,一向冷漠的男人眼眸都柔软下来:“左益竟然也参与打雪仗了?”

“嗯,估计是被她老婆叫来的。”阮以沫说得怨气很重。

她可是被猛塞狗粮了,都有些吃撑了。

晏扶风在电话那头考虑了两秒,眼神撇了一眼笔记本电脑:“行,等我。”

既然是打雪仗,左益也参与了,那晏扶风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家里的妻儿被左家欺负。

晏扶风挂掉电话,就对着电脑那边的一大堆晏氏集团高层发话。

“我有点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并购案会议,你们先自己开。”晏扶风光棍的通知完,就结束视频会议。

而晏氏集团的会议室里,一群老总无语的抽抽嘴角。

重要事情需要处理,别以为他们都没听见,所谓的重要事情需要处理,就是去打雪仗吗?

简直是太过分了!!!

可谁让人家是晏扶风晏总,一群老总们羡慕的彼此看看彼此,认命的继续工作。

晏扶风穿上一件黑色中长款防水的羽绒服出门,高大的男人,踩着轻松的步伐前往打雪仗决斗的小喷泉。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阮以沫叫了,他就来了,似乎不想让她失望。

再说了左家三个人,他家才两个人。

阮以沫别看个子比项琪琪高一点,但却比项琪琪瘦。

阮以沫一看就知道,属于中看不中用,属于被欺负的主,毕竟阮以沫平时生活死宅。

他都能想得到,他如果没参与,这场雪仗对决,阮以沫和晏斯年会输得多凄惨。

“你来了。”在等晏扶风的功夫,双方都拿着小夹子继续夹雪球,准备弹药。

左家来的快,他们占据了对面,双方将隔着小喷泉开起打雪仗。

“嗯。”晏扶风轻笑,目光看向雪球篮子。

准备得很充足,而不远处,左家一家三口也在准备。

晏扶风冲左益挑眉:“左总不忙?”

“忙,可也得陪老婆呀。”左益耸肩,语气轻松。

晏扶风轻笑:“什么时候开始?”

“就等你来呢!”阮以沫笑着递给晏扶风几个雪球。

“那我就先发制人了。”左益说着话,来得早的男人,手里早就拿着雪球。

啪,雪球朝晏扶风丢了过来。

“啊!”阮以沫反应过来,就看到晏扶风手臂被雪球砸中。

晏扶风反应快,接过雪球还手,两个大男人你来我往的,打得还挺猛。

“打我老公,看我项琪琪的雪球。”项琪琪前一刻还在夹雪球,看到晏扶风和左益打起来,把雪球夹一丢,抓着雪球也朝晏扶风丢。

阮以沫见此立刻拿着雪球帮忙,双方家庭的战斗说开始就开始。

“哈哈哈……”左颉和晏斯年两个孩子慢半拍,却也在大人打起来的时候,互相开始丟雪球。

很快雪地里,两方家里就乱了起来。

笑声和快乐都是会传染的,双方家庭你来我往的丢雪球,一开始大家都有目标,可打着打着,目标就混乱了。

左益丢了雪球朝着阮以沫丢过来,阮以沫尖叫着躲避,晏扶风高大的身影直接挡在了阮以沫面前。

“靠,打雪仗还强塞我吃狗粮。”项琪琪抓着雪球丢。

阮以沫微微仰头看晏扶风,感受到晏扶风被项琪琪砸到后,左手搂住晏扶风的腰,右手抓着雪球,偷偷瞄项琪琪。

“打我男人,啊!”阮以沫丢得挺准。

左益在项琪琪边上,看到雪球砸来,也成功帮项琪琪挡住。

而原本两家人的战斗,很快变成了,两根柱子和两个幼稚女人,你来我往的砸。

“哈哈哈……”旁边,晏斯年和左颉也在互殴。

两个小孩乐颠颠的追着跑,丢到彼此的雪球很少,但却很快乐。

阮以沫也兴致昂扬的搂着晏扶风的腰,偷偷探出脑袋继续丢雪球。

“把我当柱子呢?”晏扶风笔直站着,后背偶尔遭受雪球攻击,男人身体晃动都不曾晃动。

“嘿嘿……”阮以沫玩得高兴,讨好的晃晃男人的外套。

“往弹药库走。”晏扶风看阮以沫冲他笑,男人眼眸微微晃动,大手牵住阮以沫的手,带着阮以沫跑向装了雪球的小拖拉机。

晏斯年穿的衣服多,小孩跑得笨拙,被左颉丢了好几个雪球,小家伙狼狈呼救。

“妈妈……”

晏斯年小跑着喊,一路逃,可惜晏扶风只顾着护着阮以沫,全然把儿子给忘记了。

“爸爸……”晏斯年委屈的又叫老父亲。

“打左颉。”晏扶风看了一眼儿子狼狈的模样,开口提醒阮以沫换攻击对象。

“好。”阮以沫抓着雪球,轻轻的朝左颉丢去。

“哈哈哈。”左颉笑着逃跑。

而本来两家的打雪仗很凶猛,两个男人开启的战争,却在彼此率先护老婆时画风就变了。

随着阮以沫和晏扶风转移攻击对象,项琪琪和左益也成功追着晏斯年丢。

打雪仗就演变成,四个大人、双方彼此的家长追着对方的孩子打。

晏斯年被左益和项琪琪虐,小孩惨不忍睹,顶着一身雪花四处的逃,可想逃却又逃不掉。

同样左颉也是一样的待遇,被阮以沫和晏扶风招呼了不少的雪球。

小喷泉周围,就听到晏斯年和左颉哈哈笑着各种跑,两个小孩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这场雪仗的牺牲品。

“哈哈哈……”

可能都有自己儿子,自己舍不得打,舍不得欺负,就欺负对方孩子的心理。

偏偏双方家长都心大,也不心疼孩子。

“小颉哥哥……”

“年年弟弟……”

左颉和晏斯年彼此发现情况不对,好像挨雪球揍的就只有他们。

两个小孩不服气,抓着雪球开始反抗。

然后就演变成,四个大人殴打左颉和晏斯年,画面极其残忍,无法直视。

“啊……”晏斯年和左颉还小。

他们四个大人欺负归欺负,却也知道分寸,并没有捏很实的雪球,后来干脆就捧着旁边的雪,对着两个小孩追着洒。

“哈哈哈……”笑声不停歇的持续好久。

阮以沫跑得累了,站着喘气,晏扶风则搂着阮以沫的腰,伸手帮着拍打阮以沫身上的雪。

晏扶风这边在照顾阮以沫,旁边左益如出一辙的伺候项琪琪。

彼此眼神对视碰撞时,眼眸里都带着心照不宣的笑意。

而阮以沫和项琪琪一点都没察觉,自己玩得很开心。

“我们比赛堆个大雪人吧。”项琪琪提议。

打雪仗,最终被打的是两个小孩,项琪琪良心发现的停止攻击,阮以沫也拉着晏斯年,给小孩整理帽子和衣服上的雪。

小家伙跑得不行,玩得小脸红扑扑的。

左颉还热得把帽子摘了,顶着长长了点的小猕猴桃脑袋,歪在项琪琪腿边。

“妈妈好开心呀。”晏斯年也高兴。

“开心呀。快喝点预防感冒。”阮以沫笑笑,亲亲小孩的脸蛋,拿着准备好的保温杯。

“嗯。”晏斯年乖乖的捧着保温杯盖子。

“你们准备了吗?”阮以沫回头问项琪琪。

打雪仗高兴是高兴却也得注意预防感冒,晏斯年之前被忽略,小体格差得很,稍不注意,就容易感冒发烧。

“没有,你可真细心。”左颉养得好,生病也少。

项琪琪本身也不是细心的人,自然没有准备预防感冒冲剂。

“那小颉也来喝一点。”阮以沫有多准备一壶。

她自己也是弱鸡体质,不得不防。

“行,小颉,喝点。”项琪琪抓着左颉喝。

左颉捏着小鼻子勉强喝了几口就不喝了,晏斯年倒是乖乖的喝了点,然后就跑去和左颉一起玩了。

“我们闲着没事堆雪人玩呗。”项琪琪见晏斯年和左颉舍不得结束,他们大人运动量是够了,就换方式。

“行,一家堆一个。”阮以沫满口答应。

打雪仗,设备都准备好,小铲子,小桶都有,四个大人就乐颠颠的开始堆雪人。

晏扶风和左益则属于被使唤的,两人拿着儿童铲子,玩乐般的铲雪。

晏斯年和左颉跑够了,也回来帮忙凑热闹,堆雪人兴致也很高。

很快雪人就成形,堆得不大,很迷你的可爱小雪人。

两家人还在雪人旁边合影,玩够了,才各自准备回家。

晏扶风和左益,看看迷你的交通工具。

“左益,你坐拖拉机后面。”项琪琪直接干脆的安排了左益的位置。

第40章

“……”左益看看拖拉机后面的小斗, 面色满是无奈。

这小拖拉机,他怕自己坐上去得直接散架。

“坐不了。”左益开口。

“怎么就坐不了了。”项琪琪语气催促。

晏扶风也转头去看自家的小拖拉机,阮以沫已经霸占了副驾驶座, 晏斯年则负责开车。

母子两人正用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

“晏扶风, 要不你也……”阮以沫看着晏扶风, 语气试探的开口, 话没说完,意思却和项琪琪的是一个意思。

想让他坐小拖拉机后车斗!

“你快点行不行?”项琪琪看左益犹豫着没动弹,又开口说话。

左益没辙, 沉重的叹息一声, 拎着空空的竹制篮子, 尝试着坐上小拖拉机。

左益的个子并不矮,将近一米八五的身高,屈着腿坐在小拖拉机上,看上去很是滑稽。

主要是, 左益也身高体重摆在这, 小拖拉机承载不了那么重的负担。

“……”阮以沫看得有些想笑。

项琪琪也眨眨眼,左益的画面就挺憋屈的。

“妈妈, 爸爸太重了……”左颉试图开小拖拉机, 可小拖拉机发动不了。

左益咬咬牙放弃的站起来,长腿迈下小拖拉机。

“我走路。”反正也不远, 何必非得纠结坐小拖拉机, 把自己当雪球运吗?

“晏扶风, 你呢?”阮以沫开口问晏扶风。

“我和左总一起走走。”晏扶风摸摸鼻子,干脆尝试都不准备尝试。

“行吧!”阮以沫点头。

她反正也无法想象一米八七的晏扶风坐在后面小拖拉机上的画面。

左益也决定走路, 就让两个大男人自己步行回家也挺好的。

“那我们走了。”项琪琪不勉强, 拍拍儿子左颉示意小孩开车。

左颉乖乖的开着小拖拉机就扬长而去, 留恋一秒都没有。

阮以沫和晏斯年迅速跟上,没良心的两对母子纷纷开着小拖拉机驶离。

“……”晏扶风默默无语。

“……”左益也抽了抽嘴角。

半响,左颉轻笑:“看到晏总也没什么家庭地位,我就放心了。”

左益和项琪琪是青梅竹马,项琪琪被他惯着长大的,他在外面是左氏集团老总,在家不过就是个普通没地位的男人。

如今这个普通没地位的男人行列中,增加了晏扶风晏总,不知道为什么,让他心情挺好。

兴许是见惯了,所谓上流社会里包办的商业联姻,也见过太多貌合神离的夫妻。

类似这般普通男人的存在,反而变得极为稀有。

“我可不惧内。”晏扶风笑笑。

他并不是很想和左颉为伍,左益惧内的名声可是声名远播的。

“说什么惧内,我那是尊重,男人对老婆尊重,天经地义。”左益狡辩。

晏扶风轻笑,没残忍的继续捅刀子。

晏扶风和左益,以前并不熟悉,但成为邻居后,关系倒是不错。

抛下工作,陪妻儿玩耍一上午,现在又各自被妻儿抛下,只能步行回家却都毫无怨言。

他们彼此都得承认,有些乐在其中。

……

随着北城的天气越来越冷,临近年关,节假日也变多。

平安夜,圣诞节,元旦都快到了。

阮以沫以前是个没有太多节假日概念的人,节假日,那都是有钱,有闲的人过的节日。

以前的她不是这类人,但现在的她是,也因此,阮以沫早早的就开始期待节假日,还很有仪式感,早早的准备节日礼物。

平安夜,寓意平安,苹果自然必须得有,惊喜礼物也不能少。

圣诞节,圣诞树,阮以沫也精心准备礼物,还买了圣诞老人衣服。

晏斯年快四岁,在这之前,他哪有什么节假日的概念。

也因此,今年的许多节日,对晏斯年来说,是意义上的第一次节日。

“该送小朋友什么礼物好呢?”阮以沫纠结思考。

晏斯年想要的东西,阮以沫几乎都满足了,小家伙也不像之前那样,缺这个少那个。

不缺东西,阮以沫依旧打算给小惊喜。

阮以沫自己想不到,就开始在网上搜索,却发现,网上一堆生孩子玩的父母。

甚至,阮以沫还刷到一个妈妈,给儿子平安夜的礼物,送了个大榴莲。

拆开榴莲后,小孩一脸妈妈喂我吃屎的表情,把阮以沫笑半死。

她突然觉得,给晏斯年送榴莲倒也不错。

可距离平安夜还有几天,而刷到榴莲视频的她,自己却忍不住开始馋榴莲了。

有钱真的非常爽,想吃什么,花钱能解决的,都能吃到。

她念叨着想吃榴莲,当天下午,罗管家就吩咐人送了两个超大的进口榴莲回来。

一瞬间,客厅都臭了。

“妈妈,这个刺刺的是什么?臭臭的。”晏斯年穿着毛茸茸的熊大居家服,好奇的问阮以沫。

“这个叫榴莲,是很好吃,很美味的东西哦。”阮以沫笑着戴上手套,准备亲手打开榴莲。

不得不说,开榴莲就像是拆快递一样,当你看到饱满的榴莲肉时,真的很爽。

晏斯年眨眨眼:“臭臭的好吃吗?”

小孩皱皱小鼻子,清晰的嗅觉告诉他,他不太相信妈妈说的话。

阮以沫看晏斯年好奇的凑热闹,也没多说,径自打开大榴莲,从中掰了瓣榴莲肉。

“唔。”阮以沫自己先尝了第一口,香甜软糯的榴莲让阮以沫眼前一亮。

这榴莲,绝对是她两辈子吃过最好吃的榴莲,不愧是进口大榴莲。

阮以沫吃得狂点头,还不忘又开一房榴莲肉。

“年年快尝尝。”阮以沫轻哄着将榴莲肉喂到晏斯年嘴边。

晏斯年眨眨眼,捏着自己的鼻子抗拒摇头。

“妈妈,年年不想吃。”晏斯年很害怕,觉得这臭味快要臭死他了。

“很好吃的,像年年喜欢的冰淇淋。”阮以沫笑着形容榴莲。

“冰淇淋?”晏斯年坚定摇头的小表情变了变。

晏斯年爱吃甜食,爱吃冰淇淋。

现在天气冷了,阮以沫对他吃冰淇淋控制得很严格,晏斯年瞬间口水蔓延。

好想吃冰淇淋啊!

“嗯,年年尝尝看。”阮以沫耐心的哄:“张嘴,就咬一小口试试。”

晏斯年纠结,深呼吸着看阮以沫,出于对老母亲的信任,小孩勉强的张了张小嘴。

“好吃吗?”阮以沫看晏斯年咬了点榴莲,期待的看他的小表情。

却看到晏斯年的小脸,从吃下榴莲的那一刻就变得皱巴巴的,小可怜抿着唇轻嚼两下榴莲。

“呕,呸……”晏斯年转头不敢置信的抱着垃圾桶吐掉榴莲。

回头时,更是一脸妈妈你竟然骗我吃屎的痛苦表情。

得,这是个不爱吃榴莲的小孩。

阮以沫这个爱吃榴莲的人,真的完全无法理解晏斯年那种吃到屎的痛苦表情。

太侮辱榴莲了。

“难吃?”阮以沫问。

“唔,好臭的,根本就不是冰淇淋,妈妈骗人……”晏斯年抿着小嘴,呸呸吐了两口。

“不懂得享受,不会吃。”阮以沫摇头,拿着晏斯年咬了点的榴莲吃,入口的榴莲,又甜又软绵。

明明就很香很甜很软糯,阮以沫感慨着,继续吃榴莲。

“妈妈,你别吃了,这个是臭,坏的,吃了拉肚肚。”晏斯年捏着鼻子,看着阮以沫,眼神同情又无奈。

晏斯年很担忧,还试图阻止阮以沫吃榴莲。

妈妈竟然喜欢吃臭臭的东西,吃得还很开心,妈妈是不是傻了?

晏斯年纠结的伸手,摸了摸阮以沫的额头,像是要感受一下,阮以沫是不是生病了。

“?”阮以沫吃着榴莲撇向小孩。

“真的是好吃的,没坏。”阮以沫叹息:“年年要不要再吃一口试试,说不定就喜欢吃了?”

不吃榴莲,真的会少了很多快乐的呀!

“不要。”晏斯年转头就跑,小孩很嫌弃。

晏扶风回到家时,晏斯年恰好转头跑,晏斯年就冲向晏扶风。

“爸爸,妈妈在吃臭臭的东西……”晏斯年担心,担心阮以沫会吃出问题。

晏斯年甚至怀疑,怀疑妈妈在吃屎。

因为那东西实在是太臭啦!

“吃榴莲?”晏扶风才踏步入玄关,就闻到了空气里榴莲的浓郁味道。

榴莲的味道,真的是很庞大,很销魂的存在,爱吃的人特别爱吃,不爱吃的人抗拒得要命。

晏斯年嘟嘴点头,小手还时不时的捏小鼻子。

“你下班啦!”阮以沫拿着榴莲吃,看向玄关处的晏扶风。

“嗯。”晏扶风皱皱眉点头。

“你要吃榴莲吗?”阮以沫好意询问。

“别过来!”晏扶风右手抬起,做出拉开距离的姿势。

“……”阮以沫拿着榴莲站在原地,看着晏扶风,一脸的委屈控诉。

“你就站在那,别动。”晏扶风提醒着,连在客厅多呆的想法都没有,迅速的上楼。

“爸爸等我。”晏斯年也抱着黑卡,追着晏扶风远离阮以沫。

阮以沫吃个榴莲,被姓晏的父子狠狠嫌弃。

“唉,一个人吃榴莲的忧伤。”阮以沫叹气,猛吃两口榴莲泄愤。

榴莲的味道真的很重,客厅里持续臭了好久。

阮以沫一个人吃得是过瘾,榴莲肉熟透,软绵甜糯,她直接吃了好几瓣,吃得有点饱。

因为吃多了榴莲,阮以沫撑得晚饭都没怎么吃,坐在沙发上,悠哉的看蜡笔小新。

阮以沫年纪不小,却保持着童贞,甚至比晏斯年还爱看动画片。

“大姐姐,你喜欢吃青椒吗?”阮以沫学着蜡笔小新说话。

晏斯年因为榴莲,略显嫌弃的坐在沙发一角,听到阮以沫学蜡笔小新说话,惊奇的看着阮以沫。

“妈妈你好厉害。”晏斯年夸赞。

“嗯,厉害吧!年年也可以,你要不要也学一下小新说话。”阮以沫怂恿晏斯年。

“不要啦。”晏斯年摇头。

“说嘛!大姐姐,你喜欢吃青椒吗?很容易的。”阮以沫拉着晏斯年的小手晃晃,还教他怎么发音。

“?”晏斯年抿嘴,充满着羞涩与纠结。

“年年,年年……”阮以沫继续撒娇。

晏斯年别看年纪小,可小孩很抗拒不了阮以沫撒娇。

只见晏斯年很是无奈的叹气,小孩一副拿妈妈真没辙的模样,张张嘴尝试:“小姐姐,你……流血了,呜呜……”

晏斯年话还没学完,却紧张的哽咽出声。

“?”阮以沫有些懵。

流血?什么流血。

晏斯年焦急又担忧的双手捧着阮以沫的脸:“流血了……”

“?”阮以沫愣住,被晏斯年捧着脸的她,疑惑的抬手摸了摸鼻子。

“哇,妈妈……”晏斯年瞬间就哭出来,眼泪一秒涌上眼眶落下。

“啊?是我流鼻血了?”阮以沫也慌了,她看着自己沾了血的食指。

“妈妈你不要死……”晏斯年趴在阮以沫的怀里,哭着同时用双手捂住阮以沫的鼻子,小孩手上都沾到了血。

晏扶风上楼洗漱,洗漱完下楼就看到这凄厉的一幕。

阮以沫微微仰着头,单手捏自己的鼻子,单手拍拍哭泣的晏斯年后背,歪着头求助的看向他,鼻子下面,嘴巴一圈都是血迹。

晏斯年则在嚎啕惊慌大哭。

晏扶风疾步过去:“流鼻血了?”

“嗯,估计是榴莲吃太多上火了。”阮以沫猜测的说话。

榴莲这东西,好吃归好吃,价格贵就算了,还有一个很大的缺点,上火。

“别仰着头,微低头,手捏住鼻子。”晏扶风皱眉提醒。

他就没见过阮以沫这么放肆,吃东西如此不懂得节制的人。

喜欢吃榴莲,吃一点过个瘾就算了,猛吃,还吃到流鼻血,真是。

晏扶风无奈的摇头,提醒着她,顺便把趴在阮以沫怀里哭的晏斯年给拽了出来。

“哇,去医院……”晏斯年哽咽的说话。

“别哭,没事。”晏扶风安抚的拍了下小孩的脑袋,随手去拿了湿纸巾过来。

“慢慢塞到鼻孔里,堵住。”晏扶风提醒着阮以沫止血。

“嗯。”阮以沫乖乖的照做,很快就用湿纸巾堵住了鼻孔。

阮以沫上火,鼻血流得不多,属于能控制的范围。

“不流了。”阮以沫去洗手间,自己还照了镜子。

晏斯年抽抽噎噎的跟在边上,小孩等阮以沫走出卫生间,就赖在阮以沫身旁。

晏斯年显然被吓到了。

“不怕,妈妈没事的,妈妈就是上火了而已。”阮以沫蹲下安抚晏斯年的情绪。

晏斯年抽抽鼻子,可怜巴巴的搂住她的脖颈,依赖性十足。

阮以沫叹息,有些小自责,刚才晏斯年亲眼看到她流鼻血,她都能想得到,小孩那一刻心理阴影程度。

就确实是挺吓人的。

“以后还吃榴莲吗?”晏扶风好笑的问阮以沫。

“唔。”阮以沫鼓鼓脸颊:“吃,肯定是还吃的,最多,我以后少吃点。”

让喜欢吃榴莲的人不吃榴莲,那是不可能的。

她今天吃得多,主要是因为以前的她爱吃榴莲,却因为价格的原因,经常纠结,吃得不过瘾。

今天吃榴莲,又恰好只有她一个人吃,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她才多吃了点。

谁知道,多吃了点、稍微没控制嘴,就上火流鼻血了。

“唉!”阮以沫沉重叹气。

晏扶风无奈摇头,对于阮以沫的宅又重新有了定义。

……

很快转眼就到了平安夜,阮以沫在平安夜前一天,就让罗管家布置节日氛围。

圣诞氛围浓厚,阮以沫还特意穿了件红色的宽松毛衣。

晏斯年不懂节日的热闹,但不妨碍他开心。

下午,草坪上的圣诞树布置好,阮以沫就带着晏斯年去小草坪上玩。

“荡秋千荡秋千。”晏斯年以为是去荡秋千,高高兴兴的牵着阮以沫的手。

结果才走到小草坪上,小孩就被草坪上的圣诞树吸引,树上被挂了许许多多亮晶晶的彩色灯,还有装饰品。

“叮叮当,叮叮当……”阮以沫按下手里的小遥控器。

挂在圣诞树上的小彩灯亮起闪烁着,还伴随着圣诞氛围的音乐,一瞬间氛围感拉满。

“哇,妈妈,这棵树会唱歌,还会发光,还有大苹果哎。”晏斯年胆大的跑过去。

初雪融化后,草坪很空旷,一棵圣诞树的出现,让后花园温馨热闹不少。

“这棵树好看吗?”阮以沫问。

“嗯嗯。”晏斯年点头,站在圣诞树下的他目不转睛的沿着圣诞树绕了几圈。

“今天是平安夜,我们吃了圣诞树上的苹果,就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阮以沫提前让罗叔绑了几颗苹果挂在树上。

“真的,那年年要吃苹果。”晏斯年雀跃的蹦蹦跳。

阮以沫上前摘下一颗苹果交给晏斯年。

“这是年年的苹果,还有妈妈的……”阮以沫摘了两个苹果递给晏斯年拿:“爸爸的苹果,让他下班自己来摘。”

晏斯年捧着大苹果,傻呵呵的点头。

“苹果好大哦。”晏斯年傻乐。

阮以沫拿着手机对着圣诞树拍照,也对着晏斯年拍,抱着两个苹果的小家伙,笑得特别的可爱。

“今天要把苹果吃掉哦。”阮以沫俯身点点小孩的翘鼻。

“嗯。”晏斯年乖乖点头。

“年年,先把苹果放下,帮妈妈把这些袜子挂在圣诞树上好不好?”阮以沫又从旁边的小盒子里拿出圣诞节袜子袋。

“好哦。”晏斯年快快乐乐的来帮忙。

母子两个配合着,阮以沫抱起晏斯年,让晏斯年亲手往树上挂袜子袋。

“我们在圣诞树上挂上袜子袋,明明袜子里就会长出年年喜欢的礼物来呢!晚上睡觉前,还要在枕头下面放上一个大大的袜子袋,睡着后,圣诞老爷爷就会架着麋鹿马车来送礼物。”阮以沫用神秘的口吻说话。

“年年想要的礼物,老爷爷都会送来哦。”阮以沫笑。

“那妈妈,你帮年年告诉老爷爷,年年想要大飞机。”晏斯年快乐的许愿。

要伪装圣诞老人,满足孩子愿望的阮以沫笑容瞬间凝固。

大飞机?请不要告诉她,是真的大飞机?

“年年想要模型飞机吗?”阮以沫小声试探。

“要会飞的,可以带着年年飞的那种,这样年年睡醒就可以开飞机去找外公外婆了。”晏斯年高兴的手舞足蹈。

“……”阮以沫嘴角抽抽:“年年,小朋友不可以这么贪心,圣诞老人很忙,他要给全世界的小朋友都送礼物,所以小朋友只能要小的礼物呢!”

“小的礼物,不能送年年飞机吗?”晏斯年语气很失望。

“……”阮以沫深呼吸。

想要维护孩子的童贞快乐好难呀!

“嗯,年年再想一个喜欢的礼物好不好呀?”阮以沫只能耐心哄哄。

不哄怎么办?孩子想要大飞机,她也得买得起呀。

晏扶风倒是买得起,可他会送给他儿子吗?

“那让年年明天就长大好不好呀?年年想当大人。”晏斯年歪歪小脑袋,很认真的想了。

“……”阮以沫有些想栽倒在地。

晏斯年这孩子,想要的怎么全是她无法满足的。

“可是年年每天都有在长大,这个不用许愿的呢!”阮以沫摸摸小孩的脑袋叹息。

晏斯年抿唇:“那年年没有想要的了。”

阮以沫点头,将刚才被放下的大苹果递给晏斯年,自己也拿了一个走回客厅。

傍晚了,外面有点冷,一走进屋,就感受到家里的温暖,与外面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妈妈想要什么呀?”

“妈妈呀!妈妈想要……”阮以沫去洗苹果,同时想晏斯年的问题。

仔细一想,阮以沫发现自己也没什么想要的礼物。

作为富婆,衣食住行全都有人安排,想要的东西,也都买得起。

几万,几十万,甚至是几百万的礼物,也不需要非得等到节假日才奖励自己,平时看中的就买买买。

也导致晏斯年问,阮以沫还真给问住了,现在的她还真的没什么想要的东西。

“哈哈,妈妈和年年一样,也没什么想要的礼物呢!”阮以沫说着将洗好的苹果递给小孩。

晏斯年乖乖巧巧的没接,还把自己手里捧着的苹果抱紧。

“年年给妈妈洗苹果。”晏斯年护了护手里的苹果。

“好,年年帮妈妈洗。”阮以沫弯腰将晏斯年轻轻抱起来放在小矮凳子上。

哗啦啦,晏斯年拿着苹果洗得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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