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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楷灿。

钟辰乐的女婿。

叶蓁蓁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二者之间的联系，再结合他先前的某些说法，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偏偏钟辰乐还把她买的那包麦丽素撕得哗哗作响，刻意举到她眼前：“吃不吃？”

“我买的。”她瞪他一眼，一把拎起桌上剩下的零食转身远离餐厅这个是非之地，钟辰乐响亮的大嗓门在背后响起：“楷灿哥，你吃不吃？”

被cue到的李楷灿端着碗微微一笑，表示婉拒：“我吃这个，汤圆很好吃。”

“喔～多亏了叶蓁蓁厨艺好。”钟辰乐了然，吹捧得毫不心虚，得到了李楷灿的点头附和：“嗯，完全脆骨，可以开中餐厅的水平，能够享用到jynnie的厨艺是我的荣幸，感觉世界都明亮了。”

“yue——”

竖起耳朵偷听的叶蓁蓁差点没被他们的商业吹捧给吓出一身鸡皮疙瘩，不是，他们有病吧？

如果她耳朵没出错的话，刚刚绝对还有人偷笑了！还有某个在吹捧中故意作呕的人，敢不敢再大声点？！她这锅汤圆都没煮破呢，只是有点不好看而已！吃了她煮的汤圆还嘲笑她！如此可恶！

又往身后飞了个眼刀，叶蓁蓁屏蔽掉背后几人的，跟着大头溜达到客厅将自己安顿好，把电视里播放的虐心韩剧音量调大了点，接着便拿出特意带来的一堆小发夹和狗狗衣服给大头折腾起新造型。

几分钟后和李楷灿大声跑完火车的钟辰乐慢悠悠踱步过来，一眼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到——

他家女儿被换上了华丽的糖果色公主裙，头顶戴上了同色系的蝴蝶结，而罪魁祸首还在往他女儿脸上贴亮晶晶的贴纸。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钟辰乐从未如此切身地体会过这句话，此刻唯有某简短精炼的两个字能表示他的心情——

“neobee。”

叶蓁蓁闻声抬起头，很是骄傲地抱起大头向它爸展示：“怎么样？好不好看？”

这很难评，大头爸爸，每走近一步脸就皱上一分，最后掂起大头的裙摆时脸都皱成了苦瓜：“你怎么还带了这种东西？”

“怎么可以掀女孩子的裙子？”叶蓁蓁义正辞严拍开他的手，捂住大头裙摆进行艺狗保护，“作为姨母，给好久不见的孩子带点礼物怎么了？”

“姨母”二字被刻意咬了重音，钟辰乐噎了噎，转身就对着餐厅喊：“楷灿哥——”

被召唤来的李楷灿看了看叶蓁蓁怀里被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大头，视线又飘向她手边更加花里胡哨的小饰品和她分外无辜的表情，五秒内迅速判断清楚形势，脸上立刻堆起表演浓度过高的姨母笑，一个闪身越过钟辰乐，弯腰挠了挠大头下巴的软肉，声线也变得极其甜腻：“哎一古，我们daegal公主nim真漂亮，是谁给你穿了这么漂亮的裙子呀？”

他说着大头公主nim，眼神却不住往她身上瞟，笑容里多了几分讨好。

距离太近了，叶蓁蓁拿贴纸的手顿在半空中，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好往后靠了些，握着大头的手朝他挥了挥，问：“可爱吗？”

他看了眼大头，又抬眼看向她，视线与她平齐着回答：“可爱。”

是在夸大头吧？

叶蓁蓁被他的下三白盯得不太自在，撇开视线埋头在一堆小饰品里找起了什么，眼皮都不抬大声喊人：“辰乐，你有没有看到我手机？我要给你女儿拍照。”

“不是就在你另一边吗？而且你自拍还不够多啊？”

“你少占我便宜！”叶蓁蓁低着头更大声反驳，手忙脚乱调转方向找到手机，再抬起头就见眼前伸来一只手，还未来得及躲，脸颊就被贴上了贴纸，有什么东西蹭得她痒，可能是贴纸边缘，也可能是李楷灿的指尖。

“呀！你——”撕贴纸的意图被他看穿并拦截，手指也被虚握住，手指皮肤所触及的过高的温度让叶蓁蓁一下哑了声，只在脸颊又一次被触碰时下意识往后躲开。

“真的很可爱，我们公主nim。”是和哄小狗一般无二的语气。

如果他的空拍不那么长，重新扬起的笑容不那么勉强，她或许能够当做没见到他动作停滞的瞬间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

“辰乐，楷灿，快点来洗碗！说好的石头剪刀布！”黄仁俊的声音骤然响起，听在叶蓁蓁耳朵里宛若天籁，投在她身上的阴影应身移开，总算得以从手脚视线都无处安放的尴尬境地里暂时解脱，她朝他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一口气才呼出一半，怀里的大头就被它爸爸抱起。

“真～的～很～可～爱～，我～们～公～主～nim～”

这个贱就非犯不可是不是？

叶蓁蓁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以拳头为威胁暂时夺回了大头的拍照权，也不知他们怎么得出的结果，总之几个快门的功夫，李楷灿就成了石头剪刀布的唯一胜者。

快门声多了一道，叶蓁蓁皱起眉遮住他的镜头，抗议得很绵软无力：“欧巴不要拍我。”

“我拍daegal呢。”李楷灿蹲在沙发边，面不改色把照片放大后给她看，于是她也面无表情三两下把照片缩回原来的大小，分明占据了大半屏幕的都是她，脸上粉色的爱心亮晶晶贴纸分外醒目。

无声对视了足有半分钟，叶蓁蓁撇着嘴把贴纸撕下来重重拍到李楷灿手背上。

“……不喜欢吗？”他仰头望着她轻声问。

“不是，只是贴着不舒服。”这是没必要找借口的小问题，叶蓁蓁拨了拨她刚给大头尾巴扎的小揪揪，“你不用这么看着我。”

“不这么看着你的话，你就不会看我了，”他顿了顿，“不是吗？”

又在瞎说些什么啊？好不容易正常一点的氛围又变得奇怪了。

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那双下三白一瞬不错盯着人时实在太具攻击性，这人的动物塑怎么会是熊？该是某种大型食肉动物才对，露出这样眼神的下一秒就要把他瞄准的猎物撕碎，脸上那据说可以连成星座的痣就是他的能量辅助魔法阵。

理论上来说眼下存在被撕碎危机的好像是她。

但叶蓁蓁知道她绝对不会被撕碎，甚至在产生了这样荒诞的念头后，莫名其妙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被她的笑毁得一干二净，提前想好的说辞也没了去处，果然是很擅长让人恼火的家伙。

李楷灿脸色在她可恶的笑声中一寸寸黑下来，直到她笑倒在沙发上，眼中笑出了泪，他终于忍不住捏住了她的脸，板着脸咬牙问：“为什么笑？”

脸颊肉被捏变了形状，她吐字不甚清晰，但也足够让他听清：“欧巴知道你这样子看起来真的特别特别凶吧？”

“所以呢？”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就是……嗯……”叶蓁蓁推了推他的手，好让自己的的脸重获自由，认真组织好语言，“感觉如果换一个人的话，应该早就被吓到不理你了吧。”

“……说什么呢，”李楷灿轻叹一声，有些挫败地坐到了地板上，带着从她怀中钻出来的大头一起，“所以你现在是理会我是状态吗？”

“不是吗？”她反问，“你还吃了我煮的汤圆。”

“是为了仁俊辰乐才煮的不是吗？”

怎么还钻上牛角尖了呢？叶蓁蓁大感无语：“呀，我是自己想吃才煮的好吗？仁俊，辰乐，还有你，都是顺带，我又没有不让你吃，有意见的话吐出来。”

说着把手伸到他面前，谁能料想他竟在迟疑一瞬后满脸无辜地把手搭到了她手心。

？？？

“呀！你是狗吗？！”叶蓁蓁顿时炸毛，光速抽回手并在他手背狠狠拍了一巴掌。

被打的地方迅速泛起了红痕，在他的肤色衬托下不怎么显眼，李楷灿浑不在意，假模假样喊了声痛，便又将话题拽了回来：“既然没有不理会我，那可以认真考虑一下吗？”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叶蓁蓁唇瓣动了动，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听他继续道：“老实说，这段时间我考虑了很多，想过要怎么做，也想过干脆放弃好，我知道你只是把我当做亲故、欧巴，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我的告白很突然很不像话，给你造成了困扰，对不起。”

“……不用道歉。”

“知道了。”李楷灿笑了笑，“虽然很抱歉，也有点后悔，但我反复问了很多次我自己，终究还是不想轻易放弃，所以鼓起很大的勇气再来见你，想要问问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着急拒绝我，至少，不要无视我的心意。”

大头叼着球球玩具跑远了，叶蓁蓁看着它随着动作一晃一晃裙摆愣愣出神。

她无从辩驳，无论是无声的拒绝还是刻意破坏氛围的行迹，她的确是想要以沉默粉饰太平，想要他知难而退，想要无视他的心意。

她从来都是这样自私且贪心，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却希望一切都能够按照她理想的轨迹运行，一而再，再而三。

别扭的坐姿让她的腿有些麻木了，叶蓁蓁拽了拽他的衣袖：“李东赫，首尔还有哪里我没去过的好玩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