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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真的不会太超过了吗？

饶是编舞风格是自己定下的，早就提前做了不少心里准备，可想象是一回事，实践又是另一回事。

视频里看起来不算特别贴近的距离此刻被无限缩短，视野里是李永钦的鼻尖与翘起的唇角，毛孔与汗珠都清晰可见，带着淡淡的好闻的中性香。

呼吸似乎有点不顺畅了。

叶蓁蓁人生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素养产生了怀疑。

“你要看着我啊。”

他唇瓣翕动，叶蓁蓁内心疯狂挣扎，终于视死如归再次地抬起眼皮，咬着唇声若蚊蝇：“哥，我有点害羞。”

周身的空气静默了几秒，随后是李永钦故作平静的声线：“不要害羞。”

“可是你也脸红了。”叶蓁蓁毫不留情拆穿。

李永钦再次哑了声，近在咫尺的漂亮眸子直直望过来，勾勒出好看的上目线，明明自己的耳根红得彻底，还要用这副单纯无辜的神情来揭露他。

沉默如此震耳欲聋。

终究是他先败下阵来，放下了虚揽在她腰间的手，不情不愿地承认：“好吧，我也有点害羞。”

“噗嗤——”叶蓁蓁瞬间乐开了花，笑声无比猖狂，复述他的话时语气也欠嗖嗖：“哇，ten，不要害羞哦～”

“不要笑了。”李永钦作势要捂她的嘴，她自然不从，推着他的手躲避攻击，嘴里还在不断怪腔怪调地重复“不要害羞”，害得他也绷不住和她笑成一片。

这下倒是一点也没了距离过近而产生的尴尬感。

“好了，别笑了，再笑就要变成傻瓜了。”李永钦擒住叶蓁蓁的手腕，委实怀疑她再这么笑下去会真的笑岔气，看着她眼底笑出的泪问：“要不要玩个游戏？”

话题拐得太快，叶蓁蓁一时没反应过来，凭着本能问：“什么游戏？”

“为了让我们不要害羞，对视挑战怎么样？躲开或者笑的话就是输了，直到我们都可以一直对视不在害羞为止。”

“好啊。”她一口答应，然后就开始直勾勾盯着他，不给人丝毫准备的时间。

几秒钟后，李永钦率先移开了视线，这次承认得很坦荡：“我输了，坐下重新来吧。”

叶蓁蓁被他拉着坐下，稍微后靠些就能靠上冰凉的镜面，盘起腿向前倾了倾身，问：“输了有惩罚吗？”

“嗯……”李永钦同样向前倾了些，距离瞬间拉近，“我想不出来，先保留吧。”

“好吧，所以我们现在开始了吗？”

明明已经盯了他这么久，现在问这话是不是有点晚？

时间的流逝忽然有了参照物，昏暗空旷的练习室，刻意摒住的呼吸，睫毛投在眼下的阴影，对方眼里倒映的自己，还有勾起唇角忽然凑近的李永钦。

叶蓁蓁被惊得后退了些，视线倒是稳稳的没有半分躲闪，还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这样不是犯规吗？”

“规则只有不能躲开不能笑，距离也是游戏的一环。”李永钦道。

“好吧。”叶蓁蓁点头，表示领悟了这个游戏的真谛，“欧巴难道不知道我和成员们玩这个游是最厉害的吗？”

见她面上浮现起不怀好意的笑容，李永钦的危机警报骤然拉响，下意识想要退回原处，然而下一瞬后颈就被她柔软的手心覆住了。

“那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吧，躲开就输了哦。”

心跳似乎错了拍，呼吸血液都开始冻结。

她今天好像总是能让他说不出话来。

她的手掌轻飘飘贴在后颈，李永钦却觉得重若千钧，僵硬间头一回反思起自己对叶蓁蓁的认知是否产生了重大偏差。

总的来说，他对她的认知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从2013年夏天到wayv出道前她第一次对他提出合作，叶蓁蓁是练习很努力、实力很好、讨人喜欢的妹妹，也是和董思成关系最好且很可能发展点什么的小女生；从第一次合作开始，她的形象进一步丰富，是天分很好的制作人、和他无比合拍的完美搭档，偶尔也会在不经意间夺走他的视线；再之后就是展开第二次合作的当下，心动的界限尚不明晰，可时常过快的心跳没有给他留下追根溯源的余地。

李永钦自认从未有多在乎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的人生在很早之前就被他划好了名为梦想的基准线，为此他可以舍弃很多，当然也包括爱情。

比起恋爱，他更愿意拥有一个叶蓁蓁这样完美的伙伴，他们可以一起将梦想谱写进歌词曲调里、融和在舞蹈动作中，这难道不也是一件无比浪漫的事吗？

有些心动又如何？他可以将其视作为荷尔蒙在作祟，在过近的距离下面对异性而使荷尔蒙飙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何况是叶蓁蓁这样在他看来无论哪方面都很完美的异性。

她的确早已长大，抛开私底下那些无厘头的幼稚行为不谈，无论是作为爱豆还是作为制作人，认真工作时的叶蓁蓁无疑总在散发着成年人的魅力，甚至如今还能够很顺畅的写出性感的歌词。

可不论怎么说，她做出这种举动，是不是太不符合她一贯的性格了？不是多么严肃的场合，他们也不是那种需要推拉试探的关系，她不应该大声控诉他耍赖，然后撇着嘴把头偏到一边拒绝继续游戏才对吗？

纵有千万不解，李永钦也无处可说，最后只是下意识舔了舔干燥是唇瓣：“这样是不是太犯规了？”

“你不是说规则只有不能躲开和不能笑吗？”她仍是那副无辜神色，说着还歪了歪头，唯有眼底那抹狡黠泄露了她的得意，“我很遵守规则呀。”

“……”这臭丫头的性格真是超出想象的恶劣，沉睡的胜负欲瞬间被唤醒，李永钦索性也不管不顾地将手搭上她的后颈，将她往前压了压，“那就这样吧，你也不要躲。”

两个胜负欲极强的人谁也不肯让谁，距离仍在一点点缩短，近到叶蓁蓁甚至能数清李永钦的睫毛，再近就要变成pockygame了吧？

掌心触及的脉搏无比清晰，叶蓁蓁忽然思考起这个游戏的终极意义，就只是为了让他们跳舞时不再感到害羞尴尬吗？不是在镜头前，没有那些炒cp的kpi要求，只是为了不再害羞的话，如此近的距离，如此长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吧？

他又眨了一下眼，眼睛真漂亮，和leon一模一样，就是眼里除了燃烧的胜负欲与她的倒影之外什么都看不出。

该要停止这场荒唐的游戏了。

“现在休战，我们算平局吧。”

李永钦挑了挑眉，问：“为什么？你坚持不了了吗？”

“不是，但是你不是说直到我们不害羞为止吗？现在应该不会再害羞了。”叶蓁蓁看着他语气平静地陈述，即使她的耳根依旧发烫。她想这世上应该不会有哪支舞蹈要求两个人在一根pocky长的距离下对视这么长时间，且她已经对此有了免疫力。

“好。”李永钦爽快答应，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任何动作，他又问：“为什么不松手？”

“你也没松手啊，如果我先送了你耍赖怎么办？”她一脸理所当然，像是丝毫没考虑过耍赖这种事件放在他身上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李永钦只好暂退一步：“那我先松，你也不许耍赖。”

说罢他便缓缓松开了扣在她后颈的手掌，时间实在太长，手臂都有些酸软了。她也没有耍赖，松开手靠在镜子上望着他直笑。

终于回到了安全距离。

“你现在欠我一个惩罚。”叶蓁蓁说，1比0，这场荒唐的游戏是她赢了。

李永钦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拨了拨额前的刘海，问：“所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暂时好像没有，啊不对，”视线落在他手臂的蝴蝶纹身上，叶蓁蓁忽然想起什么，“下次有时间陪我画画吧，我也想去弄一个纹身，但还没想好纹什么。”

是完全意想不到的要求，李永钦怔怔看了她半晌，没在她脸上找出玩笑的痕迹，便也认真回答：“我可以陪你，但是纹身会很疼，一定要想好再去做。”

“我知道，还没有下定决心呢，只是想尝试一下。”叶蓁蓁咧嘴笑起来，人总会有一些冲动的瞬间，纹身的事她曾考虑过几次，从来没有哪一次如此刻这般强烈，不知道该纹什么图案，也不知道该纹在哪里好，但就是想要去尝试一次。

“你纹了这么多纹身，哪一个最痛？”

李永钦见她满眼的好奇，手指向左侧胸口，坦率道：“这个，说实话，真的很痛，到现在也依旧印象深刻。”

叶蓁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打住了要摸一摸的想法。他胸口的纹身她只在《misty》时期隐隐约约瞥见过几次，那时他还只有这一个纹身，第一次见到时她问他为什么纹在胸口，这才知道是他小时候做过心脏手术，纹身是为了遮盖留下的疤痕。

可惜由于这个部位太过暧昧，她至今都未曾见过纹身的完整体，对着人家的胸口问“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什么的，怎么听都很变态吧？

这么想着，叶蓁蓁刚把视线移开，打算换个问题问他，就见他笑容荡漾地开口：“想看吗？”

？？

“疯了吗？”她脏话都差点出来了，虽然这哥是露出担当没错，虽然她的确挺好奇的没错，但这是能随便问人想不想看的部位吗？

李永钦笑容不变：“我看你很好奇的样子，难道是我误会了，你其实不想看吗？”

“……”您没事吧？

“我手机上有当时拍的照片来着。”他说着还晃了晃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手上的手机。

叶蓁蓁忍了又忍才咽下骂人的冲动，咬牙切齿道：“下次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怎么了？”李永钦明知故问，与她先前故作无辜的神情如出一辙，“我说的话有什么让你误会的地方吗？啊～难道你想看的是……”

“呀！再说下去的话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好吧，我不说了。”看着眼前怒气冲冲扑过来的红透了的脸蛋，李永钦憋着笑，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这样是要再来一次对视挑战吗？”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姿势不太妥当，叶蓁蓁悻悻退回原处，黑着脸看他翻手机。

“找到了，看吧。”

被荆棘与星辰装点的月牙，覆盖在原本该是疤痕的地方。

“很漂亮。”叶蓁蓁说。

她想她关于纹身的想法又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