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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刘扬扬从他朋友那儿借来的兰博基尼副驾，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陌生街景，叶蓁蓁依旧有点儿不真实感，推了推墨镜转过头看向刘扬扬，说：“扬扬，我觉得我们现在好像偶像剧里私奔的富二代和他不被家族承认的傻白甜贫穷女朋友。”

也不知到底为什么，她小时候分明对这种偶像剧不屑一顾的，自从被他告白后却总是能联想到一些刻入dna的离谱剧情。

刘扬扬与她对视一眼，笑道：“唔，可是我爸爸妈妈还有姐姐都很喜欢你，你的个人收入也比我要高，一定要说的话，现在是富二代带着他抱上大腿的富婆姐姐回家。”

在被他这样开过几次玩笑后，叶蓁蓁如今已经对“富婆姐姐”这种至多只与她有一半相关的词免疫，权当没听见，仅仅赞同他的前半句。那次在他们向家人告知恋情后，她还和他的妈妈通过话，加上了他姐姐的联系方式，就如他所言，他家人都很喜欢她。同样的，叶女士也和他通过一次电话，不过对话内容她并不清楚，问都问不出来，总之结果是叶女士对刘扬扬很满意就是了。

等等，他说什么来着？

回家？！

“我们现在是去你家吗？！”叶蓁蓁大惊，她还没做好突然见家长的准备啊！！！

“对啊，全杜塞尔多夫最好看的地方难道不是我家吗？”刘扬扬理所当然地觑了她一眼，不等她回答，就又叹惋道：“就是好可惜哦，我爸爸妈妈现在都在台湾，姐姐在学校，家里现在只有住家阿姨和狗狗。”

“……”不早说，害她虚惊一场。

刘扬扬说是回他家，事实上在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跨越将近整个德国东西边的距离，到达杜塞尔多夫后，他先把车停到了老城区的莱茵河步道边，这里叶蓁蓁年初来旅行时也有来过，那时和许嘉怡一块在这儿走了许久，吹够了莱茵河的冷风。

这个时节来这里，依旧是吹冷风。

叶蓁蓁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刚下车没走两步就黏上了刘扬扬的手臂，脑袋蹭着他的肩，问他：“你以前也常来这里玩吗？”

“嗯，经常和朋友一起来玩，也有和家人来过。”刘扬扬攥紧了她的手装进自己的口袋，“夜景很漂亮对不对？”

“是啊，我上次来也是在晚上，还和我朋友一起去啤酒馆坐了坐，不过那时候时间还早，人比较多。”

初冬午夜十一点多的莱茵河边，哪怕不远处就是成排的酒馆，也不会有太多路人，也正因为人少，他们才能胆敢如此放肆的在露天公共场合牵手，刘扬扬笑着把她的墨镜摘下来，“也不怕看不清路，要不要再去一次酒馆？”

“反正有你嘛，今天太累了，明天再去吧。”她甩了甩被吹乱的头发，抱他的手臂更紧了些，语调拖得长长：“那你以前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和别的女孩子这样散过步呀？”

闻言，他定定的凝了她片刻，笑容越放越大：“有啊。”

“啊？！”叶蓁蓁瞪大了眼睛，她就那样问问而已，居然真的有啊？！

他作势思考片刻，幽幽开口：“我姐姐应该也算女孩子吧。”

“……说话不要大喘气。”

刘扬扬大笑着把她整个搂进怀里，把她的头发揉得更乱了些，“宝宝，我记得我说过我上中学时就只知道打篮球来着，而且我就上了三个月的高中，在学校认识的女生还没有nct的成员多。”

“不过在我打篮球的时候你在干嘛来着？喔，想起来了，和winwin哥哥在大年初一一起逛街，和渽民jeno楷灿mark哥一起上学，和锟哥仁俊一起海底捞——”

他的“捞”字才出来一半，就被叶蓁蓁一把捂住了嘴，“你别说了！是我错了行吗？少吃点醋啊！等下整个莱茵河都要变酸了！”

人怎么能有这么多醋可以吃啊！

两人笑着闹着，在初冬午夜十一点多的莱茵河边散了足有半小时的步，走一段路又走回来，一路当真一个行人都没遇上，重新回到车上，刘扬扬便带着叶蓁蓁去往自己家。

他回来前就提前和家人打过招呼，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为她准备了新的女士拖鞋，客厅茶几上摆上了甜点宵夜，甚至连狗狗都被带去宠物店剪了新发型，除了家人都不在，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叶蓁蓁一进门就被威风凛凛的黑色大狗狗吸引了目光，边跟着刘扬扬参观他家，边分神来逗狗狗玩，狗狗也很乖，跟着他们直晃悠，还会主动蹭蹭她的腿，仿佛这并非他们第一次见面。

“你真的好招小动物喜欢哦。”刘扬扬把一直黏着她不放的狗狗拉开，牵着她坐到沙发上，给她喂了块阿姨刚做好的苹果派，刚被拉开的狗狗又蹭上来想要舔她的脸。

叶蓁蓁鼓着腮帮子咬着苹果派，躲开狗狗的亲亲，rua了把它的脖颈，“本来就是嘛，我一直都很招猫猫狗狗喜欢啊，哦对，最近也很招羊羊的喜欢。”

一不小心就被她和小动物同类而论，他直顺着她的话说：“那应该是一直很招羊羊的喜欢，最招羊羊的喜欢。”

阿姨准备的甜点不算多，两人又都是甜点爱好者，三下五除二就把甜点吃完，也差不多填饱了肚子，和阿姨道了晚安，刘扬扬就又领着叶蓁蓁往二楼走。

行李都被他提着，叶蓁蓁仅仅背了个包，看着眼前这一排房门，歪着脑袋问：“我住哪里啊？”

“和我住啊，我房间阿姨下午刚收拾过。”他说着就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门，转身牵着她进门，顺带利诱道：“给你看我小时候的照片。”

“……”还真是没法拒绝的诱惑呢。

从那个在粉丝以及wayv成员间广为流传的《shero》视频就能看出，刘扬扬小时候和长大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除了小时候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扎手外，完全是等比放大的程度，但这并不耽误叶蓁蓁翻他的相册翻得津津有味，他自己解说这些照片也说得津津有味——

“这是我十一岁刚来德国时拍的，当时还完全不会德语，还好学校主要用英语教学。”

“这些是我从小就一起玩的朋友，我们是一起到德国来的，大家经常放学后一块打球，体育课也是，我体育成绩超好的，哦对，去莱茵河边玩大部分时候也是和他们。”

“喔，这个是在台湾时和念念的合照，是姐姐给我拍的，下次带你去台湾的家看看，那里有更多照片。”

“很好看对吧？是高中入学的时候，这之后没过几个月我就打球受伤做手术，然后飞回台湾参加选拔，之后就遇到你啦～”

他说了很多，每张照片都能延伸出不同的故事，几乎快要把他在杜塞尔多夫五年多的故事尽皆说遍，和家人一起郊游、在学校上课时闹出的趣事、篮球比赛拿到了好成绩……很多很多，一张张照片看下来，让叶蓁蓁觉得自己好似真的见证了他过去的人生，陪他度过了那些值得纪念的时刻。

“所以明天要不要去我的学校看看？”刘扬扬合上相册，捏着她的脸问。

叶蓁蓁一下兴奋起来，都顾不上拍开他的手，“好啊，还要去酒馆，还有想吃你说的特别好吃的那家甜品店！”

环在腰上的手明显收紧了些，他附在她耳边道：“那赶紧洗澡睡觉，不然明天起不来了。”

“……”叶蓁蓁一整个僵住，差点忘了这一茬，请问这个睡觉指的是哪种睡觉？

他又在她脸上捏了捏，“我浴室有你喜欢的超大浴缸哦，躺在里面超舒服的。”

“真的？”叶蓁蓁狐疑问。

“不然呢？我又不会骗你。”

“那我先去洗澡了！”她一下挣开他的怀抱，窜下椅子直奔行李箱，以最快的速度翻出了自己的睡衣和洗漱用品，然后就见刘扬扬立在浴室门口，同样抱着睡衣，还歪了下脑袋露出纯然无害的笑容：“一起洗？”

“……”懂了，是那种睡觉。

啧，超大浴缸，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事实证明，超大浴缸很好，好就好在真的太好了，好到这个澡他们洗了将近两小时，洗完后叶蓁蓁整个人昏昏欲睡，连几步路都懒得走了，让刘扬扬帮忙吹干了头发，又挂在他身上任由他抱着去床上，拿进浴室的漂亮睡衣也被他原封不动拿了出来，塞回了行李箱。

她已经懒得和他计较这些，都不等他钻进被窝，随手在床边拿了个他的娃娃抱着，沾上枕头倒头就睡。

“宝宝，我们买房子也买一个有大浴缸的好不好？”刘扬扬说着，把娃娃从她怀里剥了出来，又把她半遮住脸的头发别到耳后。

叶蓁蓁困得眼皮都睁不开，闭着眼在他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随意“嗯”了声算是答应，反正钱到位了，房子怎么样还不是随便他们挑。

“好啦，晚安，明天起床带你去玩。”见她真的困倦得提不起劲了，刘扬扬也只好止住话头道晚安，搂着她很快也沉沉睡去。

说着要出去玩的两人一觉睡到了午后才幽幽转醒，一看窗外阴沉沉的，居然下起了小雨，刘扬扬拿了件自己的羽绒服给叶蓁蓁穿上，无奈道：“这边的天气是这样的，冬天也经常下雨，不过还好，不影响我们出门。”

“我知道啊，年初我来的时候也经常下雨。”叶蓁蓁顺从地将手塞进衣袖，依稀记得她那时在杜塞尔多夫停留了两天半，起码有一天在下雨。西欧地区的雨好像总是这样，阴沉沉淅沥沥，不怎么影响出行，却很容易影响心情，阴雨天总归没有晴天那样明媚轻快。当然，这样的论证在她此刻绝佳的好心情面前完全不复存在，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立刻就和他出去玩。

刘扬扬曾上学的学校在诺伊斯，距离杜塞尔多夫主城区有点儿距离，两人在杜塞尔多夫著名的餐厅吃了个可以称得上下午茶的午饭就往他的学校去。

他一路上都在讲上学时的趣事，就如同昨晚翻相册，就算只是看到一个熟悉的店铺都能联想出一大堆回忆，叶蓁蓁边听边笑，突然玩性大起，不听劝阻把车窗打开靠到窗边，任由细密的雨水扑了自己满脸，然后怪叫着缩回脑袋，指着自己沾满了水的脸给他看：“免费spa诶！”

“那要不要做一个全身spa？”刘扬扬作势要把跑车顶棚打开，雨水刚被风卷着钻进来一点儿，又在她的怪叫声里关上了顶棚，也关上了她那边的车窗，“小心等下真的感冒啦。”

到达刘扬扬的学校时已经是半下午，他牵着叶蓁蓁的手，带她去吃了学校外特别好吃的那家甜品店，把学校里他过去常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甚至还碰上了他中学时的德语老师。

即使戴着帽子口罩，过去在课堂上一向严肃的德国女士依旧一见到他就叫出了他的名字，问候了几句他的近况就将视线转向了他身边的叶蓁蓁，微笑着用英语问：“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ja,sieistmeinerichtige.”他笑着回答。

“看来你的德语没有退步。”老师大笑起来，又看向叶蓁蓁，“女孩，你这个男朋友找得还不错。”

叶蓁蓁一头雾水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不明白他说的那句德语什么意思，怎么就开始夸她眼光好了，只好微笑点头道谢，待到告别了老师，立即就拽着刘扬扬的手臂问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想知道吗？亲我一下就告诉你。”口罩帽子都遮不住他这嘚瑟样。

“不说就不说！”她才不上他的当，撇过头看向篮球场上放学后聚在一块打球的少年们，不禁感慨：“青春真好啊～”

刘扬扬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服气道：“我也很会打篮球啊，要不要看我打？”

原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不料他竟当真问篮球场上的小男生借来篮球想要炫耀一下自己的篮球技术，还把羽绒服和帽子口罩都脱了塞到她的怀里，架势摆得十足。

恰逢夕阳拨开云层向世人露面，把半边天烧得火红，也不忘分出一缕光线为球场上的刘扬扬投出长长的斜影，他抱着篮球踩着球场上雨后未干的积水，逆着光转过头看向她，笑容漂亮得不像话。

“看好了哦！”

叶蓁蓁举起手机点开视频拍摄，在他投出球的前一刻突然大喊：“扬扬加油——”

篮球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万众瞩目中飞向了篮筐，打到了篮板。

“哈哈哈哈哈——”叶蓁蓁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起来，属实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即使这之后刘扬扬连进了好几个球也没能成功挽回形象，一下场就被怼上手机屏幕，随之而来的是她嚣张的嘲笑：“看！扬扬的哑光时刻！”

二十三年的人生里头一次听到这么陌生却极易理解的词语，刘扬扬耳根通红，气急败坏地用手臂勾住她脖子：“不许笑！只是小小失误了一次而已！”

“好啦好啦！我不笑就是了！”她分明笑得快断气。

兰博基尼在公路上飞驰，敞篷被刘扬扬打开，叶蓁蓁举起手机，趁他不注意连拍了好几张照片，拍完后想起什么，大声问身边的刘扬扬：“扬扬，你和你老师说的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ichsehenurdich.”

声音被风吹散了大半，她凑他近了些，“什么？”

“和这句话的意思一样。”

“哪句话啊？”

“我说——”刘扬扬觑了她一眼，无奈提高了音量，“我爱你——”

骤然又被告了白，叶蓁蓁抱着手机缩回副驾驶傻乐，开始翻她刚刚拍的照片，照片中她的金色长发被风卷得纷飞，笑容大到快要占据整张脸，身边是专注开着车的刘扬扬，身后是离他们愈发远去的夕阳，直到翻到最后一张才发现他也看向了镜头，露出了与她同样傻的笑容。

她又凑过去大声问：“扬扬，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在开向黑夜？”

“不是——”刘扬扬也大声回答，“我们是在迎接明天的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