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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单纯不带一丝杂念的回答在众人意味深长的起哄声里也变了味，叶蓁蓁迟钝的从她们暧昧的眼神里发觉了自己从未设想过的角度。

她们所问的喜欢，和自己所说的喜欢，好像不是同一种东西。

各种奇怪的问题一下子填满了她本就开始迟滞的大脑，全部堆叠在一起捋不清，叶蓁蓁皱着一张脸苦苦思考，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我觉得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我没有想过这种问题。”

女孩们嘘声一片，hina捧着叶蓁蓁的脸揉了揉，恨铁不成钢道：“pabo呀，你真的没有恋爱细胞啊。”

恋爱细胞这种问题从来不在叶蓁蓁的考虑范围之内，她从未在现实生活中见证过忠贞不渝的爱情，小时候就对偶像剧里那些情情爱爱不感兴趣，而从她趁着毕业旅行的功夫，www.youxs.org，恋爱这种事情就被她彻底剔出了她的人生计划。

真正走入大众视线后更是如此，她始终恪守着偶像道德，纵使和nct的哥哥们关系那么好，她也从未动过不该有的念头，从未做过出格的举动，面对所有暧昧的视线和递来的纸条都表现得如铜墙铁壁，向来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只因她始终清醒的明白，恋爱是偶像失格行为，是对不起粉丝对不起队友对不起自己的大罪，她不会头脑发昏让这种她本就不抱兴趣的事情毁掉她的事业甚至人生。

而如今这个问题突然被一起长大的朋友们挑明了摊开在她的眼前，让她一时更加难以思考起来。

她放在旁边地毯上的手机还在不停振动，不用猜也知道里面一定有来自董思成的消息。

高恩见她的视线一直飘忽着往手机上瞟，忍不住戳破她假作镇定的伪装：“想看就看吧，就当我们没有问过。”

问题已经出现，自然无法再当做无事发生，但叶蓁蓁还是听她的话，点开了消息框。

[我记得你不能喝酒来着？]

[上次不是喝了一点点就头晕了吗？]

[喝了多少呀？果酒度数也不一定低吧]

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的语气，只是她却发散了思维很难再集中在这短短几条消息上。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董思成说过她喝酒后头晕的事，想来大概率只是在某次吃饭时或是在练习室里无意中提起，可他却清楚的记得。

不过董思成的提问倒是提醒了她另一件事情，她现在好像已经不单单只是发热头晕，沉闷的痛意一下子涌上了她的后脑，连胃里也翻江倒海的泛起了恶心，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她含糊不清地问：“这个酒是多少度的？我好像真的有点不舒服了。”

高恩闻言立马拿着空掉的酒瓶仔细搜寻起来，看到那个数字后无语道：“晕，才12%，还没有真露高，你不是才喝了两杯吗？不是吧？”

“那完了，我记得上次她喝醉的那个只有5%，还没喝这么多。”

herin话音刚落，就见叶蓁蓁捂着嘴露出痛苦的表情，hina反应十分迅速地把垃圾桶拿过来放在她面前，然后在四双眼睛的震撼目光下，喝了两杯果酒的叶蓁蓁就抱着垃圾桶大吐特吐起来。

叶蓁蓁一边吐一边胡乱伸手摸索，hina又心领神会的扯了几张纸塞到她手里。

擦掉了不受控制流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叶蓁蓁只觉得自己从未如此难受过，不是单纯的疼痛，而是她对身体的控制权好像都被剥离，即使思维仍旧在清晰地运转，但是好像一直有什么东西在试图切断她的身体与大脑，眼皮沉重得如坠千斤，睁眼说话都变得无比费力，身体也在慢慢的瘫软着往下垮去，逐渐变得使不上半分力气。

幸好成员们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一人一边扶着她，又是拍背顺气又是喂水，还得注意着让她的头发不要落到垃圾桶里。

谁也想不到两杯果酒就能让叶蓁蓁有这么严重的反应，一时都有些慌了神，高恩问hina家里有没有醒酒汤，hina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我爸爸妈妈都睡了，我下去看看有没有，没有的话我去做或者点外卖也是可以的。”

叶蓁蓁的手机还在滴个不停，亮起的屏幕上是她们都看不懂的中国字，不过她们一看就知道发消息的是谁，高恩干脆用自己手机给董思成发消息说明现在的情况，几乎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对方就回了消息：「现在方便打电话吗？」

“她现在吐得很厉害吗？”接通电话的第一时间，董思成焦急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高恩又仔细说了一下叶蓁蓁的状态，问他知不知道该怎么办，原谅她虽然也曾和朋友去喝过酒，但还从未见有谁能一下子醉成这样过。

“没事，你们不要着急，先让她侧躺着，多给她喂点水，还要吐的话就再扶她起来，然后用毛巾浸了冷水给她擦一下脸降温，有醒酒汤吗？有的话就给她喝醒酒汤……”他自己说着让人不要着急，可从他混乱的语序和突然变得流利的韩语看来，更着急的人明明是他才对。

叶蓁蓁始终保持着对外界信号的接受，高恩她们说了些什么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她对这些信息的处理都变得无比缓慢。听到她们说喝这么点怎么就醉了，她也跟着迟缓地思考到底为什么会醉这个问题；听到她们说醒酒汤，她又想起她给钱锟买过的醒酒汤的难闻的气味；听到突兀出现的董思成的声音，她开始怀疑自己是耳朵坏了还是脑子坏了，好半晌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们在和董思成打电话。

真是完蛋，怎么偏偏这时候打电话，或者应该问怎么偏偏今天要喝酒玩真心话。

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根据董思成的指示而摆弄，先是被放倒了侧躺着，然后又有冰凉的毛巾在她的脸上脖子上擦拭，胃里又一阵翻涌，她费了好大劲才说出来一句“想吐”，然后又被扶起来抱着垃圾桶吐，方才吃下的寿司还没来得及消化就全部进了垃圾桶。

反反复复吐了三四次，她的胃里已经被掏得一干二净，嗓子被胃酸烧得火辣辣的疼，喝了水后没多久又会吐出来，显然成员们都被折腾得不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听到hina说给她喂醒酒汤，随后她就被扶起来灌下了一碗不知道是由什么材料制作的难喝汤药，还有hina带着庆幸的语气：“还好找到了我爸爸的醒酒药包，按照说明泡一下就好了。”

良药苦口这句古话说得果然不错，难喝的汤药才喝下去没一会儿，她的胃就好受了不少，不再一直想吐了，虽然还是提不起劲，头也还在痛着，但好歹能安心躺着了。

躺了许久也不见半分睡意，她还能时不时在成员们的聊天里插一句嘴，她们见她好了不少，总算放下心来，高恩瞪着她恶狠狠道：“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喝酒了。”

“我也觉得我大概率与酒无缘了。”叶蓁蓁叹着气，摸到自己的手机，打开来看了一眼，已经接近凌晨两点，她这一折腾，居然折腾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此外，那显示着二十多条未读消息的提示框也着实让她很难不在意。

认命的点开和董思成的聊天页面，从她开始醉酒到几分钟前，平均三分钟一条消息，一开始是问她怎么样，后来大概是挂了和高恩她们的电话，又给她发了不少醉酒后的注意事项，让她醒酒后看。

叶蓁蓁酒醒了大半，却不知该如何回复他的消息，只好顶着聊天界面放空自己，思绪又飘回到了真心话上的问题。

手指无意识地在他们的聊天记录上滑动，这才突然发觉他给自己发过很多他拍下的照片，她的照片，他们的合照，他跑行程的路上随手拍下的风景，亦或是他某天的晚餐。

他琐碎点滴的日常，悉数被他记录在照片里让她知晓。

叶蓁蓁蓦然回忆起四年前她的生日，他迟了一天来找她给她惊喜。

那时不善言辞的董思成在她的抱怨下，第一次向她说了很多自己生活里的琐事。

大概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就逐渐养成了和她分享日常的习惯，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随便什么都能发过来，很多时候他发的消息都没有确切的意义，也不需要她的回复，就只是发过来。

叶蓁蓁也同样如此，想到什么发什么。

因此两人的聊天记录里充斥着大量无意义的废话与照片，有时精确到[在吃奶糖，一包里居然才五颗]，有时又空泛到[刚醒，做了个会飞的梦，肯定是翻跟头翻多了]。

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想让对方知道。

他们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将彼此完完全全纳入自己的生活里。

从微信聊天记录翻到自己的手机相册，她有一个相册专门用来放董思成的照片，不只是她拍的他，他们的合照，还有她从他的舞台上截下来的各种好玩的或是帅气的截图，以及从微博推特这些地方保存的粉丝的翻拍。

董思成第一次看到这个相册时，抢过她的手机翻了很久，她以为他会把里面奇怪的截图都删掉，不料他却在把手机还回来时抱住了她，温声道：“真的做我的粉丝啊。”

“早就说好的嘛，我是你的第一个粉丝。”

成为彼此第一个粉丝的约定，最早可以追溯到两人刚认识那会儿。

叶蓁蓁知道了他的专业，就缠着他要他跳中国舞，彼时尚且属于高岭之花的董思成拗不过她的纠缠，稍稍跳了一小段，叶蓁蓁便扬言要做他的第一个粉丝。

后来也时常把这个说法挂在嘴边。

第一次得到他的回复好像是在某天练习结束后一起回宿舍的路上，她想吃便利店的关东煮又忘记带钱包，撒娇让他帮忙买，用的理由就是“我是你的第一个粉丝嘛。”

“那我也做你的第一个粉丝，下次请我吃。”董思成掏着钱包回答道。

属于他们二人的回忆太多，多到叶蓁蓁一时半会儿都想不完。

就像她和董思成之间的感情一样难以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