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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暗恋陈雯雯这事，在他和楚糸之间不是什么秘密，楚糸大概是全校第一批察觉到路明非暗恋的人，第一时间就直接去问路明非了，把当时的路明非惊成猴子屁股，过了好久才勉强承认。

自那以后楚糸就没少拿这事揶揄路明非，不过她也很懂得分寸，从没让路明非难堪过。路明非起初还担心以楚糸的性格，指不定得整死他，后来发现她居然意外的明事理，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偶尔还会问问楚糸有关女生的喜好，方便去讨好陈雯雯。

“难道就为了这事儿我就得跟赵孟华打一架？”路明非说。

“换做是我，我会这么做，是我姐的话，她也会，王双那事不就是这样么？”

“你们跟我又不一样，文学社里要是真有人打架，陈雯雯会很难过的。”路明非说。

“真烦！张口闭口都是陈雯雯陈雯雯的，是我在跟你说话，别的女孩的名字都给我闪一边去！”楚糸霸气侧漏，眉眼间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武。

“好好好，您是一姐您说了算，不提就不提。”路明非赶紧打圆场，他怕楚糸激动起来一嚷嚷，全班都知道了。

“赵孟华挤兑你，你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怎么能行？”楚糸循循善诱，“他不就是喜欢陈雯雯所以才排挤你这情敌吗？陈雯雯算什么，女神两个字的边儿她都沾不上，赵孟华也就配看着她的背影唱两句诗，人生追求也就这样了。”

这话由别人来说多少还沾点酸味儿，但从楚糸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单纯的鄙夷吐槽，仕兰中学里喜欢她的人远比喜欢陈雯雯的人要多，即使她已经明确表态不会恋爱，还是会在每个假期收到七八个来自不一样人的邀请。

“姑娘您英明神武项羽在世，怎么会懂得我们这种废柴的人生呢？我要是跟他干一架，连医药费都付不起的。”路明非还是顶着一张苦瓜脸。

他的怂并非天生，而是后天的生活环境导致，在婶婶家寄宿自然就学会了看人脸色。诸如今天这样的事情他以前也遇到过，那时有人骂他是没爹没妈的孩子，爹妈跑了不要他了，他一怒之下就真的跟那家伙干了一架。

结果呢？得知事情的原委，婶婶没有安慰他一句话，而是按着他的头让他跟人家道歉，帮人家做值日，这样就能少赔点医药费，根本不在乎究竟是谁的错。

有人说可怜的人就肯定有可恨的地方，但只有路明非才知道，有些东西你怀揣着希望也没用，结局无非是被人多打两个耳光，一脚踹到角落里。

所以他就成了这样的废柴，又不是自己心甘情愿想当的。

楚糸和他完全是不一样的人生，谁都知道她是鹿天铭领养的孩子，可被那么一个富豪老爹领养能算坏事么？在孤儿院的时候还是丑小鸭，出门都直接变白天鹅了，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她早就玩腻，还有那么漂亮在乎她的姐姐。

这样的她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人帮她顶着，她当然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权利，像個横行江湖的小侠女，路见不平一定会一声吼，拔剑不废话直接砍。

“老那么一股丧气劲儿干什么。”楚糸恨铁不成钢的拍了路明非一巴掌，“我给你个机会，在赵孟华面前风光一把，怎么样？”

燕国的地图很长，直到这一刻才图穷匕见，路明非终于意识到楚糸是想来干什么的了，心里微微一动。

他当然也想牛逼一回，但牛逼也分很多种，好比你今天出去租了一台豪车，开着它去本地最豪华的酒吧玩，每个姑娘都对你投来妩媚的目光，你随手就能搂一个回酒店去，她们爱的是你的车，才不管你的人怎么样。

可第二天醒来豪车依旧要退回去，没了它伱就还是那个衰到爆炸的废柴，妹子愤怒地给你一耳光头也不回。接下来别说去找妹子了，那家酒吧的酒保都懒得多看你一眼，你的故事成了那家酒吧里的笑话，大家都以取笑你的死要面子为乐。

“贫者不食嗟来之食！”面对那双近在咫尺闪闪发亮的眼睛，路明非还是说出了他最白烂的话，还配合上把头扭到一边去的动作，颇有几分硬气。

“行吧，那我去告诉陈雯雯你暗恋她。”楚糸立刻站了起来，陈雯雯就在教室的另一边，和路明非完全对称的位置上，正在翻看早读的英语书。

“等等等等！”路明非赶紧拉住楚糸的袖口，压低着声音哀求，“不带这样的吧？说好这是秘密呢！”

“你命根子都在我手里握着，还想跟我讨价还价？”楚糸完全变了副样子，简直是资本奸商的邪恶嘴脸，看路明非的眼神就像看不识好歹求长工资的船夫。

“求放过！”路明非就差给她在椅子上跪下了，“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楚糸这才满足，得意地甩了一把头发，坐下来凑近路明非说：“我姐九号要代表学生会当领舞，你去当她的舞伴。”

路明非心中一荡，泛起涟漪……不，是一颗巨大的陨石砸在太平洋中央，激起滔天的巨浪！

楚子涵何许人也？仕兰中学一代奇人，通常在小言小说里都会有这么一个校花角色，她出身豪门，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还平易近人，是当代少女的楷模，普通妹子的姐姐大人，同龄男孩们的施法对象……更牛逼一点的人可能还有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和N个国际第一的哥哥宠着。

这种人没可能存在于现实中，大家都知道的，但楚子涵是活在现实里的传奇，她就像那些故事里的女主校花一样优秀，只不过是个高冷公主版本的，虽然人很好看可很少跟人有什么交集，总是冰封着一张会叫人觉得可惜了的脸，是仕兰中学的风纪委员……哦不，现在是学生会长了。

风纪委员这个职业么，一般来说都应该选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来担任，比较有说服力，你总不能指望一个小女生去搞定学校男厕所里抽烟的那帮混小子。

但楚子涵之所以是个传奇，就是因为作为一个女生，她敢这么做。

当年的成名之战就是她刚刚上任风纪委员的时候，彼时几个高年级的小崽子躲在男厕所最里面的隔间抽烟，风纪组途径这里时闻到了浓厚的烟味，缭绕烟雾都从厕所里头飘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