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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书记看得心疼，他的女儿还在世的话也该这么大了，他的心莫名地跟着疼。

“林仙仙，你放心，今天一定会给你们家一个交代！”

江新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娘叽叽的，“书记，我什么都没干，不过是里外搜了一遍，啥也没见着！”

“书记，谁不知道江城家一穷二白，哪来的东西让我偷？”江新年哭得心累，恨不得长一百张嘴。

林仙仙抽噎，“书记，既然三叔不肯承认，那我们就效仿三叔，搜一搜就知道了！”

江新年和老婆对视了一眼，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全身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佟书记若有所思点点头，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人之身。

“书记，不行啊！”

绝对不能搜，他一回来就让媳妇儿把东西拿出来瞧了两眼，两人害怕事情败露，商量着明日朱巧云去隔壁镇的金铺换成金耳环。

那金疙瘩就藏着床底下，要是被大嫂翻出来了，他这辈子就完了。

唉，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打了个响亮的哭膈，“书记，搜不得呀，我家懒婆娘八百年没收拾了，根本没地方下脚！”

朱巧云想偷偷溜进去，结果被林仙仙一眼捕捉到，“三婶子，您不用忙乎，喝茶就不必了。”

朱巧云讪讪地笑了一脸，“家里实在是太乱了，都是女人的东西，怪不好意思的！”

“这个好办！”

佟树生看了眼身旁的公社妇女主任，“等会儿你同我们几个大男人一起进去，你来检查女人的东西！”

妇女主任点点头。

“行了，天色不早了，早点检查完早点回去歇着！”

佟树生起了身，一眼瞥见失了魂的江新年，开口道：“江新年，我给你个机会，你自己坦白你到底偷了没偷？”

“我……”

众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江新年身上，两眼一黑差点晕死过去，“我…我…我不舒服！”

“这么多人，晃…晃得我脑袋疼！”

江新年突然想到了装病这一招，捂着胸口哼哼唧唧地：“哎哟，我的心口……疼！”

“三叔，我看您是吓得，您平日不是壮得跟牛一样吗？”林仙仙忍不住挤兑。

江新年有气无力地白了一眼林仙仙，哎哟哎哟叫得更响了。

“书记，我可以作证，新年确实不舒服，他刚从进门就喊心口疼，今天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煞了！”朱巧云帮腔道，心疼地抱着江新年的头。

“既然不舒服就去看医生，刘全能，你背着江新年去找罗玉梅！”

牛头村的村长刘全能立刻弯腰下背，“江新年，上来吧！”

“……”

足足几分钟过去了，江新年丝毫未动，刘全能也是个实心眼的，他拉过江新年的双只胳膊挂在肩膀上，向上一抖，双手向后紧紧箍住了江新年的身子。

“我不去，快放我下来！”

打死江新年也不会去的，要不然事情败露了他连洗白的机会都没了。

他激烈地挣扎着，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刘全能没防备，两人滚做了一团，脸被泥巴糊了一脸。

特别是江新年，老母鸡受了惊吓，满院子扑腾，恰好拉了一泡屎，堪堪落在他的脸上，又热又黏糊！

大家笑得肚子疼，江新年真是倒霉催的！

刘全能摸了把脸上的泥，忍不住抱怨，“江新年，你力气蛮大嘛，哪里像个病人？”

江新年用袖子擦干脸上的鸡屎，一股臭气袭来，恶心得他直想吐。

他红着脸小声辩解，“我…我好多了，我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佟树生瞪了他一眼，“你既然没事儿了就闪一边去吧！”

他带着公社的人正往屋子里闯，江新年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院子老树传来几声乌鸦的悲鸣，他突然有一种穷途末路的感觉，这一关是混弄不过去了。

他脑子确实灵光，就算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还是想到了全身而退的法子。

他突然抱着佟树生的裤管子，“书记，我有罪，我招了，我全都招了！”

佟树生刚跨过门口，才瞅见饭桌上一盘子的红烧肉和炒鸡蛋，就被江新年拦住了。

“你有罪？”

佟树生绕有兴趣地看着江新年，“说来听听！”

大家面面相觑，纷纷竖起了耳朵。

江新年吞了口唾沫，像是下了重大决心。

“当年我大哥二哥被水冲走，我带着人沿河找了三天三夜，在一处草丛中发现了我大哥的衣服，里面还有一枚金戒指，当时我就决定还给我大嫂。”

林仙仙眉宇冷嗤，江新年真会编故事！

“可我妈因为大哥二哥的离世，伤心地整整三个月卧床不起，我的心思全都在我妈身上完全忘记了。”

“后来我见大嫂为了养育三个孩子，把家里的东西卖了个遍，我寻思着这是大哥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了，不如就帮大嫂保管着，等江城成家了再给江城！”

大家静静地听着，落叶可闻，生怕错过了一个字儿。

只有林仙仙是不信的，她不仅要让江新年把东西吐出来，还要让他大出血。

“等到江城终于要娶媳妇儿了，我想着是时候交给江城了，没想到他媳妇儿林仙仙是个不安分的，还没过门就跟孬三闹了丑闻……”

“放屁，我家仙仙清清白白，你再胡咧咧我烧了你的房子！”

护女心切的林凤山当即气得跳脚，瞪着吃人的眼睛劈头盖脸地给江新年响亮的耳光。

有佟树生在，江新年不敢造次，捂着火辣辣的脸，“凤山哥，这是村里的流言，跟我没关系呀！”

林凤山摸了摸发酸的手掌，瞪着一双牛眼不说话。

“书记，我根本就没想吞了这个金戒指，我只是看不过林仙仙，等她和江城过和美了，我再还给他不迟！”

佟树生依旧黑着一张脸，“戒指呢？”

江新年捅了捅身旁的老婆，于是朱巧云不情不愿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枚金戒指。

“就是这个?”

朱巧云还想再摸摸金戒指，就被妇女主任一把抢过递给了佟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