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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又醉啦

  • 作者:禅梵生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01-13 03:54:52
  • 完书字数:24592

薛时野眼神尽量克制着,却仍是无法遏制地移动到那张泛着潮红的脸上,听到他的话,一时好笑又好气。

是他不想抱的吗。

安连奚还在催促,甚至向他伸出了手,“快点。”

要抱的意思十分明显,同时还迫切地朝薛时野招了招手。

对上那双润泽的眸子,里面完全映照着他的身影,这双眼里是对他的全然信赖与依恋。薛时野同他对视一秒,喉结滚动,旋即败下阵来。

无奈伸手。

安连奚满足地弯起眼,扑了过去。

果酒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清香盈满怀中,薛时野垂眼,是安连奚笑弯的眼,还有满面红霞的脸,一直延伸到脖颈。

刚才被拉开些许的领口露出些许风光。

明明嫌热,却扔要贴着他,薛时野愉悦地扬起唇角。眼神向下轻扫,眸中晦涩一片。

偏安连奚还无知无觉。

“渴……”

好渴哦,安连奚推了推他,“我想喝水。”

其实安连奚是更想喝刚才那种甜甜的饮料的,但是从小到大那都不是他能多碰的,所以他自觉地要喝水。

马车上是备了水的,薛时野单手揽着他,取来水喂给他。

安连奚凑过去,欲就着这个姿势喝水。但他喝过酒后的脑子有些混沌,仰着头,还总对不准杯口。

薛时野有些好笑,又把杯子往前送了几分。

可在他动作的前一秒,安连奚忽然抓住他的两只胳膊便喝了起来。

动作幅度有些大,杯中水泼出来不少,沿着纤长的脖颈下滑,打湿了衣衫。

薛时野目光一顿。

安连奚喝了水,终于安分了一些,眉头因为晕乎乎的感觉微微皱着,说话比平时也显得慢上许多,“下次……我,还能喝吗?”

他的身体应该比以前要好。

不用一直住在无菌室里,还能到处走走看看。

安连奚想多尝试些以前从未经历过的,最主要的是,那个饮料好喝。

薛时野莫名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还想喝?

他果断回了一句,“不能。”

安连奚努力睁大眼睛去看面前的人,很是不可置信,“为什么!”

他明明可以喝了。

马车行进中不知压到了什么,安连奚看人的时候,目光都没有聚焦,无神地望着薛时野右边的位置。

薛时野把他的脸掰正,对准自己,“就这么想喝?”

安连奚胡乱点头,“嗯嗯!”

薛时野低低呵笑一声,在安连奚眼神终于锁定住了他时道:“那也不准。”

安连奚先是顿了下,而后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要哭不哭地看向他,语气微弱,“我不要跟你好了。”

这个人不许他看别人,不许他沐浴,不许他下地,现在还不许他喝饮料。

太坏了!

薛时野闻言却是怔愣了一瞬,半晌回不过神。

安连奚还在指控他。

“你是个坏蛋,坏死了……讨厌鬼,讨厌死了……”

及至安连奚说得累了,趴在他怀里继续,说出总结,“又坏又讨厌。”

薛时野看着他,心底柔成一片,还在为刚才对方说的那句话感到心神震动,缺将人搂得愈发紧了,应和他的话,“我坏,我讨厌。我是坏蛋,是讨厌鬼。”

安连奚眼睛都闭了起来,闻言唇浅浅勾了下,看起来满足又舒适,餍足无比。

薛时野心里发痒,一边将他身上打湿的地方用内力烘干,遂将又之拢了拢,才低声开口:“我若是坏蛋、讨厌鬼,那小乖是什么?”

酒精麻痹着神经,安连奚有些想睡,正待陷入睡梦中时听到有人叫自己‘小乖’,这个声音……是薛时野。

“小乖,”安连奚重复着他的话,“小乖是小乖。”

薛时野喉间止不住溢出笑意,“哦?那……小乖是谁的小乖。”

安连奚觉得好困。

眼睛都睁不开了,眼皮沉重得耷拉着,根本抬不起来,他嘴巴动了动。

薛时野分辨着他的口型,试图听清,但终究是徒劳。安连奚只是嘴在动,却并未发出声音,说话也像是力气用尽后,根本没怎么张。

“小乖?”薛时野轻唤了声。

安连奚头歪靠在他胸口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睡过去了。

薛时野垂着眼,凝望着对方良久。

www.youxs.org,满满涨涨,那种几乎冲破胸腔的满足感让他薛时野禁不住低笑出声,自发将对方那句未出口的话补全。

是他的小乖。

安连奚这一醉,薛时野连此次答应赴约的来意都忘了,带着人回到驿馆。看到等候多时的暗卫首领时顿了下,他沉吟少顷,“把人直接抓过来吧。”

薛时野神色冷淡,转身抱着人回房时眼神又极尽温柔。

暗卫首领恭敬点头,领命而去。

薛时野把人放到榻上,替他擦了擦脸和手,褪去外衣后合衣上榻,搂着人入睡。

夜半时分,薛时野醒过来,夜色中凝视怀里的人,手在他两颊上轻轻刮蹭了下,而后小心退开。

睡梦中,温热远离,安连奚下意识往前抓了抓。

薛时野又握住他的那只手,慢慢塞回了锦被之中,掖了下被角,方才离开房间。

隔壁院落灯火通明,暗卫首领拿了人此刻等在外院。

薛时野踏入院内,暗卫首领上前,“人已拿下,影锋正在审问。”

“嗯。”薛时野漫不经心地摆手。

暗卫首领悄然退下,重新隐于暗处。

没有主人的命令便不会现身。

薛时野进了屋子,这一次里面没有什么血腥气,影锋手中拿着一根银签,对着刑架上的什么人比划。

那人原本低垂着脑袋,听到门

开的声音,艰难抬眼,看到来人登时目眦欲裂,却不是出离愤怒,而是恐惧。

≈ldo;岐王殿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求王爷放过我吧≈hellip;≈rdo;开口之人声音里都带着抖,正事是今晚才刚见到过的赵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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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锋见他进门,将银签擦拭了一遍,递到了薛时野面前。

骨骼分明的指节将银签捏在手中把玩,只见他神色淡漠。视线落来时,那种冰凉刺骨的寒意如附骨之蛆般,赵知府瞬间肝胆欲裂,头顶似悬挂了一把随时下落的闸刀,让他连呼吸不敢。

“影锋。”薛时野薄唇微启。

“属下在。”

轻飘飘的语气,仿若在讨论今晚的夜色一般,“你猜,这根东西,稍后会落在哪里。”

“人有七窍,属下以为——口最为合适。”

既然不想说,那就永远也别说了。

薛时野把银签丢出,影锋动作迅速接过,“那就去吧。”

接到银签的影锋还有些诧异,以往向赵知府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惹到他们王爷了,哪次不是王爷亲自动手,施以酷刑。

手段之残忍,连他都叹为观止。

这次又是……

影锋想到了一个人。

这次赵知府参与了绑架王妃用以威胁王爷,王爷自不会放过这人,但也同样是因为王妃,王爷这才有所收敛。

稍后要是弄得满身血气回去,少不得又要被王妃嫌弃……自觉猜到了真相的影锋接过了把银签插/入赵知府喉管的任务。

赵知府惊惧道:“不!你们不可以!我是朝廷命官!”

然而影锋越走越近,让赵知府顷刻便歇了侥幸心理。

“我招!我招!”

赵知府基本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地喊出声来,“是一皇子!这次的事情全都是一皇子指使的!”

前日里,玉器铺子的掌柜用来勾走沈玦的那块玉如意也正是一皇子所赠。

影锋吊起眼尾,蒙着的大半张脸露出来那双眼睛带着嘲讽,“此事王爷早已知晓,你招与不招都一样。”

在此之前,他们影部就已经查得差不多了,赵知府此言不过是最后的确认罢了。

赵知府完全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整个人都僵住了。

岐王……岐王竟知道此事是一皇子策划,那么他最后用来保命的条件也算是废了,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而岐王抓他来,不过是为了替他的王妃泄愤。

赵知府脸色瞬间灰败下来,紧接着下巴就被钳住。

影锋毫不犹豫地把银签插/进他口中,进而往喉管捣去。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薛时野平静看着满脸是血的赵知府,心底因为想到这人做过什么涌起的暴戾情绪几乎要冲破胸腔,他看着对方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最后说了一句。

“不必留活口。”

听到这话的赵知府直接昏死过去。

不该听一皇子

的,居然答应与他合谋计划这一出,谁能想到岐王如此难缠。

原本他们计划着把岐王妃拿捏住,好让薛时野束手就擒,不承想人没抓到,反而把自己暴露了。

一皇子和薛时野本就有隙。

先前暗算不成,自己还被对方反将一局被捋了差事,从那时开始便一直记恨着薛时野。文远侯虽在旁极力让他忍耐着,但一皇子又怎么会真的听。

www.youxs.org,两头他都是派别人去办,将一切都推得干干净净。

可他万万没料到,赵知府那边倒得这样快。

死了一个知府不是什么大事,却也不小,明康帝那边也得到了消息,翌日就有大臣连夜上禀要求岐王给个交代。

明康帝本来就因为这次南下私自答应了皇后往队伍里塞了个六皇子,对薛时野有愧。更何况他知晓内幕,当即大发了一通雷霆,甚至下令诛了赵知府九族,群臣见此纷纷偃旗息鼓。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安连奚对于行宫那边的暗潮汹涌和昨晚的一切一概不知。他第一天醒来,头还在隐隐作痛,不过也算得知了一件事——原来果酒后劲都有这么大。

他趴在薛时野怀里,没有什么力气地说:“我头好疼啊……”

薛时野给他揉了揉,“你昨日说还要喝。”

安连奚不太记得昨天的事了,只知道自己一杯酒下去就想睡觉,“有吗?”

薛时野轻笑,“不记得了吗?”

安连奚诚实地点头,“是。”

话音落,只闻耳畔薛时野低低说,“那你说,小乖是我的,这话也不记得了?”

安连奚惊讶地从他怀里撑起来了些,脸上顿时就红了,“我、我说了吗?”

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安连奚觉得自己好像烧起来了。

这也……太羞耻了。

可薛时野还没完,像是为了佐证般又道:“你说我坏,是坏蛋。我讨厌,是讨厌鬼。”

这话倒真像他会说,安连奚有点信了。

是薛时野的小乖……安连奚只要想想便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频率太高,让他本来就混沌的脑子更加分辨不清。

“不算数了吗?”薛时野问他,声音又低又轻。

安连奚竟从他这话中听出了几分低落,让他的心也跟着揪着疼,他蹙起眉,脱口便道:“算。”

薛时野看向他。

安连奚和他对视。

薛时野:“真的算?”

安连奚刚才说完还有些犹豫,闻言猛点头,“算的算的。”

他不想薛时野低落。

薛时野突然笑了声,“那小乖是谁的小乖?”

安连奚一顿,低着头,露出来的耳尖红红的,“……你的。”

薛时野问:“我是谁?”

安连奚:“薛时野。”

薛时野:“嗯?”

安连

奚默了默,鼓足勇气把两句话连到了一起,“小乖……是薛时野的小乖。”

话落,整个人都落入了对方的怀抱中。

安连奚不敢抬头看薛时野了,像只熟透了的虾,身上又热又烫,头疼都忘了。

低沉的话音自头。

“那……你还和我好吗?”

他像是要把昨晚安连奚断片了的所有记忆都找回来,一句一句复述给他听。

安连奚简直听完这句,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和薛时野、好。

这话也是他说的吗。

已经不只是羞耻了,www.youxs.org。

“你别说了。”他急急道,伸出手就去捂薛时野的嘴,红艳艳的脸上,双瞳似有水光。

薛时野被捂住唇,低眸看他,同他眨了眨眼。

安连奚看着他:“不许再说了。”

薛时野又眨了一下,两只手撑在榻边,一动未动,身体往后微微一仰,好让人愈发贴近。

安连奚试探性地松开手。

薛时野唇瓣微动,“你、”

安连奚条件反射地再次伸手把他嘴堵上。

薛时野凤眸中噙起笑意。

“不要再说了。”

安连奚用水汪汪的眼睛注视薛时野,看得他心软得一塌糊涂,终是顺着他的意,点了下头。

这次松开,薛时野待他彻底放松下来,才单手把人抱坐起身,同时说道:“我刚才是想问你,睡那么久饿不饿。”

说话间,薛时野的手又开始在他额间轻轻按揉。

安连奚长长‘哦’了声,“有点。”

薛时野命人传膳,继而轻声询问:“还疼吗?”

安连奚摇了摇头,复又点了下头。

还有点疼,但是已经好多了。

薛时野便继续给他揉着,“下次不可再喝。”

不用他说,安连奚也不敢再碰酒了,谁知道他这张嘴还会说出什么让自己醒来后社死的话。

安连奚现在连回想一下都觉得实在困难,索性摊平了,“我不会再喝了。”

薛时野笑睨他,其实喝过酒的安连奚也让他十分稀罕——他昨日便宣刘太医问过,果酒可以适量饮食,不会对安连奚身体有什么害处。

所以有机会再喝一次也无妨。

但这话俨然是不能当着安连奚的面说了,对方经此一事,应当会对酒水一类避之不及。

两人洗漱后用罢早膳,事情已解决得差不多了,而安连奚的身子亦没再出现什么状况,薛时野就下令队伍重新开始往南境进发。

一路上,安连奚都没再生什么病,队伍走走停停,最后历时近一月方才平安抵达南境。

他是在路上听沈玦提起的,上次绑架他的人其实是赵知府安排的。至于背后的一皇子,此事对方将线索抹除得倒是干净,拿不到证据证明。

安连奚正坐在马车上

,队伍停下休整,一个时辰后才重新出发。

他听说赵知府已死时愣了愣。

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还是死在薛时野手上。

沈玦说:“他死有余辜,换我来,怕是还要把他挂在城墙上吊个三日三夜!”否则委实难消他心头之恨。

他差点就因为弄丢了表嫂,死在表哥手里了!

安连奚皱着眉头看他,一脸嫌弃的表情,“你好可怕。”

沈玦一噎。

他没想到安连奚会是这个反应。

再者……要论可怕,不应该是他表哥吗?

沈玦满脸错愕,“我可怕?我都没戳他喉管子!”他哪里就可怕了,而且还能比他表哥可怕?

安连奚不跟他说话了。

沈玦只好郁闷地走开。

等到薛时野回来,安连奚看了看他,眼神落在他身上,却半天没开口。

薛时野像是什么都知道,哑声说了一句,“害怕?”

沈玦离开时因为想不明白安连奚为什么那副表情,还以为真的是他手段太过残忍,把人表嫂给吓到了,然后将两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同薛时野说了一遍。

薛时野并未责问沈玦。

他从开始就知道,安连奚和他其实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比起天然纯粹的安连奚,他的内心可以说是烂透了。像是一团腐肉,隐隐散发着出来的气息都令人作呕,心肝都是黑的。

传闻中他暴戾恣睢,行事无忌且狂妄嚣张并非是假,反而远远不够。

安连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隐隐猜到可能是沈玦又找薛时野说了什么,对方开口就是这么一句。只见说完周遭的氛围都变了,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朝周围的挤压,空气仿佛肉眼可见地变得压抑起来。

“薛时野……”

安连奚张了张口,喊了他一声。

薛时野看着他,眼睑半阖,似将一切的阴暗都掩盖其内。

隐隐有个可怕的念头在心底不断地冲撞着他的理智。

把他也染黑。

染上他的颜色。

从那一片纯净中拉入自己的深渊之中。

下一瞬,薛时野只觉一阵浅淡的清香钻入鼻端,他被人猛然抱住。

安连奚两只手紧紧的抱住薛时野的腰,和以往的每一次那样,“不怕,我不害怕。”

他轻声开口,唤他的名字。

“薛时野。”

“我不怕。”

安连奚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想法,在知道赵知府被折磨致死后,他的第一反应只是觉得不可置信,更多的却是没有了。

他知道,薛时野是为了他才这么做的。

“我真的不怕。”安连奚其实是怕的,死亡这种东西他已经经历过一次,而死亡却又时时存在,甚至有人还会因他而死……

然而,那又如何。

安连奚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永远都不会怕

你,薛时野。”

话音落下的刹那,安连奚只觉腰被人紧紧箍住,薛时野高大的身躯倏地压下,将他全部笼罩在内。

“不怕我?”

薛时野的声音传入耳中,话语舒缓,尾音却藏着一丝喑哑,满是压抑。

安连奚轻轻摇了下头,靠在他肩膀上,“不怕你。”

不等薛时野开口,他已然继续道:“小乖永远不会怕薛时野。”

糯糯的嗓音清晰,郑重其事,猛地砸进薛时野心底。

此时此刻,他恨不能把人揉进身体里。

“小乖。”

“嗯。”

“永远不要害怕我。”

即使是杀了他,他也不忍伤这个人分毫。

他到底是不愿把人拉进自己这潭泥沼,那就捧着对方,让他永远不染尘埃。

永远都那么干净。

安连奚捧着薛时野的脸,认真说:“我会的。”

他害怕谁,也不会害怕薛时野。

“你说过,要护着我的。”

薛时野低笑一声,“嗯。”

他把话补充完整了,“永远都护着你。”

安连奚也跟着笑,“那你不许骗我。”

薛时野捏捏他的脸,神色和缓。方才那些暴戾的情绪似在这一瞬离他远去,只剩安宁,他也似只看得见眼前人,声音温柔,“不骗你。”

安连奚眉眼弯弯,让他捏。

就听薛时野忽然说了句,“小乖。”

“嗯?”

薛时野朝他伸出一只手,“咬一下。”

安连奚莫名,在薛时野深深地凝望下,他低头。

自那天起,安连奚每天都会听到薛时野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好像有什么东西说开了,愈发无所顾忌。

安连奚咬着咬着也就习惯了,最开始咬完他还要问对方痛不痛,后见薛时野似还十分享受的模样也就不问了。

及至队伍行至南境这日,当地官员夹道相迎,众人被请至驿馆,先一步赶来南境那批大臣到这已有十日,全都等着和薛时野汇报情况。

薛时野被请去书房谈话,他先将安连奚带到房间安置好才离开。

不多时,沈玦偷偷摸摸过来,刚到南境他就开始四处打听了,“今年这边好像没有什么闹蝗灾的迹象?”

南境经历过的蝗灾次数数不胜数,当地百姓们也是观察出了一些规律,因而沈玦才会有此一说。

原来百姓们都有所察觉了啊,安连奚想,接着就听沈玦提起大旱的事,“想来他们应该是要商议这个。”

开仓放粮就能解决的事,要不了多长时间。

安连奚知晓内情,解决完这里的事后,他们就该上江南了。来的时候他们其实就已经路过了江南地界,只是要想去的话还得绕一天的路,左右他们之后还会去,因而在薛时野说起要不要提前过去看看时拒绝了。

沈玦把自己刚知道的说了,拿起桌

上的茶水呷了一口,眼睛时不时扫向安连奚??来≈完整章节,似还有话要说。

安连奚在他又一次看过来时同他四目相接,露出疑惑的表情。

沈玦挠了下鼻头,“小表哥,上次那个……”

安连奚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果然就听沈玦接着道:“我其实不是真的想吊那个赵知府,就是说说、”谁让那家伙太可恨了。

然而他才话到一半,安连奚便已经打断了他,“我知道。”

沈玦止住话头,“那……”

安连奚看他。

沈玦别过脸,“那你能别觉得我可怕了吗?”

原来是还记着这个,安连奚一时也有些无措,“对不起。”

薛时野是因为他,沈玦自然也是。

安连奚当时只想着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一时将自己的现代思维用在了这里,所以才会那么说,连忙道歉,“那天是我说错话了。”

沈玦听他这么说,就知道那事翻篇了,眼睛亮了亮,“没事!你不觉得我可怕就好了!”

那他还是小表哥最好的小表弟,谢景那厮望尘莫及!

安连奚不知道他高兴什么,只讷讷点头,知晓他因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也是有些愧疚的。

两个人闲聊一阵,沈玦要赶在薛时野回来之前离开。

走前他还不忘留下一句,“今天肯定是有接风宴的,晚点我再过来!”

接风宴啊。

安连奚双目无神地点点头。

他想到了上次赵知府家的晚宴……好像还没把那场戏看完。

沈玦走后,没多久薛时野回来了,见他有些出神,便问:“刚才沈玦又说了什么?”

安连奚望着他,如实道:“小表弟说等下有接风宴。”

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皇子,南境的官员当然不敢怠慢,拿出的都是最好的东西招待,同时感谢皇恩浩荡。

薛时野颔首,“确实有。”

安连奚眨了下眼。

薛时野就又道一句:“还有节目可看。”

安连奚愣住,“什么节目?”

薛时野:“听闻是当地的祭祀舞。”

祭祀舞一般是南境这边比较重要的时节才会跳,还有一些较为重要的时候。

安连奚听得眼睛微亮。

祭祀舞,听着就有种神秘感。

薛时野坐到他身边,侧首道:“想看?”

安连奚对祭祀舞很感兴趣,“对!”

薛时野见他高兴的模样,一时只觉可爱极了,不进伸手准备在他下巴上挠挠,结果手刚伸过去,安连奚就下意识抓住了。

下一刻,一口咬下。

薛时野轻嘶一声,听到这声,安连奚才松嘴,转头看他。

恍惚间,安连奚回想起来。

薛时野好像……没让他咬啊。

虽然说是习惯了。

但每次都还要薛时野和他说,安

连奚才会下口,刚才见薛时野伸手过来,安连奚还有以为又要咬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方根本就没开口。

他懵了。

对上薛时野看来的眼神,安连奚低眼。前两日咬的印子似乎都还没消,薛时野每次都是等到印子消了才让他咬的。

安连奚捧着他那只手,眸子一下就湿润了,“疼、疼不疼啊?”

薛时野把人拉到怀里,≈ldo;不疼。??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安连奚只当他在安慰自己,却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咬啊……”

好奇怪。

薛时野没说话。

安连奚没得到回答也不急,对方想说的时候就会说了。

他们抵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再有一个时晨左右估计就要去参加接风宴了。

安连奚说:“我好困。”

薛时野让他躺在自己怀中,“那便睡。”

安连奚:“那,接风宴记得叫我。”

他还想看看祭祀舞是什么样。

薛时野笑了下,“好。”

安连奚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想着这里接风宴应该他得注意点了,不该喝的东西不要乱喝。

祭祀舞他只看一半。

一半目光在吃的上,一半放在祭祀舞上好了。

安连奚一觉醒来,时间刚刚好,沈玦这会都过来了,准备和他们一块过去。

这次的接风宴安排在野外,是特意搭建出来的一处露天高台,还布置了舞台,看起来简约却不失大气。无一处不彰显着纯朴民风,还隐隐有些异域风情在里面。

同样是上次的那一桌人,还有南境的一众官员。

薛时野他们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聚齐了,见状纷纷起身行礼。

待抬首后,不少人的目光落在薛时野身边,而后目露惊艳之色。

这位就是岐王妃吧。

难怪能让岐王如此宠爱,长得堪称绝色。

在岐王抵达南境时,他们这些人就提前打听清楚了,岐王与岐王妃是如何鹣鲽情深,此时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王爷,请。”为首的知府道。

和之前的赵知府不同,南境的这个看起来不过三十上下。对方眼神清明,模样端正许多,看着就像清官。

对方治下的南境也都井井有条,贪污之事不曾有过,这也是此次大旱危机解决的关键所在。

各官府皆有存粮,免去了一场天灾即将造成的人祸。

安连奚记得,这位徐知府会在这次之后被调令回京,后在朝中展露出的才华使其地位节节攀升,最终成了六皇子登基的一大助力。

在安连奚所知的剧情中都官至宰相了,因而他多看了对方两眼,很快就被对方捕捉。

徐知府低了低头。

安连奚挪开了目光,被薛时野带着入座。末了,他转头看向舞台,这时一众穿着民俗服装的男男女女陆续上台。

对面,从西山到南境这一路上都好似格

外安分的薛云钦忽然说了一句,“三皇嫂好像很喜欢看戏?”

安连奚回首,薛云钦对他笑笑,“上次在赵知府府上就见三皇嫂一直盯着戏台看。”

这么多人在场,安连奚还是给面子地小声说了一句,身子无意识地往薛时野身边靠了靠,依赖之情溢于言表,“还好吧……”

两人之间仿似有一股无形的羁绊,其他人像是都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薛时野抓住他桌下的手。

安连奚一顿,转头,手跟着握紧了薛时野。

一人旁若无人的对视,周遭的一切似都不存在般,薛云钦眸色微暗,收回了目光,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在他另一边,安连华手捏紧了腿上的布料。

这段时间,六皇子待他似乎愈发冷淡了。

安连华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错,只能将之归结于六皇子移情上。

但心里隐约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该是这样的。

安连华也看了安连奚一眼,后者正贴在岐王耳边说着什么。而岐王的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闻言微微点着头,唇边带着一丝浅笑。

真令人嫉妒啊……

明明有了岐王,为什么还要来抢他的六皇子。

安连华眼睛微垂,阴暗的情绪在滋生。

安连奚正低声和薛时野说着:“王爷,你有没有觉得冷啊?”

薛时野:“你冷了?”

安连奚点头承认:“对啊。”

不知道为什么,脊背总觉得凉凉的。

薛时野说:“那到我怀里来?”

安连奚倏而摇头。

这么多人看着呢,他才不要。

薛时野笑了声,也不强求。

担心他因为知道自己冷然后马上带他走,安连奚连忙又补充一句:“其实也不是很冷了。”

也就刚才那一阵,安连奚眼下确实觉得不冷了。

薛时野抬了抬眉毛。

安连奚非常认真地说:“是真的。”

两人说话间,台下的舞蹈开始,而膳食也都上桌。

安连奚特意分出了神,自己边吃边看舞蹈,还记得看看手边有没有酒水之类的东西,最后只发现一杯果饮和一杯清水摆在手边。

他安心了,继续去看下方的节目。

席上,沈玦也特别小心,上回小表哥喝醉,他的责任最大。

好在最后表哥也没说什么,但他十分自觉,酒水都摆到了另一边。

“放你这里了啊,”沈玦指了指自己的杯子,“别偷喝。”

谢景并未开口,把自己的酒杯挪远了,末了扫了眼对面。

刚才六皇子是什么意思……

对方好像对安连奚格外关注。

谢景是对六皇子隐约有些了解的。

这人曾试图拉拢谢家,可惜谢老爷子无意参与朝廷斗争,婉拒了。

不是没有其他皇子也有过同样

的想法,可大都清楚两点。

其一,谢家一直是中立党。其一,拉拢谢家,没准会遭到皇帝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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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此,从未有皇子选择来拉拢谢家,偏偏六皇子做了。

对方在朝中可谓是一片好名声,无人不赞一句品行高洁,谦谦君子不外如是。

但光从对方想拉拢谢家看来,不过是沽名钓誉,其野心可见一斑。

这也是谢景会特意提醒岐王的原因。

不为别的,大概是因为安连奚。

谢景看了那边一眼——少年眸光明亮,聚精会神,心无旁骛地观看着台上,那样专注,这般无暇。

他可能不是真有那么喜欢对方,但也想要守护那份纯净。

连徐知府也忍不住看了那边一眼,刚才这位岐王妃好像特意打量了他一下,他还以为对方有话要说,可现下看来好像不然,应该只是单纯的看他。

安连奚没有察觉到四周投递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他专心致志地看祭祀舞。

鼓乐之声似远古传来一般,悠悠扬扬,伴随着男女混杂的舞步,时快时慢,颇有意境,使人不由沉溺其中。

第一次见这种舞蹈的安连奚自然也看呆了去,连东西都忘了吃,直到过半时众人一个旋身的动作。有人高高跃起,又有人矮身下去,看得人眼花缭乱。

安连奚同样有点口干舌燥,他伸出手去拿果饮喝。

薛时野看见了,并未阻拦。

果饮甜甜的,像是上次的果酒,只不过剔除了一点酒水特有的辛辣,全是甜的。

安连奚又喝了一口,觉得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安连奚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去拍拍薛时野的手。

身体有点发热的迹象。

就跟先前喝到果酒不久后的状态一样。

薛时野正在剥虾壳,已经堆了一小碟,这个是安连奚爱吃的。

新的一只刚到一半,他的手就被拍了。

薛时野动作顿住,转头看去,就见安连奚眼睛仿似噙着水雾,原本的纯稚天然中隐隐带上了一丝风/情。

根本不用想,果饮中约莫是含了些许酒精的,这才又喝出事来了。

原本还想找个时机的薛时野没料到居然来得这样快。

虽非他所愿,但也实在心动。

和上次一样,安连奚被薛时野抱离了席间,这一次显得格外匆忙。

然跟上一次比起来略有不同的是,安连奚像是还保留了一丝理智,但也不多。

他还记得有那么多人看着呢,稍稍挣扎了一下。少顷,不知触碰到哪个点,他突然不动了。

安连奚从薛时野的怀中抬起脸,后者也满目深色地垂眼望向他。

可能是真的喝多了。

安连奚说:“你硌到我了。”

薛时野呼吸一沉。

“嗯。”

安连奚:“那你别硌着我。”

薛时野被他任性的语气给逗笑了,沙哑着嗓子道:“怕是不行了。”

这可由不得他。

薛时野飞速带着人行至马车上。

安连奚还在他怀里委屈看他,脸色因为酒气染上了点红。

薛时野说:“不哭。”

“你欺负人。”

安连奚指责道,声音听起来似难过极了。

薛时野:“我没有。”

半晌,听安连奚说了一句,“疼。”

薛时野对上他目光,低低问:“哪里疼?”

安连奚没说话,他还得想想,他好像是喝醉了,怎么又喝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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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水润的双瞳盯着他,“www.youxs.org。”

却是重复了先前的话了,还真是半点酒都沾不得。薛时野第一次知道,果饮也会醉人。

他停顿了一瞬,望着喝了酒,看起来好像格外好欺负的人,“那我们小乖自己想个办法,让它消下去,好吗?”

一瞬间,像是被按下暂停键。

而后。

他听到耳边传来安连奚的声音,又软又乖,让薛时野自己都有种,若是不做点什么就太不是人了的感觉。

“那好吧……”

软绵的语调嘟囔着,“我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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