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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老师听到门外震天的哭声后走了出来，见到女孩，生气又无奈地指责着，想必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风间万叶与夏油杰对视一眼，并不需要多说什么，就已经知道对方的心里所想。她率先一步走到了院校门前，引起了老师的注意。

“……你是？”她或许视力并不好，眯起眼睛看向来人，而她的印象里，并没有见过这张脸。

“刚刚孩子跑到了山上，见到我们就又跑开了，我和朋友有些担心她的安全，所以跟了上来。”

风间万叶抬头望了眼门牌：“这里是福利院，对吧？”

“嗯……谢谢你们了。”老师看到了她裤脚上的沙土，确认了其所言不虚，才点点头，“花崎时不时就要翻墙跑去学校外面，说是要去找人，但是她要找的人早就走了，哪可能找到。”

“是因为……？”

“这个啊……有些不方便说，”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解释道，“这孩子从小就说自己能看到什么咒灵……这个说辞还是她改过的，以前一直说是鬼。因为成天疯疯癫癫的，所以大家都不喜欢她。”

老师将她的头发理顺，继续说道：“只有在花崎的捐赠人在的时候，她才能正常一点……大概吧。因为那人总是一本正经的和她讲一些关于咒灵的事情，所以聊得来。”

“不过自从他考上了大学两年后，就再也没来过了，只会寄些衣服和钱之类的……算一算，大概已经有六年了吧。”

“请问，您指的那人是……”他们异口同声的开口，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记得是姓白石，白石深知。”

原来是这样啊……因为一样都能看到咒灵，经历过一样的恐惧和无助，所以两个人才由此相识，以至于她对咒灵有如此大的敌意。

风间万叶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说道：“没想到这么巧，我们正是受他所托来到这里的。”

“你是叫花崎对吧？”她微微弯腰，看向躲在老师身后的女孩，“花崎，你刚刚看到哥哥的咒灵了吗？他们都和你见过的咒灵不一样，跟着哥哥的咒灵都是好咒灵。不信你看看？”

夏油杰默契地放出几只蝇头，操控它们来到花崎面前。她还是有些害怕，想要退缩，但突然又和风间万叶充满耐心地视线对上，吞了吞口水，小心地伸出手。

当脏兮兮的小手摸到咒灵后，花崎都没有受到攻击，这样的认知让她眼睛都亮起来，准备收回手时，还意犹未尽地又摸了摸。

“……真不愧是白石的朋友。”居然和他拥有同样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老师的嘴角一抽，“对了，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白石又哪去了？”

“白石已经去世了。”

夏油杰一愣，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直接的话。

“去世了？”老师有些惊讶，“他看着那么健康，怎么会……”

而花崎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原本还勾起的嘴角向下一撇，立刻哭出了声，泪珠涌出眼眶。她哽咽着，不停地抹掉眼泪，但依旧还是无法止住哭泣，只能拽紧老师的手，无助地站在原地。

风间万叶没有回答，而是垂下眼眸说道：“以后花崎的支出，就由我来负责吧。”

决定好后，她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想要立刻离开。和老师简单做了道别，她转身向前走，却因为听到了隐隐的呼唤而暂时停下脚步。

“对不起……”

花崎的声音被风传递而来，或许害怕风间万叶并没有听到，提高音量再次喊了一声：“对不起！”

她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回头，继续向远处走去。

离开岐阜县，坐在车上的风间万叶一直在低头沉思，一路都没有说话。

“回神了。”电车已经到站，夏油杰拍了拍她的肩膀，“在想什么呢？”

风间万叶反应过来：“哦……在想花崎的事情，她如果来做辅助监督，应该不是问题吧？”

“有可能，毕竟高专本来就缺人。比起那个……”

夏油杰与那双疑惑的双眼对视，却突然问不出来已经萦绕在心头许久的问题，最后只转而说道：“没什么，几天后的假期你有安排吗？”

他其实想问，花崎在以前到底和她发生过什么事情，以至于女孩道了歉，她都没有选择回应，而是诡异的沉默了，还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既然她不想说，那就不问了。

“没有，我一向不怎么喜欢出门，”风间万叶思考了一会，“不过……假期过后就是第二学年，听说有三位新生会入学，我在想要不要举办一个迎新会？”

“这样啊，那最好别让悟知道。”

“……为什么？”

“他一定会搞出点意外之外的事情的，”夏油杰回想起去年的事情，“你都忘了吗？”

“嘛……其实如果不对别人造成麻烦的话，这种主意还是不错的，”她对于这种充满活力的整蛊其实并不算讨厌，但也算不上喜欢，“简单商量一下就好了。”

“他一定会在私下里准备点大惊喜的……”

“那就没办法了，”风间万叶耸了耸肩，“到时候如果悟被打的话，我们在一旁看着就好。”

“好主意。”

几天后

打扮整洁干净的风间万叶与堆满垃圾的小巷格格不入，她今天再次来到了中介所，并且提前和孔时雨打了招呼。

之前她与般若提到过，那个姓禅院的男人体质特殊，与自己一样，因为某种原因并不受因果束缚。她曾试图到档案室寻找那个男人的资料，但没有关于他的只言片语，只好来问与他相识的人了。

“孔先生，好久不见。”

半躺在椅子上的孔时雨看到来人，掐灭手里还在燃烧的烟。

“好久不见，找我有事？”

“是想问问您有关您那位朋友的事。”风间万叶将手作的甜品放在他的桌面上。

“你是说禅院甚尔？”他有些疑惑，“你问他做什么？要是想要他的消息，可不是免费的。”

女孩笑道：“我当然考虑到了这点，不然也不会来了。关于他的身世，以及体质……我需要知道这些。”

“五百万日元。”

“成交。”

“禅院甚尔……”孔时雨捋了捋头发，深深叹气，“我想想，天与咒缚你知道吧？”

“您的意思是，禅院先生也是天与咒缚？”

“也？”

“嗯，因为在飞鸟时代有一名以天与咒缚为传承的与我同姓的风间家族，”风间万叶之后又补充道，“不过那个家族和我并没有关系，所以不用在意。”

“那么，禅院先生又被施加了什么样的束缚呢？”

“是以天生无咒力的代价，www.youxs.org。”

所以当时才会看到自己在使用术式吗……风间万叶暗自想到。那么，大概就与体质的差异无关了，因为她并不是天与咒缚。

她再次开口：“禅院先生又为什么不在家族内呢？他应该很强才对吧。”

一般来说，家族的术师都是与家族终生绑定的，反而五条悟那样来高专学习的家族子弟才是少数。

因为家族中有充足的资源与条件，足够为优秀的术师们教授知识与战斗能力，以历年来天与咒缚的记录来看，禅院甚尔的体魄一定非常强悍。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脱离家族呢？

“……「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

“虽说是天与咒缚，可他因为没有咒力，也没有术式，看不到咒灵，更不能祓除咒灵，”孔时雨讽刺性地嗤笑一声，“所以受到欺凌也是不出所料的事情吧？”

“……”

虽然从五条悟的口中，以及最近了解过的消息，风间万叶知道家族是比较封建的存在，但她并没有料到，那群人会极端到这种地步。

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所包含的并不仅仅是家族对天与咒缚的歧视，而是甚至于否认其为人的存在。所以禅院甚尔的过往，可能并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不过提醒你一句，既然已经从我这里得到了想要的信息，那就最好不要去招惹他。那家伙对术师可谓是深恶痛绝，不然也不会被称为「术师杀手」了。”

紧接着，孔时雨又抱怨起来：“哪有像他一样把中介当狗使唤的人，不知道最近又在发什么疯……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去照顾。”

“禅院先生已经结婚了？”风间万叶有些意外。

“啊，他早就结婚了，还有一个儿子。不过，妻子在生育后就重病去世了，原本还消停了一段时间的那家伙又恢复以往的不良作风，就是你现在看到的那样子了。”

“是吗……谢谢你了，孔先生。”

刷卡将钱全部付清后，风间万叶刚从中介所走出就接到了电话。

她有些无奈地问道：“又有新任务吗？”

因为最近正值夏油杰和五条悟成为一级咒术师的考核，作为推荐人，她并不能参与他们的任务。

三个人最近一直在各忙各的，已经很多天没有见面了。所以，目前比较重要的任务都落到了她的头上，多少会有些疲惫。

“是，这次是关于一位诅咒师的任务。”

“……又是诅咒师？”风间万叶呼吸一滞，故作镇定地回应，“这次是因为什么事情？”

在梅木永简略的说明后，她大概了解到了案件的经过。

这事是突然发生的，而且是在众目睽睽的法庭上。一位并没有登记在内的律师用术式杀死了一位法官和一位检察官后逃逸。

起初高专派出去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别人，但这些天下来，不但没有抓到那位术师，甚至派出的人全部被反杀。

事态危急，而且已经对社会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再拖下去可就不仅仅是那名诅咒师一个人的事情了——重要的是长此以往，诅咒就会大量增加。

“所以高层这次下达了死命令……追捕到那名诅咒师后，格杀勿论。”

所以，如果这次的任务不成功，遭殃的就会是风间万叶自己了。

她平静地回答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