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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 作者:画青回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2-19 00:28:52
  • 完书字数:22654

男人腰腹劲瘦,看着紧绷有力。

而且,而且有八块腹肌!

姜念心噗噗直跳,忍住想伸手触摸的冲动,脸有些红的转过头,说道:“你吃饭了吗?”

陆聿看到姜念有些绯红的脸蛋,眼里浸了些笑意:“吃过了。”

说完转身回到屋里,出来的时候已经穿好了衣服。

姜念内心叹气:能看不能摸啊。

她去井边压水洗了洗脸,直到脸上的热意退下去才停,耳边传来陆聿的声音:“井里的水凉。”

姜念道:“还、还行。”

她就是故意用凉水降温呢。

陆聿看着姜念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拿着锄头去西边墙角翻地,等姜念吃饭完出来,问道:“和冯嫂子买菜苗去了?”

姜念把菜苗放在阴凉处,低着头道:“嗯。”

陆聿翻了一半地就去团里了,下午的时候徐燕过来了一趟,姜念发现两个月时间不见,徐燕瘦了许多,之前吃的肉都差不多瘦没了。

她坐在院里,看着姜念整理丝线,笑道:“姜念,你这两个月在市里怎么样?”

姜念笑道:“还可以。”

徐燕就没说话了,以前叭叭说个不停,现在就安静的坐在那,好像在看姜念整理丝线,又好像在走神。

姜念秀眉微蹙,抬头看了徐燕好一会对方都没反应。

她心里咯噔一下。

徐燕该不会是……抑郁了吧?

这个念头一出来姜念吓了一跳,于是把丝线放在篮子里,轻声说:“徐燕,你吃糕点吗?我从市里带回来了一些。”

徐燕笑着摇头:“不吃。”

姜念唇畔抿了抿:“建业和建武呢?”

徐燕又笑了下:“在家呢,两个孩子都很乖,很听话。”

接下来基本就是姜念问徐燕答。

姜念越发肯定,徐燕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她有些后悔两个月前走的时候,徐燕来找她,问她该怎么办时,她没有告诉她解决办法,而是让她顺其自然,早知道顺其然会是这种结果,她就算被刘强骂一顿也会再帮一帮徐燕。

姜念低下头,眼里有些发热。

她吸了吸鼻子,忍住想哭的冲动,从屋里取了四个奶糖递给徐燕,徐燕摇头,姜念抿嘴笑:“是给建业和建武的。”

徐燕接过奶糖的时候,正好刘建业和刘建武手牵着手来到姜念家,刘建武年纪小,什么也不懂,笑着喊姜婶子,刘建业年龄大一点,可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小孩子脸色有些阴,对姜念客客气气的说:“姜婶子。”

徐燕扭头看向他们,招手道:“快来,娘给你们一样好东西。”

刘建业和刘建武走过去,徐燕伸出手,手心放着四颗奶糖,然后说:“你们两伸出手,娘给你们两分。”

刘建业看着徐燕,笑道:“我听娘的。”

姜念扭头看向灶房门口,努力忍着眼底的泪♂_[(,也许都是她的错,从一开始她就不该插手徐燕的事。

可是若是她不插手徐燕的事,徐燕现在怕是已经嫁给老光棍了,她忽然间觉得,徐燕这条剧情线是不是就是一条死胡同,无论她怎么改变,徐燕的结局都一样?

“徐燕。”

姜念低声喊道。

徐燕分好糖,转头看向姜念:“咋了?”

姜念犹豫了一会,还是没说出口:“没事。”

“我回去了,建武要睡觉了。”

徐燕起身拉着刘建武的手,姜念看向刘建业,话是对徐燕说的:“我想跟建业待一会,可以吗?”

徐燕点头:“都行。”

徐燕和刘建武走后,姜念道:“建武,你坐,婶子问你点事。”

刘建业有点拘谨,犹豫了一下才慢慢挪到板凳那坐下,看着姜念的眼神不太像七岁的孩子,有点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有种阴郁的疲惫感。

姜念捏了捏手中的篮子:“建武,告诉婶婶,你娘除了今天早上和你爹吵过,还有其它什么时间吵过?”

提到吵架两个字,刘建业的眼神明显发狠了一些。

他低下头使劲扣着手指,姜念低头就见刘建业竟然和当初的徐燕一样,手指都抠破了,有些地方结痂了又被抠破血了,姜念伸手握住他的手:“别抠了。”

刘建业身子僵了一下,小声说道:“一个月前吵过一次。”

姜念问:“是和吕营长与郑红有关系吗?”

刘建业点点头:“嗯,娘被爹拉回去后,爹就说娘是不是想嫁给吕营长,故意在他面前崴脚,娘怎么解释都没用,后来爹就很少让娘出门了。”

姜念虽然看不见刘建业的表情,但能从手下的小手里传来的颤抖感知到他的愤怒。

他继续说:“娘天天坐在院里,爹每次回来也不理娘,娘现在和我跟建武睡。”

一个七岁的孩子,口齿清晰,条理清楚的把这一个月的事都给姜念说了一遍。

刘强不仅对徐燕pua,还对她冷暴力。

难怪徐燕又变成以前那样了,不过比以前的情况要严重一些,她之前想着,或许郑红走了,徐燕也改变了,刘强和郑红之间的日子就好过了,没想到结果还是这样。

“婶子。”

刘建业抬头看姜念,眼睛红红的,眼眶里有眼泪,但是强忍着不让它掉落:“您能再帮帮我娘吗?”

“我知道之前都是因为婶子帮了我娘,我娘才开心了几个月,婶子还能再帮帮我娘吗?”

刘建业眼眶里的泪也终于掉下来:“婶子,我娘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刘建业这一刻终于露出了孩子气,一边哭一边擦眼泪:“我可以不要我爹,但我不能没有娘。”

姜念握着刘建业的手不由的收紧,始终说不出拒绝的话。

挣扎了好一会,她才说:“好。”

刘建业闻言,站起

身朝姜念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婶子。”

等刘建业走后,姜念失神了好久,徐燕现在这种处境,只有离开刘强才能解决,但她要是离开刘强,肯定会被娘家人嫁给老光棍,不论走哪一条路都是死路。

唯一的路就是自己挣钱,把刘强当做空气。

只要自己挣钱就有底气,就不用再看刘强的脸色了。

姜念低头看着篮子里的丝线,决定过两天去一趟市里找葛姐,看她有没有路子,要是有适合徐燕的工作,这个人情就当是她欠葛梅的。

她想让自己心里好受点,不想看着身边活生生的一个人走上绝路。

姜念下午绣的小绣图,绣了个开头天就蒙蒙黑了。

她去灶房做好晚饭,晚饭做好陆聿就回来了,饭菜端到院子里时,陆聿发现姜念脸色不对,眉峰微皱:遇到什么事了???[”

姜念回神,摇摇头:“没事。”

她咬了一口玉米饼,还没来得及夹菜,陆聿便起身半蹲到她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男人的气息倏然间扑过来,姜念平静的心控制不住的跳了几下,额头上是来自对方手掌的温度,带着热意。

陆聿皱眉:“不烧。”

姜念不自在的低头下,被咽下去的馒头呛了一下:“我没事。”

陆聿起身坐到对面,漆黑的眸凝着姜念的脸:“是不是心里有事?可以跟我说说,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

姜念觉得从市里回来后,陆聿对她的态度好像不太一样了,对她比以前更亲近,更关心了。

她想了一会,还是决定不告诉陆聿有关徐燕的说:“真没事。”

“和徐燕有关吗?”

陆聿看着她。

姜念没想到陆聿一猜一个准:“嗯。”

她犹豫了一下,才把今天刘建业告诉她的事对陆聿说了一遍,低下头用筷子戳着土豆,说:“我有时在想,徐燕嫁给刘强这么多年图了什么?女人不一定只有婚姻这一条路可以走,女人也可以有很多种选择。”

但是这个年代的女人选择性太少了,大不多数唯一的选择还是靠嫁个好男人。

徐燕如果离了刘强,会比现在更惨。

陆聿眼睛微微眯了一瞬,看着姜念的眼神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意:“嫂嫂说的对,女人也可以有自己的工作,就比如嫂嫂。”

姜念抬头看他:“什么?”

陆聿道:“嫂嫂的刺绣跟谁学的?”

姜念一下子警觉起来:“我之前说过了,我从小就喜欢刺绣,小时候没机会,到了这边才有机会碰这些。”

“嗯。”

陆聿低下头,也不知道信了没有,总之姜念还是挺慌的。

“姜念。”

男人低着头,嗓音低沉。

这是两个人单独相处时,陆聿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姜念后背直冒冷汗,捏着筷子的手紧了又紧,等吞咽了两下口水后才说:“怎么了?”

陆聿抬头,掀目光看姜念:“我们不是亲叔嫂。”

“我知道啊。”

“你还很年轻。”

姜念摸不透他话里的意思:“然后呢?”

陆聿的目光深黑如雾:“你要是想改嫁,我不会阻拦你。”

啊??

姜念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转变到这里了,他们明明再说徐燕的事,怎么一下子扯到她身上来了。

小院安静,陆聿筷子碰到碗的声音很清脆。

姜念这顿饭吃的有些心思复杂,等她吃完后,陆聿起身把碗筷收到灶房,顺便把锅碗洗了,给姜念烧洗澡水,他给灶口里添了干柴,转头看了眼坐在院里发呆姜念。

虽然上次老教授说的模棱两可,但他听出来了。

一个人就算再聪明,不可能会凭借别人说的几样糕点,延伸出多种糕点的做法,处理许叔叔后事的那一年,他回家吃过嫂嫂做的饭,和姜念做出来的味道截然不同。

以徐燕家和郑红的遭遇,是以前那个沉闷少话,胆小怯懦的嫂嫂办不出来的,以前的嫂嫂愚孝,一个人怎么会经过半年的时间,彻底放下一十多年的亲情,转而冷漠无情、理智的去姜家讨债?

姜念待在绣庄的那两个月,他旁敲侧击的试过葛梅,一个人在没有师傅教的情况下,不可能有这么好的绣功,且会多种针法与钩图。

眼前这个嫂嫂一开始伪装的的确很好。

但一个人的本性是会在无形中慢慢释放,陆聿不知道她是谁,但她又的的确确是姜念。

姜念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听到陆聿倒水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她站起身,有些心虚的看了眼走进灶房的陆聿,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尤其那双深黑锐利的眼睛,就像是能看穿她的伪装,姜念抿了抿唇,赶紧往屋里跑。

“嫂嫂。”

刚到屋门口,陆聿就喊住她。

姜念抓着门框,僵硬的转过身看向陆聿:“怎么了?”

陆聿拿着几根柴走过来,他离姜念很近,低头看她,眼里带着笑:“吃饱了吗?”

说话时,灼热的气息萦绕在两人的鼻息间。

姜念抓着门框的手紧了几分,看着陆聿漆黑的双眸,摇了摇头,又点点头:“吃饱了。”

陆聿越过她走进屋里,给火盆里添了些干柴:“多烧点火,一会洗澡的时候不冷。”

“哦。”

陆聿拨了拨火盆,说:“徐燕的事你不用操心,刘强这边的职位有变动。”

姜念松了口气,转过身问:“什么变动?”

“上面下了调令,刘强以后会常在外面练兵,可能一两个月才回来一次,他和徐燕分开才是最好的结果。”

陆聿又道:“你是不是想过找葛姐帮忙,给徐燕找份工作?”

姜念有时候真怀疑陆聿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陆聿起身看向姜念:“你在这边认识的,且有能力的也只有葛姐,我猜到

你可能会找葛姐帮徐燕,这件事帮不了,刘强的娘离这边远,家里还有几个孙子孙女需要照顾,徐燕娘也不靠谱,就算把徐燕安排到市里找个工作,两个孩子怎么办?你觉得徐燕能放得下两个孩子吗?”

姜念抿着唇没说话了。

她没想到这些,只想怎么能帮到徐燕。

眼前投下一片暗影,姜念眨了眨眼,看着脚边挨着陆聿的双脚,男人双腿修长笔直,离她很近,姜念疑惑的抬起头才发现陆聿几乎要贴着她了。

姜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陆聿攥住她的手腕拉到身前,指腹在姜念滑腻的肌肤上摩挲了几下,哑着声线:“后面有板凳,别碰着了。”

“哦。”

姜念蜷着手指,努力忽略掉手腕上的酥痒和异样,想挣开陆聿的手,就听对方问道:“你爱过许成吗?”

姜念噌的一下抬起头,立即回道:“爱过!”

感觉到自己回的太快了,有点欲盖弥彰,又缓下声音:“当然爱过,他是我丈夫,是我男人,我不爱他爱谁?陆聿,你放心,就算你刚才说同意我改嫁,我也不会改嫁,一定会你大哥守寡的,你不用担心我会有再嫁人的心思。”

陆聿的头又往下低了一些,气息喷薄在姜念脸上:“要是我想让你有嫁人的心思呢?”

姜念一下子怔住了,看着近在咫尺的陆聿,对方若是再往下低一点,他们就能亲上,姜念的心忽然间像是失控了一下,几乎从嗓子眼蹦出来,一个可怕的、荒唐的念头从心底里冒出来。

陆聿对她好像、好像有些不对劲。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是疯狂的野草一样滋生,她眨了眨眼,觉得眼前这一切有些荒谬,还有些不太真实。

陆聿松开攥着姜念的手,怕再说下去会把人吓跑,于是道:“外面冷,你先回屋吧,我去给你端洗澡水。”

姜念怔怔的收回手,转身回屋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刚才被陆聿握过的地方。

那片肌肤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灼热酥痒。

她抿了抿唇,抬起眼看向屋内,陆聿拎着水往洗澡盆里倒水,男人弯腰弓背,白衬衣绷紧在腰背上,显出匀称肌肉的轮廓,她想到了第一次见陆聿时,男人对她很有分寸感,说话做事都秉持着小叔子该有的分寸,永不会逾越一步。

但现在好像不太一样了。

这一刻她的脑子是从未有过的清明,陆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不太一样的?

是从她搬到国营绣庄开始的吗?

若是不陆聿刚才亲口说,想让她有嫁人的心思,她还不会往这层去想。

哗啦的水声消匿后,姜念眨了眨眼,趁陆聿起身时,快速转头看向窗户。

这一刻她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敏锐,就算看着窗外,她还是能感觉到陆聿临走时看了她一眼。

屋门关上后,姜念松了口气,快速洗完澡钻到被窝里,在繁杂的思绪中睡着了。

第一天起来时陆聿已经做好早饭了,姜念走出去

的时候,陆聿抬头喊了一声:“吃饭了。”

姜念脚步顿了一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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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宋白和唐泽来了,两人一进院子就看到坐在板凳上的姜念。

宋白笑道:“嫂子。”

唐泽喊了声:“弟妹。”

宋白眉峰皱了皱,一胳膊肘击在唐泽腹部,看着唐泽吃痛的弯下腰,宋白有些咬牙切齿:“你占谁便宜呢?!”

姜念:……

那一肘子可不轻,她都替唐泽疼。

唐泽疼的眉头紧皱,起身踹向宋白,却被他侧身躲过去,于是嘴里骂道:“老子占屁的便宜,我比你们都大,我不喊人家弟妹喊什么?跟你们一样喊嫂子?”

宋白点头:“你喊嫂子我也没意见。”

宋白和唐泽多少年的战友,可谓是不打不相识,现在两人又是一个团,相处的时间更多了,三天一小打,两天一大打,唐团长每次见了他们都要训几句,但是两人打过后又跟铁哥们似的。

“嫂子。”

宋白走过去,从口袋抓了几颗糖放在桌上:“吃吧。”

姜念疑惑抬头,唐泽替宋白说:“刚给向东和向红买的,给你也尝尝。”

“谢谢。”

姜念低下头,拿了一颗糖吃进嘴里,宋白看着姜念白白的指尖,觉得嫂子的手指跟糖纸一样白,真好看。

陆聿洗完锅碗从灶房出来,看到桌上的几个奶糖,走过去一把抓起,说道:“糖吃多了会长虫牙。”

宋白:……

唐泽:……

姜念看着桌上消失的几个糖,也没多想,同时也觉得陆聿说的没错,糖吃多了的确长虫牙,她可是深受其害,在新世纪的时候,每次去牙科都心惊胆战。

尤其听见钻牙的声音,头皮都麻了。

姜念看向陆聿消失在院门的身影,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拍了拍脸蛋,起身回屋里刺绣,小绣图绣了一小部分,有几处图纸的颜色忘记了,起身打开柜子翻出大布兜,拿图纸的时候,手碰到大绣图的布料不太对劲,她取出来看了一眼,顿时秀眉一皱。

翟姐给她装错了。

姜念去部队门外的警务室给国营绣庄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张笑,一听是姜念的声音,顿时开心的笑了:“姜姐,你终于舍得给我们打电话了!”

姜念笑了笑,和张笑说了几句话,最后才道:“你帮我问问翟姐,她是不是给我装错绣布了?”

张笑知道绣布的事可不能搞混,每样绣图的绣布选取的料子和颜色都不同,于是朝隔间里问道:“翟姐,你是不是把你和姜姐的绣布搞混了?”

翟佩佩的声音从隔间里传出来:“我看看。”

她打开柜子,翻出来看了一眼,惊道:“还真拿错了!”

张笑给姜念说了,姜念说:“行,我知道了,我明天去市里换回来。”

和张笑又聊了几句才挂掉电话。

等陆聿中

午回来的时候,姜念做好饭,坐在板凳上,看了眼陆聿埋头扒饭,轻声道:“我明天去市里一趟,翟姐把绣布装错了,我得换回来,正好去看看葛姐她们。”

陆聿道:明天正好有去市里采买的车,你坐军区的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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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点头道:“嗯。”

有军区的车更好,她可不想挤客车。

军区采买的车一般凌晨四点出发,姜念这时候睡的还迷迷糊糊的,陆聿敲了敲屋门:“嫂嫂,该起了。”

姜念艰难的爬起来,看了眼还黑乎乎的窗户,快速穿好衣服出去洗漱,洗漱完又跟着陆聿去部队,军区采买的车就在外面停着,大灯照出来的光打在前方,特别的亮。

从车上下来一名士兵:“陆副团,大嫂。”

陆聿颔首,然后对姜念说:“上车吧。”

采买的车是那种很高的车,前面是车头,后面是车斗子,姜念抓着车门旁边的把手往上爬,正要使力时,一双手握住她的腰,瞬间将她提起放进了车座里。

姜念身子颤了一下,扭头看了眼收回手的陆聿。

陆聿道:“路上饿了就吃点馒头。”

姜念低下头:“好。”

另一名士兵跳上车斗子,拍了拍车头说:“走。”

开车的士兵看了眼姜念,觉得陆副团的嫂子真跟大家传的一样,长得又白又漂亮:“大嫂,到市里要四个小时,你困了就先睡会,到了我喊你。”

姜念道:“嗯,谢谢。”

司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车子开了一路,姜念也睡了一路,直到早上八点才到达市里,司机按照陆聿交代的,把姜念放在国营绣庄门口,对她说:“大嫂,我们下午四点过来接你。”

姜念挥挥手:“好。”

“姜姐!”

张笑听见外面车轰鸣的声音,趴在窗户上一看才知道是姜念来了,高兴的跑出来拉着她的手:“我还以为你要十一点才来呢。”

姜念笑道:“军区有采买的车,我就搭顺风车来了。”

两人说笑着走进去,卢小静和翟佩佩也出来了,几个人说了会话,翟佩佩从柜子里拿了绣布出来:“看我这脑子,人老了脑子都不够用了,还把绣图拿错了。”

卢小静打趣道:“翟姐要是再老几年,是不是连针头都看不清了?”

“呸呸呸。”

翟佩佩笑着打了下卢小静,几个人绣庄了说了一会话,姜念不见葛梅,问道:“葛姐呢?”

张笑说:“一大早就被领导叫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翟佩佩和卢小静在里面刺绣,姜念和张笑也走进去,姜念给卢小静指导了几种针法绣起来更好看更自然,然后听翟佩佩说:“姜念,你以后都不打算来绣庄了?”

姜念想到在市里那两个月遇到的事,也知道陆聿担心她:“不一定。”

她怕的是陆聿那边有变故。

想到那天晚上的梦,她一直在想陆

聿调职的事,宋团长调职的时候是端午节的第一天,因为书中剧情写了宋团长离开的前一天,和陆聿说了很多话。

再有两个月就端午节了,不知道是今年还是明年?但她觉得不会是今年,毕竟陆聿才升了副团长,要再往上升,还得等两三年。

葛梅是十一点回来的,一看见姜念就抱了下她:“还别说,你一走我们都觉得绣庄里冷清了不少。”

张笑附和点头:“对。”

她又小声的说了一句:“我晚上睡觉不抱着你都不习惯了。”

姜念没忍住笑出声:“我回去的当晚也是,不抱着你也不习惯。”

两人笑出声。

葛梅道:“姜念,咱们出去走走?”

姜念瞬间明白葛姐是有话跟她说,她和张笑她们说了几句话就跟葛梅出去,两人走在街道上,葛梅说:“刚刚领导找我谈话了。”

姜念知道,张笑说了。

但她不知道领导对葛梅说了什么,于是问道:“我方便听吗?”

葛梅笑了下,双手插在外衣口袋里,又叹了一声:“我很纠结。”

姜念没再说话,等着葛梅的下文。

葛梅看着熟悉的街道:“领导想让我去原市发展,原市比咱们市大很多,国营绣庄也很大,不止和港城那边合作,还在走海外的绣图,如果我去了那边,会有更好的发展,留在这边,永远也只是一个小绣庄的主任。”

葛梅看了眼姜念:“但我的根在这里,我丈夫,我儿子和儿媳妇也在这边,我要是走了,一年只能和孩子们见上几面,每天会忙着奔波,忙东忙西,腾不出太多时间去陪家人。”

从一开始和葛梅打交道时,姜念就看出来了,葛梅骨子里就是一个女强人,心中有抱负,从那天晚上和葛梅一起走回来的路上,葛梅问她以后的发展,她更加确定了。

或许葛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舍不得家人罢了。

姜念说道:“要是想做,就做到最后,做到最好,至少在老了以后不让自己留遗憾。”

葛梅看向姜念:“那你呢?”

见姜念转头看她,葛梅续道:“如果我去原市,你愿意跟我去吗?”

姜念怔了下,不等她回话,葛梅笑出声:“不逗你了,我暂时还不走,要等新的主任来了,我与她交接好,差不多下半年才过去。”

姜念抿嘴笑了下。

回到绣庄后,葛梅回家找丈夫商量这件事,姜念待在绣庄和张笑说话,忽然间听见外面有人大喊:“站住!站住!”

姜念好奇的走到窗边看,见一对夫妻抱着孩子跑,几个□□在后面追,没一会就追上了,男人求着□□放过他们一家三口,但还是被红兵带走了,女人抱着孩子使劲哭,被□□吼了一声:“不要吵吵嚷嚷,影响治安环境!”

张笑叹了一声:“又是□□抓盲流。”

姜念皱眉,她待得那两个月还没遇见过,她问张笑:“这两天很多吗?”

张笑点头:“这两天大街上已经抓走七八个了,现在天暖和了,很多人偷偷来市里,要么是投奔亲戚,要么是找人的,还有想在城里找工作但没有介绍信……”

张笑说了一堆。

姜念知道现在正是动荡的时期,这十年也才过去一半。

之前看年代文的时候,看到的只是冷冰冰的文字,感触并没有多深,现在这一幕幕就在眼前发生,姜念觉得心情难受又复杂,很不是滋味。

她情绪不高的坐在板凳上,到中午的时候,和张笑她们去棉织厂打饭,还没走进食堂就听见里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像是很多人在吵架,有女工人从食堂里跑出来,卢小静一把抓住她问:“里面出啥事了?”

女工人有些气喘:“打起来了,工人把食堂砸了!”

女工人挣脱卢小静的手,食堂的门被几个男工人踹倒,里面吵闹的声音更大了。

“你们食堂天天抠我们的饭菜,我们都是花了粮票买的!”

“我们看见很多次你们食堂的人晚上回去布兜里塞得有菜和面!”

“大家都是挣钱的,凭啥我们吃饭花钱你们吃饭不花钱?还给我们一个公道!”

“给我砸!把食堂使劲砸!”

里面乱成了一锅粥,姜念看到有人手里抱着几个白面馒头跑出来,有的拿着一袋玉米面出来,食堂里很乱,有砸玻璃的声音和女人的尖叫声,几条木头板凳忽然从食堂里扔出来,差点砸到姜念她们几个。

翟佩佩先反应过来,赶紧拉着姜念和张笑:“走走走,快回绣庄,这下不得了了啊!”

姜念再一次的被眼前的动荡震住了。

她被翟佩佩一路拉着回到绣庄的,心里忽然间开始感激陆聿当初替她做的决定,她觉得她一个人生活在这个时代好像真的不太行。

今天经历了□□的事,又亲眼看见了食堂被砸的场面,所有人都像是疯了一样,将积压在心里的不满在这一刻全部发泄出来,姜念想到食堂大妈打饭时不停抖动的手,当时就隐约猜到会有人反抗。

只是没想到会反抗怎么凶残。

翟佩佩看姜念呆愣楞的靠着门,摸了摸姜念冰冷的手:“这孩子吓到了。”

张笑说的声音都有些抖:“翟姐,他们打的好凶。”

翟佩佩说:“这事五年就发生过一次,当时是周围所有工厂里的食堂都被砸了,食堂里还出人命了,工厂都停工了一个月,没想到五年过去了,还会再上演一遍。”

翟佩佩年龄大,是真正从那个年代一步步走过来的。

卢小静问:“翟姐,那周围几个工厂现在也是这样吗?”

翟佩佩摇头:“不知道。”

她也不好说,不过要是没猜错的,这次又是一次有预谋的集体反抗,她们每天吃食堂的饭,给的粮票和打到的饭菜饭量不一样,还有那稀饭,不管是大米还是小米,每次舀到饭盒里都是清汤寡水,连一粒米都见不到。

五年前食堂就被狠狠砸过一

次,过去五年了这些人还是不长记性。

几个人中午回宿舍凑合了一顿,她们下午出去,路过棉织厂的时候,里面已经恢复平静了,大部分人都走了,就剩下几个受伤的人。

她们回绣庄的路上,也看见了其他几个厂的工人,都在说自己厂里今天发生的,这次是几个厂子里工人们反抗,一起砸了每个工厂的食堂。

张笑说:“翟姐,要是工厂停了,我们以后在哪吃饭?”

翟佩佩拍了拍她的手:“咱们大不了在宿舍底下支个锅灶,我们自己做饭吃。”

卢小静附和:“对,我们做的又便宜又实惠,比在食堂花钱吃的好多了。”

葛梅是下午过来的,她也知道了每个工厂的事,回来告诉翟佩佩他们,说这次工厂搞不好要集体停工一个月,也或许用不了这么久,毕竟许多人还指望每个月的工资养家糊口呢。

只是这次的事情闹得有点大,和五年面前那场动荡一样。

葛梅说:“我下午去打个申请,在宿舍底下安个锅灶,你们先在那里吃。”

军区的车是下午四点到国营绣庄门口的,姜念装好布兜,向几个人道别后坐上车回部队,她看着窗外,早上还热热闹闹的街道现在冷清的没什么人影,路过棉织厂时,棉织厂的大门都已经挂上了锁子,门卫大爷站在大门前,频频叹气。

回到部队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姜念跳下车,转头就看见站在部队外的陆聿,男人穿着军绿色的军装,身板笔直,高大颀长,砖头柱子上安着灯泡,上面扣着盖子,明亮的光线聚拢在陆聿身上,将男人冷俊的面孔映的深邃凌厉。

“你怎么过来了?”

姜念抱着小布兜走过去。

陆聿看了眼姜念的脸色有些差:“我也是刚过来。”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姜念低着头沉默,陆聿看着地上延伸的影子:“遇到什么事了?”

姜念抿了抿唇,把今天在市里发生的事都告诉陆聿了。

男人缄默了片刻,伸手握住的姜念的手腕,姜念眼睫一颤,视线一直盯着陆聿的手,唇畔抿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向陆聿,陆聿的手指收紧了一瞬后又松开,说:“都过去了,没事了。”

“哦。”

被陆聿握过的地方,有些热乎乎的。

两人回到家属院,姜念把绣布放到柜子里,去灶房准备晚饭,陆聿坐在灶口前烧火,姜念在菜板前切菜,晚饭做好后,两人吃过后陆聿去洗碗。

姜念回屋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的事,竟然又失眠了。

她发现从昨晚陆聿对她说过那句话后,她的心就没平静过,不管做什么事,脑子里都是他那句——我要是想让你有嫁人的心思呢?

十天后刘强的调令下来了。

姜念刚把院里的菜苗子种上,蹲在井边洗手的时候,看见刘强背着包经过院门,她低下头的功夫又听见脚步声,于是转头看去,就见刘强背着包走进来。

姜念站起身,冷漠的看着刘强。

她讨厌刘强这个人,对徐燕他做不到好丈夫的责任,做父亲,却让刘建业变成了自卑敏感、阴郁的小男孩。

刘强垂下眼,说道:“我走了以后,还麻烦你帮我多关照关照徐燕和孩子们。”

姜念说:“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刘强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姜念,他们邻居住了大半年,这是第一次和姜念单独说话,但他能看到姜念对他不喜欢,刘强也懒得去想姜念对他有什么意见,说了一声谢谢后,转身就走了。

姜念洗干净手去灶房做饭,刚切好菜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她知道是陆聿回来了,没有回头,而是把菜放进搪瓷盆里:“饭一会就——”

“嫂嫂做的什么饭?”

陆聿的声音蓦然间在耳边想起,姜念下意识转头,唇畔擦过陆聿的侧脸,她没想到陆聿会忽然贴过来低着头和她说话,唇上传来对方肌肤上的热意,姜念一下子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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