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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可曾去过南疆了？”

“去过，也见到高僧金身了。”

“那为何还来寻我？”

“无缘佛法，特来求取真经。”

“既知无缘，为何又来求经？”

“不为我，为普度众生。”

“有我佛度不了众生，只能度己。”

“贫僧愿立下宏愿，先度己再度众生。”

“非是在下信不过大师，而是此法只能度己。”

张德彪脚下一定，一圈涟漪扩散开来让湖面平滑如镜，身上绽放出熠熠佛光，然而水中倒影却是一尊十丈多高的绝世妖虎！

大和尚脸色微变，合十赞叹道：“居士佛法高深，贫僧自愧不如。”

张德彪敛去佛光变回常态，平静道：“有我佛乃是堕魔之道，因为欲修此道要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觉悟并且还要摒弃一切原有佛法，所以此法只能度己，无法度人。因为每个人的心中魔都不一样，照搬他人经验只会误入魔道越陷越深，除非能勘破心中魔障立地成佛，否则永堕魔道不得超生。我想最近佛门中有不少高僧都已经误入歧途了吧？”

“阿弥陀佛。”大和尚叹息一声道：“居士所料不假，因此贫僧才会想来求取真经化解此劫，未曾想有我佛法竟如此凶险。”

张德彪失笑道：“此法凶险大师心中其实早有觉悟，只是不敢去深想罢了。”

如果将佛门形容成一个王朝，那佛祖就是那个至高无上的帝皇，整个官僚体系便是佛祖一手架构起来的统治阶级，只不过是将四书五经换成佛经罢了。因为只要你修了如来法再怎么吃斋念佛都超脱不出这个体系，即使对佛法有再高深的觉悟也永远超不过佛祖。

但有我佛法却恰好相反，因为我即我佛，天上地下我最大。

所以此法说好听点是开疆拓土，说难听点就是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在某些保守人士眼中那就是妥妥的大逆不道的行为。

因此法修炼起来极为凶险，一旦没能守住本心就有可能堕落成魔。

“是贫僧着相了。”大和尚如何不懂，只是没有那个胆量迈出这一步罢了。现在被张德彪一语点破，大和尚便明白自己求不到真经了。

张德彪笑道：“大师只是一叶障目罢了。”

“居士高见。”

“算不得什么高见，我未读过一本佛经，所以才能轻松练成此法。大师今日若来寻我辨经，我可能一字都答不上来，哈哈哈。”

“贫僧今日听君一席话也算是胜念十年佛经了。”大和尚合十道：“居士他日若路过凉州，请来佛光寺一坐。”

“一定。”张德彪拱拱手。

“阿弥陀佛。”大和尚转身飘然离去。

“呼~”张德彪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只是和这位高僧闲聊了几句，居然不知何时已经是明月高悬了。

他也懒得去寻找城镇借宿，随手丢出小舟随波逐流，飘到哪里是哪里。

数日后，张德彪随波逐流漂进了玄龙江的一条支流，看走向似乎要漂向东南沧州地界，但却被群山阻断了去路，直到一处景色优美的回湾小镇才靠岸。

上岸找路人一打听才知道自己依旧在鸿洲境内，但四周并无什么名山大川，只有一片连绵不绝的荒山野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