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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向他

  • 作者:岫岫烟
  • 类型:玄幻奇幻
  • 更新时间:01-01 01:59:19
  • 完书字数:13696

簪尖没入心口旁的血肉, 一阵钝痛悄无声息地袭来,宋珩难以置信地看向那支簪子的主人,待看清她的脸,动作快如疾风, 只在顷刻间便握住那只细白柔嫩的小手, 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忽地轻笑起来。

头一回, 柔弱的小白兔竟敢举起武器刺向杀凶恶的大尾狼。

她在面对旁人, 甚至一只狸奴时, 都是那样的温和善良,却唯独在面对他时,仿若一块没有任何情感的木石,狠心又残忍。

泊泊的鲜血顺着簪尖不断溢出,宋珩紧紧握着她的手坐起身来,嘴角噙着笑加重握她手的力道, 令她手中的簪子刺得更深。

随着时间的流逝, 细白的手指沾满醒目的腥红,施晏微的心脏开始急速跳动。

她自幼心慈柔善,就连一只蜻蜓一只蝴蝶也不曾伤害过, 因见不得血腥场面, 痴长到二十四岁的年纪,却从来都没有买过一只活禽。

父亲每每杀鱼煲汤时,只要她也在家中, 都会离厨房远远的,不敢去瞧父亲杀鱼时的场面一眼。

可她现在却在杀人。

温热的鲜血沾在手上,黏黏腻腻的,施晏微几近崩溃, 挣扎着就要收回手,但却被宋珩的大掌紧紧钳制住,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分毫。

耳畔传来宋珩嘲讽又疯魔的低沉话语:“力气小成这样,刺的地方也不对,杨楚音,你这样没用,可杀不死人。”

施晏微整个身子都在不受控制地轻轻灿抖,血还在流,宋珩那近乎病态的神情映入眼中,吓得她连呼吸都要不会了,轻启丹唇崩溃喊叫道:“宋珩,你这个疯子,你疯了,你放开我!”

宋珩面上笑意愈深,带着她的手将簪子拔出,移至心脏的位置,用近乎疯狂的语调同她说话:“杨楚音,看清楚了,你该照着这里捅才是。倘若我死在你手上,头一个遭殃的便是与你有干系的人,杨氏会被株九族,此间的宫人皆会因你的行为死状凄惨;再然后,整个赵国将会陷入惨烈的战火之中,尸横遍野,民不聊生...来,你来杀我,你方才不是做得很好吗,杨楚音!”

此时此刻,施晏微方清醒地认识到,他就是一条咬住人便不会松口的疯狗。

施晏微看不得血,实在有些受不了手上的黏腻湿濡,拼命摇头,绝望道:“如若遇上你这样的疯子是我的命,那么这样的命,我宁肯不要!你杀了我,宋珩,你杀了我!在你身边的日子,没有一日不是令我恶心痛苦的,我当真是受够了,只求一死!”

此女当真嫌恶他至此,不仅要杀他,就连自己的性命也可以舍弃。他究竟有何处不好,让她宁愿死,也不肯留在他身边享富贵荣华、无边权势。

有了这样的认知后,宋珩简直头痛到欲要裂开,滔天的怒火灼烧着他的心脏,簪子刺出的伤口仍在流出血液,每一处的痛意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迫得他几欲发狂。

想要让她好好活着,陪在他的身边,可话到嘴边,却又悉数化作割人的刀子,“杀了你?www.youxs.org?它明明是这样喜欢你,难道你竟半分感觉不到?”

话未说完,竟是又起了意,轻而易举地掌控住她整个人。

让人无端想起,春日里,花骨朵儿于风中无声绽放,花瓣纤薄柔嫩,云朵般的,卷舒不止。

宋珩全然不顾胸膛处的伤口,忘情地攻城略地,肆意挞伐,那鲜血便顺着腰腹徐徐滑落,沾湿了衣料和锦被。

施晏微默默承受他的疯态,阖着目不去看他,不知过了多久,又听他在身后低低地道:“你若敢寻死,朕会先去杀了伺候你的练儿和刘媪,再去杀与你相熟的王银烛和林晚霜,还有你阿耶、你阿娘的亲人,一个也逃不掉...想来黄泉路上有这样多的人伺候你,陪伴你,也不至于让你太过孤单。”

他怎可丧心病狂至此!

“你疯了,你这个疯子!”施晏微震惊到睁大眼睛瞪着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满是惧意和不敢置信之意。

宋珩见她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动作一顿。

他要的就是震慑住她、让她害怕不假,可当她真真正正地对着他流露出这样的感情和神情来,却又被那道目光剜得体无完肤、心如刀割。

“朕确实是疯子,在你第二次背弃朕的时候,朕就想要你想得快要疯了;朕对旁的女郎提不起半分兴致,只能一次又一次对着地你的诃子,对着你亲手缝制给朕的衣裤,想着你,念着你,方能勉强解脱出来...”

实在不愿再看到她那双充斥着审视意味的眼睛,宋珩咬着牙强迫自己停顿,将她从身上放下,继而按下她的腰,让她背对着自己,双膝跪在褥子上,攥住她的腰腹贴过去,忍着头痛。

“难道你以为朕希望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吗?不独你恨朕,朕也恨自己,恨自己为何要就是放不下你,恨自己为何会栽在你这样一个满口谎言的小小女郎身上,恨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对你心软,却又像条狗似的盼着你能对我和颜悦色一些。”

宋珩冷声说完,整个身子前倾下压,用自己的庞大身躯完全包裹住她的腰背,低头埋进施晏微的脖颈处,强迫她张开手与他十指紧扣,掌心贴着她的手背,按在褥子上。

手背处传来阵阵热意,施晏微仿佛砧板上的鱼肉,被利刃紧紧钉住,逃脱不得,到处都是他的气息,滚烫,灼热,无法忽视。

无法抑制的异样感到来前,施晏微的耳畔旁传来宋珩狂傲不羁的话语:“不会放过你,不能放过你,你是朕的,只能是朕一个人的;哪怕是玷污了神女触怒了天神,朕乃人皇,亦不会惧。”

话音未落,怀里的女郎便已轻灿起来,宋珩简直兴奋到两眼发红,甚至忘了对她的怒意和恨意,忘了自称“朕”,只情不自禁地反问她道:“音娘,你对我,是有情的,你也是有那么一丁点喜欢我的,对不对?”

施晏微无法思考,无意识地收拢手指,咬着唇瓣,即便檀口里道不出半个字,却还是本能地摇了头。

宋珩显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越发狠下心肠,忽地松开她的手,身躯离开她的腰背,凑在她耳边低语道:“从今往后,朕决计不会再对你心软分毫;今晚,朕定会让你好好哭上一场。”

不知过了多久,施晏微疲累至极,眼皮都快要睁不开,宋珩终究没再折磨她,释放出胸中的怒意后起开身。

数息后,宋珩穿好微微泛红的衣袍,拿挂在门后的大氅包裹住她,抱在怀里,坐在塌上,命人送水进来,换去床上的褥子。

幸而那道伤口早已不再出血,凝成薄薄的血痂,鲜血凝在麦色的皮肤上,结成一道醒目的血痕。

施晏微身上也沾了一些,宋珩沉默无声地替她擦洗干净,穿上干净的寝衣,接着将她放进锦被之中,又掖了被子,拾起染血的金步摇,如获珍宝般地藏进袖中,这才脚下无声地离了此间。

宋珩信步回到朝元殿,已过了子时,夜色浓重,万籁俱寂。

令人取来金疮药往伤口处倒了,又叫张内侍拿细布包扎一番,便要洗漱宽衣,不曾差人去请太医署的御医过来诊治。

张内侍是随他一道出了朝元殿的,这伤不可能是圣人自己弄出来的,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出自殿中那位娘子的手笔。

损伤龙体乃是杀头的重罪。

圣人此番伤得不轻,却并未将那娘子如何,为着不让风声走漏至太皇太后处,也不肯看御医,足见圣人对那位娘子极为爱重。

张内侍虽惧怕他,但是此事事关龙体康健,犹豫再三后,少不得出言劝他道:“终究是伤在心口附近,圣上龙体贵重,还是请御医过来诊治一番较为稳妥。”

“圣上若不想叫人知晓,只需令御医道圣上不将此事外道便也是了。”

宋珩静静听他说完,终究没应他的话。

张内侍立在一旁,观他面色沉沉,不敢再多言,轻叹口气,默声退了出去,命黄门进去伺候他洗漱。

圣人半夜方归,宝笙在下房里虚留了一盏灯,见圣人从步辇上下来,及时吹灭案上的烛火,戳破窗户纸接着皎洁月光往外看。

张内侍自偏殿寻了药罐状的东西和细布送进去,黄门端出的水泛着点点猩红。

宝笙微折了眉,待正殿的烛火熄灭,这才往被窝里睡下。

窗外夜深人静,满窗月色,冬花吐蕊。

宋珩兀自侧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脑海里全是女郎在他身前的画面,她那痛苦的面容,愤懑的声音,温热的眼泪。

她心里是恨着他的,全无半分情意。

猛地睁开眼睛,透过明黄的纱帐看向窗前落下的浅白光晕。

宋珩眉皱如川,一颗心怎么也静不下来;恍然间又想起她今夜流了那样多的泪,必定是有些伤着了,他当时气急,不曾给她擦过药,她明日晨起,必定是要肿痛的。

伤处隐隐作痛,万千思绪堵在心口里,扰得他辗转反侧,至后半夜方浅浅入睡。

翌日清晨,施晏微于晨光中徐徐醒来。

透进来的光亮有些刺眼,施晏微勉强抬了抬手臂,只觉有些发酸。

两条腿酸乏的厉害,动作间不可避免地牵扯到腿间,刺痛肿胀的感觉尤为明显。

那个疯子应当没有给她用药。

施晏微浑身骨头都痛,奈何喉咙干涩的厉害,发不出声,只能两手撑着床沿,艰难地自个儿起身下床。

双腿软得跟煮烂的菜叶似的,施晏微甫一着了地,这才发现自己根本站不住。

整个人跌在地上,膝盖磕得青痛,不禁闷哼一声,眼中染上氤氲。

踉跄着再次起身,勉强摸到案上,提起水壶,右手止不住地颤抖,好一阵子才倒出小半碗凉透的水,眼神空洞地饮下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瓷碗看。

她还活着做什么,www.youxs.org?她本不属于这里,亦不该过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爸妈和陈让的面孔忽而浮现在眼前,还有发小煊煊和好友,施晏微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伤,眼泪夺眶而出,发出不易察觉的细碎哭声,几乎使尽身上的最后一丝气力,将手中的茶碗重重掷到地上,拾起碎瓷片。

屋外的练儿听到瓷器破碎的声响,去找宫人取钥匙前,隔着门同施晏微说话:“娘子可是不小心摔坏茶碗了?婢子这就进来,娘子莫要乱动,仔细伤着手。”

练儿的语调间尽是关切和着急,施晏微执起碎瓷搁在脖颈上的手略顿了顿,宋珩那番威胁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如若她敢去死,便要杀了宫墙内的练儿和刘媪,宫墙外的银烛和林晚霜……

她是不惧死的,却不忍心牵累旁人。

练儿还不到十八,银烛更容易觅得良人脱了籍,晚霜的女儿不过垂髫之年...

难道唯有被他生生磋磨致死,他才肯放过她,不去追究那些无辜之人吗?

施晏微无力地垂下手,抱膝将头埋在膝盖间,哭得不能自已。

铁锁落下触碰到木门,发出咣当一声。练儿神色焦急地进到屋里,见她只着了单薄的寝衣,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浑身被冻得不住发抖,那样子看上去,着实可怜,令人心酸。

练儿瞬间就湿了眼眶,上前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肩,温声询问她道:“娘子可是觉得冷?婢子扶你回床上好不好,来,小心一些,莫要踩到边上的碎瓷。”

施晏微抬起头来看她,轻轻点头,脸上挂着泪痕,泪眼朦胧,脚上使不出力气,几乎是被练儿拖着回到床上。

露在外面的雪肤上青紫一片,手腕上握痕明显,练儿怕自己哭出来,不敢往她的衣襟处看,忍着泪意照顾她躺下,盖了被子。

练儿抹一把含在眼里未曾落下的眼泪,“婢子去取饭食过来,娘子先暖暖身子。”

施晏微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别过头去,抑制不住、漱漱而落的泪水沾湿软枕,咬着唇不肯哭出声来,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陈让的名字,告诉他,她一刻也不愿留在这儿,可她没办法立时去死,现下她能想到的办法,唯有将自己耗至油尽灯枯。

不多时,练儿取了饭食送来,施晏微没什么胃口,不过勉强用了小半碗饭,便再吃不下一口,复又拿被子盖住头浅浅入眠。

练儿收拾好碎瓷片,起身往屋外走,未曾想,临门照见宋珩。

他将杨娘子好好的一个人折磨成这个样子,练儿心里难免对他颇有微词,然而他是一国之君,亦不得不恭敬行礼。

宋珩淡淡扫视她手里裹着碎瓷的粗布一眼,蹙起眉头,沉声问:“是她摔了碗?”

练儿并未答话,只是点头。

话音落下,宋珩停下脚步,沉默了片刻,扬声吩咐身后的宫人,“将此间的一应器皿悉数换成银的,不许有尖锐物和长绳布条等物。”

那宫人连忙应下,自去预备着。

宋珩让点了灯,又叫退下,独自一人留在屋中,来到床边。

施晏微睡得极浅,被子甫一离身,寒意袭来,立时便被惊醒。

“你别过来,别过来...”

昨夜他的暴行尚还历历在目,施晏微几乎是本能地害怕他,下意识地抗拒他。

攥着被子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轻颤,眸子里徒留惧意,轻张檀口哀求他道:“我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宋珩像是被她的反应击中心脏,竟是生出一股闷闷的气堵在胸口,沉沉的,压得他很不好受,呼吸都变得轻缓起来。

“朕不动你,朕只是替你上药。”宋珩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安抚她,去触她的里裤,细细观察一番,瞧着并不大好。

无端想起在别院里罚她的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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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宋珩呼吸更为不畅,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无声地用手指取药,另只手制止住她不甚配合的动作。

虽是用手指上药,施晏微还是痛得眼泪直流,无力地去推他的手腕,流着泪低低骂着他:“宋珩,你不是人,www.youxs.org,你是罪犯,即便你为一国之君,可错就是错,罪就是罪,你会遭报应,会下地狱。”

宋珩这会子听着她的喃喃低语,心里反而不那样痛苦了,极为缓慢小心地收回手,拿巾子擦手,悉心替她掖着被子,清泠泠地接话道:“继续骂,朕喜欢听你说真话;你可知,恨也可算作是一种真实的情感,你此时看朕的眼神里有恨意,比从前虚情假意的模样更叫朕心生欢喜。”

在施晏微憎恨的目光中,宋珩隔着被子摸她的腿,轻启薄唇道:“音娘这样喜欢乱跑,朕实在不能安心。往后唯有用链子缚住你,你便再也跑不了,再也不能离开朕。”

“往后只要你乖乖听话,朕每月可以挑出一日松开你的脚铐,陪你出去游玩赏景。马上就要十一月了,洛阳很快就会下雪,朕带你去九洲池畔赏雪可好?”

宋珩说着说着,大掌往上移,落在她那平坦的小腹处,嘴角勾起一抹病态的笑意,近乎疯魔地道:“又或者,www.youxs.org,若早些有孕,你与朕有了血脉的连结,再也无法与朕分开,朕便封你为贵妃,再不用脚铐拘着你了可好?”

旁的疯话,施晏微皆可左耳进右耳出,可唯独这“有孕”二字,却可引出她心底隐藏最深的惧意。

她怎么能,怎么可以生下一个罪犯的孩子。

在延州城时,医工同她说过,她极难有孕,可难并非是不会,www.youxs.org,日日将她关在此间,www.youxs.org,待时日长了,果真有孕了该怎么办?

施晏微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倘若真的有了,她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孩子堕了去。

“宋珩,你如今富有四海,自可迎娶皇后绵延子嗣,为何还要对我步步紧逼,强迫我生下一个不被祝福的奸生子?你迫害我还不够,竟还要再去迫害一条弱小又无辜的生命?你真是太可怕了!”

迫害,她怎能如此界定他对她的好和纵容。在这样的乱世之中,他给了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给了她安身的地方,让她免受外界的一切伤害,然而她却觉得他在迫害她。

而他与她的孩子,将会是身份尊贵的皇子、公主,他会努力当一个好耶耶,亲自教导他们骑射、写字、明理;他会护着他们,让他们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

她怎能说他迫害她,说他可怕?!宋珩的一颗心又开始变得无比沉重,抬手抚着她的鬓发,偏执道:“随你如何说,朕要你,也要你的孩子。”

此人蛮不讲理,何必与他多费唇舌,到头来也不过是对牛弹琴、鸡同鸭讲罢了。施晏微嫌他恶心,别过头不去看他,不想让他触碰,越性打下他的手,拿被子盖住头。

宋珩见状,恐她这样会闷出病来,板着脸去扯开那条被子,扳正她的脸,好声好气地道:“随你如何恨朕都可,只一条,不许作贱自己的身子。”

施晏微冷笑一声,只管拿话刺他:“究竟是谁在作贱谁,www.youxs.org,可曾想过…”

然而一语未完,宋珩猛地倾身下来,轻轻掐着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舔舐,轻咬,迫她张唇,缠她的舌,掠夺她的呼吸。

施晏微被迫看向他,此时此刻,分明是他在强吻她,可他的表情看上去,却存着几分痛苦。

他不敢面对她的指控,他在因她控诉的话语感到痛苦难安。

有了这样的认知后,施晏微只觉得他可笑,一心拿她当玩物的人,竟对她动了心。

想必这是他自己也万分不愿承认的事。

施晏微同先前一样,跟个死物似的躺着,从头至尾没有回应过他的吻。

此后数日,宋珩政务再忙,亦会抽出些时间过来瞧她,观察她的状态,替她擦药。

施晏微没再对他恶语相向过,亦不曾开口同他说过话,安静地仿佛一座白瓷雕塑。

直至某一日,宋珩带来了他口中的金制脚铐,铐子上缠了一层棉布,又以极为柔软的丝绸覆在其上。

宋珩很是耐心地用哄孩童的口吻哄她起身,动作轻缓,“音娘乖,音娘最懂事,朕可以向音娘保证,这条链子轻巧无比,拷在脚踝上一点也不会痛。”

施晏微自知反抗无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发疯,脚踝被拷上的那一刻,她的情绪濒临崩溃,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视自己为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就行了。

“音娘。”宋珩忽地用大掌包裹住她细白的脚踝,吐着热气唤她。

施晏微看得出来,他大概又要发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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