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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贾赦先是让人安顿好了张大舅兄一家,不得不说，家里有个女主人在的确有差，有贾敏在,他还没把张大舅兄带回去，贾敏早就把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的。

当他回去之时，张大舅兄一家子住的客院早已打扫干净，而且贾敏挑的还是贾宅中最大的一处客院,不只是张大舅兄一家子,那怕将来再塞下张二舅兄一家子也尽够住了。

而且贾敏从小厮口中知道张大舅兄重病,连忙请了大夫前来,张大舅兄才刚进门，这大夫就到了。

唯一遗憾的是这东北苦寒之地,大多数的大夫功力都是不咋的,那怕贾敏已经请了辽阳府里最好的大夫来瞧,面对张大舅兄的病,这些大夫也不过就胡乱开些药方罢了,还一副让他们节哀顺便的模样。

贾赦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在他鬼王面前说个死字！？这跟在关公跟前舞大刀有啥两样？他虽然不懂医术,不过一个人死不死他还是瞧得出来的，张大舅兄脸上并无死气，离死还早的很呢。

再略略看了几眼药方,贾赦便知道这些人的功力怕是连专门医死人的胡太医都不如,他微一沉吟,便直接拿了帖子请在军营中的温御医前来帮忙一瞧。

虽然他也可以直接让鬼御医出手,不过眼下家里的人多口杂,他也不愿意让旁人知道鬼御医等鬼的存在，是以贾赦想了一下,还是请温御医来给张大舅兄看上一看了。

温御医虽然年纪轻轻，好些人因此而怀疑他的医术，甚少求他看病，但他能做到御医，绝对不是光靠一个贵为院判的老爹，温御医手里也的确是颇有两把刷子。

温御医一拿了帖子便急忙赶过来了，先前贾赦虽然因着贾敏之事没蹭到海靖公主的车，不过温御医可是蹭了一路的，也有幸见了海靖公主几面。

见过了贾瑚，再见到海靖公主，再想到之前父亲含糊不清，只是一个劲的要他好好伺候贾赦一事，温御医那还有不明白的。

一听贾赦有请，温御医便连忙屁颤屁颤的赶过来了，他细细给张大舅兄把过脉之后，笑道：“好险医治的及时，要是转成痨病了，那就难治了。”

张大嫂松了一口气，“还请温御医开药方。”

温御医二话不说，便开了药方，吩咐道：“每日两剂，十日之后，我再过来瞧瞧。”

贾赦接过眼方之后瞧了几眼，又悄悄地让鬼御医看了看。

鬼御医微微点头，赞道：“小温这个儿子的头脑倒是比小温灵活多了，他这药方里的枯梗、桑皮加的好，份量拿捏的也巧抄，张大老爷咳的厉害，是该这样治。”

鬼御医当年离院判只差一步，自然这医术是极好的，连鬼御医都说好，贾赦还有什么好迟疑的，他连忙让下人去捉药，笑道：“麻烦温御医了。”

温御医拱手笑道：“贾大人客气了。”

他瞧了一瞧张大嫂的脸色，迟疑道：“这位夫人要不也瞧瞧？病向浅中医，要是及早医治，也免得小病拖成了大病。”

看着这位夫人的脸色，便知这位夫人怕是也身体有疾，要是拖的久，只怕比张大老爷还麻烦。

张大嫂本想捥拒，不过贾赦连忙道：“如此就麻烦温御医了，我们一家子才刚到辽阳府，若温御医不嫌弃，可否给咱们全家上下都略瞧一瞧？”

这张大嫂和两个外甥只怕都损了身子骨，得好生调养一阵不可，贾敏本就体弱，琴妹妹也不是个健壮的，瑚琏还有萱萱三个孩子都小，虽然看起来似乎好好的，不过毕竟旅途劳累，贾赦也怕三个孩子落下什么病根。

一听到此处，张大嫂倒是不好说话了，贾赦都说要让全家人把把平安脉，要是她拒绝了，反而不美，于是张家一家四口便也顺便让温御医瞧上一瞧了。

贾赦初到东北，这家里陈设终究有些不足，也不及给女眷架什么帐子，横竖辽阳府也不似京中有这么多规矩，便让温御医直接给女眷们看病了，况且这观闻问切，直接瞧瞧脸色也是极重要的一环，要不温院判也不会主动给张大嫂诊脉了。

温御医第一个看的自然是张大嫂与两个张家子，三人都有些营养不良的问题，其中以张大嫂最为严重，已经饿出了胃病，两个孩子也损了身子骨，温御医连忙开了药让张大嫂和两个张家子好生调养。

温御医笑道：“真真好险，就差一点，你这胃病便就难养了。”

也还好他这次也在东北做了好一阵的军医，像这种饿出来的胃疾也见得多了，不然乍然遇上，只怕他还不好治了，毕竟像这种饿出来的胃疾，可是他以前无论是在京里还是宫里都是不曾遇到过的。

一听到张大嫂是饿出来的毛病，张大舅兄虽没说话，但那眼角眉稍满是歉意，旁人不知，但他心里是有数的。

穷人最是生不得病，为了他这个病，无论是二弟还是妻子都被他给拖累了，二弟在时还好些，二弟一走，光靠张大嫂帮人浆洗衣物能挣的了多少银子，大半的银钱又用于给他延医治病，为了省银子给他治病，张大嫂子自然只能苛扣自己，要不也不会饿出病来。

相较与张家一家子，其他几个就算不得什么了，贾赦自不用提，瑚琏两个哥儿也健康的很，甚至健康到温御医都啧啧称奇了，一般常人从京城到辽阳府，又是在冬未初春最涷的时节赶路，按说都该会有些身子不适才是，像瑚琏这般健健康康的，还真是少见。

至于贾敏和萱萱虽有小小疲惫，倒也算不得什么，略略休息几日便成，连药都不用吃，不过轮到贾琴之时，温御医却突然楞了一下，那手一直搭在贾琴的手腕上连动都没动。

看着温御医的反应，贾敏都有些急了，她这阵子和贾琴相处，也处出了姐妹之情，见温御医一直把着贾琴的脉不动，贾敏便担心贾琴的身子是否出了什么大问题，她连忙问道：“温御医，可是舍妹的身子有什么问题？”

甄家养女是为了自家利益，自不希望那些养女生儿育女之后，这些养女就偏向自个小家了，其中有好几个养女都被甄家下了绝育药。

在找回贾琴之后，她们也曾请了大夫仔仔细细地给贾琴检查过，就是怕她被甄家下了什么药，虽然姑苏的大夫是说贾琴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身子弱了些，略略调养就好，不过这姑苏的大夫那及得上温御医的本事，说不定温御医发现了琴妹妹其他的问题。

“啊……咳……没事。”温御医突然红了脸，好似才刚回神一般的回道：“贾五姑娘的身体没有问题，不过就是旅途劳累，有些虚了吧了，好生休息几日，每日清晨空腹喝些米汤养身即可。”

贾敏这才松了口气，“多谢温御医。”

看着温御医莫名其妙红了的耳朵，还有那眼睛总是忍不住偷瞄着贾琴的小模样，贾赦与偷偷飘来看热闹的鬼头不约而同的瞬间换上一副嫌弃的脸色了。

XD，他家妹妹还不到十五岁！要是放在现代社会，这是妥妥的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啊！

贾赦郑而重之的交待了贾敏要好好盯着一下心怀不轨的温御医，虽然温御医论身份、论地位也配得上贾琴了，除了年纪比贾琴大一点之外，几乎是无可挑的。

不过御医这个职位可是出名的离监狱近、离法场近，一不小心就会牵连九族，更别提温御医他爹可是专负责圣上龙体的院判，他可不希望自家妹子出嫁没多久就成了寡妇，或着是莫名其妙被温御医给连累了。

再则，以温家的身份地位，温御医都二十好几了，还未成婚也着实有几分古怪，说不定家里就有什么不可不说的表妹也不定。

是以贾赦当下就决定要让温御医离自家妹子远一点，这早恋的苗头要及早掐死，要不是他正忙着陶家一案，说不定他就亲自出马了。

要知道陶家案的事情真相，最好的辨法自然是招鬼，不过贾赦还没见到陶家女，倒是先见着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同知大人。

这辽阳府的同知大人姓章，叫章瑜箫，这名字在古代来说算是取的颇有几分水平的，不过落在像贾赦跟鬼头这等从后世而来的鬼的耳朵里就成了‘章鱼烧’！

初初听到之时，贾赦不知道憋笑憋的多辛苦，而鬼头则是仗着没有人能看到他，不客气的疯狂大笑了，然后还私底下给章同知起了一个小丸子的外号，当然，除了贾赦之外，没有一只鬼能明白为什么鬼头总爱称章同知为小丸子。

且不说章同知的新外号，这章同知倒是个办事认真之人，虽然下了海捕文书去追捕张二舅兄，不过倒并不是认定张二舅兄一定就是凶手。只不过既然陶家丫环都指出了张二舅兄，无论如何，自然该把张二舅兄提来一问，但张二舅兄逃跑一事倒是让他始未及，而且张二舅兄有是个会武之人，越发让这事说不清了。

只见章同知在陶家女的闺房走了一圈也不知道在做啥，翻来覆去的东看看、西看看，然后又绕到外面去，贾赦看了一阵，便就明白了，这章同知是想亲自试试从张二舅兄等泥水匠所暂住的倒座房到陶家女的闺房大约要花多少时间。

章同知这心思虽好，想用时间差来评估张二舅兄潜来（女干）杀陶家女的可能性，甚至还挑了大半夜时来做实验，不过碍于张二舅兄是习武之人，章同知这做法怕是没啥用处。

贾赦微一沉吟，手一挥直接迷晕了章同知，拈起法诀，招了陶家女的魂魄之后，直接给章同知来了个体验教育。

所谓的体验教育呢，自然是让章同知亲身经历一番陶家女死前的体验，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解陶家女是怎么死的了，当然，贾赦很善良的屏蔽了某些感官，不然……咳咳……真让章同知一个大男人体验一下被那个啥的滋味也太惨了。

且不说那怕在梦中，章同知也一直不断扭着身体，张大嘴巴做着无声的惨叫，另外一方面，贾赦也开始问起陶家女关于此案之事了。

陶家女被人（女干）杀，死状凄惨，就连魂魄也因此而有些飘散，虽是新鬼，但竟有几分魂飞魄散之像，贾赦连忙弹了一股阴气给陶家女，让陶家女稳一稳魂魄。

陶家女一稳定魂魄，盈盈拜倒，“多谢鬼王相救！”

“起来吧！”贾赦直接问道：“你可知道，杀害你的男人究竟是何人？”

陶家女羞愧的摇了摇头，“妾身不知。”

贾赦微奇，“你不知道？”

鬼王问话，陶家女不敢不答，她含羞道：“当时黑暗之中，妾身被那人蒙住双眼，目不能视物，然后……”

陶家女含糊的顿了一顿，续道：“妾身根本不知道是谁害了妾身，之后就被人活活勒死了。”

想起自身之惨，陶家女忍不住抽抽咽咽的哭泣起来。

贾赦微微沉吟，如此一来倒真是难办了。

就连陶家女自个都不知道自是被何人所害，要捉出真凶，还二舅兄一个清白，怕是难了。

他放柔了声音，和善的问道：“你对当时之事还有多少记忆？不妨尽量说来。”

贾赦觉得自己就像大坏人一般，让一个女孩子去描述这种事，虽说叫一个女孩去回忆那种事多少有些不堪，但她毕竟是唯一的证人……呃……证鬼，还是得问一问她才行。

果然陶家女掩面哭泣许久，最后才在贾赦的催促之下，低声道：“妾身只记得妾身一直喊人来救，但不知为何，却没有人来救，而且……”

陶家女顿了顿，有些疑惑道：“也不知道是否是妾身的错觉，妾身似乎感觉到除了那人之外，另外还有一个人。”

“哦！”贾赦微微挑眉，竟然是双人犯案！？

“可是那第二个人……咳咳……”贾赦难得老脸一红，不好意思说了。

陶家女悄脸一红，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不过小女子听到第二个人粗重的呼吸之声，而且小女子还听到那个男人问着第二个人要不要一起！”

想起当时之事，陶家女恨的直发抖，险些又要魂飞魂散，贾赦连忙再弹了一丝阴气，助她稳定身形。

贾赦微微琢磨，都开口相邀了，可见得房里当真有第二个人。

不过按着陶家女所说，那第二个人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对陶家女行不轨之事，但那凶徒既然说了一起！可见得第二个男人绝对不是不行，既然如此，有那个男人会眼睁睁的见到活春宫而没反应的？

贾赦百思不得其解，微一沉吟，“你可认得出那人的声音？”

虽然眼睛被蒙住了，但那男人既然有说话，说不定陶家女可以认得出那人的声音也不定。

陶家女摇了摇头，“妾身从未见过外男，认不出那人的声音。”

陶家女做为独生女，陶家两老对这唯一的掌上明珠可说是疼爱到了极点，平日里也极为管束幼女，莫说是见一见外人了，陶家女几乎都甚少离开她所在的小楼，见的最多的除了自家人之外，也就只有几个服侍她的奴婢。

陶家女连小楼都不曾离开过，对于来陶家做工的张二舅兄更是一点印像都没有，贾赦问了半天，始终问不出凶手是谁，最后也只能罢了，不过……

他瞧着还躺在地上挣扎的章同知，突然想到一事，“你的丫环素来睡在那里？”

陶家女不明究理，乖巧回道：“妾身的丫环素来都是睡在外间。”

虽说一般来说伺候起夜的丫环应该睡在床边脚踏上，以便随时伺候着，不过她见即使都初春了，入了夜之后仍旧冷的紧，心下不忍，便让丫环在外间伺候着了，虽说是外间，不过离陶家女所住的绣房也不过一帘之隔，要有个什么，丫环也来得及伺候着。

陶家女也瞬间阴沉了脸，她当时被人污辱之时，按说在外间的丫环不可能不知道的，怎么会……

贾赦沉声问道：“那天晚上可有起夜的丫环伺候着？”

陶家女点了点头，“有的，正好就是奴婢的贴身丫环──小翠。”

她有两个贴身丫环，小翠和小柳，两人正好是亲姐妹，平日伺服她也算尽心，

贾赦闻言忍不住笑了，还真巧，小翠不就是那个指认出张二舅兄腰带的小丫环吗。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更晚了，元旦有亲戚来访，不敢当着他们的面码字，所以就……

胖胖会天会试试看加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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