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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落幕了，假期如期而至。

但让学生们愉悦与不安的是，假期是和俗称“人品测试”的精神力测试一起来的。

经过墨韵云反复研究，那白银钥匙真的一点的问题都没有，他偷偷去使用学校的物品鉴定器也没有鉴定出什么特别来。

就只有白银和蓝宝石。

墨韵云感觉自己被骗了，疑神疑鬼了那么久，你却告诉我它是良家妇女？就这？

一万句脏话在墨韵云心里奔驰，那么悬疑的梦，那么可怕的房子，那么突兀的钥匙，你居然跟我说啥事没有？

见它干净无毒零公害的，墨韵云干脆拿条尼龙绳把它挂在胸前充当吊坠。

“你哪里来的吊坠，还是白银的，你抢珠宝店去啦？”

“捡的。”

“你当我傻啊，谁能在贫民窟捡到这宝贝，直接发财了好吧。”

“捡的。”

在萧鸦倩的逼问下，墨韵云以坚持己方观点成功防卫，就是被说教了几句财不外露。

……

莫赤擦拭自己身上的汗水，大滴接小滴的不断流着，实在受不了骂咧起来，“你们两个就不能特喵的买把伞吗，我真要被你们挤到热死在这了！”

高考期间南方大雨不断，展现了雨季该有的样子，而现在也充分展现了大雨刚过该有的样子。

眼前几乎能看到空气中漫溢的水汽，又闷热又湿，让人难受无比。

本想着早些来能进法师塔里蹭空调的三人，现在在门外排着长龙等入场。

“妈的，这么这都要卷，有病吧！”莫赤实在受不了了，他们是提前了一个小时来的，谁知道前面已经开始排长龙了。

“唉，是这样的，人卷人，都是自己迫害自己，你不卷我不卷，大家才有光明的未来。”萧鸦倩叹气。

莫赤欲言又止，他真的很想说你们俩姐弟不也是一份子吗？那考试成绩高得要死！

在他们闲聊间，终于慢慢挪到了法师塔里头，然后他们惊喜地发现：原来前面队伍比想象中还长！

畜生啊！这群人是不是脑抽啊！有必要卷到这种程度吗！

三人无言地盯着墙上的时钟，从早上七点到达了八点半，历时五千万个世纪的排队终于到了尽头！

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做着他本分工作，七八个志愿工作者也分担着整顿队伍的工作。

只是这零散几人对标几万的西南角学生属实有些为难了，倒也能解释速度慢的原因了。

莫赤没好气地抱怨道，“政府甚至不愿意多派几个人过来！”

闻言，墨韵云很冷淡地回应了他，“就算政府愿意派，也得有人愿意来，这里乱成啥样子，你也不是不知道。”

这话难以反驳，如果可以谁想来贫民窟呢，指不定被人拉去挖心挖肺了。

莫赤挠挠鼻尖，“呃，有那么夸张吗？”

“没那么夸张吗？”

姐弟俩异口同声地反问。

莫赤举起双手投降，还真有。

墨韵云姐弟、莫赤住同一栋二层楼，每层三房，莫赤家是二楼一号房，姐弟俩正好住他家正下方。

而之前一楼二号房曾是居住着西南角生命教堂的修女李茗翠，她对他们三个挺好的，时不时会在教堂那取几包糖果送给他们。可是前几年李茗翠被人绑去西南角最大的妓院里了，现在是那里的头牌玫瑰，出名得不得了。

但正如玫瑰带刺，李茗翠可不喜欢，她想方设法反抗，像玫瑰一样刺手，却仍旧被死死拽住。

现在墨韵云也时不时会溜进妓院里找她，听她诉苦，可是墨韵云等人也无能为力。

“嘶，话说云姐，你不觉得你姐也很漂亮吗？指定比翠姐姐还要漂亮上几分，怎么就没事呢？”莫赤突发奇想道。

墨韵云拍拍他肩膀，“首先我觉得你在找死，其次我姐有把自己尽量弄邋遢点，不容易看清真容，况且我姐那战斗力自保不在话下，没几个地痞敢动她主意。”

两人是低声交谈的，压得很低，生怕让萧鸦倩听见，而在萧鸦倩看来，这两人怕是在说别人坏话，她本身就不是八卦的女人，所以也没啥兴趣听。

法师塔内部的装饰很有自然气息，也很显豪横。

墙壁上十几个巨大绿荧光圆蛋流动着似液体般的光元素，透过甲壳质的圆蛋薄壳点亮整个大厅。

大厅正中央种植了一株小型乔木，以它为基本，改造成了造型别致的喷泉，像是浑然天成的艺术品，根系吸取来的水从树顶的洞里溢出，缓缓流淌，而它粗大的根系不仅向下伸张，更是有不少就那么在空中吊着，不时能见它滴下露水。

这得花费多少卜啊，孤儿政府资助也才一人四百卜一月，这里单是一盏灯具估计就能花掉十几个月的资助，难以想象。

就当他们享受着法师塔内的凉爽，泛泛而谈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排到了他们。

跟随着工作人员的指示，三人各自坐到了一台方正机器前，然后在志愿者的帮助下戴上了一顶几乎包围了整颗脑袋的头盔，眼睛、耳朵被完全覆盖，只能隐约听见工作人员的指示。

“静下心来，放轻松……当睡着了就好。”

头盔从太阳穴处渐渐收紧，力度与面部按摩差不多，可能还要轻上不少，而更奇妙的是一阵清凉感从内迸发而出。

不同于空调所带来的冷感，那股清凉感是舒适温和的，让人感觉耳目一新般清爽。

在外人看来，他们仅仅只是套上了头盔，就那么干坐在那里等结果。

为了争取得到更高的效率，官方在这里安装了十几台相同的机器，尽管如此，效率也依旧低下。

没办法，等待测试结束的时间总是有的，抹除不了。

不过平静的众人中，有一个人是在强装镇定，那就是墨韵云。

白银钥匙微微颤动，引得衣领起伏不断，冰冷的触感在胸前忽有忽无，似是呼唤。

但墨韵云的注意在他眼前的巨大竖瞳，仍旧和梦里一样，死死地盯着“外来人”墨韵云。

“冷静，深呼吸，镇定……”墨韵云内心默念，“没事的！幻觉来的而已！你骗我不到的！”

墨韵云不断重复念着这句话进行自我欺骗，尽管他已经知道自己可能摊上事了，但此时此刻为了不把测试搞砸，他还是费尽苦心地保持镇定，比如内心碎碎念、掐大腿、抖腿……方法用尽就为了能保持测试时的精神力能够集中，生怕通过不了。

正如袁老所说，如果失败了，那就过回普通人本该有的生活吧。

“可是……可是！”墨韵云咬牙，“即使不是为了继承父母衣钵，那也是为了自己能有更好的未来啊！”

西南角这个牢笼一直束缚住墨韵云向往外界的心，他总是以自己没有能力为理由说服自己，而如今机会就放在眼前，难道不去珍惜不去争夺吗？袁老的话再对，那也是测试落败后的事！

而现在！

即使是启明星！这一霎也必须为我而黯淡！

墨韵云不甘心，死死地瞪着那竖瞳，像是要将它吃掉一般！

既然躲不过就直视它！天天晚上打扰自己睡觉！

崽种！你他妈谁啊！

完全没按工作人员指引，疯狂使劲没放松半点的墨韵云脑里那股清凉感开始转变成炽热感。

但这明明痛苦如同灼烧般的炽热感却让人认为它本该如此。

“这机器，坏了吧？”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敲了敲墨韵云所在机器的仪表，“这数值高的过分了啊，还没觉醒精神力就快逼近修炼了一年的普通法师了，开玩笑呢？”

另一个工作人员闻言，疑惑道，“不对啊，这批机器都是新造，没可能出岔子。”

“唉，总之得上报先吧。”刚刚吐槽数值的工作人员指着萧鸦倩的仪表说道，“天赋再好正常也应该跟这女孩一样嘛！”

他所指的仪表的数值条达到了217，比起合格所需的16、寻常人的13和非法师平均1126高出不少。

墨韵云的数值条却达到了瘆人的2792！

虽然说历史最高的非法师纪录是33，但别人什么身份，你什么地位？

别人是本身就大世家出身，各种滋养精神力的药材当饭吃，又有名师指导如何锻炼精神力，甚至测试前还使用了促进精神力的兴奋剂，简直可以说是又欧又肝还开外挂了，你拿什么跟别人比，这可是在圣昀城以穷著称的西南角啊！

一名属于后勤的志愿者女孩跑来，立马将机器给停下，生怕对测试者产生什么影响。

摘下头盔后，墨韵云还傻愣愣地问了句，“测试结束了？我过了吗？”

工作人员看他的眼神很诡异，既有几分不信服又有几分歉意，但还是简单地告诉了他测试被终止了。

听完原因，墨韵云张嘴，欲言又止数秒才吐出，“……是嘛…这样子……”

说不上委屈吧，内心挺五味陈杂的，一方面能理解对方对于自己数值的不信任，另一方面又满是不满与烦闷。

自己明明都过了测试了！

二测，谁知道能不能再过呢？

比排队时更加煎熬，墨韵云眼见与自己同一批的萧鸦倩、莫赤都被请出去，领下一批测试的学生入场，而自己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只有工作人员再度的指引和检查机器所发出的金属敲碰声在耳边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