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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洛应和谢云钰开了个视频会议，关于进军娱乐圈问题，两人有了点分歧。

谢云钰认为投资电影的回报率远不如国际金融市场高。

电影想要拍得好就得找有能力有名气的导演和演员，然而这些条件下合适的人选根本不缺赞助投资。

说白了，就是人家不缺他们的三瓜俩枣。

“假如我们赞助那些电影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呢？现在不是正流行大学生创业？”

洛应试图说服谢云钰掏钱。

谢云钰理智分析：“给大学生赞助可以理解，可是你怎么保证他们的电影能顺利上映还能回本盈利？洛应，我们是投资者不是慈善家。”

洛应陷入了沉默，娱乐圈里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路让那样平步青云，纵然有新人一步登天，运气、能力、努力三者都是缺一不可。

他想用最少的投资获取最大的收益，就必须要赌他选的“棋子”能不能争气。

“倘若我们把所有成本都降低，只用新人导演和新人演员，定制一场扶新比赛项目，拢纳选拔优秀的作品，最终获胜者的奖励就是我们对其投资拍摄的机会，你看怎么样？”

谢云钰沉默许久，有点动摇了。

“你打算投多少？”

洛应比了个数：“八千万。”

他现在有一亿，剩下的两千万另做急用。

“或许不太够。”谢云钰不忍：“我加两亿吧，走公司正常投资程序。”

公司的盈利向来都是他和谢云钰五五分，走公对他来说能获利更多。

这也算是谢云钰在侧面帮他了。

洛应抿着唇，半天才说：“行，就这样办吧。”

解决完新项目问题，洛应谨慎地望眼紧闭的门，压低声说道：“云钰，我想让你帮我查个事。”

谢云钰：“你说。”

“帮我查一下近两年内我爸公司的合作项目吧，新闻上说是资金链断裂，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他爸赚的钱几辈子都挥霍不完。

什么项目大到能资金链断裂？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谢云钰：“可能会有点困难，毕竟这些都是商业机密，不过我朋友应该有法子，我让他帮帮忙。”

人情欠人情，洛应百感交集。

千言万绪仅汇成一句：“谢了。”

挂断视频，洛应仰头靠在沙发上。

太累了，心累，身累。

没钱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他爸的事怎么想都很离谱，就像是突然发生的。

明明两个月前洛霄河还说要在国外买个海岛，让洛应空了去度假，怎么到了网上就变成提前捐款逃跑。

况且银行查封的程序也太快了，是有人特意做局了？

等回了海都，他很有必要去他爸的公司看看情况。

化妆室的暖气烘得人发热，洛应脱了外套窝在沙发里。

无聊得很，只能玩玩手机。

夏息中途回来过一次，给他带了杯咖啡，又匆匆走了。

裴明炀因为被路让挂电话的事猛发近百条信息轰炸。

洛应只捡有用的看，大致意思是说他准备回国了，叫自己给他接风。

他还特意注明了不能带上路让。

退出和裴明炀的聊天界面，原本每天爆满的消息列表这会儿只有寥寥几条新闻推送。

谢云钰的调查速度出乎意料地快，没出一小时就传了文件过来。

两年，二十多个合作项目，近六十份合同，还有不少是海外公司。

这查起来是个麻烦事。

洛应粗略看了一下午，只挑出了几份比较奇怪的项目。

其中有份填海连岛的项目是合同金额最大的。

这个岛屿，就是他爸说想买下来的那个。

而这项业务被承包给了江都一家不怎么有名的工程公司。

洛应上网搜了这家公司，能查到的信息都在展示着这只是一个图有空壳的皮包公司。

他爸这么精明谨慎的人怎么会把金额庞大的项目挂在空壳公司名下？！

再往深了查，空壳公司的法人叫温谦，温谦名下还有几个关联的小公司。

洛应皱着眉顺势查下去，倏然停在了一个叫温司岚的法人上。

温司岚参股比最多的是海都新起的建筑工程企业，前身貌似是在江都发家，这两年才搬到了海都。

这个温司岚，洛应曾在某个酒会上碰到过，性格谦和外向，他们当时聊得还不错，酒会结束还互留过联系方式。

或许从温司岚处入手，能更快查到些关于这个填海连岛项目的情况。

洛应翻寻联系人，拨通了温司岚的电话。

对方很快接起：“洛应？”

听声音很是意外洛应会给他打电话。

洛应对商业上的交道从小耳濡目染，他只字不提温谦的事，只客套地说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喝杯酒。

温司岚没什么心眼：“今晚就可以。洛总难得约我，我再忙也得推了。”

“今晚……温总，实不相瞒，我今天还在郊区影视城这边，明天怎么样？”

“这巧啊，我正好也在影视城这边看项目，你在哪个区，我过来接你？”

真赶巧了。

洛应看看时间，差不多还可以约温司岚吃个晚饭，慢慢聊这事儿。

他报了区号，拎着衣服大步出门。

路过拍摄区，洛应一眼就看到了被群演簇拥的路让。

他穿着藏青色的戏袍骑在马上，目光犀利，神情肃然，像个卸甲归来的全胜将军。

洛应途中遇到夏息，匆忙地说有事出去，让他向路让转达一声。

出拍摄区的门口，温司岚的车也正好到了。

最新款的保时捷，大红色，稳当地停在洛应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驾驶座里的温司岚戴着墨镜，微微颔首，漂亮的下巴曲线在光线下变得柔和。

温司岚摘下墨镜，媚眼迎人：“好久不见，洛总。”

温司岚选的餐厅在影视城附近，隐秘性非常好，拍戏的明星都爱来这儿。

法式风格的设计，没有设置包间，大厅中央种了株龙舌兰，色调简约大气，灯光明亮温暖。

靠窗的位置，温司岚为洛应倒上杯红酒。

“洛总，你们公司开始涉入文娱行业了？今天怎么有空来影视城。”

洛应手指轻晃酒杯：“有个朋友在这里拍戏，好奇跟着过来看看。”

温司岚的眉眼间一直有笑意，那目光温柔亲人，举止优雅，洛应看着他总有种邻家大哥的风范。

吃饭时温司岚跟他聊了聊最近的股市和基金，两人从实体经济聊到互联网产业，再到现在的投资方向，从聊天中洛应听出了温司岚最近在大力发展娱乐圈这条路子，他还创了个文娱公司，机缘巧合下捧红了几个小演员。

吃完饭，温司岚邀洛应去酒吧小酌几杯。

洛应酒量一向很好，趁着喝酒的机会他或许能套出不少关于温谦的信息。

酒吧就在餐厅附近，洛应和温司岚徒步过去。

不知道是温司岚酒量不行还是红酒喝多了，走路的时候总有意无意地往洛应身上靠。

他们去的是路头的一家gay吧，门面很大，里面灯光昏暗，背景音乐放的是欧洲古典乐曲。据说这家酒吧的老板也是娱乐圈里的人，背景挺深，没人敢八卦是谁。

看着得体正经的温司岚原来也是个gay。

洛应还在震惊之余，温司岚已经轻车熟路地给他点了杯招牌朗姆酒。

夜晚的时间逐渐流逝，洛应忍着性子跟温司岚绕圈，人家也是个聪明人，猜到洛应想聊什么，自然而然地给了个台阶。

“温总，我听说你们公司旗下有个专门承包海外合作项目的部门，我们公司有这方面的投资意向，不知道你能不能指个路子？”

温司岚显然有点醉了，他倾身看着洛应，身上淡淡的香水混着烟草味直扑而来。

“我们公司这个部门很早就停了，有的都承包给了我堂哥做，不过不属于我们公司，是他自己单干的。你有需要，我可以给你他的联系方式，他叫温谦。”

洛应心中一愣，这线牵得比想象中容易。

他笑容浅浅：“好啊，先谢谢温总了。”

“客气什么，都是朋友。”温司岚自然地拍拍洛应的脑袋，俯身拉进了两人的距离，他额头亲昵地蹭蹭洛应的肩，举起杯子碰了碰：“来，喝酒。”

“洛应。”

低沉磁性的声音冷不丁从头顶传来，语气中还夹杂着酸溜的怒气。

路让揽过洛应的肩，使得温司岚搭着的手落了空。

“这位是？”温司岚察觉到来人眼中警告的目光，摇摇头看清是谁后，他笑了笑说：“是路让啊，你们俩……认识？”

这话洛应也想问。

路让垂着眸，没理会温司岚。

洛应抬起头，看见路让深邃的眼中覆着寒意，那层层冰霜下还有隐忍的怒火，但洛应感受到的更多的是男人吃醋后强烈的占有欲。

“我是因为有点事……我本来准备喝完这杯酒就回去了。”

洛应下意识跟路让解释，两手抓着他的衣摆，眼神无辜且可怜。

路让拍了拍温司岚靠过的地方，低头温声说：“夏息说看到你和一个男人走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语气听着还有点儿无奈。

温司岚这人是他主动约的，不凑巧被找来的路让碰到了，洛应此时有点骑虎难下。

他有种被捉奸的紧张感，心虚地再次解释：“温总正好在附近，我们就约出来吃了个饭，喝点酒。”

路让周身的寒气迅速退散，他搂紧洛应，说：“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回去。”

“洛应，原来你口中拍戏的朋友是路让啊。”

温司岚很快发现了他俩的不对劲，他盯着洛应的脸，似是想到什么，意味不明地说：“哎？路让，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没变胃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