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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不许

  • 作者:忘还生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2-20 11:22:23
  • 完书字数:14112

宋融儿担忧:“兄长是让我拦住大夫人,别让她到宋府去?”

“不错,她如今还不知道,而且,之后她有事牵绊,更顾不上那边了,这差事你接是不接?”宋观穹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可凭我一人之力,怕是做不到此事。”宋融儿真的不敢,“而且融儿才十一岁,国公府这样大……”

宋观穹道:“若你能牵绊住大夫人,待你年纪到了,我为你择一位一甲进士为夫婿,扶他青云直上,往后你做诰命夫人也是没有问题的,有我在,大夫人为难不了你的婚事。”

他敢如此承诺,就是不难办到。

如此直白说起择夫婿,宋融儿脸腾地臊了起来,但也切实心动了。

若是让大夫人安排她的婚事,将来只能随便配一个受荫蔽入仕的小官,只是好听罢了,不是科举出身,这辈子也别想着升官。

而世子兄长的允诺,价比千金。

她亲近夏诉霜,本就是早早为自己的婚事谋算,现在兄长亲自开口许诺,她怎能不抓住机会呢。

董姨娘将手搭在女儿肩上,说道,“她可以,世子爷只管吩咐,大夫人休养这几日,她一定让府里一点乱都没有。”

这位姨娘出身不错,是县官家的大女儿,其实家世与杨氏相去不远,但她是宋承南当国公之后纳的,输在了先来后到上面。

董姨娘比别的妾室更看重对女儿的教导。

宋融儿还在游移。

因为她聪明,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就算国公府人人都听世子的,但那位到底是大夫人,在妾室儿女间积威慎重,更是世子兄长的亲娘,对抗过分了,兄长也会不满,她不可能不怕。

宋观穹并未给她太多犹豫的时间,起身就要离去,“你若不愿,就算了吧。”

“不,兄长,我应下。”

宋融儿咬紧了唇,她这辈子翻身的机会就在这儿,她一定得抓住。

宋观穹见她神色坚毅决绝,说道:“放心吧,只要大夫人不是缺胳膊断腿,我什么事都不会追究。”

宋观穹离去后,董姨娘紧紧握住她的手:“别怕,为娘会帮你,你面对大夫人,绝不可露怯,行事更不能担了不孝的名头。”

“阿娘,我会小心的。”

宋宅中,菡萏还打着花苞,并未尽放,日光晒出了荷叶的清香,混着茶香,让人心旷神怡。

“这宅子是照抚州的制式安排的?”时靖柳端起茶施施然喝了一口。

夏诉霜点头,“时先生要同我说些什么?”

倒是着急。

时靖柳道:“时某今日来只是带个消息,见到夫人才忍不住过来攀谈。”

“什么消息?”

“国公爷要回来了。”

夏诉霜有些惊讶,她记得阿霁说国公爷常年驻守边关,怎的突然就要回来了。

“而且已经在路上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国公爷有些旧伤,既然边陲安定,手下将士稳妥,他也就暂时回来养一养。”

而且他如今在边关又得了一个小妾,顺便带她回国公府安置好,说起来,那位小妾和眼前的世子夫人年岁也差不多。

到时一个小妾,一个儿媳,国公府可要热闹了,也不知杨氏要闹心成什么样子。

夏诉霜感觉敏锐,发觉这个时靖柳不似阿霁的其他下属那般俯首帖耳,且看她的眼神十分难言。

总觉得他在看热闹,藏着很多话,又不肯光明正大说。

总之挺讨人厌的。

“不知时先生要指点我些什么事呢?”她不笑时,宗师的气势就流露出来了。

时靖柳知道自己想远了,清了清嗓子,道:“夫人可知道周凤西?”

“那是我的表兄。”

表兄……世子倒是能编。

时靖柳笑着点了点头:“他在出事之前曾有婚约,后来事发,那位曹家小姐为了不让你表兄连累,请曹世子向圣上陈明周凤西早已琵琶别抱,和曹家翻了脸。

圣人也不计较,还做主重新赐婚,她就火速嫁给四皇子,成了四皇子的侧妃。

将来夫人免不了出现在建京年节的种种宴会里,这位四皇子侧妃你早晚是要见到的,到时未免摸不着头脑,出了尴尬,这才提醒你一下。”

以曹知念的家世,做一个侧妃是委屈了,可现在太子被废,三皇子身死,五皇子是个傻子,四皇子生母的娘家是士族,为人又稳重,稳扎稳打之下,竟也成了朝臣口中的贤王,隐隐有承继大统的可能,曹家要下注到四皇子身上,只能委屈曹知念做侧妃。

夏诉霜点了点头,曹家此举,倒也无可指摘,“我省得了。”

夏诉霜一直想多知道些周表兄的事,但是阿霁总是不愿意多说,眼下找到机会,她问道:“时先生,我的表兄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事你问世子不就好了。”

“他好像不太愿意说。”

“他还和一个死人吃干醋啊。”

“什么?”夏诉霜瞪圆了眼睛。

“没有……对了!还有一位晋国公主,这位你更要小心些。”时靖柳摇起羽扇,赶紧掉转了话头:“她为了你夫君连自己的新婚夫婿都害死了,结果被算计了一遭,赶出了京城,等那疯妇一回来,就是一场你死我活。”

夏诉霜听得一愣一愣,“一位公主,要什么样的驸马没有,何必为了一个男子如此行事?”

不过想到晋国公主对阿霁的那些算计,她心里也不舒服,

经过这一路相处,夏诉霜早把宋观穹当自己的夫君,她是寻常女子,会吃醋,也有独占欲,阿霁是她,别人绝不能染指。

时靖柳撑着脸看她:“对啊,要什么样的不能得到,何必执着于这一个呢。”他也想不明白宋观穹是怎么想的,非吊死在一棵树上。

这人又搁这儿跟她打哑谜呢。云山雾罩

的,夏诉霜都不乐意跟他说话了。

可她又实在想知道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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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诉霜想不明白,这些事,阿霁为什么从来不告诉自己。

时靖柳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世子是觉得,夫人再也不用见那些人了,也就无谓提起。”

“那于你又有何所谓?”

“因为世子浪费了太多心力在无关紧要的事上,即使到最后他终将失败……到时你就知道了。”

哑谜,全是哑谜!

夏诉霜耐心告罄,“阿霁有事瞒我,对不对?”

时靖柳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看来世子刚回京,有许多事要忙,时某这个消息送得不是时候,国公爷的事,还请夫人代为转达。”

留给她满腹疑团就走了?

夏诉霜真怀疑此人是来挑拨她和阿霁的夫妻关系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在时靖柳告辞的时候,正主就回来了。

宋观穹脚步匆忙走进主院,在见到时靖柳和遥儿对坐喝茶时,心跳漏了一拍。

他站定脚步,思索是不是该转头忙别的事去。

夏诉霜余光看见有人影晃动,抬眼看去。

不远处的廊下压着一丛月季,繁花密影下站了一个人,看不上面容,但能看到夫君熟悉的衣摆。

“阿霁,你回来了。”她起身迎了过去。

走了几步,她有点迟疑地停住了脚步,树影斑驳在他脸上,看不清神色,但那双眼睛里,尽是隐晦的打量。

“怎么了?”

夏诉霜眨了眨眼睛,又看向时靖柳,难道这个人身份当真有异?

见她并无异样,也没有质问他的意思,宋观穹松了口气。

他走出来牵住她的手,月下一张脸清寒内敛,“无事,这个人为何在此?”

时靖柳看他紧张的样子,不禁嗤笑。

去西北之前装得多孤傲,绝不和解的样子,结果一发现人失忆吧,就把脑子丢到一边去,把人哄骗成了夫人,费尽心思编出这么一个弥天大谎来,现在还怕暴露了?

“时某只是来递个消息,世子不必紧张。”

紧张?阿霁为何要紧张。

夏诉霜带着疑问看向夫君。

宋观穹面凝寒冰,“你的消息我知道了,回去吧。”

寒鸦司已经连这种事都能提早知道了吗?时靖柳暗暗心惊。

“那时某先告退了。”

宋观穹将夏诉霜送回了屋中,道:“我去送送他。”

夏诉霜看着夫君匆匆离去的背影,如堕雾中。

时靖柳等在廊下步道中,果然看到大步走出来的宋观穹,寒鸦司的玄色官袍绣着的狰兽与他互相映照。

“你同她说了什么?”

他如一头咄咄逼人的豹子,长剑横在他脖子上,一点情面也不讲。

“只是世子夫人担心自己出身乡野,做不好一位官家娘子,时某指点了几句罢了。”

“不该管的事别管。”宋观穹甚至动了立刻把人杀掉的念头。

时靖柳冷下脸:“当初你师父同你恩断义绝,剑也毁了,不是你亲口说的,如她所愿?怎么,走一趟西北,是亲也娶上了,这剑也巴巴铸好了?

世子,你不嫌自己寒碜,就不怕她来日恢复了记忆,加倍恨你吗?

宋观穹不理他冷嘲热讽,一意孤行:“她不会。”

他是遥儿的夫君,遥儿说过,他是他的一切,两人情谊早已不同曾经,她是不会丢下他的。

时靖柳用羽扇将他长剑按下,“你觉得她不会记起来,那好,这建京处处都是认识她的人,早晚会有人挑破她的身份,你一向聪明,为何一定要把她带回来,留在抚州不是更安全?”

“她不喜出门,见不到任何人。”

宋观穹不可能放心留她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要是师父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记起来了,一走了之,自己要上哪儿找她。

宋观穹不欲与他再说,“以后别再置喙我们夫妻之事。”

“好,你的私事我说腻了,那就来说说公事,你一意做皇帝手里的刀,到时太子登基,你苦心孤诣做的这些,可都付诸东流了。”

皇帝再相信他有什么用,太子恨他入骨,如今正韬光养晦,等来日登基了,宋观穹就和徐玟一个下场。

宋观穹摇了摇头,谁说他要盲目做皇帝的刀。

“太子只是储君,要是皇帝觉得自己能长生不老,那他还会把太子放出来吗?”

“没人能长生不老。”时靖柳眯起了眼,“皇帝还没有糊涂到那个地步吧。”

“历朝历代,再贤明的君主也抗拒不了对长生的渴望,皇帝越攥紧权力,越害怕自己老死的一日,何况这个皇帝,没他自以为的聪明。”

其实哪有什么寻求长生之术的道长,皇帝会头痛,不过是老内侍经宋观穹授意,将正对龙床的窗户开了一道缝隙,又在皇帝的枕头里填了寒凉的玉石,才让他感风头痛。

所谓的治好,只是将窗户关严,枕中寒凉的玉石换成夜交藤罢了。

“就怕有一日你也是自作聪明。”时靖柳意有所指。

宋观穹知他说什么:“皇帝如今已着迷长生之术,太子离他的帝位只会越来越远。”

时靖柳如同看一个将要乱国的佞臣:“若皇帝昏庸,渴求长生,将致民不聊生,宋观穹,国公想让你延续的是国公府百年兴盛,可不是让你覆族的。”

“皇帝放任手下残害忠良、特意挑起皇子野心内斗、成立寒鸦司辖制三司……此间种种,你当是一个明君会做的?何况,他派去也不是什么三千童男童女,而是几个信众太多的老僧老道罢了。”

徒留他们在京中,容易煽动人心。

时靖柳一时无言。

这世子脑子实在好使,可惜时常浪费在骗女人身上。

他低头思索片刻,大胆发问:“再上去一个,就比如今更好?还是说你有……”

“我从无不臣之心,那种事既名不正言不顺,也与我志向相悖。”

“那你的志向是什么?”

“只是不想见国运日衰,百姓因一人私念,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说罢,宋观穹越过时靖柳,回了主屋。

时靖柳摸着下巴思索他那话的意思,握拳一捶掌心。

恁假大空的话!连他都信不过!

宋观穹再回屋时,夏诉霜端坐在椅子上,什么也不做,一意等着他回来。

“这么晚回来,用饭不曾?我让人一直温着菜。”夏诉霜在践行成亲时的许诺,做一个好夫人。

她能感觉到阿霁有点紧张,虽心有疑问,但她已经不再着急。

如今在她心中,和夫君的感情最为重要,既要相守一生,就少些质问,免伤了彼此感情。

见她神色安然,宋观穹放下心,说道:“下次不必等我,你先吃就是。”

她皱眉:“你这意思就是以后经常得这样忙,不能着家吃饭。”

宋观穹罕见语塞了,他从前确实从不按点用饭,更不拘在哪儿吃。

可遥儿问了,他又舍不得给个叫她失望的答案,宋观穹此刻只恨自己怎么还有个差事,暂时还甩不开,若是天天能在家中陪她用饭多好呀。

“我,往后!我尽量按时回来陪你吃饭。”眼下,他只能做这个保证。

完了他又兴冲冲勾引她说好话:“所以遥儿没有我在,一个人就没法吃饭了?”

夏诉霜可知道他想听什么好话,但她偏不说。

“无妨,寒鸦司的事情要是忙,我就上你衙门送饭去。”反正她在家闲着没事。

“你何必亲自送饭,别家夫人都是备好了,让小厮送来的,你也如此就好。”

是这么个规矩呀,夏诉霜点点头:“好,若你不回来,我就让小厮送去,你别忙忘了就成。”

夫妻两人闲说了几句话,晚膳上齐了,就对坐下吃饭。

宋观穹鱼炙夹到她碗里,“那人同你说了什么浑话?”

那人指的是时先生?

他果然在意。

夏诉霜道:“他只是说了一点我从前的事。”

“哦,什么事?”

“我表兄的事。”

宋观穹筷子一顿,“都说了些什么?”

“我表兄是杀王爷获罪,那他就是皇帝害死的,阿霁,当时你在西北救了我,那他呢?”

“我是同你去北庭办公差,你生气我不救他,自己跑出去了,他死掉的消息是后来才传到我耳中的。”

夏诉霜是知道他如今是皇帝亲信的,“阿霁,这件事你有没有参与?”

宋观穹一点不慌:“他帮你报仇,我杀了他,遥儿,你看我像个傻子吗?”

她低头数着碗里的饭粒,说道:“我知道你不会,你很聪明,不想做的事尽可以避开,可是,我对下命令的皇帝怕是会有不满

,阿霁,你会很难做吗?”

他是寒鸦司司主,皇帝的心腹。

“你要杀皇帝替你表兄报仇,可知道代价是什么?”

“我知道,家仇已经拖累了一个表兄,若我要为他杀了皇帝,我们这个家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

这让她迟迟不能下定决心。

见她犹豫,宋观穹沉下面色:“此事不必着急,你我是夫妻,我们所图的是一样的。”

夏诉霜搭上他的手,无比认真道:“我绝不要你出事,就算这个仇不报,就当我是白眼狼,我也不要你出事。”

听得这句,他才终于笑了。

“我比你的仇重要。”

“对我来说你比一切都重要。”

宋观穹高兴了,自然能解她纠结:“总之皇帝的事不必着急,到时事情自己就解决了,我先去请几位医正给你瞧瞧,等你记起一切,再自己决定不迟。”

也是,她什么也不知道,容易被人当枪使,还是暂时什么都不要做。

夏诉霜不愿再给他压力,掉转了话头:“时先生还说你不肯告诉我表兄的事,是在吃醋,我和那位表兄可是有过什么?”

“没有,只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阿霁——”她拉长了声音。

宋观穹目光逃避,“我不跟你说,是因为我不高兴,他故意把命都搭上,一辈子你都得在心里念着,既然老天要你忘了,也没什么好记得了。”

“难道不是你从中作梗,把我抢了过来?”夏诉霜开玩笑似的说了这一句。

宋观穹放下碗筷,一字一句:“我没抢,你从来都是我的!”

夏诉霜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忙又避开。

“反正我什么都不记得,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反正能一辈子把我骗住,我也是依你的。”

宋观穹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

自己在她心中的重要性已越过了真相,他心中的激动简直难以言喻,“遥儿,你永远可以信我。”

见阿霁难掩的脸红和激动,夏诉霜“嗯”了一声,泛起兴味:“他还说有一位晋国公主喜欢你?”

宋观穹皱起了眉,这有什么值当说的,

“时靖柳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故意说一半藏一半,就是想看我们起矛盾,损人不利己。”

“那到底有没有?”

“有,但只是一桩麻烦,我已经解决了。”

她继续假装不在意:“除了公主,还有什么人吗?”

“没有。”

就算有宋观穹也不知道,他从不关心别人喜不喜欢他。

夏诉霜这才算满意了,警告道:“我知道你们男人都爱三妻四妾,但我不喜欢你跟别人在一处的,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在外边招惹但凡一个,我就离了你去!”

“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宋观穹格外严肃,饭也不吃了,将她拉到腿上坐着:“你为何会觉得我要招惹人?”

夏诉霜俯视着他:“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你难道不懂?”

懂,没人比他更明白了。

宋观穹笑了起来,“如今你终于知道我的害怕了。”

夏诉霜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的话醋劲实在太大,掐住他的脸“咬牙切齿”:“我不喜欢那位时先生,那下次别让他来我们家了。”

“好,我也不喜见他。”

“不吃饭了?”

“吃饱了。”

“我也是。”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夏诉霜按住他蠢动的船头,“不许!还未沐浴。”

宋观穹一餐饭里听了那么多好听的,迫不及待想跟她抒发一下自己的爱意,“待会儿正好一并洗了……”

“你忙了一天,不累吗?”

“不累,走吧,沐浴去。”

宋观穹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了净室就要胡闹一通。

几重倒海翻江,弄得净室里到处都是水。

室内水雾朦胧,宋观穹半跪着,推她坐在边缘,夏诉霜一脚踏着他的肩,仰头平缓着匀长的气息,纤腰如杨柳,在熏暖的鼻息中柔摆。

宋观穹就是跪着,也在掌控着她,与“她”吻得如痴如醉,在珠尖儿上千回百转。

夏诉霜抽泣了几声。

怎么都……止不住,她就跟,好像是,漏了……一样,都被他卷走了。

阿霁虽是臣服,是伺候,也如野兽一般,吃了她的脑子,衔住她的咽喉,啃噬她的心脏。

予她欲罢不得的极乐。

宋观穹在她倾塌落下之时,起身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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