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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南泗之境十一

  • 作者:山野行月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2-24 17:55:57
  • 完书字数:19544

几十双眼睛同时看过来着实有些恐怖,云念浑身的感官拉响警报,戒备在瞬间包围在周身,江昭立马上前将几人护在身后。

本以为会是场恶战,却见巷口处的几十双眼睛齐齐弯起,并未看他们,而是看向他们身后的某处。

更像是……某个人。

云念回身看去。

巷子阴暗狭窄,因为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两处高耸的墙壁将这条窄巷衬得格外阴森幽暗,黑暗中走出来一人。

他拎着个东西,身子高瘦穿着身黑衣,当他走出黑暗的那刹那,月光映衬到他的脸上,硬朗周正的五官显露在他们面前。

“柴行知?”

巷口的百姓们齐齐打招呼:“柴公子又去给雀姑娘种今芒花了啊。”

柴行知笑着应:“我反正闲着也是无事。”

“柴公子对雀姑娘可真好,成婚百年了还是这般恩爱。”

“咱们雀姑娘喜欢今芒花,柴公子便在城中种满今芒。”

“今芒花可是南泗城的福祉,柴公子这也是为了咱们全城百姓祈福。”

柴行知冲戒备的四人微微颔首,径直走出巷口与拥挤而来的百姓寒暄。

他实在太过熟络,纵使知道南泗城的百姓对柴行知和雀翎颇为信任,但每看一次都会觉得感慨,能与全城百姓都处成这般模样也是难得。

他的人缘是真的好。

送走那些百姓后,柴行知回身与巷子中的四人对望。

他似乎有些诧异:“你们出来……买糖葫芦?”

苏楹和江昭手中拿着两根糖葫芦。

云念还没想好应对方法,身旁的少年郎松开握剑的手反手握住云念,懒散应了声:“陪师姐出来逛街。”

江昭也握着苏楹的手:“阿楹想买身衣裳,陪她出来看看。”

云念没动,任由少年握着她的手。

江昭和苏楹十指相握,苏楹也笑着回:“这腰身有些大,也不好再麻烦你们,便想让阿昭陪我出来买件衣衫,顺便给云师妹也买件。”

云念:“……是,你们这里的衣服我实在不会穿,想去看看还有没有旁的款式。”

她说的真诚,加上苏楹的腰身确实纤细,衣服穿在她身上像是晃晃悠悠,柴行知没有理由不信。

他了然一笑:“这样啊,那随我来吧,这边有家店做衣裳挺好的,我带你们去看看,那家店我比较熟,你们来这里就当我请客了。”

“那便多谢了。”

云念和谢卿礼对望一眼,彼此眼中尽是沉默。

为了不让柴行知怀疑,她一路上与谢卿礼握着手,四人成双成对跟在柴行知身后。

他人缘确实不错,托了他的福,云念几人也成了众人焦点,加之容貌出色些,不时有目光朝他们看来。

谢卿礼的脸色越来越冷,云念知晓他不喜欢旁人看他,于是便捏了捏他的手。

两人颇有默

契,转瞬之间少年脸上的霜寒融化,周身的不耐也收起了些。

柴行知走在最前面对身后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晓,还在跟他们介绍着南泗城。

“南泗城被一条护城河围了起来,因为今芒花靠水而生,那条河里便长了许多今芒花,这条护城河存在了几千年,穿梭着南泗城的大小街道,于是河中的今芒花便也因此成了南泗城的象征。”

他指了指一侧的河流。

柴行知说的对,这条护城河不仅将南泗城围了起来,水路还四通八达,一路上他们都绕着这条河走。

河面上伸出许多绿枝,艳红的今芒花相互映衬,拥挤在狭窄的河道中,水面上倒映出岸上的人影和今芒的花身,随着一阵风拂来,倒影阵阵扭曲,今芒也跟着摇曳。

南泗城的花香很浓郁,今芒花实在太过香艳,如今正是花期正盛之时。

想必外界是没有今芒的,我夫人便很喜欢这种花,我们相遇之时她便是在种花,我瞧着她一个女子太辛苦了,便去帮了她一把,随后我们便认识了,再之后顺理成章成了婚。↑_[(”

提起雀翎之时,柴行知的脸上都是笑意,分明是极其硬朗周正的长相,一笑的时候跟谢卿礼倒有些像。

像只大狗狗。

苏楹问:“柴公子自出生便在这座城吗?”

柴行知回:“是。”

苏楹:“你如何修炼的?”

柴行知:“我父亲是个散修啊,他教我的,后来遇到阿翎,阿翎修为很高教我修行,我兴许也有些天赋,在刀道上越发精进,自己便也修到了大乘。”

“你这些年从没下过山?”

“没有,南泗城的百姓都知道当年那件事,我们在外界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何必再出去找麻烦呢,这城里什么都有,自给自足也挺不错。”

系统也道:【看来柴行知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难道真是个傻白甜,一直被雀翎蒙在鼓中?】

云念也不知晓。

那兜帽人起码一千多年前便活着,并且还是柴家的人,柴行知又是两千年前柴家的家主,会不会与那兜帽人认识呢?

事情过去太久了,很多话传来传去,其中的真假已然难辨。

他们沿着走了许久,柴行知带着几人拐进了一家店铺。

本来懒散靠着的掌柜瞧见来者后,苍老的面上堆起笑意,急急忙忙起身迎上前:“柴公子又来给雀姑娘做衣衫?”

柴行知笑着摆手:“今日不是,是来带几位友人买衣裳。”

他让开露出身后的四人,掌柜的脸上依旧堆着笑,目光扫过几人后便道:“是这两位姑娘吧,生的真是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是。”柴行知示意云念和苏楹:“这家店做衣裳是南泗城一绝,姑娘看看这周围的衣裳可有喜欢的,若没有相中的可以跟掌柜说自己的喜好,三天就可以做好。”

他将灵石递过去:“我先将钱给了,掌柜的帮忙多照顾些。”

柜连连摆手:“说了许多次了不收钱,我怎么能收柴公子的钱呢,你别跟我客气了。”

柴行知早便猜到了他不会收钱,依旧是以往的做法,将灵石朝他的柜台一扔便转身离开,速度快的掌柜这个年迈的人完全追不上。

阿翎还在府中等我,劳烦掌柜替我照顾些友人。”

云念瞧着他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

“怎么了师姐?”

少年压低声音问。

云念摇头:“没事。”

有些话不适合在这里说。

掌柜的转过身来:“柴公子还是这般,每次都说不要他的钱,但每次他都还是给了。”

他笑得颇为慈祥:“你们几位既是柴公子的友人,那我自是也得好好招待,姑娘们看看喜欢什么款式的衣服?”

云念与苏楹对望,彼此都有些无奈。

他们根本不是来买衣服的啊,就只是一个借口。

云念急着出去回去谈事情,随便扫了眼指了个青衫:“就那个吧,我瞧着不错。”

苏楹问江昭:“阿昭觉得哪个好看?”

江昭喜欢给苏楹买衣服首饰,久而久之审美也在线,很轻易便能挑出最适合苏楹的衣服。

他仰首指着高处的蓝衣:“那件,我觉得阿楹穿着好看。”

他们看着真的像认真选衣服。

云念:“……”

“师姐重新选个吧,那件款式太老了,不适合师姐。”

清冽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起,云念被吓了一跳。

少年弯腰在她耳边低语,热气扫在耳根掀起一阵战栗,莫名让她想起白日的事情,云念那点子尴尬劲又上来了,耳垂在谢卿礼的面前迅速红晕。

她缩了缩脖子拉开距离。

“总归是柴行知付钱,你无论挑哪个这钱都出了。”

云念囫囵应下:“嗯,那我再看看。”

她说着便从他的身边绕开,装模作样地选着挂在上面的衣裙,实际上心思杂乱,那些衣服落在眼里都一个样。

云念正要随便再选个,身后的人忽然开口:“那件可否让我师姐试一下。”

他指的是同色的青衫,色彩比云念选的那件要浅淡些,像是林间初生竹笋,腰身收的很好,外衫罩着层薄纱,挂在屋内在烛火的照耀下莹莹生辉。

掌柜连连应声:“公子会选,这衣裙乃是雪丝做的,卖的可贵了,但柴公子的友人我自是不多要钱,我这就拿下来给姑娘试试。”

云念麻木地接过衣裙。

少年推着她的肩膀进去:“去试试,总之是柴行知掏的钱。”

云念站在狭小的隔间里,望着手上的衣裙陷入沉默。

【……你是不是不会穿。】

云念:“……是。”

【……我今天也没看懂他是怎么系的腰带。】

“……巧了我也没看。”

她拿着衣服手足无措,隔间忽然被

敲响。

“念念,我能进来吗?”

是苏楹。

云念眼眸一亮,飞快拉开房门将外头站着的苏楹拽了进来。

狭小的隔间挤着两人着实有些拥挤,她捧着衣衫委委屈屈:我不会系腰带,师姐救命。?[(”

苏楹忍不住笑了,戳了戳云念的额头:“你啊,那今日的腰带谁给你系的?”

云念支支吾吾一个字都憋不出。

苏楹戏谑:“哦,是谢师弟啊。”

云念:“……我俩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嗯,知道啦,你俩现在不是那种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云念的错觉,苏楹好像刻意加重了“现在”两个字。

云念:“真不是。”

“嗯,不是。”

苏楹也不反驳,唇角的笑意意味深邃,上前帮云念解着衣服。

她身上清淡的楹花香扑鼻而来,还夹杂了些许药味。

苏楹身子骨一直不好,平日都得吃上许多灵丹。

云念张开双臂任由她帮忙解着衣衫,小声问她:“师姐,你最近的身体还好吗,也怪我们,不该让你跟来这般操劳的。”

苏楹捏了捏她的脸:“师姐能有什么事啊,我身子好得很,就许你们来不许我来啊,我哪有那般金贵。”

云念拉着她的手:“你也别太累着,我们有小师叔给的牵机册,真遇到那群浮煞门的人也有自保之力,届时你可别冲动上去布阵,你要是累着了我师兄非扒了我的皮。”

苏楹推着她转身:“知道啦,你跟阿昭怎么说的话一样?”

身上的衣衫滑落,露出莹白纤细的身躯,苏楹替她套上内衫后将她转了过来。

小衣掩盖不住女子的美好,冷白的肌肤上隐约露出一颗红痣。

苏楹下意识将她的小衣往下扒了扒。

“念念,你心口上怎么长了颗痣?”苏楹拧眉,沉思道:“我们上上个月还一起泡过澡,我不记得你心口上有颗痣啊?”

云念垂首随意看了眼:“我也不知道。”

“突然长的吗?”

“好像是吧,影响不大,一颗红痣而已。”

云念又笑嘻嘻,“师姐教我系腰带吧。”

总不能每天都让谢卿礼帮她。

苏楹柔声应下;“好好,你看好了,这种腰带虽然系法麻烦,但其实也不难,你看一遍就会了。”

江昭靠在柜台等着两人出来,而那白衣少年安静抱剑立在门边。

江昭问:“掌柜,你们这生意景气吗?”

掌柜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回他:“还算好,柴公子时常来光顾,他对雀姑娘好得很,经常来给她做衣裳。”

江昭点头:“这样啊。”

他又问:“掌柜,你多大了?”

掌柜的唇角一僵,虽然很快便被自己掩盖下去,但江昭还是明显察觉到。

谢卿礼也看了过来。

“我也不是故意冒昧,只是觉得掌柜看着与我父亲差不多大,想问问掌柜的年纪。”

害,也没啥不能问的,我都五十有九了。?”

五十九。

江昭点头:“看着掌柜一点不显老。”

老者或许都喜欢听这些,掌柜也弯起眼,脸上的皱褶不自觉堆着:“公子可真会说话,这一把老骨头了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他边说边将桌上的衣裳挂在墙面上。

江昭直起身子,喊了句:“我瞧着掌柜这衣裳做的好看,能来给我量一下尺寸,我也想定制件。”

“欸,好。”

掌柜拿着竹尺走来。

他靠的很近,江昭个头又高,比身前的掌柜要高上一头多,张开双臂任由掌柜为他量着尺寸。

“公子转过身。”

江昭顺着他的意转身。

掌柜在他身后量着腰身,江昭转身后刚好与站在门边的谢卿礼对上眼。

他依旧是那般不冷不淡的模样,只要不是在云念身边,那点温柔永远不可能出现在脸上。

“尺寸已经替公子量好了,公子可以留下想要的款式,三日后来取便行。”

“多谢掌柜了。”

隔间的门在这时被打开,云念犹犹豫豫跟在苏楹身后。

江昭只看得见苏楹,脸颊微红小声夸她:“好看。”

苏楹上前揽住他的臂弯。

云念的四肢像是刚长出来一般,这衣衫太过修身,本就繁琐的腰带箍的很紧,玲珑纤细的腰线明显,外面套着的那层薄纱为其增添了些朦胧的美感,走动间裙摆荡漾宛如朵朵莲花。

系统夸她:【很好看,挡什么啊。】

云念:“你不懂,真的有些别扭。”

自她出来的那一刻谢卿礼的目光便没有从她身上移走过,少年郎的目光专注又柔软,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眼尾也忍不住弯起。

云念不敢看他,别着头默不作声走到他身前。

“很好看。”

笑意温存,嗓音低而沉,本就好听的音色越发清润。

云念清了清嗓子,飞快瞟了他一眼后又收回眼:“那是,最贵的衣服肯定好看。”

闷笑声响起,他笑着纠正她的话:“是师姐好看。”

因为穿在她身上才好看。

只有穿在她身上才好看。

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却有种神奇的蛊惑人心的魔力。

系统:【哇别说你了我都顶不住。】

云念别开眼没看他,露在外面的耳根暴露了内心的慌乱。

直到走出店铺,云念走的很快,这件衣服穿在身上有些束缚她的脚步,她便提着衣裙走。

谢卿礼不紧不慢跟在身后,江昭和苏楹牵着手走在前面。

一直到回到府邸,进入小院后云念便布下阵法。

江昭坐在院中的石椅上,云念几步

来到他对面坐着。

“师兄。”她凑过去,“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江昭白了她一眼:“我又不瞎,当然看到了。”

苏楹坐在江昭身边,谢卿礼也撩起衣袍来到云念的一旁坐下。

云念道:“那柴行知的衣摆有血啊,他不是去种花吗,哪里来的血呢?”

柴行知一路走在几人之前,虽然天色暗淡,他又穿了一身黑袍,但几人都是修士对鲜血的敏锐度是绝对在线的,在他凑近的时候云念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今芒花香,其中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血气。

江昭懒洋洋回:“杀人去了呗。”

云念拧眉:“他杀谁?这里可都是南泗城的百姓,我不觉得柴行知会对他们动手。”

柴行知那么喜欢雀翎,眼中的爱意根本藏不住。

雀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南泗城的百姓和柴行知,就算是爱屋及乌柴行知也不可能动南泗城的百姓。

“这里又不是只有南泗城的百姓。”

说话的是谢卿礼。

对上云念诧异的眼,他又补充道:“不还有浮煞门的人吗?”

云念:“……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去杀了浮煞门的人?”

“不是,这不应该啊。”云念想不明白,“雀翎应当是听从浮煞门的,那他是雀翎的夫君,为何会去杀浮煞门呢?他这不是在害雀翎和南泗城的百姓吗?”

苏楹摇头:“不,他不会害雀翎和南泗城的百姓,他做这一切……有可能是为了救他们。”

云念还是没听明白:“雀翎是为了南泗城的百姓和柴行知才跟那浮煞门合作的,如今他们应当在暗处盯着我们,说不定还动手了,可柴行知这时候去杀了他们……他要救我们?他如果救了我们,那浮煞门恼羞成怒大肆屠杀的话怎么办?”

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人。

谢卿礼安抚她:“别多想,他若是真的杀了浮煞门的人,于我们也是好事,没必要去纠结他的动机。”

“还有一件事。”江昭猛不丁开口。

云念下意识问:“怎么了?”

江昭道:“那裁缝店的掌柜说他五十九岁了,可他靠近我的时候,他身上有灵力波动,虽然很微弱,但应该是个修士,并且年纪应当是伪装出来的,我不认为一个已经五十九岁的人除了脸上以外,那双手几乎没有皱纹。”

他的手很粗糙,虎口有薄茧像是长期执剑留下的,但江昭看的很清楚,粗糙跟苍老是两回事,他的手背上根本没有衰老留下的纹,皮肤依旧紧致。

云念狐疑道:“你的意思是,他的真实身份有别的,不是普通百姓?”

江昭颔首认下:“是。”

在南泗城中,一个修士要伪装成平民,那他……

云念喃喃:“浮煞门的人?”

江昭点头:“嗯。”

系统战战兢兢:【所以那掌柜其实是认出了你们的身份,但却并未动手一直伪装……他是浮煞门的探子,又

或者那裁缝店是一个小暗桩……天啊,你们方才离浮煞门很近啊!】

谢卿礼沉默喝茶?[(,云念和江昭苏楹不约而同看向他。

少年的神色很平静,因为垂着眸子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他察觉到三人的目光,头也不抬道:“我没事,也不会冲动。”

三人:“……那便好,那便好。”

云念也小口小口抿茶。

寂静一时蔓延,四人坐在一起却心思各异。

诡异的芬香又顺着夜风飘来,云念捂了捂鼻子。

“这花真的太香了,南泗城的人也能受得了。”

跟南泗城的布局一样,这座宅邸广阔,一汪人工建造的河道穿过整个宅邸,河中种了密密麻麻的今芒花。

雀翎怎么会喜欢这种花。

云念吸了吸鼻子:“欣赏不来。”

谢卿礼看了眼身旁穿过的水路,一朵今芒花刚好在脚边。

云念捋着思路:“南泗城的百姓短命,老者颇少,这应当不是巧合,是有旁的原因。”

江昭:“嗯。”

“柴行知今夜不是单纯去种花,很可能去杀人了,或者跟人发生打斗了,总之他在骗我们。”

“对。”

“那裁缝店掌柜很可能是浮煞门的暗桩,他们已经得到了我们的消息,估计该有行动了。”

苏楹:“念念聪明。”

云念有些头大:“南泗城百姓短命这件事尚未知晓,柴行知是不是真的杀了浮煞门的人还有待考量,至于那裁缝店……师弟,明晚去看看如何?”

“或者直接把他抓来严刑拷打……算了估计不行,反而打草惊蛇,还是搜老窝吧,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发现。”

苏楹和江昭已经回了屋,云念迈进房门正要关门,身后的少年突然喊了她一声。

“师姐。”

“嗯?”

她回身看他。

谢卿礼递过来个东西,用油纸包裹着。

云念接过后去看,才发现他不知何时买了串糖葫芦。

她瞪大眼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少年弯唇轻笑:“从裁缝店出来,师姐走得很快没有注意我,我在路边买的。”

他的语气明明很平,传到她耳中却好像有些抱怨,似乎在怨她走的太快都没等他。

云念轻咳几声掩饰尴尬,颇为矜持将糖葫芦递给他:“太晚了我不吃,你吃吧。”

谢卿礼摇头:“给师姐买的,放着明日再吃吧。”

他后退一步道:“师姐,早些睡,做个好梦。”

少年转身进了隔壁的屋子,徒留云念自己一人风中凌乱。

屋外已经没人,她关上了房门。

手中的糖葫芦与在雁平川那次买的差不多,个头都挺大,裹着的细糖散发着甜腻的香味。

【啧啧啧,这表白了后就是不一样,你瞅瞅他那眼神恨不得粘你身

上,哪还有半点遮拦?】

云念根本不想理它,她坐在木椅中看着手上的糖葫芦。

隔壁没有一点动静,云念也不知晓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对她太好了,记得她所有喜好,对她永远都是一副温温柔柔任她差遣的模样。

她揭开油纸咬下颗糖葫芦,甜味在舌尖绽放,唇齿间都是甜腻的味道。

【男主送的糖葫芦甜吗,乖巧听话任你拿捏没了姐姐就不行的弟弟你值得拥有。】

云念觉得系统很奇怪,说着担心男主黑化让她想清楚要不要接受这段感情,另一边却又贱兮兮怂恿她跟他在一起。

“你真的,你精神分裂吧。”

她反手把它关了进去。

系统:【……】

云念收起糖葫芦,这玩意儿晚上吃多了牙疼。

她望着窗外的圆月,坐在椅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许久后,一声轻叹弥散在屋内。

***

不知何时下了雨,蒙蒙细雨打湿了院中的翠竹,溅在水道中带起道道涟漪,艳丽的今芒花越发明媚。

拥挤的今芒花被从中拨开,水道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苍白的手扒上河岸,随后黑影们翻身跃起。

雨水越来越大,圆月也消失在夜幕,幽暗昏沉的小院诡异静谧。

只余悉悉窣窣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弯刀泛着凛冽的银光,悄然逼近其中的三间房屋。

一人回头去看,抬起手与剩下的人对视。

手掌横劈而下。

行动开始。

人影目的明确掠向紧闭的三间屋门,苍白的手刚要触碰上门把。

滔天的威压迫下,刀光一闪而过在院中划出虚影,鲜血迸溅,三只手掌落在地面。

却并未听到一声惨叫,虽然事故发生突然,但被切断手掌的三人迅速后退至院中与同伴并肩而立,数十双黑沉沉的眼望着屋顶上的人。

青年长身玉立,黑衣勾勒出笔挺高大的身形,单手执刀,居高临下睥睨着院中的人。

为首的人皱眉:“柴行知?”

他像是反应过来了,又道:“前半夜派出去的人是你杀的?”

屋顶上的人不动声色数着院中的人,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

为首的人倒是笑了:“你连我们是什么都不知道便来杀我们?你要护这几个人?”

柴行知只是问:“你们是什么组织,与阿翎在做些什么?”

“你那好夫人在做什么你去问她啊,不过……你如今应该没机会了!”

几人迅速冲上屋顶,彼此都穿着黑衣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只能看到刀光四起。

柴行知一边打一边后退,试图引导他们离开这里。

“担心我们吵醒这些小子?那你可别担心,我们下了迷迭香,他们今日醒不来,而你今日恐怕也醒不过来了,啧,你死了我

们要拿捏雀翎有些麻烦,但不是还有这些百姓吗?”

柴行知冷着脸:不过几个化神期也想杀我。?[(”

“是化神期,可十几个化神期也能困死你,更何况,你不是刚打过一场吗,还有力气?”

长刀在这时朝柴行知的命门涌来,柴行知迅速躲开,可身后却又攻来一柄刀。

身前身后同时攻来长刀,柴行知躲避不及,咬牙正要护住命门抗下其中一柄刀。

长刀即将穿透身躯的刹那,古朴的长剑从窗中破出,令人神魂震荡的威压一股脑破来,数十柄长刀瞬间破碎。

黑影们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到眼前剑光一闪,鲜血成直线状喷溅出来,脖颈一阵剧痛。

头颅从房顶上滚下。

十几具无头的身躯跌落在屋顶,又因为惯性滚落下来落在地上,闷重的响声唤回了柴行知的意识,血水被雨水冲刷淌了满院。

柴行知浑身湿透,那些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随意擦了把脸后从房顶一跃而下。

少年缓步从屋中走出,白衣依旧整洁穿在身上,马尾高高束起。

他踩入血水中,雨水落下却被无形的力量阻拦在外,少年并未被一滴雨水沾湿。

瞧见淋成落汤鸡的柴行知后他微扬眉头:“你好歹是个大乘,避水决都不会下个?”

柴行知紧抿唇瓣看着他:“你为何没昏?”

“柴大人多少有些看不起渡劫修士。”

柴行知沉默了一瞬。

两人隔着遍地尸骸对望。

谢卿礼的唇角还挂着懒散的笑,笑意却一点不到眼底。

柴行知又问:“你何时知道有人要来杀你们的?”

“刚刚。”

柴行知:“……”

他耐着性子问:“你……你知道我会来阻拦他们?”

“嗯,你前半夜不是刚杀过一场吗?怎么了,衣摆的血都不擦干净?”

柴行知看了眼衣摆上的血:“……”

他的脾气颇好,继续问:“你怎么知道我杀的是他们?”

谢卿礼觉得他有点傻:“这南泗城里除了这些百姓,不是只剩下这些人了?”

柴行知:“……这些人到底是谁?”

“浮煞门。”

“……什么东西?”

“灭了柴家、裴家和谢家的门派。”

“……为何会在南泗城?”

谢卿礼嗤笑:“这你得问你那心上人。”

柴行知抿唇没应声。

谢卿礼忽然笑了:“柴行知,你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吗?”

柴行知只看着他不应。

谢卿礼歪了歪头,少年的眉眼格外清俊,笑得颇为无害:“你是柴家的第三任家主,你知晓自己的身份,你不是能猜出来吗,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你想做什么?”

“我告知你一切事情,帮你让雀翎摆脱浮煞门的控制。”

“那你想要什么?”

少年的笑意收敛,周身的霜寒逼迫的人几乎跪下。

柴行知按住身旁忍不住生起战意的长刀。

谢卿礼开了口,声音似带着压抑的怒意:“你帮我找到裴家、谢家和柴家三家的尸身。”

他一字一句:

“总共一万三千七百六十一具尸身,翻天覆地,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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