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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姜晚莞可是在原来的世界就参加过学院庆典的熟手，哪个学院摊位的游戏她可是都玩过不止一次。

所以压根不需要艾尔海森带路，她骑在兰海海肩膀上，兰海海头顶的小叶片扑扇扑扇的，飞得比艾尔海森还快。

“冲鸭——”

兰海海伸着小手假装自己是超人，姜晚莞摸了摸它的脸，语气格外心疼。

“兰海海小可怜，你又瘦了，这回出去给你吃多多的好吃的。”

兰海海拨浪鼓一样摇头。

“喜欢好吃的，但是那菈姜晚莞，兰海海的意义就是陪伴，不可怜。”

姜晚莞叹了口气，心脏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莫名其妙地难受。

艾尔海森这个人啊，外表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对待朋友原来也这么专一，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结果走到一半，姜晚莞还在伤春悲秋，艾尔海森就被一位穿着教令院学生服装的男生拦住了。

对方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异常兴奋，很有些难为情地挡在艾尔海森面前，怀里抱着一捆…草。

这架势好像他要给艾尔海森献花一样，姜晚莞腹诽道。

“艾尔海森学长！你今天也来玩了，我之前看过你的论文，一直视你为我学术学习道路上的目标！可惜就是学院不同，不好交流，这下可算有机会了！这是我今年代表生论派准备的活动，一种特殊培育过极有韧性的植物，想邀请您来试着做点手工。”

男生展示了一下这种颜色多彩的草可以反复弯折并且固定形状和角度，确实是很好的手工材料。

姜晚莞打包票，如果是只有艾尔海森自己，他是绝对不会坐下来参与这种活动的。

不过他似乎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跟着男生往摊位的方向走。

“我会给学长拍照留念的，一定会把你拍得很帅！”

学弟殷勤地拉开凳子，又把留影机架在一边，亲自为艾尔海森演示了一下做法。

姜晚莞可是个美术达人，之前做起手工也不在话下，雀跃地和兰海海一起站在桌子上凑热闹。

深色枝条弯折出大概轮廓之后可以用胶水粘好，再选颜色合适的彩色枝条填充，不出一分钟，一朵栩栩如生的花就做好了。

艾尔海森不知道看没看会，脸上的表情相当从容镇定，姜晚莞早就跃跃欲试了，刚想伸出手，却想起来自己刚才摸不到艾尔海森手的异常情况，又怏怏收了回去。

结果，一把彩色的枝条递到了她的面前。

姜晚莞赶紧左顾右盼，小学弟在留影机后面看不见桌面，四周也没什么围观群众，要不然艾尔海森伸个手一动不动，说不定会被别人怀疑压力太大疯掉了。

“不想玩吗？”

看出了她的迟疑，艾尔海森像逗猫一样，把枝条在姜晚莞抖动了一下。

姜晚莞干笑了两声，颤颤巍巍伸出手，这个时候拒绝也太刻意了，艾尔海森绝对会觉得奇怪的。

结果，预想之中透明手指像触碰空气一样穿过实物的事情没有发生，她的手这次真切地握住了枝条。

！！

艾尔海森感觉到，对方嗖地一声把东西从自己掌心抽走了。

小小的一只蹲在桌面上，飞快地动起手来。

他也拿起几根，弯折、对齐……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难控制，又软又硬的，胶水、胶水也好难挤，粘起来还会弹开，一不小心颜色就乱七八糟了。

艾尔海森捏着自己做到一半的失败品，默默侧身去看姜晚莞。

人家小小的手指头比自己的灵活太多，漂亮的轮廓已经成型，填充颜色也又快又稳。

知论派天才学生艾尔海森，第一次觉得自己疑似是个手工笨蛋。

“嗯？怎么啦？”

姜晚莞沉浸在自己的领域里，好半天才抽空抬起头关心一个劲儿盯着自己的艾尔海森。

“没什么。”

艾尔海森默默用手挡住乱七八糟的半成品，不想让姜晚莞看到。

姜晚莞很快做好了，她对着做出来的成品看了又看，满意得不得了。

于是艾尔海森还在面无表情地对着一堆枝条发呆，一只灰绿色的小团雀就被放到了眼前。

姜晚莞夹带了私货，配色编得很像兰海海，还巧妙地还原了艾尔海森的呆毛，因为现在艾尔海森还在念书，所以小团雀脑袋上戴了教令院的绿色帽子，小小一个。

兰海海很喜欢，拍着手一个劲儿蹦来蹦去，像一大团q弹爽口不黏牙的果冻软糖。

艾尔海森很显然也很喜欢，他小心翼翼捏着小团雀打量一番，眼睛都亮了。

“这是我吗？一只鸟。”

姜晚莞比划比划团雀圆圆的脸蛋。

“是呀，你看，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圆圆的婴儿肥。”

再戳戳团雀即使变成了小尖嘴也很严肃的表情。

“艾尔海森，多笑一笑嘛，长这么帅就该多笑笑！”

姜晚莞忽然发现小团雀一边的腮红少了一块，边说边伸手去够桌上的其他枝条。

结果手指又像空气一样穿过去了。

姜晚莞赶紧第二次假装无事发生，转移话题去看艾尔海森的“作品”。

粉色的，圆圆的，嗯……但是上面有点尖，下面也不太规则，还有一点绿色。

我懂了！

“艾尔海森，你做的桃子很可爱。”

姜晚莞很真诚地竖起大拇指。

艾尔海森好像哽住了。

他无声地搓了搓桃子的头顶。

“这是…兰纳罗的你，做得一般。”

“是嘛，再一看就很像啦，很有天赋呀艾尔海森！”

姜晚莞竖起双份大拇指。

就在这时，学弟可能看他做得差不多了，这才从留影机后面绕出来，欣喜地先看到了出自姜晚莞之手的团雀。

“学长，不愧是学长！连手工也做得如此惟妙惟肖，仔细看还有点像学长本人呢！量产！建议量产啊！”

艾尔海森不吱声，沉默地把小团雀拎回自己怀里。

学弟目光一转，又看到了放在一边的姜晚莞兰纳罗，动作顿了一下，继续夸赞道。

“这个桃子一看就是练手作品，从它到刚刚的鸟，学长，你的进步太厉害了！”

艾尔海森脸上本就不容易看出来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直到再看到学弟冲印出来的照片，笑容才重新回到他的脸上。

照片里，穿着教令院学院服的艾尔海森举着一只胖乎乎的灰绿色草编团雀，拇指公主姜晚莞骑着兰海海飞在一边。

再一甩照片，兰海海没影了，照片上只剩下和团雀大眼瞪小眼的艾尔海森，以及漂浮在半空中的姜晚莞自己。

……咦？

艾尔海森把照片揣进怀里的动作很熟练，姜晚莞愣了一下。

刚刚照片上是不是没有我兰纳罗的样子来着？两种款式都是人？

不过艾尔海森已经拿上两个草编小玩意儿迈步走了，姜晚莞只好和兰海海一起跟上，偷偷跟它说悄悄话。

“兰海海，刚刚照片上的我是一样的吧？”

兰海海摇头又点头，声音跟着放小。

“不知道，听不懂，那菈姜晚莞，好看。”

才走出去没有一百米远，艾尔海森又被一位双马尾学姐拦住了，对方捧着几个金闪闪的小袋子，里面是圆圆的、彩色的球状物。

“艾尔海森学弟，要买一点我们生论派种出来的特殊品种的甜甜花硬糖吗？颜色是纯天然植物染色，味道也会比一般的糖更甜哦。”

艾尔海森下意识看向姜晚莞。

姜晚莞忽然想起上次就让小朋友艾尔海森请了自己吃糖，这次于情于理都应该请回来才对。

她飞到艾尔海森手边，从自己口袋里取出几枚摩拉。

还好还好，摩拉没有变小，能用。

然后把它们拍进艾尔海森的掌心，腰一叉、头一扬。

“买它！”

艾尔海森的手似乎在自己腰包上摸了摸，然后把摩拉递给了这位学姐，从她手上换来了一小包甜甜花硬糖。

他先取出一大颗，递给姜晚莞。

糖的表面很干爽，有一点点白色的颗粒，真的是很大一颗，闻起来就甜甜的。

姜晚莞接了糖，却把它忽然抵上艾尔海森的唇角，艾尔海森毫无防备张开嘴，嘴巴里就滚进一颗甜滋滋的硬糖。

他鼓着一侧腮帮，略显无措地看着姜晚莞，姜晚莞戳了戳那一边脸颊，哈哈大笑着飞走了。

边飞边琢磨，合理推测一下的话，如果不是这个世界在发疯，一会儿让自己能碰到东西，一会儿碰不到的，感觉好像是艾尔海森碰过的东西自己就能拿到，他没碰过就不行的样子。

艾尔海森含着那块糖，用舌尖把它从右边推到左边，甜味就慢慢融化，在口腔里很均匀地弥漫开。

他忽然想起自己刚进入教令院时，听从一位老师的教诲，说各种类型、各个国家的书都要多读，才能领略语言文字之美，在一本诗集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

“那日撞见你，草色风衣，自后私宅摆设便换成了绿。”（注1）

那本集子里还有太多腻人的情话，半真半假的，只有这句让他印象深刻。

艾尔海森回想起祖母热衷于用花点缀房间，那是出自她的喜欢，因而自觉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改变房间陈设是并不理智的。

但他同样也不嗜甜。

却在此时无比认同那位璃月诗人，某人总要吃糖，于是想起她也觉得唇齿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