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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是一片虚无。

不知道是能力的消失还是心态的变化,闻霄闭眼之后，没能进入到冥想状态中的意识空间。

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熟悉的担忧面孔。

他下意识扬起笑容,出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我肯定会赢的。”

但这样的回复不可能让大家放下心来，相反还更加担忧。

“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闻霄。”

一贯稳重的何凯旋,这次的语气更是严肃认真。

“别用输赢压住自己，你不是说乐在网球嘛。”

大家七嘴八舌地附和,很赞同何凯旋的说法。

胜利固然重要，但比胜利更重要的是进行比赛的人。

焦树·因为闻霄上场比赛只能再度扛起大旗·教练拍拍闻霄的后背，笑吟吟道：“应该不会被这点困难打倒吧,小队长~”

“当然不会,怎么连教练您都这么说啊。”

闻霄呼出口气，扬起笑容道：“从零开始没什么可怕的，我能领悟一次，没道理领悟不了第二次。”

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东山再起的信念和勇气。

生生不息、延绵不绝,他不可能因为一场比赛,就忘掉从小就在学习的道理。

望着一双双或难过、或担心、或凝重、或坚定的眼睛，闻霄只简单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信任我吗？现在，还信任我吗？”

“这不是废话嘛，我不信任你信任谁？”艾邦没有半点犹豫和思索。

那语气甚至带着气愤和质问，像是下一秒就会揪住闻霄的衣领反问他“你什么意思”。

闻霄点点头，笑容越发灿烂。

“那就继续信任我吧，这场比赛我打得很开心。”

似乎是真的很开心。

尽管能力已经被对手全部剥夺,但他仍能真切露出笑容。

像是初次见面时坚定又灿烂的笑容，不由分说地闯入他们的世界，把他们拽到了如今这条路上。

完全没办法，也毫无招架之力。

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就只能无条件相信这个人的一切。

“呜……”一声哭腔。

辛俊英双手捂住嘴巴，泪眼婆娑。

“怎么了？”闻霄关心问。

周宇瀚嫌弃道：“有什么好哭的，眼泪还是留到赢了以后再流吧。”

“不是…不是这个原因。”辛俊英猛摇头，哽咽说到最后，又大声哭了起来。

“作为闻霄哥最忠诚的粉丝，我居然觉得闻霄哥会被能力吞噬打击到，我辜负了偶像对我的信任，我不活啦——！”

……

空气一时寂静，悲伤凝重的气氛荡然无存。

反应过来后，闻霄双手捂脸，不知为何感到无地自容。

要是有个地缝在的话，他很想现在就钻进去。

祸不单行，就在辛

俊英逐渐止住哭声的时候，周宇瀚突然道：“说起来，我手机相册里还有一张闻霄大哭的丑照呢。”

“啊？”

“你说真的？”

“闻霄吗？你为什么会有。”

朋友的丑照是无价珍宝。

周宇瀚话音刚落，大家就立刻被调动起了好奇心。

闻霄抬起头，顶着残留手指印痕的脸皱眉质疑。

“不可能，我什么时候哭过，周宇瀚你不要血口喷人！”

连名带姓的叫，就是真的有点慌了。

他脑海中，隐隐约约想起了一点久远的记忆。

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张照片来着。

周宇瀚得意一笑，不枉他这么多年换了无数个手机，都没舍得把那张照片删掉。

“小爷我可从来不撒谎，有就是有，不相信的话，比赛结束后就给你们看。”

艾邦：“行啊行啊，你可要说话算数。”

“……你们无不无聊，别在比赛前搞我心态好不好。”

闻霄气得直咬后槽牙，能力被吞噬后的心情都没现在这么气愤。

什么网球不能用来打人，他现在就想挥起球拍给他们一人一下。

为什么每盘比赛之间的休息间隔这么长。

他真的很想早点上场比赛，远离这群混蛋。

或许是内心的声音太过响亮，广播声如同救星一般响了起来。

“第三盘比赛即将开始，请双方选手做好准备。”

众人立刻正经起来。

闻霄拿着球拍迅速起身，想了想又脱掉身上的长袖外套。

这样一来就是短袖短裤的打扮，更加轻便一些。

“闻霄。”袁文山喊了一声。

闻霄扭头看过去，半开玩笑说。

“终于开口了啊，刚才那么安静，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重要人物讲话当然要放在最后……”袁文山撇了下嘴，跟他插科打诨一句。

“总之就是——我比你更相信你能获胜，所以…咳！你也要相信我，本道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我相信你。”

闻霄不等他说完，就毫不犹豫地点头。

……

第三盘比赛正式开始。

失去能力之后，闻霄所能依靠的就是纯粹的基本功和网球技巧。

也幸好，在长达十多年的网球训练中，他从未因为领悟了【太虚】，就松懈对基础的锤炼。

但总得来说，如今的比赛局势，还是掌握着多种不同能力、打法千变万化的越前龙雅更占优势。

15：30

没能成功回击这一球，再跑已经没了意义。

闻霄停下脚步，调整好站位，等待着越前龙雅的再次发球。

奇怪的是，等待比赛的他是闭着眼睛的。

他不看对手的动作、不看网球的位置，像是要完全依仗听力和直觉来打球

一样。

越前龙雅无法理解闻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自暴自弃肯定不可能，但通过这种方式能做到什么呢？

抛起黄色小球，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太虚之气化作徐徐清风，吹动越前龙雅的额前发丝。

随着少年摆动身体打出的重重一击，看不见的气也随之搅动起周围的一切。

【太虚领域】

重力、速度、风，所有的一切。

太虚之精气所笼罩的地方，万事万物都可以随意操控。

越前龙雅虽然能吞噬别人的能力，但也不是说吞噬完了就能随便使用的。

越是厉害的招式，就越需要时间去理解消化，异次元领域更是如此。

太虚精气化作的狂风直接将网球吹出界去，白白给闻霄送了一球。

30：30

在裁判报分的同时，越前龙雅无奈笑笑。

“你这能力还真是难用啊。”

他没听到回答。

闻霄仍闭着眼，像是早就知道那球会出界一样。

越前龙雅并未发现他身边有新‘气’存在。

所以不是闻霄觉醒了可能和预知有关的新能力，而是一种巧合或者直觉？

其实都不是，只是闻霄对自己能力的了解。

那么大的风，网球必然是会出界的。

他继续放松自己，沉入更深的精神世界。

黑暗、虚无，几乎是一片死寂，在没有领悟太虚之前，他的精神世界就是这种模样吗？

重新开始，从头再来。

第一次冥想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他学着马谷户前辈的样子盘起腿，坐在寺庙的走廊上，仰头便能看到漫天的星光。

或许是小时候比较纯粹，当时的他很快就抓到冥想的诀窍，进入了精神世界。

之后呢……又发生了什么？

他向前迈了一步，耳边响起水波荡漾开的细微声音。

脚下触感柔软又结实，像是踩在胶质较多的果冻上。

闻霄低下头，借着行走时涟漪荡漾的微弱光亮，隐约看到下方正有另一道小小的身影与他倒立而站。

那也是他，不过是小时候的他。

男孩脚步轻快地往前走，全然不知道自己选择的是一条多么艰难的路。

不过在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之后，他收获到的是更多更多的东西——实力、荣誉、成就感以及最重要的友情！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肯定答应啊。”

袁文山拉着他往白云观的后院走。

那个时候他俩谁都不会想到，这一答应就是十多年的陪伴。

“太虚者，太极也，太极本无极，故曰太虚。”

袁文山的师父捋着胡子，与他娓娓道来。

这是闻霄第一次知道‘太虚’的概念。

艾邦：“你要是能一直赢下去的话，我再考虑加入你的队伍。”

周宇瀚：“小爷我暂时答应你的邀请，我会一直盯着你，直到你完成你的承诺……”

何凯旋：“不邀请我吗？我还在等着未来的世界第一邀请我加入他的队伍……”

……

“闻霄。”

下午，训练基地。

双打训练过后，闻霄被焦树教练招了过去。

焦树也不卖关子，抬手给他罗列。

“你和何凯旋的能力共鸣是【深海】，和艾邦的是【人神状态】，和袁文山的是【奇门遁甲】，和任宣的是【烛九阴】，和崔子昂的是【五音十二律】……”

“这其中，你有发现什么问题吗？”

闻霄眨眨眼，“什么问题？”

他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在短暂思考过后，摇头询问。

“教练，您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焦树：“没发现吗，你觉得能力共鸣是什么？”

闻霄：“两个人的能力产生共鸣，进化出新的能力。”

“对，但你有没有发现，在你和所有人的能力共鸣中，你都是作为一个…辅助而存在的，你用你的能力辅助他们的能力得到进一步的进化。”

“打个比方，如果别人之间的能力共鸣是5：5，你和别人的能力共鸣就是3：7，你只是在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们进化，而你自己，仍旧只使用着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