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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足下

  • 作者:飘逸的小船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12-23 02:05:45
  • 完书字数:13944

一夜鱼龙舞,交心又交身。

景天醒过来时,头还枕在重楼的臂弯里。

“红毛?”她眨了眨眼睛,只觉得嗓子湿湿软软的,透着醉人的香气。

重楼早已察觉景天的苏醒,闻声便道:“嗯。”

“虽然没去看擂台……”他深邃的红瞳里浮现笑意:“但答应你的酒,肯定是少不了的。”

景天把脸埋在重楼怀里,打了个酒嗝。

那酒香余韵绵长,但劲儿不算大,是果酒中的极品,最适合清晨养颜。

“嗯。”爱酒如景天对此很清楚,心情便更愉悦了:“很好喝!”

她把昨夜情乱意迷时的一点儿不快,暂时性抛之脑后:“还有吗?”

“温着呢。”重楼把怀中的景天挖出来理好,为人戴好发簪:“但你得吃点东西再喝。”

再好的酒,空腹饮多了,都会不舒服。

因此,他清晨趁着景天还在睡,喂进去的很少,就是让她尝尝味道。

“可我不想吃……”景天轻轻挣脱了他的手,扑回温暖舒服的被窝里。

她没有去想,昨夜一团乱麻的床铺是怎么被收拾干净的。

反正,实力强的妖魔在人间,肯定不缺伪装的手段。

景天只是埋入被褥里,蹭来蹭去,不愿意起床。

她刚梳好的发丝,不一会儿就又乱了。

“……你啊……”重楼无奈地看着这一幕,重新伸出了手。

景天偏头一躲,又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回眸笑道:“你送我簪子时,好像还不会帮我绾发吧,这是现学的吗?”

“嗯。”重楼实话实说:“你去擂台观战的时候,我想一枚簪子不够用,就去店里多买了几个花样参考。正好店里没客人,顺便问了问。”

魔尊绝口不提,店里不是没人,而是除了参加武林大会的,其他人都被他的威压吓跑了。

只留老板胆战心惊,叫了老板娘来,一个又一个发型地演示着。当然,重楼离开时除了留下银两,也没忘记施法消去他们的记忆。

可惜还是耽搁了很多时间,到达折剑山庄擂台时,正值景天打赢下擂,和瑕、暮菖兰击掌而笑。

此后,才是姜承、萧长风登台比武。

“那你还没来得及动手雕琢新的吧?”景天听得想笑,难怪我上台时环视一周,没看见你在场。

不过,这倒是让她心情好了许多。

红毛一看就是妖魔王君之流,显是位高权重的。他身边或许有过姬妾,但不应该会亲手去梳女子的头发。

嘿,可红毛为了自己亲自动手去学诶!

“哼哼……”少女情怀总是诗,说唱就唱,景天哼着峨眉附近村落的山歌,总算愿意配合着,将衣冠头饰穿戴整齐。

重楼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如仙子一般端庄清丽,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那眼神火热而灼烫,但并不带有色与欲,反而是最纯粹的欣赏。

可是,景天总觉得,那不是男人欣赏女人的目光,而是超脱了性别,只抱有对美的辩驳和判断,是一种让人战栗的非人感。

“红毛……”她打断了重楼的观赏,上前一步,扣住那微扬的下颚,带着点儿逼迫的意思,问道:“你看什么呢?”

重楼刚刚确实在思忖着些深远的事情。

“嗯……”他沉吟片刻,见景天不肯退让,只好笑了笑:“你会成仙,所以不用考虑那么悲观。”

总不能告诉景天,自己看的是这个灵魂吧。

就是偶尔,会不自觉用看“躯壳”的眼神去看她,还想着怎么把躯壳变得更漂亮。

也是景天太敏锐,才能发觉他那种不是看人、而是看物的,脱离感十足的视线。

重楼想着,却并无抱怨之意,反而更加赞赏景天的机敏:“打扮好了,就用膳吧,我去端进来。”

“哼……”景天却并不会过于乐观,哪怕她已经松开扣着重楼的手,坐在了桌边。

但闻着饭菜的香气,景天还是鼻尖微动:“你借了厨房?”

“嗯。”重楼随意点了点头。

景天不好糊弄,他就没回空间下厨,而是清晨去山野采摘鲜蔬,再猎一些野货,最后回客栈向店家撒银钱借了厨房。

好在景天昨夜被折腾一宿,确实倦得紧了,直到重楼换好衣服躺回床,都没有醒过来。

“辛苦你啦。”景天绽放笑容,第一筷夹了一撮晶薄肉片,放在重楼的碗里。

重楼垂眸看看,有些想笑。

好吧,虽然是植物,但他本身还是更喜欢吃荤。

这一点没有专门说过,可景天分明是注意到的。

“滋味真好。”景天嘴角噙着笑意,吃得开开心心,完全没有刚刚还在床上说不想吃的模样。

她连堵人的话,都直到吃饱喝足出了庭院,才想起来对重楼说:“你倒把成仙说得容易。”

“可就算你是妖魔,这些年又见过几个人族成仙?”景天低声嘀咕,目光掠过路上的欧阳弟子们,面上维持着礼貌性质的浅笑,随时颔首。

但她脚下加快步伐,很快便走出了折剑山庄。

“归根到底,这是我的人生难关。”见身边人不吭声也不反驳,景天小声道:“不过,我确实想要活得更长久一点。”

她话语一顿,目光灼灼,看向含笑不语的爱人:“但……不是为你。”

“……哦。”重楼只是一愣,就明白了过来,释然轻笑道:“我知道。”

他瞧着前方的那群人,同样低语道:“你想活久一些,这样见识广博、过得精彩,此生才不算枉然。”

“对。”景天欢欣一笑,向前迎上了对她招手的朋友们:“哈,你们都在等我吗?”

她还不忘记,对着见过但不熟悉的铁笔、凌音拱了拱手:“两位道友,疏忽问候。”

“景道友客气了。”铁笔与凌音齐齐还礼。

谢沧行嘿笑着,拔出了剑:“人都到齐了,咱们就去蜀山啦。”

姜承也在此地,目光不经意地瞧着魔尊与仙霞派景姑娘交握的手。

今日夜晨交际之时,他当着欧阳英的面,拉住为自己当场与偏向萧长风的其他师兄弟吵起来的皇甫卓,自请被逐出师门。

“这……”当是时,欧阳英还有些痛惜犹豫。

但他看着姜承的眼睛,忽然有一种感觉,或许这个孩子已经知道了。

可欧阳英不能问,他最终只能顺势宣布,将姜承逐出山庄。

姜承对师父行了个礼,转头拽住还想为他争取的皇甫卓:“皇甫少主……不必了……”

他将人拉出了门,双方拉拉扯扯,一直纠缠到了梅林里。

闻讯赶来的皇甫一鸣本来很是气怒,正欲从拐角处冲出来,就听儿子气怒道:“姜承!你……你就甘心斩断尘缘,成为妖魔混血的旗帜?”

“?”皇甫一鸣觉得不对,不禁躲了起来。

姜承疲惫的声音响起:“我又能如何?蜀山掌门、里蜀山妖王与女娲后人联手定下的计划,还是为了人间的和平……”

“可你是唯一的牺牲者!”皇甫卓正义感很强,实在见不得姜承明明不情愿,却终究决定将自己当做祭品的行为。

他怒道:“你有没有想过,加入这个计划,你从此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本来能一帆风顺……”

“可是,从昨晚那位找过来开始,我就别无选择了。”姜承的声音透着锋锐和冷静:“不如为同族也为我自己,打拼出一条路。”

皇甫卓一下子无言以对。

“其实也不是不好。”姜承垂下眸子。

血统觉醒给他带来了一些影响,比如兽族、魔族一贯的强者为尊:“我实力强,才能有说话的权利。”

皇甫卓原地转了两圈,气恼地一拳砸在墙壁上:“唉!”

“但不论如何,皇甫,我都永远记得这几日……”姜承忽然展颜一笑:“你只是碰巧撞见,却始终帮我。”

皇甫卓抬起头,目光刚直坚毅:“是个人,就会这么做!”

“……好。”姜承心中一动,伸出了一只手:“我们做个约定吧。”

他低语道:“等你成为仁义山庄门主,我助你成为武林盟主,你监督我,不要和普通妖魔一样走上邪道。”

“……不是有女娲后人和蜀山掌门吗……”皇甫卓这般说着,却毅然决然将手掌覆了过去:“一言为定!”

姜承重重握了握,才松开手,面无表情道:“出来!”

被他们对话中透露的消息震惊到,皇甫一鸣险些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哈哈!”结果,谢沧行从两人近处的梅树上跳了下去:“姜小哥才初步觉醒魔气,就大有长进嘛。”

姜承盯着他不说话。

从明州到折剑山庄,被谢沧行闹腾了整整一路,他对这位大大咧咧、落拓不羁的蜀山长老,实在提不起任何敬畏。

“哈哈哈……哈哈……咳…”谢沧行也渐渐笑不出来,只好挠了挠头:“我代蜀山,说一声抱歉。”

姜承淡淡道:“不是你做的主。”

“……掌门很不好对付的,你要打他泄愤,还是得多和我切磋切磋。”谢沧行看起来很认真。

如果不是他的眼睛里,直闪烁好战的光辉,可能姜承就信了他的邪。

现在嘛,姜承只看了看抿唇不语的皇甫卓。

他忽然说道:“谢兄想代蜀山,道此番强人所难之歉,可以,我需要诚意。”

“啊?”谢沧行不由一愣,随后便表态道:“那你说。”

姜承将皇甫卓往前轻轻一推:“皇甫少主出生名门,虽与我有旧,但品性没得说。我去蜀山,要蜀山容他在山上进修一段时间,如何?”

“好说。”谢沧行一口答应了下来:“我带他去!”

反正不是他教徒弟,李逍遥他们定下来的计划,怎么都得让苦主心里发泄发泄,日后才能好好配合嘛。

“!”皇甫一鸣猛地一震,几乎要喜形于色。

蜀山收徒极严格,能上山修行是大机缘。

他万万没想到,儿子居然能因为姜承一个似乎是妖魔混血的人,得到这种仙缘。

本想用欧阳英门下弟子同门相残为突破点,打击欧阳家的武林声望,皇甫一鸣却在此时此刻此地决定,这个计划就算了吧,以后得谨慎点。

他偷偷溜走的时候,并不知道姜承同谢沧行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目光。更没发觉,姜承瞧自己儿子的视线中,已有了即将破土而出的执念。

“哎呀呀,我们走吧,去城门口集合。”谢沧行笑眯眯地扛着剑。

在雪地阳光之下,他的身影,拖出了很长的影子。

“嗖!”而在姜承眼中一飞冲天时,这影子就更拉长了。

仿佛象征了凡人与仙的巨大差距。他下意识握住了皇甫卓有些紧张的手,一如重楼轻柔握紧身侧的柔夷。

人间和魔界最出色的两位蚩尤血脉,此时都心如擂鼓,目光执着。

蜀山之行,万里仙途,尽始于此。

其实,就算是重楼,时隔多年再踏蜀山,面对比过去高大巍峨的山门,也总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红毛。”但景天叫了他一声,还被握着的手掌轻轻用力:“怎么了?”

重楼回过神来,垂眸摇了摇头:“很久没来,变化很大。”

“自然。”一个声音由远及近、洋洋盈耳,身影转瞬便落于众人之前:“你已经很多年,没亲自来了。”

谢沧行眼神一亮,却也是头一次,摆出那般严肃的表情,行礼道:“见过徐掌门!”

“哼。”重楼挑了挑眉:“你竟从昆仑仙界出来了?”

徐长卿含着笑意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景天,又在被故友转世察觉前,飞快地收了回去。

他摆出一脸正色,回答道:“不错,贵客远来,回归的不止我,还有清冷。”

“哼!”重楼气笑了。

他们俩,绝对是回来看戏的!

“你就是姜承吧?”徐长卿习惯性略过魔尊不善的眼神,把目光投注在姜承身上。

姜承也不知,这位并不姓李的掌门是什么人,清冷又是谁,但他对于前辈还是很有礼貌的,就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姜承见过前辈。”

“嗯,很好。”徐长卿端详了他一下,笑着点头:“逍遥、灵儿都在大殿。罡斩,既然你有意引新弟子入门,便带人去吧。”

谢沧行也不多话:“行,晚辈这就走。”

他毫不含糊,拖着大家一同去了。

“啊?”只有景天,一头雾水地被重楼拉着留下。

原地很快就又多了一人,正是清冷:“久见了。”

“你们俩很闲?”重楼却没那么好的脾气。

徐长卿敛去笑容:“倒也没有。此次回来,其实是因为,我们在昆仑仙界,得知了一个消息。”

他深深看了重楼一眼,低声道:“神魔之井出现动荡,已经渐渐影响了周围。”

“魔界地域广袤,炎波作为九泉镇在那里,暂时没有问题。”清冷也是点头:“可人间这边,若神魔之井动荡加剧,锁妖塔便首当其冲了。”

重楼微微拧起了眉:“十六年前,人间发生过大地震。那是神魔之井正常性质的动荡,可最近并无异状。”

至少,神魔之井连通的神魔两界,都是没有发生地震的。

“我和清冷明日起,会去探访其他仙境洞天。”徐长卿和清冷对重楼的反应也不意外。

真有什么问题,魔尊焉能不知?

只能说,动荡还未扩展到,比小型空间更稳定的神魔两界。

对此,重楼没有说话,他向来不参与人间之事,除非景天开口。

“景…姑娘…”徐长卿倒是温声道:“蜀山与仙霞大有渊源,你师父前不久写信,希望让你在蜀山挂个名,我派业已答应。”

景天本就听得有些懵,闻言更是大为吃惊:“这么容易的吗?”

物归原主,还能扣了不成。徐长卿极力忍笑,温文尔雅道:“不错,你可去锁妖塔塔顶试一试。镇妖剑就插在那里,有缘者可得传承。”

景天心中一动,不自觉问道:“传承可以很多次,但没有人得到神剑认主吗?”

“目前没有。”清冷接了话:“但派中也早有定计,若真有人得神剑青睐,哪怕是他派弟子,亦不得阻拦,只要在我派当个客卿长老即可。”

景天不禁笑了:“蜀山果真大方啊。”

“过奖,仙霞与我蜀山本就同气连枝,你尽管尝试。”徐长卿微笑道。

饶是已经有了爱侣亲手铸造的神剑,但镇妖剑对景天的吸引力,简直是与生俱来。

“好。”她光是听着,就有点迫不及待了:“我这就去。”

重楼看了看景天兴奋的背影,第一次没有跟过去。

“哼。”他站在原地,等人走远了,才哼笑道:“你们倒是好手段!”

徐长卿面不改色,直接转移了话题:“过奖,燎日妖王想必已到了。”

“魔尊也请吧。”他们往旁边一侧,将通往大殿的路让了过来:“哦对,知晓你身份的弟子,我们都叮咛过了,绝不会在景天面前说漏嘴。”

重楼:“……”

“哼!”他拂袖而去。

景天一脸委屈,从锁妖塔回来,头发是披散着的。

重楼在几方会谈时现了个身,反手一记魔力,把姜承还在努力复苏的血脉激得更活,就不再管了。

“你怎么了?”他去锁妖塔附近等着景天,见状,关切地迎了上去。

景天垂着头,低声道:“红毛,镇妖剑……镇妖剑……”

“嗯?”重楼先是关心她为何委屈,再是看清她手中竟无剑,后知后觉惊讶了起来:“你……没拿到?”

景天忍不住摸了摸凌乱的头发,心有余悸道:“镇妖剑飞起来,把你给我插的簪子拍碎了。然后,剑绕着我转了转,飞回原处不动了。”

但奇怪的是,自己上去摸一摸,倒是没问题。

嗯,今日恰有几个他派弟子旁观,见神剑有异动,可都上前围观了。可他们别说摸了,连靠近都做不到。

“……”重楼陷入了沉默。

如果没有猜错,镇妖剑的剑灵现在是醒着的。

祂知道飞蓬为自己舍弃所有,看见自己亲手做的簪子出现在旧主头上,旧主还投了女胎,试图再次拿走祂,所以不高兴了。

不过,也仅限于不理景天,摸还是让摸的。

“没事,刚好新花样研究差不多了。”判断出了缘由,重楼难得有些尴尬,但还记得安慰景天:“我这次给你雕几个更好用的吧。”

说起来,那个叫皇甫卓的世家公子,好像很擅长玉雕?看他和姜承的衣衫,似乎是相同款式的不同颜色,精细处都有各种微小玉饰。

其中,有不少弥漫着他本身的气息,想必是亲手雕琢,堪称手艺精湛。

“玉质的怎么样?”重楼思忖着,对景天问道。

木质不太结实,也不够精美,还是玉石制品更配得上景天。

景天若是愿意,自己就去找皇甫卓,用剑法精要交换一些雕法技艺。

“好啊。”景天自是想不到那么多。

她只是惋惜爱侣送自己的木簪碎了,听见能有新的,便很是开心。

“那我去找一些玉料。”重楼点了点头。

景天下意识问道:“你之前没有吗,玉在各界都算硬通货吧?”

幼时来蜀山,妖王燎日之子南宫煌对自己很照顾,还偷偷带自己去里蜀山妖界玩过。

玉石制品,在里蜀山也是很受欢迎的。

“没有啊。”重楼有点不解景天的想法。

魔界通用的,往往是灵气所凝、所化、所养的晶石乃至一切天材地宝。

“你没有过…呃没有过…女眷吗?”景天忍了又忍,还是打破沙锅问到底。

重楼与她对视良久,恍然大悟、气极反笑:“你!你该不会一直以为……以为本…本…本人有什么情史吧?”

这次,轮到魔尊委屈了。

“……没有吗?”景天小声嗫嚅道。

重楼深吸了一口气:“除了你,从来没有别人。如果你问我,为什么那么熟……”

“哼!”他扯了扯嘴角,一把扣住景天的腰肢:“我们一起研究一下,我曾经学过的各种房中术、双修法,学以致用,如何?”

景天:“……!!!”

她想要尖叫、想要逃走,但没有机会。

红润的唇被堵了个正着,沉浸的水色随着深吻,淹没了明亮的眼眸。

“嗡嗡嗡。”锁妖塔塔顶,镇妖剑突然大势震动。

重楼不得不松开腿软的景天,冷冷看着那把多次染过自己魔血的神剑。

他永远记得与飞蓬交手时,身上在破魔之力下刺痛难忍的伤口。

“嗡!”镇妖剑狠狠震了一下,连带锁妖塔晃了晃。

重楼憋屈地打横抱起景天,离开了剑灵的视线。

理所当然的,这一个晚上,魔尊将所有哭笑不得,都发泄在了少女的娇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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