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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舟客栈内人并不多，其中多是一些跟他穿着相差无几服饰的人在用膳。

氛围非常喧嚣热闹，这里的人好像有源源不断的话题般，聊得不亦乐乎。

宋策环顾下四周，最终选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就坐。

靠在后厨门缘边正在发呆的小二见到有新的客人进门，就好似猫见老鼠，反应过后连忙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大步流星地朝宋策走来。

“嘿嘿，这位爷，您是来打尖还是住店的啊？”

他熟练地微笑招呼道，弯腰哈气一气呵成。

宋策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思索了片刻，想起了昨夜的糖渍醋鱼，遂开口道。

“要一份糖渍醋鱼，一碗白粥。”

他是挺想尝鲜的，但实在不知道这凡间有什么好吃的，除了昨夜的那一顿之外。

真是的，这里也不见有什么菜单之类的东西。

小二听后，脸上却挤出了一抹苦笑。

“这位客官老爷，实在抱歉，本店没有你要的糖渍醋鱼。但有白粥，肉类的话有牛肉，猪肉，鸡肉，还有腰果，花生等。都是以家炒制做法，您有需要的话，也能加些咸辣啥的，呵呵。”

宋策自然没有一个是听过的，无奈之下，只好随便择取了一种。

“呃，那就来份炒牛肉吧......”

“好咧！”

小二得令，转身就要走。

“慢着！”

宋策还在在思考。

“再来一壶小酒吧。”他附言道。

“好咧，一份炒牛肉，一碗白粥加一壶酒，就到！”

小二为其重复了一遍菜名后，便扭头潇洒离去了。

没想到这食馆的小二的待客态度却是这条街最好的，也可能平时也接触惯了他们这些人了吧。

宋策坐在位置上也没闲着，饥饿的同时脑子里也在推敲着刚刚发生的事。

春摘堂那档子事先放在后面。

他现在为刚才那个偷袭的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临走的时候，他听见了那个疯子身旁的那位姑娘喊了他一声徐公子。

兴许是徐家的某个大少爷，显然是认识原主的，而无缘无故地偷袭他，似乎也跟原主有仇未了的样子。

一个富人跟一个穷人如此敌视，这里面一定有不少故事！

至于体灵方面嘛。

宋策推测那家伙应该是炼雏境七品以上成翼境以下，毕竟刚才他使出的那一招功法，力道实属不弱，而且即使中了自己的天阳罡体，却连外伤都不见有。

如今他还不是很习惯如何辨别一个人的体灵。

只从宋云只言片语中，浅显地了解过从弱到强的排级，而这方面的知识会影响到他的选择，所以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希望能尽早了解更多关于体灵上的知识。

“咦？”

就在这时，离他不远的一个空桌上来了几个客人，坐下后就开始了你一句我三句，聊得非常热闹。

客栈本身就有些吵闹，他本来是不愿仔细去听别人聊的东西的，除非他们聊的事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

“哎哎！你听说了没，南平这几天好像也开始出现妖了......”

“呵，净瞎扯！凡妖大战不是都已经结束十年了吗，我们人族大获全胜。听说就连北郊那个冥河都给打关闭了。”

“事发北郊，离止南这边数千里远，而且这几年下来，残留于人间的那些妖不是早被那群除妖客给杀光了吗？哪还能有什么妖啊鬼的！你就是自己吓自己！”

“我看未必，那些妖可是会变姿态的。这一旦化作人貌融入人间，几年下来多多少少也习惯了人的习性，这藏得好的，可是连那群除妖客都难分辨出来，更不用说像我们这种寻常老百姓了，况且止南是管妖杀妖最松的地方，偷偷溜进来并非什么难事。”

“对了，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起了半个月前发生的一件事，听说是在止南西边的一个村里，有个妇人被妖精给吃了，那妖精穿上了那妇人的皮，模仿那妇人的生活习态，就这样生活了整整一年！期间村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最近才有一个过路的除妖客发现然后将之剔除！”

“啧啧，这些妖怪还真是恶心至极，又是吃人肉喝人血套人皮的，一个个还身怀妖术，而止南的老百姓有几个懂得那些念气功法的，若是没几个除妖客，它们要真来了，咱该如何是好呢？！”

“呵呵，不过听闻那些妖精的真容个个身材娇嫩，长得也是漂亮，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倒真想瞧个正眼，好好赏赏那种姿容，看是不是真的美若天仙。”

“啧啧，你这个老不正经，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别去打听那种事！你还没看见那群妖怪的真容，你就先下人家肚了咯！不如现实些，努努力再拉两趟车，然后去那春摘堂享一回春风！”

......

四周来来回回都是议论妖的，极个别是说些关于城中制度的，剩下的便是零零散散家常聊天。

宋策大概总结了一番。

他自然是相中谈妖的一方。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样一家小小食铺中听出这么多有趣的故事；以至于等待时的饿欲都消去了不少。

结合百姓所聊的东西，他心中总结了一些相对重要些的点。

人和妖之间的大战，在天界的他虽然不熟悉，但也略有耳闻。

十年前的凡妖大战，如今看来是已经结束了。

人族大胜且竭力围剿残妖，不过并没杀干净，反倒逼得一些妖渐渐习惯了凡人的生活，更有甚者重良了，改吃素了。

不过那不过是少数，更多的是见人便杀，以人的皮囊，人的习性生存于这漠漠人间，私下以人肉为食，人血解渴。

北郊曾听宋云提起过，是秦平大陆最北端也是最繁荣的一座城市。

冥河不知意指何物，大多数人都只提到名字没有给出解释。

不过宋策猜测大概率是人间与地界的接连通道，因为他们有提到自从冥河关闭之后，凡妖大战也宣告结束了，就好似天界的走仙廊般，能进出地界人间。

顺带一提，三界口是被贬下凡间的通道，并非连接仙人两界的通道。

后者叫做请仙台。

每个界域都有一个重要枢纽承接两界，且枢纽规定只得在每个界域最重要的地段设置。

任何不是从该通道入外界的方式都被视为违背天道，不过这一说法后来被证实有误，不然也不会为凡妖抱团攻天时无动于衷。

这不过是仙人们设的一个控制人心的警戒，就是不愿天界之外的东西打扰到他们的清修。

相比人间，宋策对地界更为熟悉。

百姓们口中所说的“穿上人皮，装人样”，其实是地界和天界的一种传统艺能。

在天界，这种说法叫做寄灵术，指灵魂和灵识之力转移到了另一具肉体上。

而在地界，除了妖力高的妖能自化人身外，其他则统一换做肉祭，更倾向于将自己的妖身转移至另一具皮囊上。

即无形与有形，一只是空有肉体，其中原五脏六腑尚在，另一只则是傀儡身，除了皮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