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说网

当前位置:首页 > 经典文学 > 偷你点阳气怎么啦!

第21章 仇人录(二)

  • 作者:月下凉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12-14 07:32:40
  • 完书字数:7832

这会是突破口吗?

李雪闻飞快翻动资料,硬套关系的话,如仇丽蓉所说,出事者有仇莉莉男友、发小、她隔壁同龄表姐,还有一些仇孝武的铁哥们——十七个人看似散布在两个村,盘算一下,远近却能扯上关系。

但……衡门村和酬军村实在太小了,天花板砸下来十人里九人能有亲戚关系,难以判断是不是巧合。

仇德龙留他们睡觉,村里没招待所,就他们家还大点,后院有加盖的两个客屋。李雪闻想连夜去询问其他当事家庭,谢崇森却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起身感谢了老村长。

仇德龙家结构是前屋,院子,后屋。院子角落一口水井,粗糙砖瓦砌的边,却干燥无水渍,或许是秋季水势低。

夜色昏暗,老村长翻找了半天才找到钥匙,絮絮叨叨的说:“这屋本来给我儿和儿媳妇住的,都去大城市赚钱了,俺自个儿拉扯蓉蓉长大,唉……”

屋门推开的一刹那灰尘飞扬,呛得没预备的李雪闻咳嗽半天。

长期不住人,有些蜘蛛网之类,老村长拿来扫帚要扫地,李雪闻接过来自己扫,老村长便说给他们找棉被去了。

“一海怎么还没找来?”李雪闻快手快脚的打扫干净,突然想起什么,“快十一点了,他别出事……”

他话音还没落,院子里一声尖锐的狗叫响起!

那狗叫声浑浊嘶哑,咆哮声好似痛苦万分,李雪闻诧异要出门查看,却在推开门的一刹安静了。

月亮很亮,却不足以看清院内,他眯着眼打探一番,只有很轻微的风声。

老妇人颤颤巍巍抱着被褥走了进来。

“奇怪了,谁家的狗。”李雪闻迎上,从老奶奶手里接过被褥,“谢谢您。刚才我听有狗叫,家里养狗了?”

老妇人惊奇的睁大眼:“没有!你听岔了吧,俺家没啥可偷得,俺和老头也懒得养猫狗。”

“隔壁呢?”

“隔壁也没有啊。隔壁是俺老头弟弟,弟媳死了,就他一口人,养了几个猫,也没养狗。”

“他没有儿女么?”

“没有,”老妇人把他拉进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院子,才说,“弟媳死的早,刚结婚三年死了。不瞒你说,死的可邪门!浑身皮都没了,跳的井!第二天早上起来打水,粉红粉红的还腥气,一看不得了,满井水都是血啊!那时候俺们村神妈妈还活着,作了三天法才把血味去了。”

李雪闻听得心头一动,虽说偏山野村喜欢把各种怪事归结鬼神,可方才他和谢崇森体验过“邪门”,老妇人嚼舌头的话可信度也高了。

“她是招惹什么了?”

“村里都说,山里‘仙’看上她了,要不年纪轻轻十八岁就求着嫁人呢!可惜,我老头弟弟不是能力大的,没镇住,好好姑娘这么年轻死了。”

“山里‘仙’?”

老妇人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提起的,赶紧捂住嘴,又神情慌张的轻扇了自己嘴三下,算是谢罪鬼神了。

她摇摇头:“总之,我老头弟弟精神从那以后就不正常,在这住千万别招惹他。”

语毕,老妇人匆匆走了,也不似刚才一个劲说客气话了。

李雪闻若有所思的回屋:“哥,您怎么看?”

“三分真,七分夸张,”谢崇森道,“剥了皮扔进井,要是不想让人发现,弄一池子血做什么?要是想让人发现,剥了皮扔外面就够了。这二者其一,有被‘扩写’的成分。话又说回来,若是情杀,至于下手这么惨?”

李雪闻崇拜的点头,他又去院子仔细摸索了三圈。

期间,仇德龙又来了一趟,见他们铺好了被褥,拍拍脑袋说自己忘性又大了。嘱咐好几句半夜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开门,才走了。

院子用高篱笆隔开,隔很远才能看到另一户人家,没亮灯。若是隔壁养的狗在叫,断不可能听得那么清楚。

水井对角的南角落堆着一个书本大小的神龛,水泥砌的,粗糙不起眼。香炉歪倒在旁边,积满了落灰,铜绿遍体,怕是一定年份没用过了。

李雪闻小心吹开浮灰,用手机照明看神龛里面,一个二十厘米左右,做工简陋的神像,满是铁锈。勉强还能辨认出一张似狼似狐的兽面,毛绒尖嘴狰狞的张着,伸出扭曲的尖舌,太过细腻的面部雕刻反而给人以邪气感。

他打开闪光灯拍照留念,拿回屋给谢崇森看。

谢崇森眯着眼大量一会儿,婆娑着那诡异尖嘴:“这是黄大仙。”

一提“黄大仙”,李雪闻就明白了。

中国各处民间神话都对黄鼠狼有描写,有认为“精怪”不能招惹的,有供奉为仙的,前者好蔑称“黄皮子”,后者则尊称“黄大仙”。

只是“黄大仙”范围太广,胡乱迷信的大有人在,难以推断什么。看这神龛废弃样,是仇老夫妻的儿子信这个,儿子走后,便闲置了。

一直到了十二点多,明月高悬,谢一海也未现身,二人便先睡下了,农村作息都早,准备一早去打探其他受害者家,若谢一海再未出现再找。

半夜时分,窗外突兀狗嚎又惊起过几次,皆声声似泣血,狂躁愁怨。

谢氏兄弟睡的怪死,可怜了小白灵,一有动静就惊醒,颤颤巍巍的四处看一遍,等狗嚎消失了才敢躺下继续睡。

房间火炕很大,两米五多正方尺寸,睡两人一鬼绰绰有余。

白灵本着“矜持”,“礼貌”,“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离着两兄弟远远的,结果被吓得一惊一乍的,往里缩一下又缩一下,最后恨不得全身窝在谢崇森怀里。

困迷糊了,他蜷缩在谢崇森身上磅礴的温暖气息里,才缓缓静下呼吸,沉入梦乡。

所以,当谢崇森次日苏醒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局面——

一个毛绒绒的黑色小脑袋,正小小一团蜷缩在他胸前,很翘的小鼻子还在蹭着他的睡衣。罪魁祸首骨架太纤细了,好似一只胳膊就能完全揽过来,那样温顺、柔软、乖巧的窝在被子与他身体的缝隙间。

怪不得感觉梦里十分清凉呢。

谢崇森活动活动肩膀,小心翼翼的撑起身子。

粗糙的木窗外洒进熹微晨光,将破败荒凉的屋子照亮。李雪闻向来作息早,已经起了,在院子里打探水井。

谢崇森该亲自到院子里看个究竟的,白日下比起夜晚或许会有东西毕露突兀,可大腿旁这个睡的深沉舒适的小生物,竟让他第一次有了赖床的冲动。

小傻鬼在谢崇森纯厚浓郁的阳气里睡的太舒服了,幸福的翻个身,恨不得全身都贴在温泉般的热源里去。

他是第一个对谢崇森浑身至阳煞气不害怕,反而还表现出“喜欢”的鬼,谢崇森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

不太像。

谢一海是在昨夜茅屋那被找到的。

他还深信破茅屋“老仇家”,亦或说,他压根没察觉在幻觉中绕屋转圈,正愁眉苦脸的赶路。

看他衣服一身褶子,想必昨晚不嫌条件困苦艰难,就地解决了一晚。

李雪闻为他的智商感到无语,远远站着围观,并不想上去帮他。

谢崇森冷笑一声:“别理他,让他继续走,这么一个小迷障能困这么久,也真厉害。”

最后,还是李雪闻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拍了一下谢一海肩膀,累得两腿发软的大个子猛地浑身一抖,似醍醐灌顶般,眼神清醒了起来。

他迷茫的使劲眨眼,结舌的看看前方,又用显微镜般的视线,难以置信的仔细打量李雪闻:“握草,你不是走在我前面的吗?”

李雪闻气笑了:“你睁大猪眼看看,你前面有人?”

谢一海浑身抖了个寒战,又看向身后,太阳已然缓缓升起,刺痛的他眼疼。

“我……我他妈绕着这么间破屋走了一晚上?!”

李雪闻懒得理他,扭头就走,谢一海自知中了魔障还被耍的团团转,羞愧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蔫蔫的跟上。

他们在仇德龙家用了早餐,说明意愿,仇德龙很爽快的给他指路:“仇莉莉家好找,你从土路出去,刷了漆红大门最显眼的就是!”

仇丽蓉还从抽屉里拿出张年代久远的泛黄信纸,给他们简单标了其他受害者的家。这个小姑娘眨着漂亮的眼睛,很俏皮的笑了笑:“天师们,一路顺风啊。”

只是当三人脚步刚迈出大门,仇德龙跟了出来。

他脚步急促踉跄,像是经历了什么极度难以接受的事。李雪闻诧异回头,却见仇德龙满面惶恐,冷汗遍额。

他沟壑深刻的皱纹颤抖着,两只眼布满血丝,倒像一整夜没睡。方才早餐间他垂着头寡言少语,也没人发现不对劲。

李雪闻察觉到不对,安抚他:“老人家,别慌,怎么了这是?”

“走……”仇德龙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音,“不要再来了,不要再来我们家了……”

“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您说清楚?”李雪闻愣了,“发生什么了?”

仇德龙却决绝的背过身去,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叹口气:“也许你们能成功,也许吧。不要再来我们家了,也不要再和仇丽蓉说话了。”

语毕,他迅速闪进粗糙干裂的木门,木门在三人眼前狠狠闭死,传来了哗啦的铁链上锁声。

谢一海目瞪口呆:“至于这样?不是,咱们干什么了?”

李雪闻推了推眼镜,盯着锁死的木门看了一会儿,冷不丁来了一句:“他叫他孙女仇丽蓉。这像是爷爷对唯一孙辈用的称呼吗?”

这是在暗示什么?

白灵睡到日上三竿,可算饱饱的起了床,然后……

院子里哭声一片,天阴霾昏沉,连带着似婴儿啼哭的诡异风声。

???我的天师保镖们呢?刚才还在这儿的这么大两个呢?

他吓得跳起来就往外飘,也不顾什么赖床了,飘到园中,却见一人背对后屋门口,正坐在院子中央。

老爷爷的孙女?

白灵对她很有好感,好奇她在干嘛,绕到正面,却十足十吓了一跳!

仇丽蓉油亮的大眼睛挣得很大,灵动黢黑的小脸却是皮笑肉不笑的笑着,就好似……只有皮在扭动而已。

她盘坐在地,双手扶膝,这般端庄的坐姿安放在十几岁的小女孩身上,却诡异突兀。

而且……

那双油亮的眼睛,直直的对上了白灵诧异的眸子,嘴角勾了一个更深的幅度。

白灵后知后觉:难道……这女孩能看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天师中吊车尾:谢一海

鬼中吊车尾:白灵

谢大佬为两个傻孩子操透了心。

(快捷键上一页 章节(快捷键 enter) 下一页(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