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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荫似箭元霄节一过，鸭房开始孵化，青年队送了1300个蛋过去，这要到二月上旬才能孵出鸭苗来，那时春暖花开，正是农户买鸭苗的旺季。青年队订了300只鸭苗。

罗老叔伺候鸭苗已经有经验，梁珍让王文彬代替放牧种鸭。

春耕开始了，梁珍召集青年队开会，不能按上级指令规格插秧，5x3太密稻草高光照不到底部，通风不良，稻草高又细弱支撑不起稻穗。必须改成6x4满足光照空间要求。

这规格一改亩株数就减少25%，理论上要减产20%，这跟高产试验背道而驰。

梁珍解释说，任何东西都有适宜度，超过适宜度就适得其反，秧苗地如果不移植原地生长，株数比大田多了500%，产量却不到大田30%，为啥？因为太密了适得其反！

6x4虽然株数减少25%，空间够大，光线充足，植株就生长良好，穗长粒多饱满，两穗顶三穗，这样穗数反而更多了！这是有科学根据的增产措施，不容置疑！

既然九哥说得有道理，试验嘛，那就照办赌一把！

开始插田了，青年队男女齐上阵，梁珍带头插秧，其他男队员也跟着插秧。

罗庆天、梁家祺看到男人插秧又疏又不整齐，暗暗掩嘴发笑，历年来上级都坚持5x3规格，这妖孽就是要标新立异，不服从领导跟上级对着干！换个厉害领导早死翘翘了！

禾苗稀了确是标新立异，只是苗数少了这增产从何来？妖孽就是妖孽！

梁家祺悄悄对罗庆天说：“主任，我们去报告公社，他们违反规定擅改规格！”

罗庆天阴险一笑，报告肯定要报告的，但不是现在！

“老梁，别急嘛，现在我们正在忙，等待几天，插秧过半我们有时间了才去报告不迟！”

梁家祺眼珠滴溜溜转，恍然大悟！插秧过半，上级勒令改正，秧苗拔了再插才好看啊！

“主任说得对，我们插田正在忙没顾得及看，就过几天再去报告！”

梁家祺幻想着青年队一人拔秧一人再插，那要笑崩大牙，扬眉吐气啊！

为 了有个对照，梁家祺叫相邻的田严格按5x3插得整整齐齐，上级来检查对比突出。

青年队插秧规格比较稀，又都是年轻人身手敏捷，进度就比大田要快，大田插秧过半时候，青青年队已经完成三分之二了，报告时机已经成熟。

这天罗庆天请来了邓明副主任，云龙庄干部陪着他检查生产，这就检查到青年队地头。

梁家祺指点着秧苗说：“邓主任，青年队擅自改变规格，工作又很不认真，这怎么办？”

邓明量了一下规格，果然都是6x4的，秧行整不整齐只是美观问题，规格就有关产量！

邓明叫来梁珍和彭敏，叫他们看云龙庄整整齐齐的秧田。

“小梁小彭，你们为什么改变了插秧规格？干活又不认真，为啥不向云龙庄学习呢？”

梁家祺抢着回答说：“他们贪图快，所以故意插稀，完成任务 好去玩扑克！”

彭敏解释说：“这是男青年插的秧，工作还不熟悉，那边女同志插的那比云龙庄差了？”

梁家祺反驳说：“那规格呢？女人插的也很稀！”

梁珍平静的说：“规格是我决定改成6x4的，并非青年队胡乱插稀了。”

梁家祺心里想，不用说也知是你标新立异，你就有权改变规格么？这回一定叫你好看！

“你决定的又怎样？你有权擅自改变上级确定的规格吗？必须拔了重插！”

拔了重插？青年队傻眼了，妈 妈的，这白费了很多工夫不说，这被 打脸受得了吗？

梁珍平静的说：“梁主任，青年队不是大田而是试验田，我当然有权作出试验决定，如果所有的规格措施都严格按大田那套去做，还需要试验吗？”

梁家祺张口说不出话，试验田应该是可以改变规则的，这杀手锏又是打在稻草上了。

“那，你，你改变插秧规格，也该事先报告吧？你，你这是不把公社放在眼里！”

梁珍说：“梁主任，公社没有要求青年队报告试验技术措施，是要求报告你吧？”

邓明嗅出味道 不对，这对试验田不利。

“梁珍同志，插田5x3公社实行了多年，你出于什么考虑改变它呢？”

“邓主任，以前的品种矮小宜适当密植，现在的品种玉师三号稻草很高，密植就影响光照和通风，对高产很不利，所以我决定适当种稀一些！”

梁家祺挖苦说：“擅自改变规格偷工减料，却说影响通风！风能吹不过去吗？冬季窗户有条小缝冷风都能灌进来！别人不懂的你就懂，别人不知的你就知，装专家！”

梁珍说：“既然这个别人不懂又不知，他就无资格评论对错，评论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哦！”

梁家祺胀红了脸：“你！企图标新立异，犯了错误还强词夺理！”

邓明觉得梁珍说法有一定道理，科学实验不就是从怀疑探索吗？梁家祺这是抬杠！

“好啦，在生产上比个高下是好事，但该互相支持不能互相拆台，试验田失败了，对谁都没好处！你们应该团结一致，共同把生产搞好！”

邓明的态度分明在袒护青年队，罗庆天想声援梁家祺也不好说了。

梁家祺头上冒汗，一迭连声说：“是是是，我们一定团结一致搞好生产！”

邓明走了，罗庆天、梁家祺狠瞪了一眼试验田也走了，心里嘀咕，这邓主任怎么不管呢？

彭敏笑道：“阿珍，你的对头真是很关心你呢！任何机会都不放过哩！”

梁珍也笑道：“有人关心也不坏呀，时刻提醒自已必须小心谨慎不要犯错。是不是呀？”

“这倒也是，否则有了成绩很容易骄傲自满，老子天下第一翘起尾巴来！”

梁珍摇摇头苦笑:“彭敏，你觉得我有尾巴吗？是牛尾还是狐狸尾呢？”

彭敏呵呵笑起来：“你那么狡猾，就应该是条狐狸尾巴吧？你家的人老想揪住这尾巴呢！”

“这样说我该把它好好藏起来啦？不做天下第一做天下第二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