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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苑新添了一件家具，很显眼，沈烟娇一进门就看到了。

是一架钢琴。

就摆在客厅一角。

钢琴，是某个牌子的限量款，一年只出几十架，价格在六位数往上了。

这是为她准备的？

虽然她不想这么自恋，可陆鹤川突然往家里置办一架钢琴，肯定不是因为心血来潮。

将琴盖翻开，她直接往钢琴前一坐，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了几下，一串悦耳的音符便响彻整个客厅。

陆鹤川回来时，她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看了眼时间，才只过去一个半小时。

而他这么着急回来，该不会真想……

“去弹一曲。”

“啊？”

沈烟娇还在发怔中，陆鹤川已迈着长腿朝她走了过来，西装外套被他往沙发上随手那么一丢，直到他扯着领口，挨着她坐下，她才回过神来。

“你、你想听什么？”

“蓝色多瑙河。”

“……好。”

沈烟娇起身时还不忘多瞅了一眼身侧的男人，也不知道他突然哪根筋不对了，竟然想听钢琴曲了。

她踩着绵软的地垫，心怀忐忑地在钢琴前落座。

……

琴声响起时，陆鹤川自然而然地放松了身体，他就这么轻靠着沙发背，姿态慵懒地望着沈烟娇的背影。

她一头缎发如瀑，披散在后背上，随着她弹琴的动作而荡漾。

这一幕，好似跟几年前的一幕重叠了。

只不过，那时的她还是一朵刚刚开苞的小花，而此刻的她俨然已经长成了一朵娇艳的红玫瑰。

漂亮却危险。

缓缓流淌的琴声，仿佛破晓的阳光将河面上的薄烟缓缓地拨开，又似一段经文，将正在迷途中挣扎的人逐一唤醒。

纠结了许久的事情，仿佛在这一刻也变得释怀了不少。

一曲作毕。

沈烟娇回头看向陆鹤川，“还弹吗？”

陆鹤川轻嗯了声。

沈烟娇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下，“还弹这首？”

陆鹤川应道：“随便，弹什么都可以。”

沈烟娇只好扭回头，继续为他演奏，他没说停，她便一直弹，直到手指有些抽筋，她才稍作歇息。

只是再回头时，沙发上的听众已经进入了浅眠状态。

……

沈烟娇从凳子上起身，然后蹑手蹑脚地朝陆鹤川靠近。

睡着时的他，五官少了几分锐感，多了几丝柔和，整个人的状态也不似清醒时那般不可近人。

虽然已跟他近距离接触了好多次，可这还是她头一次这么光明正大，且仔仔细细地欣赏他的颜。

他的眉毛很浓，很黑，据说这种人比较重感情。

而他的鼻子特别高挺，加上他下颌线流畅，使得他整张脸轮廓分明。

至于他的嘴唇，不太厚，但也不是很薄，在她看来，就是恰恰好的那种。

她就这么坐在他的身侧，静静地打量着他的五官，他的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记忆中，他的眼形是介于桃花眼和瑞凤眼之间的。

许是感应到了她的注视，近在咫尺的一双潭眸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睁开了。

他的瞳孔如漆如墨，像一池幽潭，迷人心魄。

砰砰！砰砰！

心跳骤然加速！

被吓的！

沈烟娇放在腿上的手指突然不受控地乱敲起来，她朝刚刚苏醒的男人勾唇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

“原来，我的琴声还有催眠的作用。”

陆鹤川潭眸一眯。

沈烟娇瞬间便感知到了危险，她想从沙发上起身的，结果却晚了一步，男人的手直接从她的脸侧，绕到了她的脑袋后面，扣住她的后勃颈，往他面前一拉。

两人的距离乍然缩短，短到不足十公分。

他深邃的目光从她的眼睛，一路下滑，最后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他这是要吻她吗？

他好像不喜欢跟人接吻，之前的几次，也从来没有碰过她的唇。

砰砰！砰砰！

心跳声还未完全平稳下来，就又超速了。

不过这次却是因为紧张。

八公分。

六公分。

他的脸距离她越来越近了。

就在她缓缓闭上眼睛，等待他完全覆上来时，一道扰人的铃声陡然响起。

是陆鹤川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

而他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名字不止令他面色一怔，也让她有些怔然。

云初？

是江云初吗？

陆鹤川脸上神色未名，直到手机那头传来一道娇俏的女音，“川哥，我回来了……”

余下的话，沈烟娇没有听清，只因陆鹤川起身走远了。

再回来时，他便朝她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

……

沈烟娇从单元楼里出来时，司机老许早已开车候在了门口。

与此同时，陆鹤川开着一辆白色宾利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本以为他要去机场接人，谁料，江云初为了给他一个惊喜，直接打车到了毓秀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