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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莞宁看着他的动作，她紧张的屏住自己的呼吸，双手微微抬起放在他的身侧，可又不敢触碰到他。

萧景川往前一迈，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前面倒下。

“夫君，小心一点。”姜莞宁见状，立马上前搀扶住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要不然我扶你坐下吧！”

萧景川没有拒绝，让姜莞宁搀扶着他在一边坐下。

姜莞宁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在一旁的桌边坐下，笑眯眯的开口道，“夫君，你在这里坐会儿，我很快就能收拾好的。”

说完，姜莞宁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他的手边，随后回到床边收拾着床铺。

视力的丧失，让萧景川的听力变得异常的灵敏，他听着身后窸窸窣窣，收拾床铺的声音，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杯子，低声道：“这些事情其实不用你一个大小姐亲自做的，你让防风他们来做就好了。”

“什么大小姐，这点小事对我来说都已经做惯了。”姜莞宁不以为然的说道。

对于她来说这一点点小事情只是举手之劳，再说了她算什么千金大小姐，在姜家虽然父亲对她很好，可父亲他常年在外做生意，一年下来也没多少日子待在家中，也只有在他在家的日子里，她那母亲会给她一些好脸色看，大部分日子父亲不在家，母亲每每看到她都是咬牙切齿的，能搓磨她的时候自然是不会放过，而家中的那些丫鬟，也都看她母亲的脸色做事，同样懈怠她这个二小姐，所以有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的。

“嗯？”萧景川眼底闪过一抹困惑，“你不是姜家的大小姐么，平日里怎么还要做这种事情？”

“什么大小姐，我是二小姐呀！一个不受宠的二小姐。”姜莞宁抖了抖手中的被褥，将被子折好。

二小姐？

萧景川微微一愣，虽然当初姜老爷并未告知他名字，但是他记得清清楚楚姜老爷说的是家中的大女儿，怎么这会儿又变成了二女儿。

“我记得你爹当初说的是把大女儿嫁给我，怎么又突然换成了你？”萧景川疑惑的问道。

姜莞宁手中的动作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知道萧景川在意什么，她不想萧景川因为知道姐姐嫌弃他双眼不愿意嫁给自己而难过。

姜莞宁连忙凑到他的跟前，笑眯眯的说道：“因为我一直仰慕将军，所以才让爹爹把我嫁给你呀！”

听到姜莞宁如此直白的话，萧景川一张脸难得的发烫，他轻轻咳嗽一声，推开靠近自己的姜莞宁，“真是这样？”

萧景川自然是不相信姜莞宁的话，他也不是一个傻子，结合她之前的那些话，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不过就是姜家的那位大小姐，嫌弃他是一个瞎子，不愿意嫁给自己，而他知道姜老爷这个人一向重信义，这才将这不受宠的小女儿嫁了过来。

姜莞宁见他不信，委屈巴巴的开口道：“夫君，你不相信我的话么？我对你的一片真心日月可鉴，为了夫君让我把心刨出来都行，不过夫君你不相信也没有关系，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以后你一定会明白的。”

“行了，你别再说了。”萧景川听她越说越离谱，连忙开口打断她的话。

“夫君，你这不是不信我吗？”

哼，她说的也不算是假话，怎么夫君他就是不相信呢？

萧景川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好了好了，夫君你不想听就算了，我不说就是了，我扶夫君你回床上休息去。”

姜莞宁上前搀扶住他，她视线落在萧景川的耳边，眼尖的看到他微微发红的耳尖，惊讶道：“夫君，你耳朵怎么红了？你这是害羞了吗？”

萧景川耳尖更烫了，他紧紧的抿着唇，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和一个小姑娘争论。

“夫君，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姜莞宁笑着道。

萧景川：“……你太呱噪了。”

姜莞宁吐了吐舌，“哪有，我只是怕夫君你太无聊了而已。”

姜莞宁叽叽喳喳的在萧景川的耳边说了很对，但萧景川依旧沉默不语。而萧景川一是不想搭理她，二是自己也真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

姜莞宁说了一会儿，见他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好抱着换下来的被褥离开了房间。

姜莞宁离开之后，萧景川睁开了紧闭的双眸，他轻轻吐了吐气，在脑海中回顾着她的话。

说起来她也是一个可怜人，被逼着嫁给他人这个废人，他以后还是对她态度好一些吧！省的别人说他一个大男人总是欺负她一个弱女子。

……

姜府，正厅里一片狼藉，地上满是摔碎的瓷杯。

周遭的氛围十分的凝重，里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尤其是姜夫人，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紧张和忐忑，生怕自己说一句话，就把暴怒的姜老爷给惹恼了。

坐在主位的姜老爷脸色阴沉的如墨一般黑，目光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妻女。

姜夫人被他眼神盯得头皮发麻，整个人压抑的不行。

片刻后，姜夫人实在是顶不住了，咬了咬牙，鼓起勇气道：“老爷，您别这样一直瞪着我看了，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您就是这样杀了我，也改变不了莞宁已经嫁进将军府里的事实了。”

听到这话，原本就在生气的姜老爷胸中的怒火燃烧的更加厉害，他猛的抬起手，用手指指着面前的人，愤怒道：“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到现在你还没有一丝悔改之心，你以为成亲是过家家么？把新娘说换就换。”

姜莞舒听到父亲这么骂自己的母亲，不满的走上前道：“爹，你这么凶干什么？娘这么做只是心疼我这个女儿，你用得着这么生气么？”

“姜莞舒！”姜老爷额间青筋暴出，“你给我闭嘴。”

姜老爷重新看向自己的妻子，声音颤抖地说道：“你……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才好，你心疼舒儿，就不心疼宁儿了？舒儿是你的女儿，难道宁儿就不是了？我以前只是以为你平时苛待宁儿，却没想到你居然做出逼她替嫁的事情。”

姜夫人不想和他讨论这个，冷着一张脸道：“老爷，事情已经发生了，难不成到了现在，你还想着把舒儿和她换回来么？如今他们两个人怕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老爷您就接受这个事实吧！”

“爹，我就说想不通，您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嫁给那个莽夫，就像你说的那样，你知道心疼妹妹，就不知道心疼一下我么？既然你是想报恩，嫁我和嫁妹妹又有什么区别，反正我们两个人也长的一模一样，谁嫁给他不是嫁啊！”

姜莞舒这理直气壮的模样，气得姜老爷浑身颤抖，“你懂什么？你以为我在害你吗？”

他之所以一定要让姜莞舒嫁给萧将军，也是因为她从小就被宠坏，这种性子嫁进哪家能受婆母待见，而萧将军无父无母，这样也免了许多麻烦。

想到这里，姜老爷深深的叹了叹气。

“爹，现如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您就是再生气也改变不了什么。”姜莞舒说着上前扯住姜老爷的衣袖，朝着他撒娇道：“所以爹你就不要生娘亲的气了好不好，大不了等妹妹回来，我和娘和她赔礼道歉好不好？”

姜老爷冷着脸甩开她的衣袖，没把她的话当真，他厉声斥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人就在房间里抄写经书，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两个人不能踏出房门一步。”

一听要被禁足，姜莞舒的脸瞬间就白了几分，她一脸恳求的看着姜老爷，开口道：“爹，我不要，你不要禁足我和娘好不好？”

姜老爷甩开她的手，冷声道：“如今我只是让你们禁足而已，你们就不愿意了，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逼宁儿替嫁的时候，宁儿的感受？”

“她能有什么感受，我瞧她挺乐意的，估计心里还偷着乐呢！。”姜莞舒轻哼一声，一不小心将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啪”的一声，姜老爷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

姜莞舒跌坐在地上，一双眼含着泪珠，看着面前的姜老爷，“爹，你居然打我？”

姜夫人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打，立马冲上去紧紧的抱着她。

“老爷，你打舒儿干什么？要是把她的脸打坏了，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你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宁儿乐意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不就是你用当年生产她时候难产，用孝道压她，让她不得不答应你的要求。”

“我……”姜夫人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姜老爷用力的叹了叹气，一脸无奈的说道：“夫人啊！宁儿是个好孩子，她一直都很敬重爱护你这个母亲，你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呢？以后你一定会后悔自己这些年的做法。”

说完这话，姜老爷愤然离开。

姜夫人目光幽怨的盯着地面，她才不会后悔，姜莞宁就是一个扫把星，要不是她，当年她也不会血崩难产差点送命，要不是她今日她也不会被老爷指着鼻子骂，也不会连累舒儿被打，还要被禁足。

姜莞舒捂着自己受伤的脸，委屈巴巴的开口道：“娘，我脸疼，你说我的脸不会破相吧！”

看着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儿，那张细白嫩滑的脸上鲜红的五指印记，眼底满是心疼，“舒儿，你被担心，娘这就让人拿药膏过来，一定不会让你的脸有任何损伤的。”

姜莞舒不满的冷哼一声，“都怪姜莞宁这个扫把星，人都已经嫁出去了，还害我们母女受罚。”

她听说那个萧将军自从瞎了眼之后，性格就变得喜怒无常，为人十分暴戾，真希望她姜莞宁在将军府受尽他的折磨，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