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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永恒不变的幻影空间。

无视了身边仍然在尝试杀死他的毁灭日，克里斯无聊地收回自己的手，正如他先前所知道的一样，幻影空间里的生物全都变作了幽灵，无法触碰彼此。

不单单是这样，克里斯在心里补充，除了视觉、听觉其余感官全部丧失，仿佛身体时间被停滞了一般感受不到饥饿，甚至自裁也做不到。

长此以往，被独自关押在幻影空间的犯人很难不精神崩溃。

眼前飞来飞去的毁灭日有些遮挡视线了，于是克里斯主动离远一点换了个角度对着满是迷雾的空间地带发呆。

达米安什么时候能把我救出来呢。克里斯摸了摸下巴，他思索着：D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况且神奇女侠就在旁边，她会和其他人说明时空之神柯罗诺斯的启示吧？

……会说的吧。

有些不确定地略过不妙的想法，克里斯推理下去，按照他的推断，达米安改变急冻人“命运线”的方法是有效的。可是最有效的，恐怕是蝙蝠侠已经猜出CD的身份这件事。

或者说，当克里斯和达米安进入这个宇宙的那一刻开始，世界线就被改变了，只是幅度不大。

毕竟，克里斯的起源宇宙已经重启，按照常理来说绝大部分平行世界还没衍生出“克里斯”这个“角色”，因此克里斯只要出现在异世界就算是改变了。

由超人那番话开导后冷静下来的克里斯终于可以理智分析处境，想要世界意识注意到他们，或许只需足够多的人知道CD来自平行宇宙就可以了。

他们所谓改变的举动只是锦上添花也说不定。

然而聪明反被聪明误，克里斯最开始的那一通表演给自己套上了“卡尔-艾尔”的身份。

超人是佐德之子的设定也许并不罕见？克里斯胡乱猜测，因此顶着这个身份行动的时候世界意识都无视了克里斯，好在达米安没有给自己编排一个什么身份。

当达米安开始进入其他超级英雄的视野里，当CD入住韦恩庄园，当蝙蝠侠不知从何得到线索开始怀疑CD的身份，时空之神柯罗诺斯就发现“世界线”变动了。

接下来只要达米安对蝙蝠侠几人坦白，做一些引人瞩目的事情，他们应该就可以回去了。

早知如此，我就该拒绝达米安那羞耻的提议！

马后炮谁都会，克里斯决定把这个世界的故事深埋心底，任何人都别想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愚蠢的选择。

相信达米安也一定可以推理出这一切，也相信达米安此刻正在努力，所以克里斯放心地研究起这幻影空间，在时间都被停滞的地带，他需要找些事情做来消磨等待的疲倦。

克里斯向来没什么耐心，他希望达米安不要让他等太久。

达米安正在努力。

他正在努力忽视理查德的目光，推理出来后的达米安确实准备和一些人坦白，但是D发誓他是要来一次“蝙蝠式”的谈话，而不是一群人坐在韦恩庄园的沙发，好像要听他讲睡前故事一样。

“所以——D你是布鲁斯的亲生儿子！”迪克仔细端详着摘下面具后D的模样，虽然那想必是遗传了母亲的肤色和瞳色，但是达米安仍然有着和布鲁斯难以忽视的相似度。

迪克继续追问自己感兴趣的地方：“你们的世界世界线靠后，也就是说，我是你的哥哥！”

比他高大、强壮的D是他的弟弟！迪克明白了先前的疑惑，难怪D和他配合得那么默契，原来他们是兄弟，而且他们的关系一定很好。

“你的世界里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呢？布鲁斯老了还会当蝙蝠侠吗？”

“……我承认格雷森配得上他的身份。”达米安总是竭力避免谈及这个话题，“父亲依然是哥谭恐惧的化身。”

迪克后知后觉想起了之前的那场对话，他的心沉了下去。

神奇女侠——戴安娜喝了一口阿尔弗雷德手工冲泡出来的咖啡，她对于另外一件事感兴趣，于是她调侃问道：“男孩们，未来的儿子们突然出现真是个不错的惊喜，对吧？”

“这确实是个值得庆祝的事情，老爷。”阿尔弗雷德用他那一贯的英伦腔调说：“我还以为我有生之年，韦恩庄园是无法拥有女主人了。”

布鲁斯沉默，因为伟大的侦探已经知道达米安的生母是谁了。

“父亲找女人的眼光非常糟糕。”达米安说：“潘尼沃斯，庄园里有蝙蝠侠和罗宾就够了。”

“哦，看来庄园代代相传的东西又增加了一项。”

布鲁斯继续沉默，他听得出阿尔弗雷德话语里的不满。

紧急关头，克拉克挺身而出，堪萨斯的小记者露出了他那无一败绩的笑容，他问：“那C、克里斯，他要怎么离开幻影空间？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克里斯-肯特，由克拉克和露易丝一起收养的孩子，虽说从“弟弟”变成了“儿子”，但是是收养的，对比起蝙蝠侠，克拉克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身份，他更加关心克里斯该如何逃出幻影空间。

幻影空间，自它被发现以来还没有任何囚犯成功逃离过。

于是达米安说回正题，他解释了一下克里斯身上夜翼的力量，以及他们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

“那还等什么？”戴安娜率先站了起来。

一成不变的幻影空间内。

凝固住的时光带来无穷无尽的寂寞，就连毁灭日也和克里斯失散了，克里斯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他世界里的人们，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时刻清醒不迷失。

克里斯想起了他的妈妈——露易丝，来到这里他见到了年轻的克拉克、年轻的布鲁斯先生，还有和他一起倒霉穿越的搭档达米安，只有露易丝是他很久没见到的人了。

我很想你，妈妈。

突然，某种难以言喻的注视感让克里斯全身猛地绷紧，那是——世界意识？克里斯欣喜若狂，他生怕这是精神崩溃产生的错觉，于是立刻运转体内夜翼的力量，两者遥相呼应，一道裂缝出现。

穿越隧道出现的瞬间，整片幻影空间沸腾了起来，所有被关押在这里的囚犯都自然而然明白了一件事，有一个通道出现了。

不能让毁灭日趁机逃出去！这是克里斯唯一的念头。

所以克里斯不假思索地冲了进去，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就在克里斯关上隧道的二分之一秒后，强大的怪物闪现到了此处。

可惜为时已晚，毁灭日只能不甘地咆哮。

穿越的隧道和克里斯来时一模一样，淡蓝色的能量罩为他提供了一片落脚点。

等等，达米安呢？克里斯反应过来，达米安不在他身边，难道他把达米安落下了？该死，他进去的时候怎么没考虑这点。

“愚蠢的表情，我希望你下次能长点教训，肯特。”

“达米安！”克里斯失而复得惊喜道：“你在这！”

说着，克里斯用力地抱住了达米安，总的来说这一趟旅行两人都成长了不少，虽然过程中犯了不少错误，但是结局还算皆大欢喜。

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下，克里斯顿时感到无尽的疲惫涌上来，他慢慢坐下，眼睛困得几乎睁不开了。

达米安难以置信：“认真的？你重回人间就是为了在随时都有危险的地方睡上一觉，我以为你多少有些成长，肯特。”

这话太熟悉了，熟悉到克里斯忍不住笑起来。

“我们不是已经度过互称姓氏的阶段了吗？韦恩。”

克里斯实在太累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要不是达米安有着超出常人的听力，那最后一句嘀咕就没人听到了：

“而且……你在嘛，搭档。”

未来蝙蝠侠世界。

哥谭中心大屏幕上的主持人喋喋不休：“……这可是金融世界的大新闻，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同意了金融大亨约瑟夫-鲍尔斯提出的合并公司邀请，韦恩企业是哥谭老牌产业，他的投资遍布哥谭，毫无疑问韦恩曾经就是哥谭的无冕之王。”

“可惜韦恩先生年事已高，管理一个如此庞大的跨国企业即便是对一个年轻人来说也会颇具压力，聪明的韦恩先生选择接受鲍尔斯能源科技产业的邀请……”

主持人语调高昂：“年轻的鲍尔斯先生无疑是位富有才干的企业家，尽管如此，我们也不得不对他能否顺利接手两家巨无霸企业的合并而表示怀疑，本周晚些时候将有一场特别典礼，鲍尔斯先生会在这个典礼上就任韦恩-鲍尔斯企业的首席CEO。”

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狭长的隧道。

克里斯轻车熟路地带着达米安安全抵达，他们在一座楼顶停下，对面的大屏幕仍然发出嘈杂的声音。

鲍尔斯？这不是猫头鹰法庭么？克里斯下意识看向达米安，不出所料地看见他的搭档露出了嗜血的冷笑。

“……典礼设于韦恩-鲍尔斯企业综合大楼，这是韦恩企业上任领导人达米安-韦恩先生在任期间修建的一座有着最前沿技术的先进办公楼和科技中心，不过令人感慨的是，这位小韦恩消失在大众视野里也有十年之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