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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还知道梦梦。”

蒋邵川倒很坦然，“这不是稍微补了下课吗。”

宋芙点点头，说，“这头发是段导要求的。”然后放下手里的剧本，指了指旁边一张小玻璃桌，“吹风机在那边。”

蒋邵川走过去把吹风机插上，开了小档，一边吹头发一边跟他聊天，“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芙说，“下午刚到。”

蒋邵川试图套近乎，“没想到我们不提前通气也能住同一家宾馆，太巧了。”

宋芙却说，“段导跟我说你在这里的。”

“哦。”

段其锋之前确实是让他们两个多多培养感情来着。

蒋邵川语塞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天聊下去。

没想到宋芙忽然开口了，“后面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在这边转一转，当然，目的地如果不一样也不用强求。”

“好啊！”蒋邵川知道她也是为戏着想，但还是忍不住因为她的主动提出感到一点点高兴，语调都变得轻快了。

心情轻松起来了，好像也就有话说了。他问宋芙，“对了，你是不是也是坐摩托车进城里来的？”

宋芙说，“是。”说完特别无奈地补充了一句，“这边的摩托车司机好像搞特技表演的。”

“哈哈哈哈哈确实！”蒋邵川想起自己当时的吐槽，跟宋芙说的一模一样，瞬间笑得不行，一时没顾上拿在手里的吹风机，结果把头发给卷进去了。

蒋邵川扯了一下没把头发扯出来，发出一声“卧槽”。

宋芙问，“怎么了？”

蒋邵川尴尬地说，“头发卷进去了。”

宋芙就站起来，往他这边走。蒋邵川傻傻地举着吹风机，看着她靠近，越靠越近，一瞬间没出息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宋芙本来想把吹风机接过来，但蒋邵川没放手，于是说，“你先放手，我帮你看一下。”也没什么情绪，就淡淡的，但是蒋邵川感觉得到，她无论是语气还是别的什么，都没有自己刚失忆那会儿冷漠了。

蒋邵川放了手，宋芙就凑上来，看他的头发在风筒里面是怎么被缠上的。

蒋邵川感觉到她喷在自己耳侧的热气，有点紧张地抓住了小玻璃桌的边缘。

宋芙身上还是那么热，就和在吃饭的包厢里扶他站稳的那天一样。

“没办法，硬扯的话不如用剪刀剪，你觉得呢？”宋芙看完之后问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退开了一点，蒋邵川感觉到身边的热度迅速褪去。

他点了点头，可能还是有点失落，语调是落下的，“也行吧。”

宋芙就下去找老板娘要了把剪刀，回来的时候看见蒋邵川仍维持着那个举着吹风机的姿势，特傻，把她逗笑了。

她一边笑一边去给蒋邵川剪头发，蒋邵川的头发得到解救，她的脸上仍然残存笑意。

蒋邵川看了他一会儿，犹豫地说，“宋芙，你怎么好像。”

“嗯？”宋芙拆了一包自己带来的湿巾在擦拭剪刀，听到他的话没说完就下意识地反问。

蒋邵川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问。

宋芙放下剪刀和湿巾，看看他的表情，忽然懂了，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和去年不一样了？”

蒋邵川点头。

宋芙说，“去年不是拍了部戏么，可能有点受角色的影响，我已经被好几个朋友控诉过了，说我有段时间很没人情味。”她冲蒋邵川笑了一下，问道，“你也这么觉得？”

蒋邵川说，“有点。”他的眼神不自觉往下垂，看着地面小声说，“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

宋芙愣了一下，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否定了，“没有，我没有讨厌过你。”

听到她这么说，蒋邵川心里冒出一种说不清楚的麻和涩。

开心肯定是有的，但他想，这种心情应该更像是听见曾经暧昧过但是最终没有在一起的人，在多年重逢之后淡然地承认一句“其实我喜欢过你”，怪只怪物是人非。

蒋邵川轻轻地“嗯”了一声，再抬眼直视宋芙时笑了，说，“没有就好。不过你那到底是个啥角色啊，我只去看过一次，没看出什么来。”

其实还是看出了一点的，那是场亲热戏，他看得直往洗手间跑。

“一个连环杀人犯。”宋芙告诉他。

蒋邵川“啊”了一声，表示很感兴趣，“我还没看过你演坏人呢！”

宋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勾唇略带邪气地笑了一下，然后猛地逼近，用很大的力气把蒋邵川推到墙上，一只手的手臂死死卡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剪刀，贴着他颈间的皮肤游动，目光让人不舒服，似乎是在考虑怎么下手才能让他死得更有趣——或者，说怎么下口让食物更美味也是可以的。

“别害怕。”宋芙贴着蒋邵川的耳朵说话，声音明明很温柔，却让人止不住地起鸡皮疙瘩，“我只是想让你永远保持现在的样子，永远陪在我身边。”

蒋邵川真的有点被吓到，睁大眼睛看着她，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宋芙离他很近，从嘴唇，到身体，到腿，都离他很近。可是他只感觉头皮一炸。

“好了，”过了几秒，宋芙把蒋邵川放开，恢复寻常的神色，“现在你看过了。”

蒋邵川这才发现她刚才用来抵住自己咽喉的并不是剪刀的刀尖，而是底下塑料的手柄。可他刚才真的感觉冰冰凉的。

“我天，”蒋邵川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这戏演得这么突然，魂都被你吓没了。”刚才宋芙的眼神真实得让他觉得这个人可能真的演戏演疯了。

“不是你说没有看过吗，”宋芙说，“随便让你看看还不好。”

蒋邵川心理阴影巨大，忍不住用上抱怨的口吻，“那也至少先打个招呼吧。”

宋芙笑了，说，“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蒋邵川的心跳还是有点快，也不知道是被宋芙突然兴起演的那一出给吓的，还是被宋芙的两次靠近给刺激的。但他确实发现了，不见面的时候就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