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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你听我解释……”

宇智波带土心里的小阿飞正在上蹿下跳以头抢地，但还是没法挽回自己十几分钟前犯傻的操作，毕竟他已经说了「这次」和「回来」，明摆着他认识卡卡西，卡卡西也认识他。

那么没回木叶的和卡卡西互相认识的同龄人，有谁呢，有谁呢？

旗木卡卡西抓住他的手纹丝不动，根本就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一遍了。”

可能是觉得这样有点太不近人情，小卡卡西甚至补充了一句：“我听你解释。”

好，现在卡卡西愿意听他解释了，那他能解释什么呢？

嗨，卡卡西，其实我就是本来应该死在神无毗桥的小带土哟，我没死，而且是从十八年后阴魂不散地回来找你了！没错，我重生了！你问我十八年后发生了什么？

呃，我被一个老混蛋忽悠去建设全民做梦的世界，杀了无数的人还挑起了忍界大战，最后发现我和老混蛋都是被人利用的，全部都是一场空梦，对了老师和师母也是我杀的，就连宇智波也被我跟大侄子联手屠干净了，三代死的时候我就在边上看……

打住，这些话说出去，那他跟小卡卡西之间的队友情同伴情就岌岌可危了。

想来想去，宇智波带土委婉地说：“这可能是个很长的故事，你真的要听吗？”

旗木卡卡西眼都不眨地：“我今晚很有时间。”他把每一个字都咬得相当清楚，话语里甚至带了点威胁的意味。

“……”

好吧，宇智波带土想，只能把小带土的故事删删减减给卡卡西听了，反正他这次既没有杀老师也没有去报社，就跟着千手柱间种花养生了，这听起来也没什么，对吧？

那么，接下来就是“坦白”的时候了。

宇智波带土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就听到阿斯玛说：

“先等一下，请问我可以把你们的事写成报道发出去吗？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他举起手里的半篇新闻稿和钢笔，说得理直气壮，两眼放光，就好像看到了宇智波斑的千手柱间。

宇智波带土：“……”

旗木卡卡西：“……”

很快啊，两个刚刚酝酿好情绪准备坦白和被坦白的少年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儿，撸起袖子，攥紧拳头，往阿斯玛这边走来。

宇智波带土边走边道：“我把他揍一顿你不会介意吧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跟了上来：“完全不介意，算我一个。”

忽然之间成为靶子的阿斯玛倒吸一口凉气，刚才这俩人还剑拔弩张的咋就开始对付他了？救命啊，他明明什么都没干，你们自己吵架不要波及围观群众啊！

他死死抱住新闻稿，惊恐退后，缩在墙角大喊：“你们不要过来啊！！！”

几分钟后。

猿飞阿斯玛躺在地上，再起不能。

他委委屈屈地向天举起一根指头，说你们不能这样，我这是在给木叶创收啊，你们知道木叶报社背后的老板是谁吗？是木叶财政部啊！战争已经打了这么久了，各种地方都缺钱，钱啊！钱都从哪里来？难道真的要靠大名拨款？那群人不从里面抠钱就不错了！

旗木卡卡西凉凉地俯下身来，说猿飞阿斯玛，别以为我不知道报纸根本卖不了多少钱，你这报社不会除了报纸还经营一些不对劲的东西吧？

“这倒不是，”阿斯玛坐起来，叹了口气，从衣服口袋里抖搂出一摞稿纸来，“火之国有些贵族爱看这个，他们给钱，我负责写他们最喜欢的忍界八卦。”

他抖抖那摞新闻稿，又抖了抖，脸上充满过早接触成年人事务的辛酸：“你们知道我以前在财政部给奈良前辈打下手，又因为我老爹的身份经常被拎出去挡枪——去应付那群商人、贵族、使者，久而久之就跟他们搭上了关系。”

“然后呢，战争开始后，大名的拨款迟迟不来，奈良前辈头发都快掉光了（奈良鹿久：？），我就出去看看能不能找那些贵族和商人要点支援回来，结果他们一个个过得很自在，压根都没有被战争影响到啊！”

说到这里，猿飞阿斯玛愤怒地锤了锤地面，咬牙切齿，最终还是没能把骂人的话说出口。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整理了情绪，才继续说：“总之我能做的就是给他们提供娱乐，他们高兴了就会帮木叶提供额外的战争支持，这就是我最近在做的事，那什么《邪恶宇智波》和《千手秘史》也是这么来的。”

“阿斯玛……”旗木卡卡西看着他的好友，发现阿斯玛已经转过头，显然不是很想暴露自己真实的情绪。

半晌，阿斯玛才低着说：“我也很想跟宇智波斑千手柱间什么的一样，只要跺跺脚就能让大名啊贵族啊乖乖站在我们这边，但我做不到啊！我没有那样的力量啊！卡卡西！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他们就是一群混蛋，现在我也是，他们还说让我加入火之国的守护忍者……”

他说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已经连不成完整的语句，最后伏在卡卡西肩头大哭起来。

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带土还从没见过这个男人这么哭过，他哭得惊天动地，声音都变得嘶哑，就好像要将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半晌，宇智波带土拍了拍阿斯玛的后背，轻声说：“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吧。”

阿斯玛这才想起来还有个人，刚才气氛太过和谐，搞得他还以为这是木叶小伙伴团建呢。现在他胡乱抹掉眼泪，说：“你问这个做什么？这是我们木叶的事……”

别以为他没注意到，刚才那个砂隐间谍说到雾隐的时候，这个假扮卡卡西的人表情动了动，虽然幅度不大，但这人八成还真跟雾隐有关系。

丢人丢到外村去啦，阿斯玛！

宇智波带土轻快地回答：“没事，我也是木叶的忍者，我可以去帮你把他们杀了，你没有那个实力，但我有。”

阿斯玛：？

宇智波带土想了想，又说：“先杀哪个？或者先给火之国换个大名？”

阿斯玛：？？？

他这话说得太轻描淡写，把阿斯玛都给震住了。阿斯玛看了一眼卡卡西，才说你别开玩笑，那些贵族都是有雇佣忍者保护的，大名的守护忍也都是一群很强的家伙。

但宇智波带土不在意地摆摆手：“你不是说我是水影吗？还是宇智波斑教出来的，这种程度对我来说都是小事一桩啦。”

阿斯玛：那是我瞎编的啊啊啊你自己怎么都信了啊！

“你先冷静，这位……话说你叫什么啊！你们聊了半天怎么到现在连名字都没说啊！”阿斯玛本来是想劝一下的，刚开口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宇智波带土幽幽道：“你以为我每次想说的时候都是被谁给打断了？”

猿飞阿斯玛摸了摸后脑勺，诶嘿。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

宇智波带土叹了口气，往旁边看了一眼始终就那么沉默地看着他的卡卡西，先背过身解除了变身术。

有点乱翘的黑发垂落下来，宇智波带土低头去看他自己的手，这还是一双没有沾上老师、朋友、同族和更多陌生人鲜血的手。

但这样就可以了吗？

他不再压抑声音，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用少年时代快要遗忘的语气说着转身。

“笨蛋卡卡西，我回——”

“哗啦！”

惊天震响打断了宇智波带土的自白，但比这更可怕的是就在他的面前，踹开报社大门进来的恐怖黑色圣诞树——不，不是圣诞树，是宇智波斑！

皎洁月光如潮水般倾泻进来，耀眼的月色将报社大厅的地面映成一片璀璨的银白，踹门而入的宇智波斑就站在门口，长长的影子将这月潮劈成两半。

他沉声道：“出来，千手扉间，我知道你就在这里……那些东西都是你写的吧！”

卧槽，老头子怎么忽然就来了！

宇智波带土也顾不上别的了，他下意识扯上卡卡西和阿斯玛拔腿就跑！

“难道你是带……”

“来不及解释了快跑啊！”

跑跑跑跑跑！要是让宇智波斑知道是他乱发万花筒网络消息，或者知道阿斯玛就是写稿子的人，那他们今天就都走不了了！

宇智波带土刚拽着人跑了两步，就发现卡卡西松开了手，白发的少年不知何时半跪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脸。

“卡卡西！”

他赶紧停下脚步，想要回去拉上卡卡西继续跑，漆黑的影子却已经落到了他们面前。

宇智波斑看着这几个少年，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你们是木叶的忍者？”

宇智波带土：“不不不我们是来打探消息的间谍，绝对不是木叶的忍者，也不知道什么千手扉间！”

猿飞阿斯玛：“对对对，我是砂隐来的忍者，刚来就听说枸橘矢仓死了……”

宇智波带土：“没错，我是云隐的，那边的是……”

他刚想给卡卡西随便编个身份，却看到旗木卡卡西缓慢地抬起头，一只黑红相间的的、镰刀一样的万花筒写轮眼，正在沾了血的指缝间旋转。

月光将那份殷红色照亮，银发、写轮眼、血，就像一副定格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