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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楚宥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楚韶之不再多言，只是道：“后续每三天同我汇报一次进度。”

楚宥齐点头应下，“好。”

“那么下课, 回去做准备吧。”楚韶之说罢, 站起身准备离开。

楚韶之余光扫到楚宥行，见他周身萦绕着低落的气息, 与楚宥齐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这次宥行的方案与其余人相比, 差距稍大了些, 感到低落也是正常。

但与他往日的成绩相比, 落差太大。

楚韶之担心他想不通，“福寿酒楼只是学习实践的第一步, 希望你们能借助这一次实践, 得到进步, 有所提升，日后还有很多机会在等着你们。”

楚宥行抬眸，爹说得对, 这只是第一次，日后他总有机会一展所长！楚宥行沉重的心情缓缓放松, “儿子明白, 定不负所望。”

楚宥鸣和楚宥扬相继回应，他们接手经商事务已久, 各有擅长的领域，福寿酒楼没比得过楚宥齐，那便等待下一次机会。

楚静姝也认真地点点头，眼底深处燃烧熊熊战意，她要多学习多进步, 一时半会儿变不成和大哥二哥一样，但她能追上楚宥齐。

楚宥齐可以，她也可以。

楚韶之扫了眼，老大老二他不担心，主要担心两个小的，见楚宥行情绪恢复，楚静姝情绪稳定，也就放心了。

离开善学楼，楚韶之让关差备下马车，他要去造船厂看一看。

他离开后，楚宥鸣问楚宥齐，“你打算从哪开始着手？”

楚宥齐想了想，“我先细化，拟一个流程出来，明日汇合开始安排着手，大哥觉得如何？”

“按你说得办，我们都听你安排。”楚宥鸣道，他一直与几个弟妹不亲近，但善学楼日日相处三个多月，终归比最开始疏远了，他多说了一句，“有想不通的，可来问我。”

“好嘞，多谢大哥。”楚宥齐乐呵呵应下。

楚宥鸣微微颔首，转身离开善学楼。

他当大哥的都接受听从小弟安排行事，楚宥扬自然也能接受良好，和楚宥齐说了和楚宥鸣差不多的话，亦要离开善学楼，“静姝，一同回去？”

楚静姝颔首，和楚宥齐三人道别，随楚宥扬一同离开。

楚宥珉还坐着没动，含笑道：“宥齐，我虽是旁听，但你若有需要，可以找我帮忙，我乐意之至。”

“那就先谢过啦！”楚宥齐抱了下拳，收拾好写满福寿酒楼方案的宣纸，三人一同走出善学楼。

楚宥行斜着眼看他握在手里的宣纸，厚厚的一沓，他做足了准备，才能在大哥二哥之中脱颖而出。

“你去有阳镇了？”楚宥行问，爹说楚宥齐有阳镇没白跑。

楚宥齐道；“对，看爹给的资料一时半会没有头绪，爹给的时间充裕，索性去一趟有阳镇，亲自去福寿酒楼体验尝试。幸好亲自去了，不然也写不出这方案。”

楚宥行记下，楚宥齐这办法不错，可以向他学习。

“你的方案能再给我看看吗？”楚宥行迟疑了会儿，试探问道。

楚宥齐讲解的时候他有认真听，但又细又多，他没完全记下，想再看看，了解他的思路，但这是很私人的东西，楚宥齐会不会让他看，楚宥行不太抱希望，楚宥齐不给也无妨。

楚宥齐直接递出方案，“保管好别弄坏了，看完记得还我。”

这是他的勋章，迈出关于经商的第一步，日后他给裱了挂起来，指给妻子、子孙看，回想当年。

见楚宥行不接，楚宥齐催促，“愣着干嘛，不要我反悔了。”

“谁不要了！”楚宥行赶紧接过，看楚宥齐嚣张的脸都顺眼许多。

楚宥珉看着和睦的两人，特别是不藏私的楚宥齐，心中暗暗赞许。

宥齐一直以来都不出彩，之前小测虽超长发挥，但在楚宥鸣和楚宥行等其余四人面前，不够看，不想这初次实践，率先冒头的会是他。

楚宥珉想，宥齐许是读书不行，但行动力极强的人。

“你去有阳镇怎么不叫上我一起？”楚宥珉插嘴，“我来靖海后，还没去周边走走呢。”

楚宥齐道：“这不是我想一出是一出，上次出门太急了，明日安排好了，说不定要叫你天天跑有阳镇，你别厌烦才好。”

楚宥珉笑了笑，边闲聊边走。

楚宥行落后半步，手紧了紧握着的方案。

回到明华院，颜氏立即迎出来，见楚宥行神色尚可，急切询问，“结果如何，你的方案老爷怎么说？”

“我的最差，爹说不切实际，挑出问题仔细为我讲解了。”楚宥行回答，心里稍稍有些不得劲，但已经不怎么难受了。

最、最差，颜氏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神色有两分恍然，回过神来又仔细打量楚宥行的神色，见他不似受打击的样子，颜氏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不太对味。

宥行的方案她也花了大力气参与，结果是最差的。

楚宥行不难受，轮到颜氏难受了。

颜氏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询问，“那谁得了第一？”

是老大还是老二？在颜氏心里，楚宥齐和楚静姝都比不过自己儿子，能比得过他的只有仗着年长几岁，有阅历优势的楚宥鸣和楚宥扬。

楚宥行道：“是宥齐，他得了第一。”

“怎么是他？！”颜氏不可置信得提高音量，只觉今日太阳肯定不是从东边升起，怎么会是楚宥齐呢，他一直学业都不好，怎么比得过宥行，甚至比得过老大和老二？

楚宥行被吓到，不过楚宥齐得第一确实令人惊讶，楚宥行解释道：“他方案很详尽，又有新意，比大哥二哥做得还好，还亲自跑有阳镇去福寿酒楼用饭体验。”

颜氏神色一言难尽，楚宥行继续道：“我问他讨了他的方案，娘您也一起看看吧。我们的方案，爹指出的问题，我也同你说一说。”

娘也付出了心血，该让她知道方案的不足之处，娘对此有兴趣，他亦可多教教。

……虽然他也有待进步，但可以拉着娘一起前进。

快到用饭的时辰，往常这个时候，颜氏定要招呼楚宥行先用饭，再去学习，但今儿她劲头很足，她倒要看看她和儿子一起苦思冥想出来的方案，差在哪里，楚宥齐的方案，为何能力压老大老二，拔得头筹。

楚宥行先给颜氏讲解了自己方案中的不足，再展开楚宥齐的方案，和颜氏一起研究。

“字真丑。”颜氏忍不住道，和他儿子的比差远了。

楚宥行认同，但重要的不是字，楚宥行道：“娘，看内容。”

颜氏：“……”

颜氏带着不服气的心理，和楚宥行一起仔细分析，认真极了，经过方才楚宥行的讲解，她能看出来楚宥齐这一份方案，优异之处在哪里。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质疑，“真是楚宥齐写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楚宥行十分肯定，“是他自己写的。”这一手烂字别人模仿不出来。

颜氏嘴角微动，不再多言，以前是她和老夫人看走眼了。

岁安院，楚宥齐回去后，率先给牛鲭分享了自己的喜悦之情。

他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忍着笑稍显矜持的说：“你猜猜本公子排第几？”

牛鲭见他如此开心，放大了胆子猜测，“第二？”

楚宥齐哼了声，“再猜！”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牛鲭眼睛睁大，“第一？！”

楚宥齐哈哈笑了两声，赶紧忍住不要太放肆，故作沉稳，“那可不是，你家公子努力没白费。”

牛鲭连忙道贺，楚宥齐直乐呵，“你陪我奔波辛苦了，赏十两白银，院子里其余人赏一两白银。”

“多谢公子！”牛鲭美滋滋，五公子虽闹腾了些，但为人大方爽快，真好。

楚宥齐用完午饭，进入书房开始准备施行的方案。

他来调度人手，且有绝对的权力，楚宥齐铺开一张宣纸，学楚韶之讲课时画树状图一般，将福寿酒楼写在最上方，其下分六支，写下他自己和楚宥鸣等人的名字。

又根据各自所长，安排需要负责的事项。

大哥和二哥经验最丰富，楚宥齐将他看来最难处理的分给他俩，楚宥鸣名字下写着采买、食材把关，楚宥扬名字下写着后厨整改。

楚静姝负责制定菜品，楚宥行负责成本、定价和收益的核验。

而他自己，则负责店小二、掌柜等和食客接洽之人的调//教和培训。

一切安排妥当后，还有楚宥珉名字下是空的，楚宥齐想了想，写下试吃和体验四字。

他们做出改动后，得有人来给予反馈，楚宥珉闲着也是闲着，恰好能帮忙。

粗略的分好，楚宥齐细化每人所需做之事。

一步一步列下去，楚宥齐初始还能推演每个人每一步该做什么，怎样环环相扣，达到最优。

但越细化，他就越吃力。

每一个决定，都会产生多种结果的可能性，分叉再分叉，从其中挑出最优解，楚宥齐发现，他不能掌握逐渐趋于庞大的信息。

日落月升，月上中天，楚宥齐还是未能得到最好的推进方案。

楚宥齐长叹一口气，趴伏于书案上。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待施行下去，遇到问题再就事论事罢。

楚宥齐说服自己，洗漱休息，因着心里惦记着事儿，楚宥齐睡得不甚安稳，次日醒得极早。

众人在善学楼会面，楚宥齐将自己安排一一告知众人，他心里不太有底，“大哥觉得如何？”

楚宥鸣道：“分工明确，不错。”

得到肯定，楚宥齐稍稍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们今日午后便出发去有阳镇。”

“可行。”

“好。”

全员没有意见，简短的碰面就散了，各自回去准备前去有阳镇所需携带的东西。

楚宥齐放松许多，去安华院见楚韶之，将自己坐下的安排告知他。

“爹，您觉得怎么样，可有能改进的？”楚宥齐问。

楚韶之看出他的不自信，宽慰道：“我觉得可行。你不必为自己戴上枷锁，扼杀自己的想法，现在正是发挥你们奇思妙想，不断试错的过程，在此期间，你会发现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并找到应对之法，让其成为你宝贵的经验，为以后的路打下坚固的基石。”

楚宥齐眼睛渐渐明亮。

楚韶之继续把他往炖满鸡汤的大锅里按，“福寿酒楼近两年一直在亏损，你的试错成本，拍马也赶不上亏损的数额，又有何可担心的？放心大胆去做即可。”

楚宥齐狠狠点头，干劲满满，“爹我明白了！”

午后，辞别楚韶之后，楚家小辈六人出发前往有阳镇。

马车行程较慢，一个时辰后，四架马车停在福寿酒楼前，五位公子和一位姑娘相继走下马车，往酒楼内走去。

瞧着是有贵客上门，小二发现后，连忙通知掌柜，掌柜的赶紧出来迎客。

“几位客官，包间还是雅……”掌柜的热情招呼，瞧着几张脸熟的面孔，脚步和生意一起顿住。

“余掌柜，”楚宥齐看向他，先是自报家门，而后说明来意，“福寿酒楼近两年一直处于亏损中，父亲名我等前来处理，希望余掌柜配合。”

余掌柜如遭雷击。

福寿酒楼连年亏损，余掌柜最开始还胆战心惊，想要扭亏为盈，但楚家一直未派人来查看处理，后续楚家主病重，更是没精力管一个小酒楼的破事，余掌柜的心渐渐放下，前几月知晓楚家主身体康复时，余掌柜紧张了些时日，但见后续主家未有举动，将心放到了肚子里。

怎想主家一直不为所动，一动直接将小辈全都送来历练。

他可经不住。

余掌柜冷汗涔涔，“应该的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