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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权倾朝野攻x隐忍皇帝受(17)

  • 作者:雪上川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10-16 05:24:53
  • 完书字数:7942

谢景说到做到,下午沈知雪就被大张旗鼓地押进了宫中,消息也很快放了出去。

其他人也无可奈何。

朝中知道沈知雪真实身份的少之又少,而了解内情的又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幸灾乐祸是一回事,挑明此事只会扰乱眼下景楚两国和平的局面,反而不好。

更何况,谢景处理得太快,几乎没给别人留下弹劾孟家的把柄,要责怪起来,孟千舟也只是在遵循陛下的旨意。

景懿帝自上位以来也算是下过火海淌过炼狱,见过的风风雨雨何其多,想必不差这一刀。

“如今外界议论纷纷,谁也不知陛下把沈知雪藏在宫里是什么目的。“祝闻竹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我还听见有种说法是陛下是对孟千舟动了心,知晓这件事后心生醋意,再加上沈知雪身份敏感,故而把他圈禁在宫中,让二人分离。”

穆山显手里捏着黑子,在指腹处转了两圈,几秒后,他才下在了斜对角的某处。

\”传言而已,不足为信。\”他道。

“我原本也是不信的,”祝闻竹笑了笑,“只是你也知道,陛下与孟千舟交情一向深厚,数年来不曾成婚,如今又费力保住孟家,实在……”

咔哒。

祝闻竹止住了话头,瞬间被刚才的落子声吸去了注意力,宸王这一子下得格外凶,丝毫不留余地。他细看时才发觉,黑子不知不觉已经连成一片,不知不觉,他的白子地盘已经变成了一片死气,再无一丝生机。

穆山显面无表情地把掌心剩余的黑子扔回棋奁,乌黑棋子相互碰撞,跌落在玉制小钵里,像是挣扎跃起的鱼,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盘棋其实已经不用继续了,必输无疑。

祝闻竹这下心服口服,“……是我输了。”

管家说最近宸王忽然喜欢上了下棋,常常进宫和陛下博弈,一下就是好几个时辰。祝闻竹知道后,便摩拳擦掌要来“讨教”几分,眼下已下过三旬,可是他连一个时辰都没撑过去。

“我记得你以前并不擅长博弈,现在棋艺都是精湛了许多,恐怕我大哥来了也下不过你。”他感慨道,“动脑子的事我一向不擅长,你竟然能连着几日都进宫赴约,我真是佩服你的耐心。”

穆山显一颗一颗地棋盘上的零散棋子,淡淡道:“深宫里无事可做,下棋打发时间罢了。”

“王府可不是深宫院落。”祝闻竹只当他是开玩笑,揶揄道,“若是连宸王都觉得孤寂,那皇宫里的人更加难以度日了。”

他收拾残局,重新整理好棋盘。

说到这个,祝闻竹又想起一件事。

“这几日陛下一直称病不曾上朝,也不知内廷情况究竟如何。”祝闻竹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为了此事朝中已是物议沸腾,我看是无法轻易平息了。今早我还听说,几位阁老带头、领着一群言官在太和殿前跪了四五个时辰,结果跪得头晕眼花,陛下

愣是没出来见过一次——”

穆山显指尖微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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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他才落子,“找几个人看着,只要不出人命,他们愿意跪着就跪着。”

“这是自然。”祝闻竹轻轻一笑,“要我说,小皇帝的病不是装的,他但凡有些余力,怎么会连这点小场面都无法顾及?听说孟大人每日都在请旨入宫探望,只是不知道他真正想探望的究竟是陛下,还是深宫被囚的那位美人了。”

穆山显捻了捻指腹间的白子,那棋子是由汉白玉打造而成的,手感温凉柔滑。其实如果只论做工质量,恐怕景懿帝常用的都远远不及。

但再好的棋遇不到好的对手,也是无趣。

祝闻竹正疑惑他为何还不下,就听到宸王忽然道:“你好像对陛下很有敌意。”

这一问,属实是把祝闻竹问愣了。

他当然对陛下有敌意,宸王是争储的有力人选,而他又是宸王阵营的人,这样不是很正常吗?还是说宸王只是在测试他的忠诚?

可若真的疑心他的忠诚,以宸王的聪明才智,大有千百种试探的方法,还能不留任何痕迹,何必这么正大光明地揭露出来?

他一直没想到合适的答案,最后摸索着回答:“谈不上敌意,不过各为其主罢了。”

祝闻竹这话说得不留余地,但凡这里不是宸王府,或者宸王对他再多几分猜忌,那他今日所言就是真正地赌上了身家性命。

穆山显目光晦明难辨。

“景朝只有一位天子,你要效忠的人也只有一个,别再认错了人。”他收起桌上的棋子,淡淡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他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对于祝闻竹来说,却如同雷霆重击、当头棒喝。

子阙说景朝只有一位天子,让他不要认错人,那这个天子是谁,认错的又是谁?

那一瞬间,他忽然不敢往深处想。

祝闻竹很想拉住他再追问两句,然而等他回过神时,眼前已经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咳咳、咳咳咳……”

谢景伏在床头,断裂的空气卡在他的喉咙和咽鼻处,吐出的声音也断断续续。

身旁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只感觉到余光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靠了过来,扶着他的胳膊把人托了起来。

“喝药吧。”

喜公子戴着面具,一手揽着他的肩、一手稳稳地托着巴掌大的药碗。不知为何,他今天声音比往日要沉些许。

谢景靠在他肩上,脖子上渗出了一层冷汗。他并不是这样不体面的人,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天闭门不见大臣,这一病,几乎把他前段时间养的精血都亏空了,又变成了下不了床的病秧子。

“不想喝。”他低低地说,“苦。”

喜公子沉默片刻,竟然真的听他的话,把药碗搁下了。

谢景问:“你怎么不劝我喝药?”

喜公子答:“你不想喝就罢

了,这味道我闻着也觉得苦。”

“太医说,不喝药就好不了。可是我不喝药,怎么好起来呢?”

这简直是无理取闹。

好在喜公子还算有耐心,“那你要喝吗?”

谢景想了想,摇摇头。

“你让我靠一会儿吧。”他笑了笑,声音比流水声还要轻,“靠一会儿,我就有力气了。”

喜公子便调整了姿势,让他靠着更舒服些。未免受冻,又在身上盖了一层厚厚的毯子。

过了好一阵,穆山显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耳边一声浅浅的叹息。

“为什么叹气?”他问。

谢景说:“因为觉得我活该。”

“为什么这样想?”

“我自己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却为他人劳心劳神至此,或许那人并不领情。”

“无愧于心便好,他人想法你不必介怀。”

“我对他并无愧疚,只是顾念着手足之情,不忍看他灾祸临头。可惜现在看来,我只为我自己感觉不值。你说我是不是——”

他咳了几声,感觉到喜公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好半晌,他才轻笑着补完后面那两个字。

“……活该?”

孟千舟这几日送来的折子倒是比从前还要勤快,言辞恳切,希望陛下准许他进宫。

别人都已经看出几分端倪,他又怎会全然不知?蜀桐背地里把孟千舟递来的折子撕得粉碎,一边哭一边大骂,可怜陛下养出一只白眼狼。

谢景心中倒是没有恨或痛,他已经习惯了。

这世间本来就是没有人会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孟千舟陪他走过一段路,走到尽头,便该散了。只是他有时候回头想想,也会觉得不值。

“你确实活该。”

出乎意料的,喜公子并没有安慰他。

谢景怔了怔,心里像是被刺扎了一样,孟千舟的背叛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喜公子这一句却扎得他心里一阵钝痛,好在眼泪没有流出来。

“倘若时光能倒转,你还是要为那个人劳心劳神一次。”喜公子平静无波道,“你明知道这不值,却还是要做,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没错。喜公子说得对,一点错都没有。

谢景扯了扯嘴角,预想这个笑一定很难看。他微微撑起身,想坐起来,但是喜公子按着他的肩,没有让他动。

“你不服气。”喜公子道。

“我没有不服气。”谢景用了些力气想把他推开,“你说得对,喜公子,我认错,我都认错。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活该——”

他生气的时候,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点颜色,比之前苍白吓人的模样要好许多。

可惜谢景挣扎了半天,还是没撼动半分。

等到他平静下来后,穆山显缓缓道:“我并没有说你错。”

谢景并不受用,他撇过脸去,声音闷闷的。

“你没说,但你是这个意

思。”

“你做的事是不值,”穆山显道,“但没错,一点错都没有。”

听到这句,谢景才慢慢抬起头。

喜公子一如既往地戴着那副面具,他看不清对方具体的五官,只能依照感觉描绘出他的形象。那副面具并不漂亮,甚至有些丑陋,但面具之下总是透着些许他难以抗拒的温柔。

那并不是烟波江南的柔情,而是一种厚重无言的力量。就好像他只要一出现在身边,所有事情都会游刃而解,是沉默的温柔。

“凡世哪有那么多规则。要论值不值,你我都只是天地间的一只蜉蝣,活着才是最没有意义、最没有价值的事情。可你看,有多少人对长生趋之若鹜?又有多少人贪生怕死弃国守节?可见人都是趋于天性的。求生这件事本就无聊,若再不找点有趣的事情做,就会觉得了无生趣,时间长了就会想寻死。于是这个‘有趣’就被冠名成了‘意义’,这就是活着的意义。”

穆山显缓缓道:“可是你不一样,你的天性是善、也是情,这在我看来弥足珍贵,比其余的千百人的意义都更难得。既如此,值不值得,对与不对,还有那么重要么?”

他一向沉厚寡言,虽然并不木讷,但也称不上有情调。如今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就像是清晨寺庙传来的撞钟声,心魂都震得荡漾。

谢景看了他半晌,脸一点一点地红了。

“你还是把药拿过来吧。”他坐起身,说,“我感觉脑袋晕乎乎的,或许喝了药会好些。”

这反应实在出乎穆山显的意料,他轻轻笑了笑,倒是没有再撩拨他,把药端了过去。

谢景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完全看不出一盏茶前因为怕苦,躲在人怀里怎么都不肯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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