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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第 49 章

  • 作者:BE美学大弟子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10-13 01:54:06
  • 完书字数:12906

马车忽然停了,朝光打开车窗,已经是斜阳西下,朝歌城巍峨,这座自盘庚迁殷始兴的百年之邑,冰冷矗立在黄昏落日的地平线尽头,四百年殷商,强大到无人可撼动。

不远处,一队人马飞驰而来,为首青年翩飞衣袖上的金绣在夕阳下闪得亮眼,朝光揉了揉眼睛,扶着车壁,不想让那种害怕与恐惧的感觉吞没自己。

子娍见是殷郊,高兴地对朝光道:“大人,是殿下,他出城三十里来接你了。”

殷郊听闻朝光的马车已经到达朝歌城外,丢下姜妃,匆匆带着随从离开太子宫,直奔城郊而来。

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

朝光合上车窗,密闭无人的车厢带给她片刻安全感,她低下头,喘息微微,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那种绝望与无助,她望着一眼就可以看到头的漫长时光,不知所措,僵直的站在原地,等着命运将她吞没。

车门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朝光浑身一颤,殷郊推开车门,恰好对上朝光一双惊愕无措的眼眸,眼眶泛红。见她这副模样,殷郊没有太多意外,回到朝歌对她而言,应该是惶恐的。

朝歌,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朝歌了,她不愿意再回到这里,是应该的,大司命殿被焚,比干剖心而死,她险些被杀,选择跟着崇应彪离开,和他在一起,理所应当,她要活下去,这都不是她的错。

他们原本的生活全被毁掉,断壁残垣的孤单世界,陌生的看不到一丝过去的样子,朝光拒绝回到这里,是应该的。可他们必须回到这里,这里是祖先长眠之地,是他们生长被爱之地,也是需要守护的地方,这里有百万殷人,都在期盼等待。

殷郊看着朝光,觉得她瘦了很多,原本细腻的皮肤变得粗糙,北地的寒风在她脸上留下痕迹,颧骨发红。殷郊轻叹了口气,收回目光,“你受苦了,别怕,有我在。”

朝光看着殷郊,他也不似过去那般意气风发,高耸眉宇间始终笼罩着层若有若无的阴翳,像是北地阴晴不定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暴风雪就会席卷一切。

她的命运,不再由自己决定,她的荣辱,全由这个男人把控,朝光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好似,脖子被什么人一把攥住,她看着殷郊,鼓起勇气,轻声唤道:“殿下。”

殷郊伸出手,宽大的掌心中静静躺着一块玉佩,正是朝光贴身所佩的玄鸟玉佩,“还给你,当日我身在西岐,局势未明,你不愿意回来,是应当的。”一个被通缉的弑君罪人,暂时被诸侯庇佑,殷郊可以理解朝光当日拒绝回到他身边的决定。

他看着朝光,肯定道:“你在北崇做的很好,能在那样的局势中活下来,你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也倾向于支持崇应彪,但他的野心太大了,容易养虎为患,所以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朝光听着殷郊一番剖析肺腑之语,愣住了,殷郊非但不计较之前她拒绝回到自己身边,还肯定了她在北崇的所为,明知道她和崇应彪剩下孩子,他还是这么轻飘飘的原谅了自己,这令朝光感到震惊,“殿下?”

短暂的震撼后,是强烈的愧疚与自责,她算计了殷郊心中那份赤子之心,这个富有责任感的青年不会放弃他肩上的重担,只要自己向他透露行踪,以殷郊为人,绝不会弃她于不顾。

她算好了殷郊的心,想在最合适的时机套现为现实的利益,第一次拒绝是因为孤城势力尚不够与崇黑虎相抗衡,而她之所以同意,是因为她觉得时机到了。

从救下崇应彪那一刻,她就做好了要离开他的准备。朝光无法接受,二次目睹爱人死去的场景,如果这世间无人爱崇应彪,那么她来爱,她会改变这个世界,让崇应彪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她爱她自己,爱崇应彪,爱孤城所有人,这并不冲突。

出发之前,朝光就想好了回到朝歌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她做好了殷郊会生气,会心怀芥蒂的准备,却没想过,他就这么轻飘飘的就原谅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殷郊将玉佩重新挂回她脖间,并细心将她的头发整理好,“你现在回到朝歌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他有一颗博大而仁爱的心,宽广的胸怀中溢满对众生的悲悯,朝光想,难怪比干想推他为王,他的确与殷寿不同,光明磊落。

大司命殿已经重建,昔日断壁残垣之上,再度建立起一座富丽堂皇的威严殿阁,宗庙中,配天诸商帝的神主排列整齐,新鲜的祭品陈设,只是被殷寿践踏过的祖宗神灵,再也无法像过去般高高在上。

比干一系的祭司巫女均遭屠戮,朝光四处看了一圈,并未寻找到新任大司命的身影,按道理,若有人向神灵献祭,必须通过大司命或祭司之手,以其为媒介,才能通达鬼神。

殷郊看向朝光,“朝光,叔祖走了,你现在就是少司命。”

朝光垂眸,她早就猜到自己自己会这样被安排,殷寿忤逆祖宗,轻视神灵,这几乎动摇了殷商的根基,殷人尚鬼神,无鬼神无祖宗,百万殷人无所可依,陷入了精神与信仰的震动。

大商的强盛,不仅仅是武力上的,更是精神上的,一代代配天商帝被美化为神灵,商王是神的后人,得到神的庇佑,任何敢于反抗殷商的,都会得到天神惩罚。

殷郊不能与他的父亲为敌,即使知道他是个卑鄙阴暗的小人,却必须继续保持明面的父慈子孝,即使他知道神灵是假的,也必须坚持重建大司命殿,继续将荣耀归于天神庇佑。

朝光顺从答道:“是,殿下!”

少司命与储君的婚礼,在大司命殿举行,殷人尚白,即使婚礼,依旧着白,殷郊身穿太子礼服,洁白的华服之上,大面积金线绣纹,在满殿烛火晃动中,闪动着粼粼碎光。朝光一身少司命礼服,白衣黑裙,头带象牙冠。

拜天拜地,拜父拜母,殷寿与妲己并肩高坐上位,朝光望着被锦衣华服与珠宝包裹的妙龄少女,当日反贼苏护之女,现已经被册封为殷商王后,她那与苏全孝一脉相承的眉眼,看起来那么清澈动人。

殷郊的脸色很难看,他拜得艰难,眸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拔剑砍掉殷寿与妲己的头。可他还是拜了下去,压抑全部的自我情感,那颗高傲的头颅触地,发出微微的磕碰声。

叩见祖先,祭司将殷郊手中的奠酒,置于祖先神主前,再接过朝光手中奠酒,放置享台,二人再叩首,殷郊拱手道:“不肖子孙殷郊,携太子妇朝光,拜见祖宗。”

进了新房,殷郊的脸色依旧灰暗,他自顾自将一杯杯闷酒灌入喉中,两行清泪从他深邃的眼窝中流出,朝光想,他一定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被狐妖和殷寿害死的姜王后。

她不知道为什么殷郊会回到大商,他与姬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分道扬镳,但做出这样的决定对兄弟二人而言,都是艰难而痛苦的,朝光走近了殷郊,轻轻抽走他手中的酒杯,“殿下不要伤心了。”

“他们害死了我母亲,可我却不得不回到这里。”殷郊拿过朝光手中的酒杯,继续喝了下去,醉意越强,说的话越混乱,“闻太师三朝老臣,他问我是否忘记了成汤江山,帮助一个诸侯讨伐自己的父亲。他说,我和殷寿又有什么区别?我要和殷寿不一样.....”

杀了殷寿,他就是殷寿。

父给予子生命,于是这一生便还不清,父杀子天经地义,子弑父大逆不道,无论父是好父还是坏父,子是好子还是坏子。君臣父子,纲常伦理,天下如此,不可废坏。

殷郊想把命还给殷寿,可是闻太师问他,那成汤江山怎么办?为了祖宗基业,为了百姓,殷郊不得不得,又回到了朝歌,再痛恨,殷寿也是他的父,是大商的君,他不能像殷寿一样。

“他杀了我的母亲。”殷郊狠狠将手中酒杯惯了出去,“妖孽,苏妲己是妖孽!”

目睹过姜王后之死,朝光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伸手去搀殷郊,“殿下喝醉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殷郊看着朝光,烛光摇曳下,女子低眉顺目,温柔而安静,他忽然伸手,按在朝光搀扶他的手背。

朝光顿时呼吸一紧,不敢去看殷郊,殷郊就着朝光的手臂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男子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朝光,她紧张的后退半步,不动声色与殷郊拉开距离。

就在朝光心理建设之时,头顶传来殷郊的声音,他若有所思道:“你的孩子,很可爱吧,为什么不带回来呢?”殷郊也不想她们母女分离,所以嘱咐过子娍,若果她愿意,两个孩子可以带回来。

提起女儿,朝光心头一阵刺痛,母女分离,她也是万般不舍,北崇苦寒,崇应彪和金葵粗心大意,两个孩子又是早产,朝光的心始终悬起,时刻担忧着她们的情况。

朝光不清楚殷郊问起孩子的用意究竟是什么,是试探还是真情流露?她不敢揣测,“既然回了朝歌,就不想再和过去有任何牵连。”

殷郊的手抚上朝光的脸颊,“那也是你的孩子,母亲和孩子分开,会很难受的吧。”

朝光鼻头一酸,她抬起头,想告诉殷郊自己不难受,但脸颊一热,两行泪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怎么会不难受。

不难受都是假的。

可是如果不能活在一个新的世界,眼睁睁看着她们被吞噬,这对朝光来说,比和她们分开更可怕。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未来,朝光只能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道。

殷郊擦去朝光脸上的眼泪,将她拥入怀中,“我们会有孩子的,孤一定不让你们受苦。”

天阴蒙蒙的,朝歌城又到了下雨的季节,浓厚的雨气弥漫在空气中的每一寸角落。淅淅沥沥的雨滴顺着屋檐有序的滴下,落到排水沟中,滴滴答答绵延不绝。

朝光倚在榻上,实在不愿动弹,她不是很喜欢下雨天,一下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让人感觉很是难受。膝盖上薄薄织毯覆盖,带来无限的温暖与惬意,她更有赖在榻上不起来的理由了。

太子宫的下人都十分自觉的退了出去,室内十分安静,榻边小案,炉火微微,青梅煮了甜米酒,香气四溢,朝光靠在堆叠的软被中,听雨落沙沙,穿林打叶,静静消耗漫长的时光。

回到朝歌后,日子逐渐变得漫长起来,慢到朝光觉得半辈子都要过去了,实际却只过去了短短两年。殷郊并不限制她与北崇通信,崇应彪告诉她,小黑和小玉很好。

叫一个女孩子小黑,朝光恨得咬了崇应彪两口,但说好两个孩子一人取一个名字,朝光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这个名字,她幽怨的盯着崇应彪:“彪啊,她长大了之后会恨你的!”

崇应彪满不在乎,“她就是把我砍了都行!”

怕书信不能完全表达,第二年崇应彪趁殷商新年,诸侯向商王朝贡之机,派金葵作为使者前来觐见,金葵眉飞色舞的和朝光描述了一通小黑拳打军营中比她大的一个男孩子的事情,两岁不到的孩子,刚学会走路,就学会了打架,朝光的脸黑的像包青天。

也许是生来就先天不足,小玉总是生病,金葵说小玉很乖,吃药的时候从来不闹,提起小玉,金葵脸上难掩担忧之色,“朝光,你是祭司,你可不以祈求天神,不要带走小玉,她很乖。”

男子的脚步声沉重,与廊下答答的水滴声交汇,此起彼伏。殷郊处理完政务,便回到了太子宫,朝光见他一路周身生风,脸上神情如外间天空般乌云密布,便知道有事发生。

前几日祭司来报,说殷郊来大司命殿为战事占卜,朝光见他满面愁容,便知前线战况不佳。姬发会南鄂诸侯,兵分两路讨伐殷商,一路凯歌高奏,大商战事连连失利,殷郊难免心烦。

正出神,榻边一沉,殷郊坐在她身边,见桌案上有米酒,端起来一饮而尽,他略微调整了下情绪,深吸一口气,握住朝光的手,关切问道:“你怎么样了?”

她低声答道:“好多了,他今天很乖。”

“姜氏贪婪,是孤失察。”殷郊握紧了朝光的手,朝光却心虚的想要将手抽离,她抬头看向殷郊,想要告诉他一切的真相。那些药不是姜氏所制,而是她自己,不想有孩子。

回到朝歌的两年时间中,她一直在服用初月给她的药,但纸包不住火,两年时间她的肚子还没有动静,殷郊难免担心,派巫医为她诊治,巫医辨不清初月的药,但还是诊出朝光服用了寒凉的药物。

查来查去,一个为朝光制药的巫女受不住刑,承认自己收了姜妃贿赂,擅自在她的膳食中加入了寒凉之物,将殷郊的视线引向姜氏,朝光则趁机自己服用的药物调换。

两种相近且极易混淆的药材,制成的药物作用大不相同,巫医告诉殷郊,少司命日常服用的是疏肝之药。姜氏稀里糊涂背下了这个黑锅,她数度向殷郊上书澄清,言辞恳切。

殷郊看了姜氏的书信,她详细梳理了这件事情,提出了几个疑点,殷郊读完姜氏的书信,若有所思,于是故意提及此事,想看看朝光的反应。他感受到朝光想要抽离的动作,更紧的钳制住了她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也觉得,是姜氏所为吗?”

朝光看着殷郊的眼睛,他眼中的猜忌与审视,已经非常清晰,一股迫人的威压迎面而来,朝光心口一紧,对姜氏的愧疚让她目光不由自主闪躲,想要避开殷郊的逼问,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当日事情发生之后,殷郊怒火平息之后,也开始重新思索整件事,有几个疑点实在太大,让他无法忽视。

朝光一年之中大半时间居住在大司命殿,大司命之位空缺,少司命总领大司命殿一切事物。姜氏刚入朝歌不久,没有这样的手段和能力,能够收买一位唯少司命马首是瞻的巫女去陷害下毒。

况且姜氏之罪,本就是巫女一家之言,并无其他确凿的证据能证明。殷郊不能够排除这是朝光自己所为,服用药物事情败露后,便指使巫女陷害姜氏,洗清自己的嫌疑。

看着朝光目光中的闪躲,殷郊更笃定了自己心中猜测,他冷冷甩开朝光的手,“姜氏贪婪无度,敢陷害少司命,罪大恶极,孤杀了她如何!”

“不!”朝光几乎是下意识喊出了这句,这句话一出,殷郊深邃的目光瞬间变得锋利,如一道利刃般直戳朝光,她浑身一颤,立刻意识到这是殷郊在试探自己,他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朝光看着殷郊眼中晦暗不明的愠怒,心中惴惴,她知道,作为太子,两房独子,殷郊看重后嗣,他在姜氏和自己之间明晃晃的偏袒,表明他其实更希望能够和自己有一个孩子。

那些偏爱和期盼,遇见欺骗与隐瞒,反噬的后果,朝光承受不起,可是事已至此,朝光深吸了一口气,据实道:“殿下,不是姜妃做的,是我,是我自己。”

殷郊失望的闭眼,扭开头不再看朝光,他很想平息下自己胸中的怒意,听朝光跟自己解释,可是忍耐了半天,他还是忍不住的愤怒,抬手掀翻靠近榻边的桌案,炉中炽红炭火滚了一地,恰如此时殷郊的怒火般宣泄迸发。

他看着朝光,几次张口,却气得说不出话,他大口呼吸,盯着朝光,似乎在等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朝光只是低头沉默不语,她不能够再给殷郊希望,与其欺骗,不如用沉默告诉他真相。

这两年,殷郊对她越好,她越愧疚,是利用,是欺骗,过去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只是想利用殷郊的良善,套现为北地的利益。朝光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或许殷郊的冷漠、厌弃、愤怒,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殷郊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朝光的解释,他愤怒的拂袖而去。

炭火灼烧木质地板,升起道道青烟,守在殿外的宫人迅速进来,将一地凌乱收拾干净。地板上留下点点黑渍,任何伤害,都会留痕,朝光翻了个身,不愿再面对一切。

半梦半醒间,朝光感觉到冷,身上的薄毯不足以维持睡眠的温度,吃了那么多寒凉的药,她逐渐气血不足,下雨气温降低,她更是整日整夜的手脚冰冷。在北崇的时候,崇应彪的身上很温暖。

他总会抱住自己,让自己在他身上取暖。可是那样的温暖已经离她非常遥远,朝光都快要忘记崇应彪的脸,她冷的瑟瑟发抖,朝歌的雨季漫长而冰冷,只有她一个人在此,她快要支撑不住。

一双手忽然揽在她腰际,后背贴上一阵坚厚的温暖,朝光下意识的追逐热源,整个人贴到了殷郊身上。随着温度逐渐回升,朝光的意识也逐渐清晰,她知道,现在是殷郊。

可是她太冷了,离不开这唯一的温暖慰藉,明知这温暖是陷阱,却还是忍不住掉落其中。驯服,有时不靠暴力,温柔也是一种手段,用者无意,受者清晰。

朝光绝望的蜷缩成一团,额头抵在殷郊胸口,无声落泪。

殷郊抬起朝光的脸颊,吻掉她脸上的泪珠,“哭什么?孤都没跟你生气,你还委屈起来了?”感受到脸上温热,朝光睁开眼睛,对上殷郊依旧怒意微笑的双眼,他掐住朝光的下巴,强迫他正视自己,“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你总要给孤一个解释吧。”

朝光还是不说话,殷郊深吸一口气,粗重的呼吸喷洒在朝光的面颊,殷郊盯着朝光泪光闪烁的眼眸,愠怒之火一点点烧灼理智,他低头,强硬的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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