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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第 39 章

  • 作者:BE美学大弟子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10-13 01:52:53
  • 完书字数:17656

回到大司命殿时,崇应彪也在,他鲜少着常服,总是一身王家侍卫的甲胄,威风凛凛又坚硬冰冷,如他的人一样。初月借口还有事,离开了大殿,朝光尚沉浸在离开东宫的微微欣喜之中,看崇应彪也格外顺眼,甚至将多出来的一条红色丝绳送给他。

“彪,给!送给你,新年的礼物。”

看着朝光手中那编的歪歪扭扭的红色丝绳,崇应彪才想起,商历的新年即将到来,每年都会有人送他丝绳,都是场面上的往来,对比那些精致华美的丝绳,朝光递出的丝绳,简直不堪入目,崇应彪眼里流露出嫌弃的目光。

朝光见他没反应,以为他不想要,“哦,不喜欢那就算了。”

“不是。”崇应彪见朝光要缩手,艰难地开口,他看了一眼那丝绳,咬了咬牙,“我只是在想绑在哪里。”朝光莞尔,伸手去拽他的佩剑,想将丝绳缠在他佩剑上,崇应彪下意识闪了一下。

朝光似笑非笑的盯着崇应彪,崇应彪无奈,伸出了手,诡辩道:“剑上会沾血。”朝光只是低头系丝绳,并没有戳破崇应彪的谎言,他的手很大,皮肤粗糙,手背青筋道道,这是一双杀伐与征战的手。

红色的丝绳很长,足足绕了三周,怕影响崇应彪日常行动,朝光特意没有留流苏,将结扣的位置往后调整了下,但扣结往后挪,就短了一截,怎么也扣不上。

朝光还想调整,但越调心中越烦,她索性把那结从崇应彪手上摘了下来,“算了,绑不上,你走吧。”朝光背过身,不再看崇应彪,眼看着到手的丝绳飞走,崇应彪岂能甘心,“你给我,我自己戴。”

“我不想给你了,你走!”一股无名怒火冲上朝光心头。

面对朝光忽如其来的脾气,崇应彪一头雾水,给了他,又不给他?这是什么道理?他不由分说,就要去抢她手中的丝绳,像一个护食的小狗般,蛮横而不讲理,“说好给我的,那就是我的。”

朝光不给,将丝绳紧紧拽在手里,崇应彪伸开臂膀,从侧面一手搂住朝光,宽厚的胸膛阻绝她身后所有退路,而后面无表情的伸出另一手去抢夺她手中的丝绳,朝光下意识蜷缩,又被崇应彪从后一把揽住腰腹,提了起来。

崇应彪宽大的手掌包裹住朝光紧握的拳头,凶狠道:“给我!我的!”

朝光来了脾气,宁可毁了也不愿意给崇应彪,一赌气径直将手中丝绳掷了出去,红色的丝绳慢悠悠飘落,掉到了地面。崇应彪也生气了,他强硬转过朝光的身体,握着她的肩膀,声嘶力竭的怒吼道:

“你骗我,你说好给我的,为什么宁可丢掉都不给我!我就这么不堪吗?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为什么!”

两世的疑问,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为什么要那么毫不留情的捅他一刀,然后坚定的选择姬发?这条红丝绳,明明都要给他了,为什么还要收回去,宁可丢掉都不给他?

朝光满眼怒火,毫不畏惧的对上了崇应彪的眼睛,“系在剑上会沾血,手上就会干净吗?”

崇应彪气的失去了理智,单手掐住朝光的后脖,就要吻下,朝光看着他不断靠近的脸,又挣不开他的手,情急之下,抬手就是一耳光,‘啪’的一声下去,两个人都愣住了。

朝光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崇应彪也恢复了理智,松开禁锢朝光的手,两个人转过身去,谁也不看谁。

气氛一时变得尴尬而宁静,朝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发脾气,也许崇应彪眼里流露的嫌弃和嘴上的应允,以及他下意识的躲避,这些细微的动作不妨间,如一根小刺,扎在了朝光心间。

她觉得崇应彪在骗她,这种委屈求全看的她难过,沾覆在心壁的恶魔一瞬被无限放大。

崇应彪盯着地面静静躺着的红丝绳,气的别开目光,但没过多久又挪了回来,他朝前走了两步,甲胄蹲下不易,崇应彪干脆单膝跪地,将它捡了起来。

朝光看到了崇应彪捡红丝绳的动作,心头微微一震,却强硬的扭开头,依旧冷声问道:“不是不想要吗?”

崇应彪把红丝绳握在掌心,也不看朝光,口气蛮横,“给我的,就是我的。”

捡起红丝绳,崇应彪就要走,到殿门口的时候,朝光叫住了他,“站住。”崇应彪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朝光追了上来,想将红丝绳从他手中抽出,崇应彪立刻握紧了丝绳一端,目光直直盯着朝光。

朝光握住丝绳一端,冷冷的看向崇应彪,半晌后,崇应彪一点一点松开了手,就在他心灰意冷别开目光之际,忽然觉得腰间一动,朝光已经伸手握住了他腰间的剑柄,战士的警觉让他下意识侧身缩手回护腰间短剑。

他的手按在了朝光的手上,警惕的眸子注视着朝光,她看着崇应彪,轻轻摇了摇手,示意崇应彪放开,崇应彪半信半疑的放开了自己的手,但并没有完全放下防备,身体时刻紧绷。

朝光将红丝绳一圈一圈缠在了剑柄上,她低着头,缠得认真,红色的丝绳从她指尖一匝匝缠绕在金色的短剑上,百炼的宝剑,削铁如泥,却被柔软的丝绳缠绕,与之变成一体。

这些红线一圈圈缠在剑柄,也一圈圈缠在崇应彪的心上,他垂首,望着低头缠绕红丝绳的朝光,目光逐渐变得复杂。要想从殷郊手中得到朝光,他必须拥有权势。

四伯候密谋的日子越来越近,到底怎样选择?崇应彪一次次在噩梦中惊醒,梦里伸出手,沾染的不是父亲的血,就是小黑的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到底应该怎么选?

朝光抬首,发现崇应彪正盯着自己出神,她望着崇应彪微微一笑,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崇应彪明显愣了一下,朝光见崇应彪如此反应,干脆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颊。

如此亲密的举动,无异于向崇应彪释放友好而暧昧的信号,崇应彪一手揽住朝光的腰,顺手推上殿门,掐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下去。他的吻炙热而强烈,如他的人一样蛮横不讲理。

朝光被崇应彪这疾风骤雨一般的狂吻亲得有些站不住脚,滚烫的鼻喷洒在她脖颈,她不得不伸手抵住崇应彪的胸膛,阻止他继续下去,崇应彪一时上头,因为朝光的抗拒,而逐渐理智。

“现在不行。”朝光看着崇应彪的眼睛,崇应彪看了看她眼里的似有似无的惊恐,又垂眸扫了一眼她被自己咬的有些红肿的唇,将她揽进怀中,双臂收缩,“没关系。”

朝光依偎在崇应彪怀中,他身上甲胄冰凉,青铜的寒穿过衣物,她的小腹一紧,又开始隐隐作痛。朝光不得伸手推开崇应彪,腰微微佝偻,双手护住自己的腹部,“彪,你身上好冷。”

见朝光难受,崇应彪想扶她,又顾及自己身上的寒气,“我去找初月。”

初月一直站在殿外的长廊下,眺望远山,崇应彪浑身带风的走到她面前,她才慢慢回过神来,余光得意的一瞥,“怎么样,崇应彪,是否可以考虑一下我们的交易呢?”

“你以前明明对她那么好。”崇应彪压抑着心头的怒火,他不愿意被人抓住弱点,可朝光已经到了他手里,他也不可能放开。当年讥讽苏全孝的话,如今兜兜转转应到了自己身上,崇应彪哭笑不得。

初月侧首,目光依旧无情,“那是因为她是祭司,我是她的下属,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也会牵连到我。可是现在,这是在大司命殿,我与她同为祭司,愿不愿意帮她,全在我。”

崇应彪垂首,手掌紧捏成拳,手背青筋暴露,他咬着牙,“好。”

两人回到殿内,朝光已经坐到了案边,正在翻自己的药箱,连续半个月的例假与腹痛,朝光也意识到了似乎有什么不对,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又拿错药了,但逐一检查过,并没有发生什么问题。

初月跪坐到朝光身边,不着痕迹的将药箱从她手中拿走,“好了,朝光,你就别忙活了,让我看看。”朝光乖乖的伸出手腕,初月诊过后,“那巫医的药没开错,再过几日就会好的,不要碰冰冷的东西。”

见朝光无事,崇应彪才放下心,“我还有事,先走了。”

朝光点点头,初月也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

为殷寿献术士之人如过江之鲫,北崇也送来了申公豹,崇侯虎命在朝歌为王家侍卫的次子崇应彪代为引荐。监工祭天台的殷郊与姬发也带来了姜子牙,姜子牙为殷寿献封神榜。

殷寿当场杀死了宫人,实验封神榜的真假,姜子牙见势不对,带着封神榜闯出王宫,殷寿命殷郊和姬发追回封神榜。

北崇献术士受挫,前世崇应彪简直恨铁不成钢,气自己被姬发比下去,照着申公豹的头就是一脚。现在他只是随便给了申公豹一脚,生气的是随行而来的是叔父崇黑虎,他先兄长一步而来,就为了能献上术士,博得新王欢心。

献术士失败后,崇黑虎就一直板着张脸,崇应彪跟着他出了王宫,崇黑虎满脸阴翳,一路不忘耳提面命崇应彪,在朝歌要小心为上,讨好大王,绝不可任性。

这些话从到朝歌起,每年都会听到,崇应彪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但崇黑虎是他叔父,他只能点头,连连称是。崇黑虎不妨看到了崇应彪剑端的红丝绳,斥责道:

“这些女人家的玩意,挂在剑上,成何体统,你是来朝歌做质子的,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父亲在家里苦苦经营北崇,你在朝歌不思进取,声色犬马,你这样子做,对得起你父亲吗?”

崇应彪按住剑柄,用手裹住,藏起红丝绳,他低着头,将崇黑虎所有的怒气承受,“这是殷人之俗,新年缠彩绳,以示祈福,大司命殿祭司所赠,不可摘取。”

“祭司?”崇黑虎蹙眉,就在他准备再斥责崇应彪的时候,朝光和几个祭司巫女迎面走来,径直打断了崇黑虎的话,

“是我,我送给他的。”

崇黑虎见面前女子不过双十,一身殷商祭司服饰,白衣玄裙,两侧长发结辫拢在脑后,带象牙卷冠,冠首一只栩栩如生的玄鸟展翅欲飞,两侧挂金饰,錾刻饕鬄纹,项间挂着一串六行青金石项链,间串红色玛瑙,蔽膝上还悬着玉组佩,也是玄鸟纹样。

身侧祭司也是同样打扮,二人身后巫女则是赤白两色,金冠玉饰。来者身份一看便不凡,崇黑虎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向身后崇应彪,崇应彪看了一眼崇黑虎,嘴角忽然勾了勾,他忽然撤右膝,高大的身躯瞬间矮了半截,一身甲胄碰撞,发出咔嚓的金属碰撞声。

他单膝跪在朝光面前,“祭司大人!”

崇黑虎见状,也只能跟着崇应彪跪下,“祭司大人。”

朝光扫了崇黑虎一眼,目光落到了崇应彪身上,崇应彪挑眉,脸上难掩笑意,像个捉弄人的孩子,恶作剧得逞的快活,朝光轻笑,顺着他演了下去,“起来吧,崇大人。”

“我等去为王后献祭祀贡品,却听闻有人质疑缠五色丝绳之俗,这可是对神灵的大不敬啊。”初月一语中的,诘责的目光轻飘飘落在崇黑虎身上,似一座大山般,压在他肩头。

崇应彪了站起来,但崇黑虎却被这山压得不敢,只能单膝跪在地上,满头大汗,艰难为自己辩解,“在下并无此意......”

他不断去看崇应彪,希望崇应彪能为自己说两句话。崇应彪站在朝光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地上匍匐求救的叔父,鄙夷的冷笑了声,但还是不得不开口为他求情,“朝光祭司,我叔父自北崇而来,未有冒犯意,还请祭司不要与他计较。”

朝光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哦,看在你的面子上,那算了。”

初月也笑了,她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气氛模样,“大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应该杀了他,以免神灵降怒。”朝光不语,初月叹了口气,“既然我们玄鸟祭司说算了,那就算了。”

崇黑虎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崇应彪赶紧上去扶住他的手。

“我还要去见王后。”朝光颔首,向崇应彪道别,崇应彪扶着崇黑虎站开,为朝光让出一条道路,廊下狭窄,朝光华美的服饰擦着崇应彪的盔甲而过,宽大的衣袖如散开的花团,遮盖住盔甲。

不妨间,崇应彪感到手背划过一阵细腻,朝光的手似是不经意的划过了他的手背,指甲坚硬,在他手背持续划过,留下一道泛白的印记,告诉崇应彪,这不是无意的,她是故意的。

崇应彪抬眸,和朝光侧首时的余光连结,这悠长的目光一直到朝光消失在崇应彪眼前,才不着痕迹的断掉。一只小猫伸出爪子,不轻不重挠了他一下,崇应彪心头一阵毛茸茸的发痒。

待到朝光走远后,崇应彪才抬起头,没等崇黑虎开口骂朝光,崇应彪先发制人,“叔父不应当在朝歌这样,那是殷人的祭司,将来要做大司命殿大祭司的,连大王都要尊重她们。”

“让一群女人窃据朝堂之上,颐指气使,大商真不愧是大商!”崇黑虎阴阳怪气。

“那位祭司也是太子妇。”崇应彪看着崇黑虎,眼底平静无澜,这句话一出,崇黑虎终于安静下来,他看了一眼崇应彪,似乎意识到现在的崇应彪不再是过去那个瘦弱的孩子,他长成了高大魁梧的战士,甚至,比他的哥哥还要强壮。

崇黑虎的口气温和了几分,“我走了,你父亲过几日便要到了,到时候你自己去跟他说罢。”听到父亲要来,崇应彪狠狠一滞,仿佛有什么东西,剧烈撞在了他坚固的心壁。

“叔父慢走。”崇应彪抬手向崇黑虎行礼。

送走崇黑虎,崇应彪便一直在宫门口等着朝光出来,朝光去为姜王后送祭品,姜王后知她抱病,拉着她的手关切叮嘱了两句,她很温柔,温柔到朝光无法拒绝她的关心,一一如实作答。

“郊儿年轻,不懂得照顾人,你们的路还很长。等他忙完了手边的事情,我就为你们举办婚礼,有些东西还是不能缺。”

朝光低头,顺从答道:“是。”

从姜王后宫中出来后,朝光心头那块被搬开的石头,又压上了心口,她意识到自己必须迅速离开朝歌,她想起了之前崇应彪对她说的,“我帮你杀了殷郊。”

怎么会不动心呢?这无法拒绝的诱惑。

或许无法解决更长远的问题,但是起码能够解决她当下的困境。

可是......朝光想起和姜王后如出一辙的殷郊的温柔......还有比干,回家的希望还在他手中。正在她纠结之际,一抬头,发现了王宫门口崇应彪孤零零的身影,他似乎在等什么人。

一直等在王宫门口的崇应彪终于等到了朝光出来,却见她神情恹恹,他大步向朝光走了过去,朝光见他朝自己走过来,意识到他在等自己。等崇应彪走到她面前,她忽然蹙眉,问了一句,“你在等我?”

“对呀。”崇应彪看着朝光,“我今日不当值。”

两个人一起回到大司命殿,朝光进内室换下那身祭司服侍,等她再出来,崇应彪已经卸下了身上的甲胄,看着那堆冰冷的盔甲,朝光愣了一下,没等她问出口,崇应彪一把揽住朝光的腰,将她抱在怀中。

后背抵上一阵坚厚的温暖,崇应彪将下巴搁在朝光肩头,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颈窝,朝光怕痒,她下意识想要躲开,却被崇应彪更紧的抱住,“祭司大人!让我抱一下。”

朝光不再挣扎,两手垂下,覆在腰间崇应彪的手背。

崇应彪就那么抱着朝光,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殿内很安静,依稀可以听闻两个人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崇应彪将朝光转了过来,捧住她的脸颊,盯着她的眼睛,“你希望我帮你杀了殷郊是吗?”朝光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她一直在找机会和崇应彪说这件事,可没等她开口,崇应彪自己就说了出来。

“你不是说过,你有办法杀掉殷郊。”朝光凑近了崇应彪,缓缓将脸颊贴在他胸口,“你难道不喜欢我吗?杀了...杀了殷郊....”朝光咬着牙,“杀了他,你带着我离开朝歌,我跟你走。”

终于等到朝光说要跟他走的一天,可崇应彪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追逐着朝光走到今天,已经分不清自己对她的感情。

这一次,他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一切,杀死父亲,杀死殷郊,杀死姬发,成为全天下的王,可真的面对叔父那一句,“你父亲快到了”的时候,崇应彪心口一痛。

没有光,照在过他身上,就连死前,都是风雪漫天。

命运的屠刀即将落下,很快,崇应彪就必须面对如前世一样的抉择,子不杀父,父必杀子。那在噩梦中无数次,反反复复重复上演的血腥一幕,终究还是要变成现实。

父亲的血,小黑的血,沾在他的手上,怎么也洗不掉,当爱与恨都被杀死,被爱昙花一现,又短暂消散在风雪中。死在孤城,或许是自己最好的结局,可命运偏偏又让他回到故事的开端。

崇应彪的手抚上朝光的后脑,手指深入她乌黑的发丝,朝光仰首,温柔的注视崇应彪,崇应彪看着她姣好的容颜和多情的温柔眼眸,垂首亲了下去。

她的嘴唇很柔软,甜的像是幼时吃过的饴糖,他贪婪的索取这短暂而虚假的温柔,他知道她是带着目的来接近自己的,反正,只要她主动,就绝对没什么好事。

崇应彪垂眸,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尽量回应自己的吻,他无法抗拒她的诱惑,就像贪嘴的孩子无法抵抗对饴糖的喜爱。可饴糖吃尽,他必须独自面对自己的伤口,短暂的安慰不能够缝补他命运的创伤,作为不服输的孩子,崇应彪必须站起来。

殿外传来沉重而急促的奔跑声,金葵的声音声声仓惶,“哥!哥,出事了!哥,你在哪儿?”一吻尽,在金葵推门进来之前,崇应彪松开了拥抱朝光的双手,并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会帮你。”

金葵哐嘡推门而入,朝光背过身,金葵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角落里的甲胄,眼睛瞪得溜圆,但他来不及多想,“哥,快跟我走,出事了。”

崇应彪捡起地上的甲胄,一一穿上,金葵赶紧过来帮忙,“殷郊和姬发去追封神榜,发现了四大伯侯谋逆,大王现在宣你过去。”

初月也从殿外小跑了进来,“大人,出事了。”她看了一眼正在穿甲的崇应彪,将朝光拉到一边,低声道:“殿下受伤了,昏迷不醒,王后已经将他接到了自己宫中,你最好还是过去看看。”

朝光看向崇应彪,崇应彪也看向朝光,二人不约而同避开对方实现,一声不吭,分别离开。到了王宫门口,朝光忽然伸手拉住了崇应彪,她目光有些躲闪,低着头,不敢去看崇应彪的眼睛,“我等着你。”

迟疑了半晌,崇应彪答道:“好!”

朝光匆匆赶到姜王后宫中,殷郊还在昏迷中,额上扎着白布带,伤在头上。巫医已经为他包扎好了伤口,并开了药。姜王后守在榻边,心疼的抚摸着殷郊的脸庞,眼蓄泪水。

“殿下,怎么样了?”朝光小心翼翼问道。

姜王后擦拭掉脸边的泪水,拉着朝光在自己身边坐下,“巫医说,郊儿是被外物伤到了头,所以才会昏迷,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两日就好了。”

巫医开了药,朝光不欲打扰母子二人独处,便主动帮忙去煎药,可是熬着熬着,她忽然意识到不对。殷郊无事,可她方才见姜王后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在大司命殿时,又隐约听金葵说“四伯候谋逆”,想起姜王后出身东鲁。

朝光心头一紧,她匆匆拿起漆碗,将药倒在碗中,也顾不上取盘,径直端着药就回到了殷郊榻边,姜王后还在流泪,她一遍一遍抚摸殷郊的脸庞,慈爱而不舍。

她瞬间握紧了手中的碗,看着姜王后道,“王后!”

姜王后望着朝光,欣慰的一笑,“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宫人匆匆自院外而来,匍匐跪地,“王后,不好了,四大伯候谋逆,王上命四位质子弑其父,东伯候为其子姜文焕所杀,南伯候被当场处死,其子鄂顺举剑弑君,为侍卫崇应彪阻止,现被关入死牢。西北两位伯候,也都被关入羑里。”

朝光惊得浑身一震,手一歪,碗中的药汁溅出来,手背一片通红,但听闻崇应彪没死,她又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两行清泪从姜王后脸上淌下,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身为王后的尊严要求她不能在宫人面前失态,她强忍情绪,“我知道了,下去吧。”

再睁眼,姜王后的目光已经变得坚决,她最后抚摸了殷郊的脸庞,殷郊似有所感,眼珠动了动,睁开了眼睛,“母亲。”他挣扎着就要起身,却被姜王后按了回去,“你躺着。”

殷郊的目光看到姜王后身后的朝光,“朝光。”

“殿下。”朝光将手中的药奉上,姜王后接过,温柔而耐心的把滚烫的药汤,吹到一个合适饮用的温度,送到殷郊嘴边,冲她温柔一笑,“郊儿乖。”殷郊笑的温柔,“母亲,我不是小孩子了。”

殷郊支起身子,将药一饮而尽,姜王后张开双臂,殷郊微微一笑,乖巧枕在母亲腿上,姜王后轻轻的拍着殷郊的后背,低声为他唱诵幼时哄他睡觉的摇篮曲,“小玄鸟,睡觉觉.....”

就在朝光望着姜王后的背影出神之际,一阵暖意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是殷郊,握住了她的手。被药汤烫过的皮肉,殷郊手心的温暖,无异于烙铁,所有被烫过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疼。

姜王后一下下拍着殷郊的背,加之药效,他很快就又睡着了,朝光迅速从殷郊的手中抽出疼的几乎麻木的手,帮着姜王后把殷郊平放在榻上。

“我的儿.....”姜王后眷恋的摸了摸殷郊熟睡的脸庞,拉起殷郊的手,放在朝光手中,看着她的眼睛,“孩子,我知道你或许心有所属,不愿意嫁给郊儿,可又能怎么办呢?我十八岁的时候,商王一封诏令,就要我嫁给二王子,离开家乡,来到朝歌,一晃二十多年了。以后的路,就要你和郊儿自己走了。”

朝光眼睁睁看着姜王后离开,她伸出手,扯住姜王后的宽大的衣袖,试图做最后的挽留,“王后!”姜王后决绝的将衣袖从朝光手中扯出,最后含泪看了一眼殷郊,转身离去。

殷郊还在熟睡,却眉头紧缩,似乎也意识到了母子之间的分离,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母亲向父亲死谏,却被妲己杀死,母亲摸着他的脸庞,触感那么清晰,“郊儿,好好照顾自己....”

他伸手,想抓住母亲,一伸手,却只抓了个空,殷郊大汗淋漓从噩梦中惊醒,院外停着一具尸体,裹尸的白布血迹斑斑。朝光和一群宫人,跪在尸首前低声哭泣。

殷郊慌了,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冲到院中。一层薄薄的白布,却仿佛有万钧之重,他不敢去掀,他害怕梦里的场景成真。一颗珠子从白布下滚了出来,殷郊认出,那是母亲项链上的砗磲珠。

那砗磲项链,是母亲出嫁时,她哥哥为她准备,以解思乡之苦。殷郊幼时,母亲抱他在怀中,那串项链就在殷郊眼前晃啊晃,母亲的声音那么温柔.......

殷郊冲回寝殿,一把拔出鬼候剑,便要去替母亲报仇,朝光想拦,却被他一把掀开,盛怒之下的殷郊力气很大,朝光被他一推,脚下顿时失去平衡,摔出去四五步远。

“殿下!”朝光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抓住殷郊手臂,“携兵器闯王寝殿,便是反叛,大王已经猜忌你了,殿下不要再冲动了!”

见误伤朝光,殷郊似有不忍,但为母亲的复仇的怒火迅速吞灭了这残存的不忍,他勒令宫人拉开朝光,“现在,把她送回大司命殿!”三五个宫人上前,将朝光拉开。

“殿下!”朝光最后喊了一声。

殷郊的脚步一滞,却并没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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