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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烛心虚。慌着要解释，可又说不出那信誓旦旦的话来。

程凤予高站着，甩着头发，看看难言的修烛，又看看咄咄逼人的任平生。

“不许你欺负小蜡烛！”程凤予说着抬手一掌打向台下的任平生。

任平生当即被震出几丈远，落到赶上接他的夏炎怀里，吐出一口鲜血来。

夏炎咬牙眯眼发狠，将任平生丢给后面的御魔卫，飞身上台，由半空中空手召剑，一股水云相绕拉出的剑身，对着程凤予便刺了过去。

程凤予闪身一躲，夏炎落定，忽翻手将剑掉了个头，向后一刺。

“小心！”修烛声音不大，但话一脱口，就落在夏炎的耳朵里了。

程不变站在台侧，倒是丝毫不慌，他悠然看着程凤予一个后空翻，两脚抡起，狠狠踢向夏炎握剑的胳臂肘。

哐啷！

剑冷脆脆的掉了。

夏炎自然不服，他性急脾燥，出手虽快却不够狠，轻敌更是让他来后续的招数都没想。被程凤予个傻头傻脑的女子骚了没脸，夏炎伸手吸剑，再次耍起，口中狠念着：“你个妖女！装疯卖傻扮无辜！还想勾引我人域英雄，看我不叫你魂飞魄散，显出原形！”

程凤予眨眼呆呆看着夏炎，伸出一根手指弯着，挠了挠太阳穴。她见夏炎剑气凝光，云水涌动绕着剑身，在空中一阵飞舞，好生漂亮。

程凤予不急着接招，而是转身一看身后的修烛。

“他说不叫我魂飞魄散，为什么那剑还要冲我飞过来？”程凤予伸直了手臂，指着半空冲向她的剑光，忽而兴奋说道，“我喜欢那剑！”

修烛眼疾手快将程凤予往边上一拉，程凤予转了个圈落在修烛臂弯里，刚程凤予站的地方“嘭”的一声，被打穿了一个洞。

程凤予半张着朱唇，惊讶地看着修烛，修烛解释：“那剑就是跟你玩的。”

程凤予歪头一“嗯”，复又站直，迎着夏炎再次结印驱来的剑飞了上去，她闪过剑尖，从后一把将剑柄抓住，轻而易举破了夏炎的剑法，连剑都给拿走了。

程凤予两指一挥，那剑绕着她的白裙转出无数圈透明的水雾圈来，她乐得在圈内跳脚直笑，只觉自己像是置身仙境，内心无比安宁。

夏炎没了剑，就像出门没穿衣服一般，又急又臊，他两眉飞起，冲着程凤予瞠目怒道：“妖女！还我剑来！”

德叔，小黄，妖刃，碎玉四人站在春和城御魔卫队首，抱臂站成四个木桩，遥遥望着台上，没忍住异口同笑，“噗呲”一声笑出哨音来。

所有御魔卫皆将眼睛投给了四人。

大敌当前众人只是将四人扫了眼，便迅速将目光又投给台上的魔域的来客。

程不变哼哼一笑，踱步下台，对着司空而去：“夏城主的肚量也太小了，竟跟小女计较上了，哈哈哈哈~”

司空看着直直走向他的师弟，没有言语，这让台上的夏炎的更难堪了。

“我这里有个万宝葫芦，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一会带你去看好吗？”修烛两步靠近正玩的欢的程凤予，哄孩子般轻声细语，笑着说道。

程凤予收手，瘪嘴思考了下，轻快的说了声“好吧”，遂将水云剑收进了自己袖中。

修烛无奈不好再说，夏炎已经急的眼鼻冒火。

没了身剑的夏炎武力值大减，整个人也没有刚才的气势，甩袖走到司空身旁站定，对着程不变便齐声质问：“你们这些妖魔来要是想再擎天大会捣乱，仙门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夏炎说着看了眼身边的剑千，剑千并不配合他搭腔，而是等着瞧自己师父待要如何应对。

司空始终坐的稳稳丝毫不动，他穿过程不变的耳际，看向拉扯和修烛下台的程凤予。

他心中纳罕，勾陈为上古神兽，通灵，怎么会为程凤予驱使？水云剑集天地灵气，克火而生，为夏炎五行缺而补，已随夏炎五百多年，为何轻而易举便被程凤予拿走？

绕在他心头的疑惑，快速被程不变打断。程不变见司空瞪着自己身后，便知是冲着程凤予。

八百年来，虽然这灯内正邪几度颠倒，他也从司空口中只是说说的邪魔歪道，真的变成邪魔歪道，但他依然坚信他是昊天大帝选定的唯一人选。

这份唯一就足以肯定，他所做的一切才是真正的顺天应人，而占据这正道的司空，不过空有拿捏人心的本事，却并没有成仙的殊荣。

不管魔域战败在如何程度，程不变都能在最后妥协自保，司空一直以为程不变是在卧薪尝胆，而只有程不变自己知道，王牌在手，成仙可待，这点牺牲又算的了什么。

“笑话！要不是仙门邀请魔域来参加擎天大会，你以为我会来你们人域这种破地方吗？”程不变不是吓老的，夏炎这些话非旦毫无震慑力，还让程不变嗤之以鼻。

此时程不变就站在司空面前，二人一高一低一坐一站，不管谁要取了谁性命都变得简单。

剑千见程不变脸色阴郁，看了眼身边的仙门长老，众长老会意，立刻变将程不变围了起来。

而仙门弟子又快速在长老外围又围了一圈。

程不变清楚，仙门阵法阴阳鱼已经摆上，看人数，程不变也知，是双阴双阳，这是要将自己困死在其中。

程不变压根没给他们出手的机会，埋伏湖底的魔军一跃而起，从后将仙门和人域的完全包围。

剑千转身，黑压压的魔军已经布满，他立刻看向一样被俩魔军挟持着的车月城城主冯小宝，质问道：“冯城主，这是怎么回事？”

冯小宝眼珠子一转，立刻便找到理由，他慌忙指着魔军们呵斥：“好啊！你们竟然将魔气隐藏在湖底，来我车月城捣乱！”

冯小宝说着出掌便向身后的魔军，那魔军一把抓住冯小宝的手腕，将其推搡在地，冷笑一声：“没有冯城主帮忙，我们怎么能如此顺利呢。”

冯小宝愣在地上，心里懊悔，魔域的人果然都是狡诈的坏胚子！这是要致他死地啊！

对于此刻的冯小宝来说，魔域不可怕，仙门和人域九城才可怕。

他慌忙抽出身剑，大喊着：“现在还想挑拨离间！我们人域可不会上你们这些妖魔的当！”

冯小宝结印驱剑朝着推他的魔军便去，那魔军低头运气，身上的黑斗篷“嘭”一声揭开飘远，露出一个穿着暗红轻装的男子来。

男子压眉抬眼，目光凶狠，翻手胸前结印，蹲下翻手往地上一拍，一道金光出现在地皮下，快速蹿着，像一条金蛇朝着冯小宝的脚底钻了上去。

冯小宝吓得连连后退，撞到又一个魔军身前被往前推了一步，那金蛇已经沿着鞋面缠了上来。

嘭！

司空抬手射出一股手剑将那金线击断，冯小宝挥着身剑砍向钻进他裤腿里的残线。

噗呲！

一股血柱从冯小宝的小腿射出，他抱腿疼的在地上打滚，被砍掉的小腿连着一直脚从天飞下，甩着血落在地上。

剑千带人快速将冯小宝带走，程不变没有阻拦，他看着高高在坐的司空，始终抱着一副胜者的骄傲。

从前司空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但此时司空却不得不忌惮，无法靠近的神灯源成为他掌控神灯世界的最大威胁，他不能允许这个他一手缔造的世界，有他不能碰触的秘密。

“不得跟魔军发生冲突，违令者按门规处置。”司空起身看着程不变，吩咐仙门长老。

程不变笑了笑，转身对着魔军：“好！你们都听着，没有圣女的命令，谁都不能对仙门动手，违命者，立斩！”

魔军们一齐答“遵魔尊命”，声音震天，湖面抖波。

仙门九城一齐将目光投向比武台上，程凤予站在台上，明眸皓齿，笑的烂漫，鼓着掌跳着脚，连连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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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带着程不变来到神灯源，一进洞灯里的红光便将程不变浑身罩住。

程不变只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吸着他不断向前，顷刻脚便离地而起，被烫热撕扯着肌肤，完全身不由己。

司空站在洞口，运气将程不变用力一扯，拉着程不变迅速出了灵池。

程不变坐在灵池边上，望着水底透上来红光，心脏还扑通扑通直跳。

他盘腿运气，半晌缓过劲站起，质问司空道：“师兄带我来此是为何意？”

司空本是猜测，这神灯源异常与程不变有关，但见程不变不为水底何物，反而先质问刚刚救命的他，心底已然笃定，程不变是知情的。

司空没有说话，挥袖将笼罩在天上的流云全部驱散，灯壁上的裂纹，从天极一路裂向地终，罩满整个天空。

“师父当年说过，千年之期便是飞升之日，你我距离千年还差一百多年，但这神灯恐不能支撑到那天。”司空背手说完，转头盯住程不变的眼睛。

“那又与我何干？我可没有师兄的志向。”程不变狡称，躲过司空的眼神，看向甘渊下的滚滚农田。

“你知道神灯源是怎么回事对吗？”

“师兄抬举我了，这神灯纪元为师兄所造，我又怎得知师兄又创出什么新玩意儿，来压榨天地之间如我一般的蝼蚁之人。”

“既然你不肯说，我也不再问，只是我今天给了你机会，日后便不再有了。”

程不变心虚，转身怒向司空：“你断我魔域灵水之时，就应该想到会有报应，我不过是拿回本来属于我们的东西，你有本事也可以再拿回去！”

司空仰头哈哈大笑：“师弟呀师弟，旁人的东西占有再久，也不会成为你自己的。”

司空两手抬起拥着天地，继续笑道：“若不是羲和瞒着昊天大帝供养此灯，你我何以寄身于此修炼至今？切不要忘了，这灯对于你我只是修仙的跳板，在没能飞升之前，它安全你我就安全，它若碎了，天地之间能容得下我们的，恐怕就只有荣枯之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