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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误卿(十)

  • 作者:白夜徒奔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07-01 12:35:46
  • 完书字数:9320

白呈笑眯眯地迈着四方步走过来,手里拿着金牌。

许翰云立刻跪下,行了个标准的礼节

“吾皇万岁。”

像是和许翰云心有灵犀似的,蒋亭渊几乎和他同时跪下行礼。

一边的安浙脸涨得通红,咬着后槽牙也缓缓跪下行礼。

白呈见一院子的人皆跪下行礼后才将御赐金牌收起,捋着胡须道:“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安丞相行个方便?”

“右相大可放心,同僚一场,大家都各有分寸。”

白呈把话说得很漂亮,这下安浙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命人搬来桌椅,置办上茶水,铁青着脸请他们坐下。

白呈又转过头,眼神示意蒋亭渊先不要妄动,蒋亭渊冷着脸没什么表示权当看不见,一旁的许翰云倒是小心拽拽蒋亭渊衣袖,瞪了蒋亭渊一眼。

而蒋亭渊见许翰云这般情态,勾唇一笑,随着他坐下,可他完全没打算就这么不搞事了。他示意站在不远处的一御前使过来,朗声说道:“可还搜到什么?”

白呈听见他这么一说,一口茶差点吐回茶杯,人家好歹是右丞相,就算是安家倒了,也指不定朝中还有些什么势力,点到为止便好,这人真是不知收敛。

而一旁的安浙更是惊怒交加,他搜出来什么了?许翰云倒是早料到蒋亭渊不可能低调,他不一定会真的将搜到的东西拿出吓他,可也不会让安浙好过。

“回大人,刚从书房暗室的里搜到些来往书信。”

蒋亭渊笑了一声,拿起茶杯轻呷一口,说道:“怎么都不喝茶?我虽粗人一个,可也能尝出此茶非同一般。”

许翰云也端起茶杯,但没喝,只是打量着这个茶杯,缓缓说道:“这是南边贡来的青瓷勾金花的茶具?”

白呈已经不想和这两个非要高调的家伙配合了,年轻气盛,当真是年轻气盛。

安浙的面皮终于绷不住了,怒而站起拍桌,厉声喝道:“你们当我安家是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蒋亭渊身后的几个御前使当即抽刀,齐刷刷看向安浙,像是随时要给他拿下。白呈已经完全不想管了,坐在那多蹭点茶喝。而一边的许翰云,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件,说道:“安大人怎地这么不小心?竟将私人信函夹入账本。”

安浙皱起眉头,上前一步,满脸的疑惑,厉声道:“什么账本?什么信件?”

许翰云见他这样的神情,大致知道了,估计账本和信件十有八九全是伪造的。他默默转头看向一边气定神闲的蒋亭渊。

蒋亭渊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勾唇一笑,眉梢眼角全然是邪气。真难为他竟然不是个反派……许翰云默默吐槽他。

安浙见竟没人理会他,心里突然一阵的恐慌,这些事他确实一直在做,可从没留下什么账本和信件,因此在朝上时他尚有几分底气,料他们查不到什么,可没想到蒋亭渊直接带着人进来搜,还真的搜出东西。

“大人!丞相府前院已搜查,是否搜查后院?”

“放肆!后院皆乃女眷!”

没等安浙大声呵斥,蒋亭渊就先呵斥,可神色却不见丝毫的责难之意,反而还噙着嚣张的笑意。

“今日我等只是来搜查,又不是抄家,怎能如此?”

蒋亭渊像是嫌安浙气得不够狠,又添了一句。

白呈叹口气,站起身打圆场:“行了行了,今日也叨扰右相多时了,我等便告辞罢。”

许翰云也随着他们起身,向安浙行礼:“告辞。”

他两人一唱一和,蒋亭渊也放下了茶杯,一整衣袍,笑着说道:“那我等今日便告辞了,不久再来时,望大人可还要备上这好茶。”

安浙急着回去查看情况,也顾不上跟他们扯皮,一拂袖往里走了。

“不送!”

三人向门口走去,白呈忍不住问道:“蒋大人可搜到什么?你们今日可算是将安浙得罪惨了,若是此番……”

蒋亭渊有意无意地看向一旁的许翰云,听闻得白呈说话,便淡声道:“自然搜到不少东西。”

许翰云听他这样说话,竟是冷笑出声,瞥向蒋亭渊,眼眸流转间比平时多了不少人气。

“但愿蒋大人搜到的都是些有用的东西。”

白呈这才望向一边的许翰云,这个人不像是个官场的人,说他很有些世家公子的气质倒也不大对,像个聪明些的书生。这样的人在官场上多是不得善终,但这个人又聪明些,看得通透却不愿做。这样的人物也怪不得和蒋亭渊如此不对付了。

蒋亭渊倒是没像白呈预料的那样冷声说些什么,竟然眉梢眼角间柔和了不少,竟有些令白呈寒毛竖起的……温柔。

这眼神跟毛头小子看心上人似的……打住,这个美人可是个男的。

“梅远安心,我搜到的自然都是有用的。”

许翰云冷哼一声说道:“蒋大人好大的本事,你我心里清楚那账本如何。”

白呈也早有猜测,安浙这样的人,行事虽不算细致,但也不可能给自己造这么一个把柄。他能猜到,旁人未必不会有些猜测,要是仅凭那账本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夜已深,盛京的灯火一盏接着一盏地慢慢熄灭,白日里的种种繁华都慢慢沉淀下来,只化成浓稠的夜色,清冷的月也藏在了黑云之后,街道上远远传来几声悠悠的打更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许翰云提着一盏灯慢慢地走着,脚步略略比平日里快了不少,许是无人陪伴又夜色正浓,正急着回府。

两个蒙面的黑衣人正趴在一处屋顶上,悄悄地观察着许翰云,这个人马上便会经过一条小巷,那时便是他们动手的机会。他们心中不屑,不过一文弱书生而已,若不是怕有诈,他们根本不必等现在动手。

许翰云微微垂下眼睫,长长的羽睫在如玉的面容上显得安静又带了几分清冷,像是在专心看向灯笼上的红色芍药,那芍药绘得极传神,在暖光一照,像是在灯中活过来一般,美不胜收。这灯上的芍药是蒋亭渊绘的,每次许翰云看到这盏灯就要感叹一句,蒋亭渊那样的粗人竟也不是一无是处。

他正出神间,已经拐进了平日必经的小巷,他不由得加快了些步伐。

约莫走了一会,许翰云估摸着应该是走了有一半有余,便慢慢放慢了些脚步,猛得转头说道:“谁?”

过了好一会,也不见动静,许翰云便转过身去,可还没等许翰云反应过来,便有一人从背后拿了一块绢帕捂住他的口鼻,他下意识的丢下灯笼,去抓身后那人的手臂。

可还没等许翰云怎么挣扎便渐渐失去了意识,手臂慢慢无力的垂下,眼眸也慢慢的不由自主的合上。

“他已经晕过去了。”

“嗯,直接带走罢,走小道小心些。”

一人将昏倒的许翰云拖拽走,逐渐消失在浓稠的夜色中。另一人还留在原地,借着月色观察了四周,又见许翰云的灯笼已烧成灰烬便放心地离开了。

他不知的是,他们两人走后不久,面色阴沉的蒋亭渊和两个御前使便来到了刚刚出事的地方。

蒋亭渊提着一盏描白梅的灯笼,夜色无边,唯一的亮色便在三人手上的灯盏,蒋亭渊深邃的五官在灯下这么一照,更是显得阴沉无比,眉宇间化不开的戾气,让他显得分外骇人。

“大人,许大人那边已经着人跟进。”

蒋亭渊慢慢蹲下,将手中灯盏往那团灰烬处挨近些,一片碎油纸的残片还藏在灰烬中,那是小半朵的红色芍药,蒋亭渊眸光暗沉的盯着拿在手里的碎片,突然身后一人说道:“大人快看,那是何物?”

蒋亭渊回过神来,低头看见不远处有一小竹筒,外表大部分已经被烧得漆黑,蒋亭渊直接拿起那只有半个小指大小的竹筒,轻轻一捏,竟露出了里面的字条。

“莫要急躁,静待明日早朝之后。”

蒋亭渊一眼便认出来是许翰云的字迹,他紧紧地攥紧字条,眉毛皱得紧紧的,眉心都有了一道印记。

“那大人……”

蒋亭渊缓缓站起,沉声说道:“只留人在安府蹲守,给我看紧安浙。”

“是!”

许翰云迷迷糊糊的醒来时,脑子还不大清醒,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反钳在背后,双手双脚均被绑得死死的。

他很想直起身子,但却发现自己浑身竟使不上一点劲,只能狼狈的侧躺在冰冷的地上。许翰云那努力睁大眼睛想观察四周,但却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大致能看到些桌椅的轮廓。

“许大人?醒了?”

良久,许翰云看见前方点上了灯,暖色的灯光成了漆黑的房屋里唯一的光源,许翰云的眼睛还尚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他只能皱着眉依稀看见安浙正坐在主位上看着他,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蒙面的死士。

“安大人,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许翰云很冷静地说道,面上除了有些迷茫之色全然没有惊恐。

安浙冷笑一声,狠声说道:“许大人未曾有许家庇佑,行事竟还敢如此放肆,当真是好胆色。”

“那梅远便多谢大人夸奖了。”许翰云在背后慢慢地挣扎着,想着将手略略松开些。

安浙慢慢站起身,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刀锋上还有道漂亮的引血槽,是把很漂亮实用的匕首。他慢慢蹲下,身后两个黑衣人一个把他拽起来,另一个抓着他的发髻往后拽,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安浙慢慢用匕首靠近他的脖子。

许翰云一脸淡定,神色只有些被强行拽起的不自在之色,半点畏惧也无。甚至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的脖颈点蜡,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喜欢剌自己的脖颈?

“许大人,告诉我,你们那日在我安府都搜到了何物?又是谁指使你们上书?”

许翰云冷声说道:“安大人这便为难在下了,大人是知晓蒋亭渊的,他们御前司搜到的东西断没有同御史台分享的打算。至于是谁指使,在下只是奉何大人的令,撰写文稿。”

安浙冷哼一声,他定然是不信他的鬼话,说道:“大人好骨气,看来大人是想要吃些苦头了。”

安浙慢条斯理地划开许翰云的脖颈,他很小心地掌控力道,不会危及许翰云的生命,又能最大程度地挑起他恐惧的心理。然而许翰云只是皱了皱眉头,眼里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警告!警告!”

“???小二?出来解释一下?凭什么警告我?”

“额……后台显示是您ooc了……”

“你给我申诉,我的人设不就是那种清冷傲然的人吗?面对这种恶势力,我充分表达不屑怎么了?”

“好好……好的,我给您申诉,可您这样做可能会激怒他们,请注意您的安全。”

“放心。”

安浙见他这副样子果然被激怒了,狠狠地举刀刺入他的肩膀,又狠狠地拔出。带着腥气的血液争先恐后的汩汩涌出,许翰云不由得闷哼一声,刀子刚刚捅进去的时候他还感觉不到,只能感觉到一凉,当刀子猛得拔出时肩膀的痛觉便细细麻麻的让人能感觉到,红色的官袍让鲜血印染的地方只是深了些,唯有前胸衣袍的白色仙鹤团飞被染上了鲜红。

“怎么样?许大人可想起了什么?”

许翰云微微抿唇,皱紧眉头,不断的失血让他浑身发冷,他冷冷地回望安浙,语气里带着些忍痛的颤抖。

“事实便是如此,不知右相想听到什么答案。”

安浙猛得捏住许翰云的两颊,又气得将他一扔,冷声向两人说道:“给我好好招呼许大人。”

那两人便松开了对许翰云的钳制,许翰云失去了支撑只能无力得倒在地上,血污染上他白净的脸庞,因为失血过多嘴唇像是褪了色一般惨白。

还没等许翰云反应过来,便感到身上传来一阵阵的钝痛,他慢慢蜷起身子,尽力保护自己,可血从伤口中流得更多了,几乎将他身下的地板都染透,其中一个黑衣人停下了手,他一抬脚便是许翰云浓稠的暗红色血液,他提醒安浙最好给许翰云止血。

而这时的许翰云却有些听不清了,只能感到耳边的嗡嗡声,让他有些难受,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渐渐涣散,身上后知后觉地传来密密匝匝的钝痛感,还有来自肩膀的刺痛,可最难受的还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

“囚犯先生!囚犯先生!您还好吗?”

许翰云莫名厌恶这种阴冷的感觉,总觉得这个感觉在不断地勾起他脑子里的一些回忆。

像是在冰水里不断下沉,每个毛孔都在颤抖着,而他无从驱走那种阴冷的感觉,只能生生受着。

“……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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