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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

  • 作者:暗色星云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10-06 19:06:27
  • 完书字数:10332

两人在阿罗哈州的度假预计持续两周。

开荤后, 除开第一日晚熬夜,剩下几日,秦渝池都选在白日欢爱。

许是为了看清楚林殊身上的每一寸, 非得等到日暮时分,西斜的阳光照在林殊身上后,秦渝池才开始暗示。

游过各个果园酒吧,早晨时对着阳光冲浪, 林殊很快腻了, 离开前一天去了个没去过的海滩晒日光浴。

说是晒日光浴,林殊却穿着长衣长裤,埋在沙子里, 根本不露出一点皮肤。

林殊想得很清楚, 秦渝池若晒成小麦色皮肤, 必定会很性感,但他不能晒黑,他现在是个骷髅, 晒黑了只会又瘦又丑。

沙子暖烘烘的,林殊戴着墨镜,牵着秦渝池的手, 差点睡着。

“Franise, 你今晚有约吗?”

听见这名字,林殊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两三秒后, 才一把摘下墨镜, 朝声源处望去。

苏清敏上身穿着比基尼泳衣, 下身穿着阔腿低腰牛仔裤, 比基尼泳裤的腰带紧系在腰间, 若隐若现,又辣又冷酷。

秦渝池也听见这动静,跟着林殊的视线一齐望过去。

苏清敏正在和一个金发小帅哥说笑,手挽着手。

小帅哥看起来挺年轻,约莫二十几岁,小麦色皮肤,八块腹肌上抹了油。

“看来上次见面时,清敏女士确实是收敛了。”林殊看戏似的说。

“苏阿姨怎么会在这里?”秦渝池不解,苏清敏分明说自己4-8月在B市,现在怎么会出现在阿罗哈州?

林殊耸耸肩,拿出手机,翻了翻苏清敏的朋友圈,发现她昨天还发了条定位在B市的动态。

看来苏清敏上次是在说谎。

为什么?

给他营造随时可以见面的错觉?

林殊收起手机,和秦渝池一起,继续看苏清敏和小帅哥聊天。

许是两人的视线太过火热,苏清敏似有所感地看过来。

对上林殊的视线时,苏清敏愣住,不知在想些什么,静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Franise!”林殊抬起手,眯眼笑着打招呼,声音甜腻。

小帅哥也转过头来,看他的眼神变得戒备。

林殊挑衅地挑挑眉,举起一旁的果汁,朝小帅哥敬了敬。

火药味迸发。

苏清敏赶紧和小帅哥说几句,帅哥瞪了林殊一眼,才不情不愿离开。

林殊失笑,八卦地看着苏清敏,等她走过来主动解释。

“苏阿姨,我去给您买杯冰咖,你们慢慢聊。”秦渝池知道林殊要追问,找个借口主动起身离开。

苏清敏坐在躺椅上,轻咳一声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来度假,”林殊脸上晕着八卦的笑,声音甜腻,“Franise,您怎么也在这里?”

知道林殊是在打趣自己,苏清敏长叹口气,终是承认道:“我定居在阿罗哈州,有时会去欧洲出差,几乎不回B市。”

闻言,林殊才意识到,苏清敏竟然要工作。

他以为苏清敏是靠苏家养着,常年悠闲,无所事事。

他想当然地以为,苏清敏遭遇过苦难,就失去了工作的能力,所以上次根本没问苏清敏的职业。

“您......”林殊有些尴尬,“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苏清敏也意识到自己没提过工作,思忖一瞬,解释道:“我经营买手店,所以时装周期间会很忙,基本不回B市。”

这答案在情理之中。

怪不得苏清敏穿得跟明星似的,比他精致多了。

林殊失笑,没想到苏清敏不仅能养活自己,甚至还有些小钱。

林殊忽然有种强烈的直觉,苏家对秦渝池讲的那套说辞是假的。

“您在阿罗哈州定居多少年了?”林殊试探着问。

苏清敏数了数,答说:“快十年了。”

果然,苏清敏出国和苏家无关,苏家那套“两年前苏清敏来寻亲,苏家把苏清敏送出国躲藏”的说辞是假的。

“您是怎么回到苏家的?”林殊问。

苏清敏没立刻答话,表情为难,似是不知如何回答,过了良久才道:“我已经和苏家断绝关系,是秦渝池找到苏家去,再联系我,我才暂时回了B市。”

断绝关系?

林殊有些惊讶。

苏清敏稍作回忆,解释说:

“初时我并不想结婚,父亲就直接绑着我嫁过去,从精神病院出逃后,我思考过是否要回苏家,后来想想算了,我父亲不仅不会站在我这边,可能还会将我送回林家,我就往海边走了。”

受了一年折磨,苏清敏竟然没有失去理智,而是思维清晰地往别处逃。

“我一路打工攒钱,流转到滨海城市,上了新的户口,做外贸出口,再后来就来阿罗哈州,开始经营买手店。”苏清敏解释道。

苏清敏比林殊想象中还要坚韧,他根本想不到,一个身无分文的人,要经历多少苦难才能走到今天这步。

林殊心头大震,张着唇发愣,苏清敏则小心地看他的表情。

四目交接,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你还想问什么?”苏清敏轻咳,不自在地说,“儿......儿子。”

“咳......”林殊被这称呼惊得咳嗽,赶紧说,“您叫我‘殊儿’或者林殊都行。”

苏清敏点头,尴尬地整理泳衣肩带,手足无措。

他们分明是母子,却没那种母子情深的氛围,但若说是尴尬认生,那也不尽然。

准确来说,他们是相似的陌生人,无关血缘,只关于性格,所以说起话来更像朋友,而不像母子。

这感觉很奇妙。

林殊不知要说什么,试探着问:“那你需要我帮你去苏家出头吗?很多人都会怕我。”

他对这种事得心应手,甚至有点摩拳擦掌地期待。

苏清敏愣住,摇着头说:“不用,我早就不在意他们,大家各自安好就行。”

说到这,苏清敏忽然卡壳,无措地看了眼林殊,“不过,我会在下个月指控林港,试着让他入狱。”

苏清敏眼里不止有无措,还有一丝愧疚,似是在对缺席林殊的人生而感到抱歉。

直到此时,林殊才有了点他们是母子的实感。

很奇异,林殊平时不愿意向秦渝池说那些烦恼,但当他看着苏清敏的眼睛,就觉得没那么难以开口了。

沉默片刻后,林殊低声说:“Franise,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苏清敏点点头,‘什么问题?’

“你出逃后,用了什么方法振作起来?”林殊自我剖析道,“我现在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做个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事,就像提前退休了一样。”

闻言,苏清敏并不惊讶,像是知道林殊生的病。

苏清敏认真思索,“在餐馆里洗盘子时,我也认为自己活不了了,差点从桥上跳下去。但走上桥后,我又想到,我这辈子还没有感受过自由,我不能死,我得振作。”

“我没有想过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只觉得,我只要能活着,让我在乎的人高兴,那就够了。我就是我,不用去定义自己该成为哪种人,我只需要成为恋人朋友都喜欢的人就好。”

苏清敏不是第一次劝导他人,时尚圈里,总有模特与设计师因为压力或厌食而抑郁,这对她来说是件平常事。

动机激发行为。

苏清敏想要自由,所以能吃苦振奋。

那他想要什么?什么才能让他振作?

答案其实很明显,因为只有一个。

林殊眺望远方,从未觉得海面有如此宽广过。

秦渝池要保护他,所以再不演戏了,要从零开始做个资本家。

反过来亦是如此,他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他要试着振作起来,继续往上走,才能保护好秦渝池才行。

对权利的渴望终于回归。

林殊蓦然觉得自己爬得还不够高。

只做个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这不够,他得让任何人都无法伤害秦渝池。

想到这,林殊豁然开朗,精神亢奋,笑着对苏清敏说:“我知道了,谢谢您。”

见林殊似有答案,苏清敏惊讶地问:“你就想通了?这么快?”

以往她开解别人,不花上几小时甚至一晚上,都不会有成效,没想到林殊不过是听了几句话,就能想通。

“是,”林殊释然地说,“也许我潜意识中早有答案,但是我一直犯懒,不愿意面对而已。”

他的病情很可能会继续反复,无法彻底治愈。

他骨子里的压迫改不掉,以后仍会作祟,去压榨他人。

但林殊不再恐惧了,因为他的目标很简单,只要他这辈子不再让秦渝池痛苦、受到伤害,那就好。

沉重正经的话题结束。

林殊拿起果汁,小啜一口,很是悠闲。

“Franise,我以后会经常来阿罗哈州度假。”林殊其实想说常来看苏清敏,但他们还没到母子情深的那一步,说了又徒增尴尬。

苏清敏笑了笑,伸手揽住林殊的脖子,戳穿道:“你是想来看我吧?”

“是是是,”林殊笑着摇头,看着远处越走越近的小帅哥,“我来看看苏女士的感情生活有多丰富。”

小帅哥端着两杯鸡尾酒,眼神嫉妒,像是被中途抢走富婆恩宠的鸭子。

“Franise,你的酒。”面向苏清敏时,小帅哥变了脸,笑得很甜,蓝色的眼眸在阳光下相当漂亮。

苏清敏讪笑两声,没接酒,有些尴尬。

林殊起了捉弄人的心思,勾起笑,将头亲昵地靠在苏清敏肩上,挑衅地说:“她现在是我的妈咪,你没机会了。”

“妈咪”这个词很微妙,语气不同意思也不同。

小帅哥显然不觉得,“年轻”的苏清敏能有林殊这么大个儿子,只觉得林殊抢了自己的位置。

小帅哥妒火中烧,抬起手,想将自己那杯酒泼在林殊身上,却先被一个陌生男人攥住手。

秦渝池面色阴沉,比小帅哥高半个头,稍一使力,就将人甩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秦渝池看着像要发疯,林殊赶紧站起身,抱住秦渝池的腰,束缚其行为。

“别动我男朋友。”秦渝池没有挣扎,而是任由林殊抱着,口头向小帅哥警告。

秦渝池不发疯了?

林殊愣怔一瞬,一点点松开手,指尖放到秦渝池鼻尖试探鼻息。

呼吸正常,没有憋气。

林殊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小帅哥告状说:“你男朋友骗了你,他刚才在和这位女士调情。”

秦渝池皱起眉,看傻子似的说:“您口中的这位女士,是我男朋友的母亲。”

闻言,小帅傻眼,愣愣看着林殊,“可你刚才说......”

“对啊,她是我妈咪,生理上的妈咪。”林殊扬起下巴,神气地说。

小帅哥无比尴尬,羞得面红耳赤,丢下酒疾步跑开。

就这样,在离开阿罗哈州的前一天,林殊“无意间”捣毁了苏清敏的年轻桃花。

翌日,苏清敏亲自开车送两人去机场。

苏清敏的车挺酷,是一台迈莎锐版的迈巴赫。

林殊坐上车,不再担心苏清敏会缺钱。

苏清敏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富裕一些,财力说不定远超苏家那群老古董。

约定好冬天时再来一次阿罗哈州,林殊朝苏清敏道别。

在飞机上的十多个小时里,林殊睡不着,精神亢奋,思考自己该如何恢复原先的工作状态。

而秦渝池睡得很沉,似有睡不完的觉。

飞机到达B市。

高静歌开车来接他们,车子停在停车场的老位置。

坐上车,林殊有些乏了,打着哈欠想睡觉,却听见高静歌说:“边星澜在住院。”

林殊一下子清醒,还没说话,秦渝池就抢着问:“他出了什么事?”

秦渝池的声音听起来很怪,前所未有的沉,林殊侧头看过去,竟然见秦渝池满脸紧张。

“他昨晚在会所被人下药,药浓度有点高,所以要住院观察几天。”高静歌解释道。

滴——

耳边忽然传来心电仪停止的声音,这声音很刺耳,分贝越来越大,像是要把耳膜震破。

秦渝池抬手,紧紧捂住耳朵,仍无法阻挡这声音闯进脑海。

“秦渝池,秦渝池!”

林殊的喊声很模糊,像是从远处传来,根本比不过刺耳的滴声。

“你和殊儿......好好过,你是......初恋。”

边星澜死前喑哑的几句话反复循环,像是魔鬼的低吟,窸窸窣窣的,吵得秦渝池脑子发疼。

头被林殊抬起。

林殊面色焦急,嘴唇一张一合,秦渝池听不清林殊在说什么。

秦渝池勾起笑,想说“我没事”,眼前却忽然出现边星澜死前枯槁的脸,以及渐渐失光的眼。

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

秦渝池憋住气,想要冷静下来,赶走幻觉,边星澜死亡时的面容却不停回闪,出现在眼前。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林殊拍打秦渝池的脸,大声喊,“秦渝池,呼吸!不许再憋气!”

但林殊的呼喊无用,被幻听牢牢盖住,秦渝池根本听不见。

很快,秦渝池憋得脖子发红,大脑竟在缺氧中开始冷静,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停止。

身体发出危险警告信号,鼻尖想要开始呼气,自主呼吸。

可眼前的幻觉还没有消失,秦渝池发了狠,决心一定要将这幻觉拔除,便抬起手死死捂住口鼻,想让大脑继续冷静。

而林殊卯足力气去掰秦渝池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

“秦渝池,你不是只憋20秒吗?”林殊着急地说,“不管你看到了什么,现在就呼吸!”

因为缺氧,意识模糊时,秦渝池奇异地发现幻觉消失了,眼前恢复一片清明。

——别害怕,殊儿,我马上就会好。

晕厥之前,秦渝池看着林殊焦急的眼睛,勾起笑在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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