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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在一起？”

阿尔文怒极，反倒是越来越冷静了下来，他看着纪璃那张吓到苍白的小脸儿，身体也在微微抖着，那样羸弱的小人儿，随便哄一哄吓一吓就能让他说出别人想听的话来，就像是他之前哄着纪璃让他主动献吻一样。

卡特说的话固然可恨，可是小兔子，怕是自己都不知道他都答应了些什么。

但是，明白了这一点，却更让人生气了。

谁的话都信，谁的话都听，对谁都特别乖，想抱就抱，想亲就亲，稍微吓一吓，哄一哄就不会反抗了，甚至还可能把自己剥光了送到人家床上去！

阿尔文眯了眯眼睛，真是不乖极了。

“璃璃！”

波特再次喊道，那已然加重的语气，充满了阴沉与浓重的戾气。

“现在过来，我可以当前边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哥哥，你要丢下卡特了吗？”

“没关系的，只要哥哥能活下去，卡特死掉也没关系的，哥哥去吧。”

低落难过又强撑着坚强的语气，小孩子压抑着哭腔，慢慢放开了抱着纪璃大腿的手臂，低垂着头，然后啪嗒一下落下泪来。

【卡特只是游戏中的一个NPC而已，不是真的存在。】

许久没有出声的01也跟着来凑热闹，玩家视角弹幕在纪璃被卡特扑倒的时候，就已经随着他走光时出现的黑屏一起关掉了。

纪璃抓着衬衫的一角，然后绞紧，咬着唇瓣一言不发，漂亮的眉眼微微耷拉着，是害怕的，也是因为卡特的懂事。

他就像是一个处于大海中的孤岛，左右两边有两只巨兽对他虎视眈眈，搅起来的翻腾巨浪上，有一艘小船摇摇晃晃的快要被掀翻，想要停靠安全的岸边。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在这里，都会选择站在波顿与阿尔文那边，就算他们并不安全，但也不会再危险，可是如果接受了那艘小船，他这座孤岛，就会被一起掀翻。

纪璃虽然被家人保护的很好，养成了纯真柔软的性格，可是他并不笨，他知道该怎样选择才有可能继续逃下去。

可是纪璃做不到，他无法忽视卡特那双害怕的眼睛，也没有办法做到在卡特对他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就潇洒离开。

即使卡特只是如同01所说的，只是一个NPC。

纪璃只知道，现在正在依赖自己的孩子，他的温度，他的触碰，他的呼吸，他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鲜活。

这和仅仅只是听，或者隔着屏幕看那些似乎并不存在生命，只是一团数据的人物感觉是不同的。

纪璃做不到对一个鲜活的生命的消逝无动于衷。

“可不可以放过他？”

纪璃不知道该看谁，于是只能将充满希冀的视线来回放在他们两个身上，祈求着。

“我会跟你们回去的，我会乖乖的，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他可能只是因为被吸了血，所以才变成刚才那个样子的，不要杀他好不好？”

卡特的眸子蓦地动了下，他抬起头，看着美丽又孱弱的人类，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忽然爬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娇弱的小玫瑰不知道，这样回护的请求，这样的奉献，只会激起占有者更加深沉阴鸷的怒火。

波顿的耐心彻底告罄，原就不是多么有耐心的吸血鬼，做到了这个地步，想要疼爱的人却依然在护着其他的吸血鬼，他冷笑一声，然后一步一步朝着纪璃走过去。

“你以为，你护得住他？”

纪璃瞳孔微颤，忍不住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他就无法动弹了。

双脚被透明的冰凌冻在了原地，一动也不能动，那些冰凌顺着他的小腿一直蔓延到膝盖上，冻的纪璃瑟缩了一下。

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对待，两个吸血鬼，刚刚是真的在给他机会。

纪璃的小脸儿白了又白，只能被迫站在原地，然后看着波顿一步一步朝他靠近。

“真是不乖啊璃璃。”

波顿伸手摸了摸纪璃的脸颊，指腹又放在他的唇瓣上揉了揉，并没有任何温情了。

纪璃的唇瓣被碾磨的微疼，他忍不住躲了躲，却又被人猛地掐住了下巴。

波顿低头对着那软嫩的唇瓣使劲咬了一口，然后又移到他的脖颈处，没有用獠牙，只是用最简单的方式，下了狠劲儿地咬着他脖颈上的软肉。

纪璃疼的叫出声来，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推着，可是却撼动不了半分。

“不要……”他哭叫着，“不要咬我……”

波顿这次是真的狠了心，他抬起头，一双眸子又冷又沉，好像完全没有看见纪璃的眼泪和痛苦的表情。

“阿尔文说得对，舍不得让你疼，你就永远都长不了记性。”

阴沉，冷漠，恐怖，陌生，面前的吸血鬼所有能让纪璃依赖的点尽数崩塌，一片也不剩，他泪眼朦胧的看着波顿，一双眼中此时只剩下了深深的抵触与恐惧。

好可怕……好疼……

豆大的泪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从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中流了出来，像是再也抑制不住那般，纪璃抽噎声越来越大，然后放下了一切顾及大声哭了起来。

波顿错愕了一瞬，听着纪璃委屈到不得了的哭声，忽然就手足无措了起来。

怎么，怎么就突然哭的这么伤心了？他只是吓唬了他，然后咬了他两口啊……

阿尔文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把他的禁锢解了。

纪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都憋红了，连腿上的冰凌禁锢消失了都没有发觉。

“璃璃……”波顿哪里还有刚才吓唬人的气势，见他哭成这样，整个人都萎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想要抱抱他。

“你，走——开！”

纪璃哭着，本能往后退了几步，不让他碰，又充满恐惧的断断续续抽噎半天才把话说出来。

波顿看的心疼，生怕他喘不上来气再晕过去，连忙摆摆手，道：“好好好，我不动，你别再哭了行吗？”

阿尔文也走了过来，伸手想要去碰纪璃，下一瞬就被人把手拍开了。

啪的一声，不算响，更谈不上疼。

“不……不要……不-要——碰、我。”

连带着他也被拒绝了，可是那像是费力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声音，让人连话都不敢多说。

阿尔文别说生气了，连动也不敢动，生怕刺激到小兔子，让他哭的更伤心了。

这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阿尔文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刚刚被咬的时候，也没有哭成这样啊，也没有谁都不要啊。

可是刚刚，他们两个之中，总是有一个让纪璃没有感觉那么恐怖的，是可以让他暂时放下恐惧的，是可以商量的，甚至，是可以撒娇的。

波顿看的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趁纪璃不注意，抓起他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打。

“是我混蛋，璃璃你打我好不好？不哭了行吗？”

纪璃害怕的他不行，被拉起手的时候当时就吓得一哆嗦，这么一下的功夫，就开始不间断的打起了嗝。

他本来就呼吸不过来，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了。

“波顿，放开他！”阿尔文看着纪璃的模样，语气阴鸷又不甘道：“小兔子在害怕我们，现在我们俩，恐怕得离他远点儿才能让他好受一点。”

波顿愣了一下，随即不可置信地扭头看他，“璃璃他害怕……我们？”

“既然看出来了那就滚远点儿！”

奶声奶气又不客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半天没有动静的小孩子身形骤然拔高，然后将纪璃从背后拥进怀里。

“哥哥不哭，卡特保护哥哥。”

纪璃现在像是一只惊弓之鸟，下意识想要挣扎，可是听见了声音，又安静了下来，即使哭成这样，还不忘转头看着他说：“你，快……跑……”

卡特轻轻抚着他的背，然后轻声哄道：“哥哥乖，他们杀不了我的，不哭了，乖。”

透明无形的气韵顺着卡特的手没入了纪璃的身体中，唇瓣上，脖颈上，肩膀上，所有的伤痕都在以看得见的速度修复着，又恢复了一片白皙。

身上的疼痛渐渐消失了，纪璃不难受了，却更加委屈了起来，他转身把头埋进卡特的怀中，纤细的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腰，身体一抽一抽的，还是在哭着。

怀里的小玫瑰，明显是吃软不吃硬的。

卡特不厌其烦地一下一下抚着纪璃的后背哄着，然后把他抱起来，像是抱小孩儿那样，让纪璃坐在他的臂弯里，然后趴在他的肩膀上哭。

这是一个极其有安全感的姿势，纪璃抱着他的脖颈，哭声果然慢慢小了，只是还一下一下的打着嗝。

被纪璃拒绝靠近的两个吸血鬼站在一边嫉妒不已，可偏偏只能看着，什么都不能做。

波顿紧紧攥着拳头，眼中都快冒出火花来，阿尔文冷冷的盯着卡特，如果视线能当刀子，那卡特现在恐怕已经万箭穿心了。

卡特只是勾了勾唇角，对他们扬起一个胜利者的微笑，然后一只手轻轻挠了挠纪璃的后颈，扶着他把脸抬起来。

“那个粗鲁的吸血鬼弄疼哥哥了是不是？”

轻柔又包含心疼的声音落在纪璃的耳朵里，让他下意识想要去依靠。

小玫瑰的眼睛红通通的，时不时的抖着打个嗝，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嗯……”

卡特凑到纪璃的脖颈，用温热的唇瓣在上边柔嫩的皮肤上轻轻啄吻，然后用湿润的舌尖儿舔了舔，才抬起头，问道：“哥哥还疼吗？”

纪璃痒的缩了缩脖子，感受了一下，抽噎道：“不，不疼了。”

卡特温柔的笑了笑，然后诱哄道：“那我也帮哥哥舔舔嘴巴，好不好？”

明明早就被治愈了的，可是纪璃还是在这温柔的声音中迷失了感知，他点点头，甚至主动往卡特那边凑了凑，糯糯道：“好……”

“乖孩子。”

卡特表扬了一声，然后毫不客气地亲上那主动送上来的，香甜软嫩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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