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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 作者:烟猫与酒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11-30 22:57:42
  • 完书字数:4960

言树苗在大房子里到处看, 一会儿“哇”一声,小腿捣腾开后人也放开了。

再回到言惊蛰身边, 他睁着圆眼睛惊喜地连比带划:“爸爸!那边的玻璃里面还养了小鱼!”

言惊蛰被他拉过去看,是一方精致的玻璃鱼缸,缸里铺了造景,还打着清幽的拟光,几条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鱼在水中悠然穿行。

“我可以喂它们吗?”言树苗小心地贴在鱼缸上,怕吓着小鱼, 声音轻轻的。

“叔叔不在家,别人的东西不能乱碰。”言惊蛰摸摸他的脑袋, “听话。”

言树苗就松手站回来,乖乖点头:“好。”

乖了没有几秒钟,他又雀跃起来,继续去挑喜欢的房间。

段从这个房子功能很齐全,除了基本的厅室,还布置了专门的健身房和休闲区,主阳台的位置被设计成露台, 茶桌座椅一应俱全, 拐角处还很离谱地装了个露天浴缸。

说不定段从在这里跟他的前任做过些什么。

言惊蛰面色古怪地看了会儿, 连忙关门走出来。

“爸爸!”言树苗又从某个房间里发出呼喊,“这个房间里面有电影院!”

所谓的“电影院”其实是投影仪, 这个房间应该是主卧,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和衣帽间, 大床上被子还没叠,靠窗的座椅上随意搭着几件段从的衣服。

连空气中都是段从的味道,熟悉的沐浴露与洗衣液,淡淡的, 他一直用同一个牌子。

“这是叔叔的房间。”言惊蛰带言树苗出去,轻轻掩上房门。

言树苗最终选择了主卧旁边的客房,有个小飘窗,他爬上去坐着,觉得很喜欢:“我可以睡在这里,爸爸。”

以后租不租这里还拿不准注意,但今晚他们父子俩肯定是只能留下了。

言惊蛰去把行李箱搬进来,大概收拾收拾,换了身家居服,将两人在车里憋了半天的脏衣服拿去洗。

段从这个房子估计有专门的保洁定期来做卫生,除了他卧室有生活的气息,到处都收纳得特别标准,像个高档酒店,让人不敢乱碰。

估计平时他洗漱也主要用卧室里的私卫,外面的大卫生间都没什么东西。

带着孩子的人每天收拾八十遍,也不可能维持住这个效果。言惊蛰都能想象到如果他真的住在这里,整个家被言树苗霍霍得不像样的画面。

摸索了一圈,终于在橱柜里找到隐藏洗衣机,结果一打开柜门他就愣了愣。

洗衣机旁的脏衣娄里扔着几件衣服,最顶上还是条黑色的内裤。

言惊蛰蹲在柜门前呆一会儿,捏着内裤边沿轻轻拎起来,确定是段从穿过换下来的,他立马脸皮一热,松手丢回去。

还跟以前一样,换下来的衣服总要搁一天才洗。

言惊蛰蜷着掌心站起来,心里一瞬间蹦得乱七八糟。

段从让言惊蛰别管他的晚饭,并不是故意说刻薄话。

他晚上有个局,虽然也不是必须去,不过早几天就定好了,临时爽约不合适。

而且,他也确实需要一个地方,来接受自己真的把言惊蛰和他儿子,给接到家里的事实。

言惊蛰在他家。

这几个字很古怪,只要想到,他心里就有种微妙的烦躁。

包厢里的氛围已经热络起来,该喝酒的喝酒,该恭维的恭维。段从不需要在这种局里附和,他轻轻拨着手里的酒杯,在脑子里与自己博弈,真的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明明知道不应该,彻底断开联系才是最优的抉择。

偏偏只要牵扯到言惊蛰,他就像精密的仪器出现问题,冒出一串串毫无道理的运行结果。

从以前就是这样。明明两人经过这么多变数,重新遇见,竟然还是难以改变。

习惯的可怕之处或许就在于此。

又一轮敬酒转向自己,段从简单地配合完,呆得有些烦闷,索性找个理由推掉之后的转场,提前走了。

晚上九点过半,还不到十点,这时间说早不早,说晚又没到已经休息的地步。

原本按照之前的安排,他至少要在两点后才结束应酬,那会儿言惊蛰肯定已经带孩子睡了,他回去两人不用碰面,也能避免尴尬。

坐在车里抽了两根烟,他本打算找个清吧自己放松会儿,但车里的暖气将酒精的后劲缓缓催上来,搅得人心烦,也没了再去喝东西的兴致。

又看看时间,段从还是把助理小薛喊来,让他开车送自己回去。

进小区时他专门抬眼看了看阳台的窗户,是暗着的,他收回视线,自嘲地翘一下嘴角。

门口传来指纹解锁的声响,言惊蛰刚给睡着的言树苗掖好被子,从房间出来。

他省钱省习惯了,没开客厅的灯,只开了电视,将声音和亮度都调到最低。

听见动静,他连忙朝玄关过去,刚握上门把手,段从正好从外面将门拉开。

猝不及防对上视线,两人同时顿了一下。

“还没睡?”

段从先做出反应,他神色淡然地进门换鞋,低声问了句。

“想等你回来”这种话说出来不合适,言惊蛰退后一步,问东答西地解释:“我习惯了。言树苗已经睡了。”

段从看看他,反手拉上房门,抬手脱外套。

楼道里的光线被掩在门外,客厅里微弱的电视光照不亮整间屋子,玄关立马陷入一片昏暗。

段从身上淡淡的酒味,随着他抬手的动作挥散开来,从言惊蛰鼻端扫过。

他喉头一紧,下意识往后退,小腿碰到鞋柜,发出明显慌张的声响。

段从按向灯光开关的手悬停在半空,低垂的视线与温热的呼吸,一同转了过来。

太近了。

言惊蛰膝盖发软,清晰地听到自己从胸口震颤到耳道里的心跳。

他知道这时候他应该赶紧往里走,拉开与段从的距离,也应该认清自己“租客”的身份,不再抱有任何不该有的想象。

可他控制不了自己。

一整个下午他忙忙碌碌,不停找事情转移注意力,段从那句“早分了”,却始终像个鬼祟的咒语,在他潜意识里来回乱窜。

既然分了,既然段从又恢复了单身,还愿意把他和言树苗接过来,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有哪怕一丁点儿挽回的可能?

黑暗应该是真的具有让人混乱的力量。

言惊蛰鼓起这几年最大的勇气,试探着朝段从伸手,想攥一下他的胳膊:“段从,我……”

然而当他抬起眼,对上段从清醒又冷漠的眼神,想要开口的话瞬间就被扼死在喉咙里。

“你和他妈妈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个样吗?”

段从带着嘲弄的问题就像冰凉的蛇信,将衣袖从言惊蛰指缝间轻轻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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