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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尺尊氏生下了她和赞普的孩子，接着你和达宁的私情被爆！然后，达宁和赤贞公主的婚事作废，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把赤贞公主嫁给都督！”

王书妍哪里知道她能看到自己的心理活动，已被震撼到都忘记控制情绪了。

“对！都对，大师你说得太对了！尺尊氏的目标就是让赞普对都督失望，好让她自己的儿子做储君。”

秦南乔并没有在乎她的恭维，漫不经心地道，“尺尊氏的野心很明显，是你们自己太轻敌了。”

“她太会隐藏了！”

王书妍不太服气。

“尺尊氏和秦大将军的夫人是好友，秦夫人是什么模样的，大师应该知道吧？就那么个傻乎乎样子，谁会想到她藏着那么歹毒的野心？”

尺尊氏和秦夫人是好友？

秦南乔有点吃惊了，隐约觉得不对，但思来想去的又找不出是哪里不对。

“尺尊氏是哪个部落的？”

王书妍：“她是泥婆罗国的公主。”

这就不奇怪了。

正如天朝和亲是为了边界安宁，泥婆罗也一样。

下一任吐蕃赞普的血统，事关和亲成败和国家安邦，双方为此费尽心机都是无可厚非的。

呃？

一不留神，又越过了完成亡者执念的界限……

与执念无关的，还是别管了。

秦南乔做出不肯再深谈这个问题的架势。

“国家要事是大人物们考虑的，轮不到你我去置啄，我们还是说回公主的执念吧！”

王书妍还想说什么，见她神色倦然，知道她意不在此，默默叹了下，应了。

秦南乔捋了下思绪，再问。

“尺尊氏是在十五年前嫁给赞普的，却直到去年才生了皇子，在此之前，她就都没有过身子么？”

“这…不瞒大师，我们打听不到。”

秦南乔挑了挑眉。

看来，那尺尊氏和秦夫人一样，是个扮猪吃虎非的人物。

“谁在照顾九皇子？”

“一直都是宁三，她是东赛的义母。”

“义母？”

“嗯，是公主亲自为九皇子认下的义母！”

“宁三是什么来历？公主为什么会那么信任她？”

王书妍落下眼睫，影子在她背后怒目獠牙。

“宁三是赞普的人，当时公主自怀上九皇子后，就有意远了我，起居用度都交予宁三负责。”

“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猜，是因为我把第二胎制成了法器！”

“嗯？公主怀都督时，避你了么？”

“没有！全程都是我照顾。”

“那就不会是这个原因，你再仔细想想？”

王书妍听闻，认认真真又想了好久，“对不起，我实在想不出来。”

“宁三还在九皇子身边么？”

“一直在！”

秦南乔从王书妍的语气里听出了咬牙切齿，她沉吟半晌，撩起车帘。

“伊曼，让云黛先下车，我一个人再坐会。”

车停。

云黛下。

车行。

伊曼依旧坐在车帘前，木着一张脸，挡住了所有探究的眼睛。

车厢内只剩下秦南乔一人。

天光明亮，晃动的光影里，向来清湛透彻的黑眸，此时却有些沉黯。

无意识地抿唇。

无意识地一根一根剔着抚着自己的手指。

似乎想在这个动作中找出某个需要的华点，又或剔除掉某些迷惑思维的枝节。

半个时辰后，她骤地想到什么，黑玉石般的瞳眸微微扩了扩，有点沉重，有点不敢置信。

阳光很暖。

风里，却带着一股刮骨般的刺。

——

秦怀瑜的眼睛，一直锁在飞驰了几个来回的全铁马车上。

一盏茶过去，神色不动。

二盏茶…一如既往。

一个时辰过去，依然如初……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看那么久。

连间卓把那两个看顾老敖包的老妪，带到达宁面前请罪。

说是尺尊氏叫她们住在祖祠里，是为了以她们垂垂老矣的死气，破坏掉祖祠风水等等。

原上飞骑来回疾驰，马蹄声踏踏不断。

同罗部落的牧民们，受过安宁公主恩惠的人比例庞大。

往日，碍于前头人阿不思的威势，没敢表现，这下子全部涌过来感谢达宁了。

连刚下马车的王书妍，都去围观了。

秦怀瑜却没去看热闹，眼风都没给一丝。

他似乎和那马车铆上了劲，就非得要看到它停下来。

秦南乔一下马车，第一眼就看到眸色澹澹、翘首以盼、望穿秋水的狐狸少爷。

她目光凉凉，看向见到自己就把脸笑成向日葵的狐狸少爷。

“秦怀瑜，你得回一趟独宗城去！”

秦怀瑜笑意一滞，嘴上应答，“好！”

秦南乔蹙了蹙眉，“你不问理由？”

秦怀瑜狐狸眼一眯，“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秦南乔直接忽略前半句。

“两件事，一，你去瞧瞧张瞎子进展到哪一步了！二，去见见你母亲，问一下她，尺尊氏有没有跟她提起过安宁公主。”

秦怀瑜被第二件事惊得眉头一跳，“我娘认识尺尊氏？”

秦南乔低着眉眼，冷冷清清地嗯了一声。

秦怀瑜心绪激荡，还想要说什么，却看到秦南乔抬起眼皮扫了自己一眼，他顿时把话咽了回去。

秦南乔却看出了他的心思，淡声道：“等事情差不多了，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秦怀瑜还是有点忧心忡忡，“南乔，是不是尺尊氏…和公主的执念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得等你问完了你的母亲，我才能知道。”

秦怀瑜：……

牵扯上尺尊氏，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秦南乔：“你现在身边多少人能用的？”

秦怀瑜想了想，“我一直就只用一个惊羽……”

秦南乔：“我说的是秦家军那种的！”

秦怀瑜：“绝对可靠的有个五千左右。”

秦南乔：“调用一千人到宜逍居去，殇之借给你用。”

秦怀瑜听得心跳加速，“南乔你是不是担心我有危险？”

秦南乔略略扬起下巴，用眼风飘了他一下，“记住！先把殇之换出来，再去做事！”

秦怀瑜弯起了狐狸眼，声音都起了涟漪，“是！我保证完成任务。”

秦南乔转而看向伊曼，“去把都督叫过来。”

伊曼自去做事。

余光一瞄。

默然伫立的秦狐狸，面露如玉，五官俊逸而深邃，目色如海，深深凝注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