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说网

老向向来不过问向南的事情，但人家把花圈都送门上来了，谁也不知道后续会不会再有什么小动作危及到小南子的狗命，便问了起来：“说来听听。”

向南从头至尾把他在永兴村跟黄家的过节一一说了，老向咂巴了一下嘴说：“我觉得不像是黄家干的。”

老向的理由很简单，现在黄家跟向南的梁子结得深了，出什么动作都有可能，但送几个花圈叫个什么事？从这八个花圈来看，更多的是警告和威慑，毕竟光靠诅咒是死不了人的。

农村也没什么大事，过年嘛，就是一个玩。

所以吃了早饭，兰英被向南硬逼着上了麻将桌，兰英还为早上花圈的事膈应着，向南就劝她：“人家这么干，目的就是给咱们添堵，让咱们不开心，越是这样，我们越要跟个没事人一样。”

老向没打麻将，说是去找人下象棋去，背着手出了门。

他当然不会是真去下棋，而是去了镇子上，十来里路，以他的脚程轻轻松松就到了。

大过年的，镇子上没几家店还开门的，老向一到镇子上，他直奔王三寿衣店而去。他看过院子里那八个花圈，每一个的支架上都刻着一个“五”字，那是王三寿衣店的标记。

之所以是“五”，而不是“王”，这是王老头的书写习惯。

“这不向书记么。”王老头拿烟来散，打着招呼唱着肥诺，“新年发财。”

老向做过几年牛家村的村支书，街面上的人头还是熟的，一拉王老头：“我问你个事，昨晚谁在你这儿一口气买了八个大花圈。”

王老头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新年大吉的，我就要张嘴骂人了。”

原来昨晚街上一个绰号“喜子”的混混到他家硬抢了八个大花圈，一分钱都没给就走了。

王老头小本生意，也不敢得罪这种人，只能忍气吞声，说到这儿，王老头忿忿不平地说：“就当我提前送给他了。唉，向书记，你问这事干什么？”

老向没理他，确认道：“你确定是喜子？”

“昨天年三十，就他来过，别的就没卖过一个花圈。”

老向点点头，拱了拱手道：“老王，生意兴隆啊。”

离开寿衣店，老向背着手，消消停停地问了几个人，没费什么事就找到了喜子家。

到他家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院子里不少人在吆喝。

喜子家就是个赌窝，今天年初一，也不会有人抓赌，大太阳，天气好，干脆把一张大桌子给抬到了院子里推起了牌九。

牌九桌虽然只有清四门，但带牌九的人不少，整个院子里围着十大几个人，正赌得热火朝天。

老向笑眯眯地凑过去，说了声：“我找喜子。”

喜子做庄，手气贼儿背，已经输了不少，见是个半老不老的中年汉子找他，眼睛一翻：“你特么谁啊？”

“你就是喜子啊。”老向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挤了过去。

“怎么的？找老子拜大哥啊。”喜子叼着烟，根本没拿一副人畜无害模样儿的老向当一回事。

这时老向已经走到了他面前，陡然一伸手，就薅住了喜子郑伊健一般的长发，往面前一拉，一张脸就被按在了牌九桌上。

喜子挣扎着大骂：“哎呦卧槽你妈……放开我。”

几个跟喜子混在一块儿的赌钱鬼子见状，都吆喝了起来：“干什么？惹事啊。”

“跟你们没关系，别给自己惹事。”老向的手稳若磐石，一巴掌一巴掌地拍着喜子的脸，“大年初一的，你特么送花圈堵我家门口，今天你不给我说个道道出来，就把这副牌九给吃了。”

一干赌徒被老向搅了赌局，很不爽，但一听老向这么说，也就理解老向为毛要来了，心说这喜子也太特么的缺德了，大过年的你送花圈堵人家门，这不是晦气么？

现在好了，别人也找你的晦气了！

喜子一边吃痛一边大叫：“你特么谁啊，你说我送花圈就送花圈啊，别特么乱咬人。”

“还嘴硬。你买的王老头家寿衣店的花圈，一共八个，上面都有王老头的标记，还不承认？”

老向也是个硬茬子，抓起一张牌就往喜子嘴里塞。

喜子把嘴闭得跟女人的腿一样，死活都不肯张开，老向一拉喜子身体，抬膝顶在喜子的小腹上，喜子吃痛，啊地一声大叫，然后一张牌就势塞进了他的嘴里。

老向探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把牌吐出来，眼神已经很冰冷了：“认不认？”

喜子呜呜大叫，他那帮混子朋友见到这个情况，有的抄起了凳子，有的捡起了地上的板砖，有胆大的更是去厨房摸了菜刀出来，而其他的一些赌徒见事情有闹大的迹象，悄悄地就溜了出去。

转眼之间，院子里就只剩下六七个人，老向看着围过来的这帮人，目光很是睥睨，风轻云淡道：“你们这么帮他，是不是送花圈你们都有份？”

“老家伙，有事说事，别特么动手动脚的。”手里拿着方凳的那家伙大叫道。

见对方说自己是老家伙，老向顿时暴怒，说他老比用花圈堵家门还要恶劣，于是事情就严重了。

老向伸手到喜子腰间，直接抽出了他的皮带，手法很娴熟地将他的手脚反捆到了一块儿，指了指：“老实点儿先。”

说着，老向扭过头，冲着刚刚说他老家伙的那人就奔了过去：“说我老，你过来试试，我到底老不老。”

那家伙见老向来势凶猛，竖起方凳就砸，结果老向神勇地一逼！

就见老向吐气开声，一拳打出，这一拳直接打穿了凳面之后，击在了那家伙的小肚子上，虽然没有把人一拳打飞，但那家伙还是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嘴一张，吐了！

这一拳着实牛叉大了，顿时把剩下的人给惊住了。

老向得意道：“说，我老不老？”

几人看着那个凳面被打穿的凳子，不由都咽了一口口水，面面相觑，笑话，谁再说他老，那不成了瞎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