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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不欲恨得牙根痒痒，这俞娜兰又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还想把他们当枪使。

他不动声色地喝了口酒，选择把问题交给专业人士：“宋染，你说怎么样呢？”

宋染一直没什么说话的机会，从打完招呼开始就一直吃吃吃。

见沈不欲把问题抛给了自己，宋染没好气地在桌子底下掐了一把他的大腿，然后低下头装作沉思。

她叹了口气：“俞科长，这事儿……恐怕不好办？”

俞娜兰还在装模作样地抹眼泪：“为、为什么这么说？”

宋染擦擦嘴，浑身上下多了几分掌权者的骄纵气：“我们是执行局，只负责干活，无凭无据地就过去执行正义，这不是找茬吗？”

俞娜兰哀嚎起来：“老百姓过得苦不堪言！这、这还需要什么证据？”

“俞科长，您是监察局的，监督管理伪王什么的，应该是您的工作吧？”宋染摊开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您急，我们心里也急，但空口无凭的，我们也不好动手。”

沈不欲附和道：“对啊，你不是监察局的吗，既然俞科长为民心切，那就快快搜集证据吧！”

俞娜兰似乎猜到了他们会这么说，径直说道：“我跟他们也打过交道，恐怕很难

问出什么……我可以把监察权交给你们，你们来调查然后抓捕，这样不是更方便吗？”

“话不是这么说的吧俞科长。”

宋染眯着眼，微笑着看着俞娜兰，这女人摆明了是想让她和沈不欲去得罪东区的伪王，自己独善其身。

“越俎代庖的事，我们可不干，也没有那个胆子干——要不，你跟我们总局长说一声？阴总局长和我们是朋友，只要他支持，那我们就有这个胆子了。”

宋染把阴五灯供了出来，饶是俞娜兰，也不得不重新掂量一下他们两个的分量。

俞娜兰迟疑片刻，低声问道：“两位……和阴总局长很熟吗？”

“还行吧，生死之交罢了。”沈不欲凡尔赛了一把，“不信您可以问问统管局的舒处长，他对我们的情况比较熟。”

听到这话，俞娜兰先是干巴巴地笑了笑，然后就不做声了。

沈不欲也不多废话，把最后一块牛排塞进嘴里，径直起身：“我们刚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先不打扰俞科长了。只要俞科长把证据拿上来，我们立刻就动手。告辞。”

“哎等……！”

不等俞娜兰说完，两个人就直接离开了。

俞娜兰一直送到门口，目送着他们坐车离开，这

才拉下脸来。

“科长。”先前的司机凑上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俞娜兰的脸色。

她冷哼一声：“不识抬举的东西……一会儿你预约一下统管局的舒正阳，我要问一些情况。”

“是。”

“还有，把那几个疯子放出来。”

“放到哪儿？”

“放到东区！还能放到哪儿？逼东区的那两个蠢货动手，记得录像。”

“是。”

…………

沈不欲让司机把他们放在里宾馆还有两条街的地方，自顾自下了车。

他们绕了几圈，直到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才返回了宾馆。

冯甘诗已经重新睡了，十几个科员在房间里各干各的事，要么发呆要么聊天，小愣站在钟涵身边，一言不发。

沈不欲他们一回来，科员们立刻凑了上来。

他摆摆手，轻声说道：“留两个人盯着冯甘诗，其他人先去休息吧，轮班倒——钟涵，你跟我来。”

钟涵身体有些僵硬，心里更是惴惴不安，埋着头跟在沈不欲身后。

宋染先和小愣去收拾一个房间住下，沈不欲带着钟涵来到了楼下，一边走着，一边抽出一根烟。

钟涵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去：“谢谢科长……”

“私下里就别叫科长了。”

沈不欲自己

点了一根，伸手给钟涵点着。

“钟涵，我很想相信你。”

钟涵神情一慌，连忙说道：“科长，我真的没有给俞娜兰通风报信！我……”

沈不欲皱起眉：“你跟我说这些没有用。我们是刻意绕路过来的，来宾馆之前还排查了周围的情况，你跟我说没人通风报信，你自己信吗？”

“可真的不是……”

“我知道不是你。”

沈不欲一句话，让钟涵的脑神经打了个结，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抽了口烟，靠在墙上，看着前面这条凄冷的街道：“你是钟辰逸老爷子的孙子，我是把你当心腹的……甚至是弟弟。我把你叫出来，是在让真正的内鬼放烟雾弹。我问你，这些科员里，你熟悉的有多少？”

钟涵掰着手指头数数：“所有人都是直接从总局里调出来的，大部分我都熟悉，之前是一个科室的。不过，有两个是新来的，他们之前是统管局的。”

“舒正阳手底下的？”

“不是，是祁证道总部长手底下的。”

“怪不得。”

沈不欲算是捋清了，那两个人应该就是祁证道的眼线。

但祁证道肯定没工夫管他这种小人物，那两个人应该是和舒正阳或者更上一级的人联系的，用

来制衡阴五灯。

“我给你五天时间，你想办法把内鬼揪出来，不择手段。”沈不欲斜眼看向他，目光像是结了冰的刀子，骇人不已，“你看。”

钟涵心里沉甸甸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什么？”

沈不欲指了指面前这条街，微笑着说道：“这条街我以前经常来，那边有个卖衣服的地摊，逢年过节的，我爸妈就会带我来这儿挑新衣服，每件二三十块钱，对我这种山里出来的孩子来说，已经很奢侈了。”

钟涵怔了一下。

可如今，这条街上没有一个人影，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清。

“以前”明明就是不到半个月前的事情，可他总觉得已经很遥远了。

沈不欲把烟头掐灭，沉声道：“我们到这儿来，不是同流合污的……总有一天，这儿还会变得热热闹闹的。”

“呃……”钟涵惊讶地看着沈不欲，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名科员跑了过来，轻声说道：“科长，俞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