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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檀儿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轻轻拍了两下老人，以示安慰。

老人一脸茫然垂着头，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阿舟、檀儿。”吴佳音走过来，视线淡淡扫了眼紧闭的手术室，“怎么样了？”

“手术还没结束。”晏沉舟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手术已经进行两个多小时了，里面依旧还无消息。

“手术应该还早，你们先上去吃点东西，你二爷爷叫了外卖。”

吴佳音伸手牵住宋檀儿，眼神温柔：“檀儿饿了吧？”

整个下午宋檀儿都忙着在超话晃悠，连下午茶都没顾得上吃。

这会儿还真有些饿了。

她揉揉肚子，可怜巴巴点头：“饿。”

“好，那我们快点上去吃东西。”吴佳音一脸慈爱，伸手揉揉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宝宝们肯定也饿了。”

宋檀儿煞有介事点头：“嗯嗯，宝宝说他们饿了。”

吴佳音被她的表情逗笑，怜爱地揉揉她的脑袋：“哎哟我的宝，你怎么这么可爱。”

她宠溺地拍拍宋檀儿的手，转头看向晏沉舟：“阿舟，你先带着檀儿去吃点东西，这边我看着。”

“不用看着，手术结束沈珏会通知的。”晏沉舟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他伸手将宋檀儿拉过来，揽入怀中转身离开。

吴佳音咬了咬下唇，冰冷

的视线扫了眼坐在长椅上的老人，眉头微微蹙起。

“二奶奶，怎么了？”宋檀儿回过头，茫然地眨巴着眼睛。

“没事。”吴佳音迅速收敛好情绪，笑着看了眼长椅上的老人，“这位是谁？王叔的家人吗？”

宋檀儿假装没有听出她的明知故问，折回来笑着说：“她是肇事者的妈妈。”

“是吗？”吴佳音扫了眼老人，眸中飞快闪过一丝冷意。

很快，她又将眼底的情绪掩藏的滴水不漏，状似无意道：“那她怎么会在这里？”

宋檀儿凑到她耳边，压着声音说：“她儿子当场去世了，她觉得是王叔害了她儿子。”

吴佳音眉头狠狠一皱：“车祸主责不是她儿子吗？”

“对啊！”宋檀儿一脸气愤点头，忽然又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她儿子是坏蛋？”

吴佳音脸色一僵，下意识偏头看向晏沉舟。

他正垂眸盯着操作手机，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的动静。

她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清清嗓子小声说：“网上到处都是车祸消息，我看到了。”

宋檀儿没有错过她的细微反应，装作茫然无知点头：“这样啊！”

吴佳音见糊弄过去，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扫了眼长椅上的老人，状似无意开口：“她怎么处理？”

宋檀儿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不知道，她儿子没

了，家里也没其他人。”

吴佳音皱眉：“那也不能任由她在这儿啊，万一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赖上阿舟了？”

“啊？”宋檀儿神色忧忡看了眼老人，语气迟疑，“可是她已经没家人了，很可怜了……”

“檀儿，你就是太善良了。”吴佳音捏捏她的手心，“有时候对别人太仁慈，反倒会连累自己。”

宋檀儿歪了歪头，似懂非懂眨巴两下眼睛：“那怎么办呀？”

吴佳音看着老人，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让她赶紧离开。”

宋檀儿咬咬下唇，小脸皱作一团：“可是我……”

“不用你出面。”吴佳音拍拍她的手背，松开她走到老人面前。

宋檀儿回过头，和晏沉舟交换了眼神。

晏沉舟点点头，把手机塞进大衣口袋，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

宋檀儿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问：“她要做什么？”

晏沉舟冷眼扫了眼吴佳音，眸色沉沉：“看看就知道了。”

宋檀儿点点头，往他怀里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看戏姿势。

吴佳音走到老人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你就是肇事者的家属？”

老人闻声抬头，看见一个妆容精致的妇人，正咄咄逼人望着自己。

她皱了皱眉，语气不悦：“有事？”

吴佳音抱着胳膊，用命令的语气说道：“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人眉头皱得更深，把头迈到另一边，懒得给她眼神。

吴佳音往左边移了两步，挡住她的视线：“你要是再赖着不走，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老人垂着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吴佳音见状，眸中闪过一丝怒意。

余光瞥见晏沉舟和宋檀儿正望着自己，她深吸一口气，压住翻涌的怒意。

她往后退了两步，神情倨傲望着老人：“听说你儿子在车祸里当场丧生了。”

老人闻言，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却依旧盯着地板纹丝不动。

吴佳音在心里冷笑一声，杀人诛心：“你儿子运气不错，知道自己犯了大罪……”

“他没错！”老人厉声打断她，目眦欲裂，“他是被人害了。”

吴佳音眸色骤然一沉，她知道了？

她到底是胡乱猜测，还是留有什么证据？

晏沉舟知不知道肇事者，是故意撞上他的车？

压住心底的疑问，她冷眼看着老人，语气讥讽：“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我侄子善良，不跟你一般计较，我可不是好惹的。”

她指了指紧闭的手术室，语气骤然冷了几分：“要是里面的人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会把你们全家告到牢底坐穿。”

老人听见她刻意加重的“全家”二字，眼中划过一抹惶恐之色。

她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死不足惜，可她那个孙子还年轻。

吴佳音看见她的反应，微微俯下身，恶狠狠威胁道：“我们晏家在金州的实力，要让一个人没有立足之地，并不是什么难事。”

老人惶恐抬起头，神色惊恐又屈辱。

即便孤陋寡闻如她，也听过晏家的大名。

听闻晏家在金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法无天，她这等平头老百姓，只能任人宰割。

吴佳音望着她浑浊的眼睛，勾唇冷笑：“你要是识趣，就赶紧给我滚。”

老人咬牙切齿瞪着她，扶着扶手颤颤巍巍起身，踉踉跄跄朝走廊尽头走去。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好像被抽走了全部生气。

宋檀儿皱了皱眉，快步走过去：“奶奶。”

老人置若罔闻，扶着墙壁继续往前走。

宋檀儿和晏沉舟交换了个眼神，示意他拦住吴佳音，她去安抚下老人。

“不用管。”晏沉舟揽着她不松手，“有人会处理的。”

宋檀儿茫然地眨眨眼眨：“谁啊？”

晏沉舟还没来得及开口，吴佳音已经笑着走过来：“阿舟，要不要找人再警告她一下。”

晏沉舟望着老人颤颤巍巍的背影，眸色微沉：“不用。”

吴佳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底闪过一抹厉色：“阿舟，斩草需除根，否则会留给自己留下祸患。”

晏沉舟收回视线，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二奶奶，您太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