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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

学宫已经开始筹办。

但授业讲师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让向问天伤透了脑筋。

益州不是没有人才，而是拔尖的早都往京师洛阳去了。

留在益州的大学问家少之又少，有名望的就更少了。

稍微有点名气的，也慕名前往荆州刘表那里去了。

不得已，向问天只好一边广招贤才，一面把蒯越、刘巴这些人硬塞入学宫。

连他自己也开设了通识课，教授后世的科学常识。

原本这只是作为选修课的，没想到后来却成了最受欢迎的一门课程。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除了操心学宫之外，向问天最关注的还是刘备的动向。

失去绵竹之后，刘备表现得十分克制。

除了隆重安葬被向问天亲手刺死的赵云之外，没有任何大的动作。

但向问天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

刘备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他是有远大理想抱负，且意志极为坚定的。

虽然习惯性蛰伏、隐忍，但刘备绝不会真的什么都不做。

这不是他的作风。

诸葛亮那边已经传来消息，南中蛮人叛乱，以及牂牁、越嶲的叛乱全都是刘备在暗中挑唆。

先期联络的是张松、法正，后面落地执行的是徐庶。

目前越嶲王高定已经被剿灭，牂牁太守朱褒投诚，徐庶被蛮人杀死，只剩下蛮人主力与益州豪族雍闿。

再加上被严白虎剿灭的羌人，刘备精心策划的一盘大棋已经宣告失败。

双方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向问天不相信刘备不知道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主。

“他不可能坐以待毙，一定是在暗中谋划什么！”

对此，向问天十分笃定。

可惜手头上情报太少，他猜不透刘备在干什么。

只好多派细作探子，尽可能搜集更多的有用信息。

就在这时候，汉中张鲁对外发布了一条爆炸性消息。

“向问天是400年前项籍余孽！他欺世盗名，还妄图颠覆大汉朝廷，乃是天下公敌！”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消息一经传开立刻引起了天下人的热议。

当然，主要是声讨，口诛笔伐。

“向问天骗得天下人好苦，真是大奸似忠！”

“此贼不除，天下不宁！”

“天下诸侯应摒弃前嫌，共同诛杀此獠！”

“对，就像剿灭黄巾贼寇一样！”

“决不能放过此国贼！”

其他人还好说，早就已经把向问天当作敌人，除掉他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天子一系的人可就彻底懵了。

他们心里一直把向问天引为强援，希望借助向问天的力量与曹操角力。

哪想到，向问天居然会是项羽的后人，而且还要复兴霸业。

伏完、董承等人瞬间感觉天都快塌了。

一群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整天，也没有个主意。

反倒是一向被人忽视的献帝刘协让他们刮目相看。

次日早朝，侍中大夫程昱奏请天子：

“应剥夺向往冠军侯爵位，削去其一切官职，号令天下官员百姓共诛之！

益州、荆州、扬州所属官员若弃暗投明，既往不咎。

若执迷不悟，与谋反同罪！”

随后贾诩、荀彧、荀攸等人纷纷附和，连许多中间派都公开支持程昱的建议。

伏完、董承、王子服等人暗暗着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更令他们不安的是，天子竟然全部允诺，并夸赞程昱公忠体国，还赐了他一堆财物。

散朝后，当曹操领着一众手下出了宫，伏完等人立即到天子寝宫开小会。

“陛下，糊涂啊！”

董承也是太着急了，连天子的脸面都顾不上了。

献帝刘协却一点也不介意，董承他们的心思他懂。

“董卿家，还有国丈，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伏完也是懵了。

“陛下，恕老臣愚钝。那向问天突然成了项籍余孽，我等少了一个强援，怎么会是好事？”

“国丈不妨细想，一则那向问天隐藏如此之深，若是等他消灭了曹操之后才暴露，岂不是危害更甚？

二来，天下共讨向问天，乃是朕与众卿家重塑朝廷威望的大好良机，岂能错过？”

献帝的这一番话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完全出乎伏完、董承他们的意料。

几人喜极而泣，感动得眼泪鼻涕直流，趴在地上不住磕头，口称：“陛下圣明！乃万民之福！”

同时，他们又为自己过去低估了献帝而悔恨。

可是再一想，却又更难过了！

“如此圣明的天子，却生不逢时！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片刻时间，他们的心情犹如过山车，历经跌宕起伏。

这几人又哭又笑的，把宫殿门口远远监视他们的小太监都弄迷糊了。

自从天子入许都以来，还从没见过这些大臣如此激动的。

只可惜距离太远了，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

小太监只能把自己隔着窗户纸看到的董承、伏完等人的神态动作，以及他们进出宫前后的表情变化汇报到丞相府。

至于能推断出什么结论，就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了。

……

第二天，曹操就以天子的名义号令天下诸侯，共诛向问天。

在等待各地诸侯响应的时间里，曹操集团内部先展开了一番讨论。

光是要不要动真格的这个问题，分歧就很大。

急于获取战功的武将们，大多倾向于曹操直接出兵对向问天发起进攻。

但视野更开阔的谋士则认为应该鼓动盟友们动手，因为除了向问天，曹操还应防备北方的袁绍。

此时的袁绍已经占据幽州、并州、青州，彻底剿灭了公孙瓒的势力。

辽东公孙度也公开表示向袁绍臣服。

明眼人都知道，曹操与袁绍的盟友关系，已经很难继续维持下去。

即便曹操以讨伐向问天的名义把袁绍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也难保他不会暗中搞点小动作。

双方实力本来就有较大差距，如果出兵攻打向问天的时候被袁绍乘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向问天的实力摆在那里，如果曹操自己不出兵，又如何说动其他诸侯与向问天开战呢？

这个悖论要如何解开？